贺熙朝-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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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一脸傲然之色,果然有人君的威势,只见他面色稍缓,又继续道:“可是对于他的这位孙女,学生并无兴趣……也不是说没有兴趣,只不过……总是有些不合适。”
看着此时金正阳脸上稍有异样的神色,花恨柳心中微动:莫非……若是能够取得那姑娘的谅解,或许对于金正阳来说,也是一件幸事啊!这样的话,便是雨晴公主也会对他放心一些吧……
想到这里,花恨柳看似不经意地随口问道:“隋大人的孙女芳龄几许?”
“今年才不过七岁大……”金正阳眼中神色一阵慌张,看向花恨柳时勉强镇定道。
“嗯……确实还小。”花恨柳点点头,心中却在感叹一个只有七岁的女娃娃便能让金正阳失魂落魄,看来这女娃娃的确有异于常人的地方才是啊……
“正是因为年龄还小,所以隋大人必定反对现在就为学生商议这婚娶之事,以学生来猜测,至少还要往后延迟一年才算合适……”
“唔……如此说来,隋大人便是这件事中的坚定反对者了。”花恨柳轻笑:“这样可真好,现在有支持的,有反对的,便是让这两方争论一番,也能闹出些大动静。”
“不怕大动静,就怕没动静。”金正阳也随着笑道:“他们争来争去,动静越大,最后迎接学生的怒气时才能更有震撼力。”
“怎么,你想借此机会让隋大人去职?”凭心而讲,若是通过这件事情削了隋复之的官职也算合情合理,况且隋复之的年纪虽然照着温明贤差了一些,可是在朝中为官的众人里,他这已经算是老臣了,届时让他去职,相信旁人也不会有太多的非议。
“正相反。”金正阳的回答再次出乎花恨柳的意料,他脸上得意一笑道:“挨罚的是白客棋,学生不但要罚他,还要狠狠地罚他。”
“你这是……”花恨柳愣了一下之后,恍然道:“杀鸡儆猴么?”
“正是。”金正阳点头:“通过处罚白客棋,让其他人知道学生的态度,如果还有坚持的,继续罚,直到最后没人敢说才算作罢。”
“等到过了那一年半载,只要你再将白大人的处罚免去,便是向旁人传递了一个清晰的信号了……”
“这个信号旁人或许看不懂,可是隋大人却一定能够看得懂……”金正阳轻笑,却笑得有些落寞,“到时候由他再次提起这件事情来,学生自然不能不答应了……到那时,学生就十六岁了。”
“有些事情你暂不必想那么多。”花恨柳轻声说了一句,趁着金正阳还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他又继续道:“可是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到底还是要答应的,早一些答应不更省事吗?”
“晚一些答应,会有更多的时间。”金正阳轻笑,看着花恨柳一字一顿道。
“时间……”花恨柳听到这话时当即便明白了金正阳此话的意思。
他是在等,等自己和雨晴公主大婚,这样,怀上胎儿一事才能提上日程来。若是他先一步大婚,而自己与雨晴公主一直没有音讯传来,那么于他而言自然免不了遭受非议。
非议,金正阳不怕,他担心的那与他结婚的女子害怕。
如此想来,花恨柳倒是放心了一些,若是这样安排,那么这出戏确实能够出彩。
“事情进行的快慢全在于先生和姐姐,若是我早一日成了小舅舅,那么这朝堂上的争辩便能早一日终结,又或者白客棋的苦日子也能够早一日熬到头了……”
“你这么一说,白大人私下里或许还要对我有所怨怼……”花恨柳轻笑,一想到自己与雨晴公主的事情竟然影响着西越朝堂上的这么多人的命运,他不禁觉得太过于好笑了。
“另外,在来的路上我听姐姐说过,您是有条件的?”他这两句话再说出口时便不再自称“学生”,而是以“我”直接称呼,想来是因为这时候所说是将花恨柳当做自家人,他是姐夫,自己是小舅子,如此而已,所以对于臣子、对于先生的那些礼节也便能省便省了去了。
“也不多,不过两点。”花恨柳听他说起来这事,当即郑重点头道:“第一,在没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会将孩子托付给你,在这之前,我会想办法帮你继续医治,而你不能拒绝接受医治。”
“这个是自然的,若是治好了我的病,到时候及我所能,要什么给什么。”金正阳笑道。
“不至于到这个地步,你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这等张狂的话还是少说些为好。”花恨柳微微摇头,语带训斥地说道。
金正阳一听,慌忙点头称是,也一本正经道:“第二点呢?”
“我的儿子还是我的儿子,公开场合上怎样我不管,可是私下里你是他舅舅,我是他父亲,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个……”听花恨柳这么说,金正阳就犯难了,心中想着这也太不讲道理了,我可是将整个大越都交给你未来的儿子啊,怎么就不能喊我一声“父王”了?
“行就行,不行就拉倒。”花恨柳却不打算让步,直接一句话将商量的余地都堵死了。
第五百二十九章 深思()
(下个月会歇息一段时间,提前跟大家知会一声,正式公告会在七月一日发出来。)
表面上看去,花恨柳实际上是得了不少好处,虽说是当“先生”、“养父”这些不过是虚名,可是知道实情的人却一点都不觉得这是“虚”,更何况花恨柳要争的又不是这一个“虚”字,他更在意的是这其中的“实”。
何处是“实”?与自己的骨肉长久相见,这便是“实”;让雨晴免受“思子之苦”这也是实,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孩子自己保护,花恨柳相信无论将来会遇上什么样的困难,都绝不会再重蹈那时覆辙。
他要保护谁,自此之后说到必然做到。
不过,这件事情便只对花恨柳有利吗?当然不是,以越国国母的眼光和经验来看,自己所提的条件对于花恨柳来说未免过于优渥,而同时遭受伤害的或许还要包括金正阳在内——这一点便是她自己也绝不否认。
“你只以为我是在一味地妥协么?”见花恨柳离开,书房中的两人静立,久久不听金正阳说话,越国国母才轻叹一口气开口问道。
“母后这样做自然有其深意……”金正阳眉头微皱,却仍然客气地向他的这位母亲躬身说道:“只是……”
“如何?”对于金正阳脸上的不悦神色,越国国母虽然看在眼里,可并不在意,一段时间以来,他们母子二人早已习惯了如此,这关系说不上好,但是与完全割裂相比,却也要显得熟络许多。
“只是尚不明白为何如此罢了。”金正阳抬头,盯着越国国母的脸说道。
“你这处事的方法到底是不如雨晴来得更灵活些……”轻轻摇头,她脸上略带愁色,自嘲道:“你们二人虽然都是我所生,可是雨晴的脾气随先王,你这脾气随我,倒也是……”
“本君的脾气就是本君的喜好,没有像谁不像谁这个说法。”于内心中,他已经极为厌烦自己被拿来与眼前的这名妇人扯上关系,尤其是说脾性一类,更是他自己的大忌,仿佛是别人不说,他不去想,这事实也便成为不了事实一般。
“若是遇上聊得来的人,本君自然会真心实意对他,若是三言不合,本君也绝不迁就,该不给好脸色的,绝不多半分和颜之色!”说到这里,他闭眼微眯,反问越国国母:“母后若是想让本君在人后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怕是应该趁早放弃了……”
“哼哼……”冷笑两声,越国国母将眼底的悲色一掩而过,眼睛看向一旁,满是嘲讽地道:“说什么真心实意……人前人后两副模样,可不就是虚伪么?”
“怎么,你想让我人前人后一个样子?”听对方出言讽刺,金正阳勃然大怒,厉声问道。
“身在这个位置,说什么人前人后一副模样,本就是痴心妄想……”大抵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越国国母并未因为金正阳这一句话而情绪失控,只是轻声回应了一句。
二人说完这话之后便又是一阵沉默。金正阳原本脑袋一热,说出那话之后也心生了些后悔,就目前来看,他与眼前这个女人的关系本不应该到了如此恶劣的地步,只不过因为方才她与花恨柳之间的“交易”没有容他一点插足的余地,自方才就一直憋闷在心中的不满此时恰好有了发泄的途径,趁机会说出了不满而已。
“所以呢,这般安排究竟有什么深意?”
两人沉默的时候,一般说来谁先说话谁便是那弱势的一方,也便是那自知理亏的一方了。这与兄弟之间心生罅隙、夫妻之间发生口角、国家之间陷入冷战是一样的道理,这一对母子此时便是如此的状态。
金正阳开口,那便是他自己承认先前确实激动了些,此时先开口,一方面继续着方才的对话,有将其中争吵的一段揭过的目的,另一方面也表现出来主动示软的意思。
“我许他的条件,之前并未与你讲过,也全是因为今日从雨晴那里听来的一些话,让我下定了决心要做出这等让步。”
两人的关系一向都维持着那一丝微妙的平衡,关系缓和时不会越过这个平衡点,关系紧张时也不会远离这个平衡点。此时金正阳既然示软,那么越国国母也自然要做出一副配合的样子。这二人之间的关系若是由外人来看绝对看不出是母子,实际上更像是一对相互搭戏的戏子——大家只是各自扮演着此时应该扮有的角色,说着固定的台词,做着固定的动作,演给彼此看罢了。
先将金正阳并不知道的情况说出来,这也能够为下一步解释方才的事情打下基础。越国国母看着金正阳微微惊讶的神情,似乎是要努力回想起之前与雨晴公主说了些什么,在金正阳开口问出之前,她缓缓说道:“对于花恨柳这个人,除了雨晴,我想在咱们大越,无论是身为他学生的你,还是与他最早接触过的白大人,甚至连温明贤……你们都不了解。”
“先生高深莫测,做事也仅凭自己喜好,自然是难以捉摸的。”对于越国国母的话,他至少是不反对的,何况就雨晴公主了解花恨柳这一个说法,那也是有着事实依据的,毕竟这一年多的时间以来两个人虽不说时时待在一起,却也要比着众人能看见花恨柳的时间要多出不知道多少倍、十几、几十倍。
雨晴公主了解花恨柳,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吧?
“你这话不对……”金正阳没有出言反对越国国母,却未料到对方却直接否定了他说的话,正要发怒时,又想起方才两人已经闹过不堪了,再来一次,恐怕今天这留下的谜题,最快也需要三五日之后才能解开了,这才强按捺住心中的不悦,反问道:“哪里不对?”
“他做事可不是凭自己的喜好……”轻轻摇了摇头,她看向金正阳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异样,话题一转,却另提起了一事:“我听人说近一个月来你已经去了三次隋大人家了?”
“这有什么不行吗?”明显地能够感觉出金正阳眼中慌乱了一下,越国国母却权当没有看到,只是听金正阳说话:“隋大人虽然说与老师一样同去了熙州,可是老师就自己一人,本就没有什么亲眷,隋大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