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熙朝-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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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杨简与雨晴公主和花恨柳的关系来讲,她俩自然有资格管教花恨柳的学生,不过这种“资格”的基础是她俩的的确确与花恨柳成亲了,这件事情才完全能够说得过去——眼下虽然大家都知道成亲是迟早的事情,但是毕竟还没有成,那么这代“夫”管教“学生”的资格自然也便没有了。
她们虽然没有,可是天不怕有,又因为天不怕还是花恨柳的先生,这样顺下来,徐第一还得称呼天不怕一声“师祖”才是,若是由天不怕管教自然合情合理。
可是天不怕并不打算管,这让有心帮他“教训”徐第一的两位“徒媳”无奈之余,也唯有借他身份一用,先将天不怕摆在徐第一前头,然后再开口“教训”了。
这也才有了方才那般怪异的站列方式。
不过此时天不怕不打算配合了,自己跟前跪着一个人让他很不舒服,尤其是灯笼就在一旁,已经多次不耐烦地轻微地摇他的胳膊了,若是再继续听下去,恐怕人家一撒手就跑到别的地方去,他再去牵就不好办了。
因此,他决定撂挑子不干了。
说不干也要讲究方式方法,他不敢向杨简提出,转而向脾气向来温婉的雨晴公主提出。
所幸,杨简也只是横了他一眼,尔后雨晴公主冲他责怪似的轻笑,便也放过了他。
虽然如此,徐第一却并未因此而感受到任何一点放松。
“第一,你虽然是花恨柳的弟子,做事为他着想的心情我们自然能够理解,说实话,刚开始到这里的时候我们确实很惊讶,能够短短数月便将昔日一片残垣的定都城打理成这般景象,你的能力毋庸置疑。”
雨晴公主说完话后,正等着徐第一接话呢,可是半晌之后却仍然没有人搭理她,反而如杨简、温故、黑子等人都一脸似有所期待地望着她,这让她不禁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不过,很快她便明白事情的原因出在哪里了:她开口之时称呼徐第一“第一”,在别人听来,却是“第一”之后尚有“第二”的意思,也难怪说完之后他们看着自己了……
想通了这一点,雨晴公主脸上不禁有些难堪:难道自己再编出来个“第二”继续说?可是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要说的啊,自己只不过是想为徐第一指一个方向罢了,根本就没考虑过那么多啊!
“徐第一,你究竟再听没有?”脸上佯装一寒,她直接开口冲仍然闷头等着下文的徐第一怒斥。
嗯?听到什么?徐第一微愣,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连这位看上去脾气更好的姑娘也得罪了……正纳闷间,他忽然想起方才人家开口说话时当先的两个字了——第一!
“是了,我叫徐第一……”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在场之人原本离他就不远,而像黑子、杨简等人,便是在隔个三五丈听到他这句话怕也是不成问题的,因此说徐第一这句听似“开窍”的话一字不落地落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雨晴公主。
“我且问你,私授门徒这件事,你可问过花恨柳、可问过大先生?”脸上怒意稍盛,雨晴公主咬咬下唇,下定决心直接挑明了说。
“这个……确实没有问过。”听到这里,徐第一才算知道自己所犯错误是在何处了,不过他听后尚算镇静,明白了问题关键之后,老实认错道:“这一点确实是没有向先生、大先生请教。原因则在于两位先生平日里都不见踪迹、不闻风声,所以想联系的时候却也没能联系上……”
“联系不上,不能稍后再做决定吗?”杨简听后紧皱的眉头稍缓,知道徐第一所说也是实情,不过这并不能作为他私授学徒的理由啊!
“学生当时也是这般想的,同时也按照先生之前的叮嘱,有什么疑问需得先去请示墨师伯……”
“哦?他同意了?”杨简反问。
“墨师伯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徐第一垂头应道,不知道下一句话说还是不说。
“有什么话不妨都说出来,有没有道理,我们自有分寸。”雨晴公主平复了下心情,出言说道。
“这个……先请大先生恕我不敬之罪,因为这番话是墨师伯所说,学生只是转述……”徐第一说着向天不怕说道。
“唔,你说吧。”天不怕舔了舔嘴角的冰糖碎屑,点头应道。
“墨师伯说,身为四愁斋的人,有什么事情若是觉得对那边去做,若是觉得错那便不去做,如是拿不定是对是错,那便先做了再说……”徐第一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险些让人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想来他后面还有一句吧?”杨简听后微愣,冷笑一声问道。
“咦?您怎么知道……”徐第一惊愕道,随后老实说道:“最后一句是这样说的: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你若是没有这觉悟,就不要呆在四愁斋里丢人……”
“所以,你就做了?”雨晴公主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问道。
“自然……是做了。”徐第一嘴里答应着,心中却在纳闷:难道墨师伯说的还是错的吗?
“你看吧,究竟是罚他还是罚……”杨简叹了一口气,最后盯着天不怕无奈问道。
“嗯……都不罚。”天不怕擦擦嘴,又细细回味了一下方才这串糖葫芦的味道,笑而答道。
第四百零九章 破圆(首更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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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能够杀死墨伏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就杨简自己知道的而言,现在能够杀墨伏是,轻易能够杀他的也就只有裴谱和天不怕两个人,费些力气甚至付出些代价能够杀他的,一定有可是她却不知道是谁。
花恨柳、杨武这些人呢?花恨柳自然不必说,与墨伏斗,若不是第一次时用“势”算计了墨伏,也不会顺利地坐上掌门位置,按实力来讲,说墨伏完全压制花恨柳,想来天不怕也不会有所不满……而杨武,与墨伏相拼最好的结果怕也是同归于尽吧!
这也便是说,就目前杨简等人能够知道的情况来看,只要是墨伏不想死,没有人能够轻易杀死他。
而现在的情况竟然是墨伏想自己寻死。
从一开始知道这件事的震惊到恢复思考能力去想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墨伏无奈做出这个选择,即便反应速度并不慢的杨简也足足用去了半盏茶的时间!
而这期间,天不怕与田宫的对话却似乎并未中断,一直在有问有答地继续着。
“那他这算什么?以死谢罪么?”天不怕红着眼圈问道,只不过这一会儿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愤怒情绪在,只好像是为了对话而对话的样子。
“师父他请求您原谅……”田宫此时的心情也与“轻松”无关,他虽看上去如此自如地回答,可这是墨伏逼着他、一次又一次地让他重复、背下的答案,他无法像墨伏要求的那样做到“轻松自如”,他拼尽了全身的气力也不过将“自如”二字做得稍稍合格而已。
“原谅?他想让我原谅哪一点?”天不怕轻笑,反问田宫。
田宫微愣,不明白这位先生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实际上,在墨伏能够想到的问题之中,似乎并没有这个,自然也就没有为此准备所谓的“答案”。
“徐第一私授学徒是他唆使,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做到的让十二人都被他选中,不过想来墨伏总会有办法的吧?”
“实际上准备了近百人,然后由不知情的徐师弟挑选了十二人出来。”田宫低头说出了实情,这番回答又是让在场之人心中一惊。
“他也真是大手笔!”天不怕笑意不减,看似感慨了一句后继续问道:“不顾宗门规矩,教唆私授学徒是罪,选择自戕逃避责罚更是罪上加罪,他让我恕罪这没什么问题,我答应……”说到这里,他盯着田宫神情凝重地问道:“所以我问,他是让我恕他私授学徒之罪还是自戕之罪?”
“自然是……”田宫心中一紧,这要下意识开口说出答案,可是紧接着他便想到了另外一重意思:不论自己回答的是哪一个,那么可以预见另外一个师父所犯下的罪责便没有办法得到饶恕了……如果饶自戕之罪,那么那耗费了师父数年苦心的、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六个名额便也就无效了;若是为了保名额而说教唆之罪需要免除呢?那么师父自戕之罪便要受到追究!
而这一点要如何追究,田宫虽然没有从天不怕嘴里听说,可是他联想到墨伏当初选择自戕的理由时却也能猜出一二:四愁斋护短是从老祖宗开始便留下来的传统,若是墨伏的自戕之罪坐实,那么他非但死得没有丝毫价值,甚至还会因为他的死而引发四愁斋与兰陵王宋长恭的反目!这个“反目”,到时候可就不是双方相互看不上眼那么简单了!
这也是之前田宫转述墨伏的话时提到那句“现在门里力量还不够,小师叔最需要的就是历练成长,他的事情不应该牵涉门内”的原因了。
至少墨伏看得清楚,如今的四愁斋,如今的花恨柳,尚不足以与宋长恭相抗衡!
看着左右为难的田宫,天不怕稍稍缓了缓气,说道:“责罚的事情先往一边放,我自己说了也不全算,等花恨柳回来再做商讨吧!”
听完这句话,田宫心中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惶恐,因为之前师父墨伏曾经反复告诫过他:若是能够单独给天不怕说便趁着花恨柳不在的时候赶紧说,次一点的情况是当着他两人的面说,最不济的才是说给花恨柳一个人听……
眼下先生听了之后却不做决定,而是要等着小师叔来……田宫很担心师父的担心成为现实。
不过,此刻他也无暇去想之后的事情怎样,他只不过稍稍喘了口气,天不怕的问题又到了。
“说说你知道……或者是墨伏知道的关于宋长恭的消息吧!”
“师父说有一句话让我捎给您,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师父说只要说给您听,您就知道什么意思,也会知道如何做对宗门有利……”回想起墨伏让自己说的那句话,田宫至今仍然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此时天不怕既然开口问,想来他与师父之前应该探讨过这个问题吧!
“哦?什么话?”天不怕微愣了一下,心中更是有些紧张起来:该不会……是那句话吧?
“师父说,宋长恭破圆了。”
“什么?”天不怕失声惊喊一声,他的反应与田宫的反应正可谓是两个绝大的反差,一个脸上仍存着迷惑,而另外一个人的脸上却是少见地变色、惊喊。
也便是说,问题的关键就在于“破圆”这两个字上了吗?杨简与身旁的雨晴公主对视一眼,相互之间先是皱眉轻微摇了摇头,尔后又不易察觉地微微点头。
“先生,这‘破圆’是说宋长恭的实力达到了一种超然圆外的境界吗?”看天不怕的表情,田宫才不相信天不怕会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他自己猜想过“破圆”二字的含义,不过猜来猜去,觉得唯一能够说得通的便是这“境界说”了,因此才会迫不及待地向天不怕求证。
“墨伏还有没有说其他的?比如宋长恭破圆的方法是什么?时间是何时?地点……”天不怕对田宫的话置若罔闻,一脸焦急地向他提出一连串的问题。
“没有。”田宫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