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熙朝-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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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熙州不仅是熙州城,其他的城、府、县也全一样,都只开两个门——南门和北门。
若要追究这番建制,还要往前朝说,但简单说便是为了防止西边的西越和东边的大蜀两路兵马长驱而入,在南北两侧相对更多高山峻岭的方向牵制一下外敌。
城门的第二个特点是小,第三个特点是厚。联系到熙州独踞大蜀西南百载而无事也可看出,小而厚的城门更容易不被攻破,有利于固守不出,用持久战摧垮来敌的供给线,这在熙州历史上举不胜举。
就是这样门少、门小、门厚的城门,此时从花恨柳与佘庆两人眼里却看不到原来的模样了——只能看到人头,黑压压、圆滚滚的全是拥簇在城门内外的脑袋。
“看,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方才望过去还是一片黑色的后脑勺组成的黑布,这会儿就随着这声“口号”统一扭转,翻作了黑白相间的斑点条纹。
“我有点晕……”花恨柳看着这一幕,眼睛一阵酸胀。“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佘庆不理他,一翻白眼心想反正已经到了,再畏畏缩缩就忒龟孙了,况且先生让自己当裁判那是信任自己,只管往前凑便是——躲还能躲哪儿去?
“开道!”大喝一声,骑马上前率先为先生引路去了。
“想必后面这位就是愁先生的得意学生花恨柳花师弟了吧?”刚走到城门外,眼界一下子明亮起来、宽敞起来,却是搭起的一处十米见方的台子。花恨柳还没来得及细细打量这台子,就听一人热情道。
想必这位就是吴回了。
花恨柳用眼神询问佘庆,见对方点头,更是细细打量起那人来。“凭心而论,吴回这人虽然长得不如我,但笑起来还是蛮亲切的……”眼里一点一点打量,他心中也开始细细琢磨:“这人果然妙得很,若不是今此遭遇这事,我也定会被他这笑容给骗到。”低头又瞧见对方身着一袭白衣,他心中更乐:增光添彩的事情我做过不少,可给人抹黑的事情却少有机会得很——怎可可惜了这一大块材料上佳的“白绢”啊!
“对方可是花师弟?”见花恨柳迟迟没有回应自己,吴回感觉面子上实在挂不住,心中对他的厌恶又再登一个新台阶,提高声音再次问道。
“哦?哦!”花恨柳收敛心思,听到吴回的问话,笑道:“抱歉,刚才走神了……您问什么?”见吴回笑容微敛,马上又道,“哦对了,问我是不是花师弟?我不认识!呵呵,不认识。”
你不是?那你是谁啊!佘庆听到花恨柳的回答心中忍不住想骂人,这是要闹哪样?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啊!
“你不是?”吴回也微微一愣,心道:没错啊,之前找人画过花恨柳的画像了,确实是他无疑,怎么会不承认呢?心中奇怪,道:“师弟说笑了,你分明就是花恨柳花师弟,怎可临上场了又否认不是了?”说到这里,语锋一转道:“若是你确实另有隐情不方便应今天这挑战,可说出来让大家听听,若大家觉得有道理,你认个输咱们这事就算了……”
“滚你丫的!”花恨柳心中不爽,我若是另有隐情还说出来?你消遣我啊!当下也是会笑道:“我听闻熙州盛传吴回吴师兄为人谦而有礼,心中玩心大起就想看看怎么个有礼,这才有了刚才的回答,师兄莫怪啊!”花恨柳一边说着,一边下马冲吴回恭恭敬敬地抱拳谢礼。
“那只是城中百姓对在下的厚爱罢了,‘谦而有礼’实在是愧不敢当……”
“师兄此言甚是!”花恨柳紧跟道:“恨柳本想主动提醒师兄莫因此看轻了他人、看重了自己,今日一听师兄此话,却是您早已知晓,看来是我多想了……”
这句话便是隐隐带刺的感觉了,吴回一句“愧不敢当”让花恨柳瞅准机会用“此言甚是”死死咬住,便是说你吴回确实担不起这“谦而有礼”四字,再点出“看轻了他人、看重了自己”,虽然旁人不解,但总有明白人还是能够听出花恨柳是在借题发挥,语带嘲讽地自己抱屈呢!
“这个……为兄却是愚钝,不明白花师弟此言何意?”吴回不傻,他只是不明白花恨柳到底何意,不代表他听不出话里面的情绪,当下声音也冷了许多。
“这话已经够明白了啊……”花恨柳并不直接回答,走过吴回身旁,绕着一人高的台子缓缓绕了一圈:妈的,这不是故意让我出丑么,两个上台子的梯子也不搭一个……
“你这人说话怎么就说半截啊!赶紧说说咱们吴公子怎么个愧对‘谦而有礼’四个字啊……”他不着急,看热闹的着急了。大家都知道开打之前两人越是有摩擦,后来烧起的火才会越大,这样看得才过瘾,一人开头问,当下引来更多人撮弄。
“原来是许大哥!”说这话的正是上次在城主府语出讽刺的许小狗,也是花恨柳“昏倒阴谋论”的始作俑者——说起来,今天这场挑战很大程度上可以说都是拜他所赐。
但花恨柳看了不少兵书,自然知道多起事端是兵家大忌——所有的力气要聚在一个拳头里打人才能打得痛,同时招惹两个人,花恨柳自问没这个胆量。
“花兄弟客气啦!”许小狗此时倍感有面子,他与大多数的兵头一样,被吴回看不起,自己也自然不屑于去看得起吴回,眼下吴回与花恨柳有得打,正应了那句“敌人的敌人便是我的朋友”,他自然不介意借此摆明自己的立场——于他个人而言,这也是公开说自己看不上吴回的一种方式吧。
况且,今天在场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同时认识吴回和花恨柳两人,此时套套近乎回头又可以继续完善花恨柳与大小姐的爱情故事了——这又能卖出不少钱吧!
“既然这‘谦而有礼’是咱们熙州人送的,花兄弟但说无妨啊,如果你说的在理,咱们再一人一句将这话收回来便是!”许小狗继续道。
这话立即得到周围人的热切回应:真稀奇,都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没想到今天还能反着来一回,这个乐子得凑一凑。当下,“就是”“不错”“有道理”这样的话此起彼伏。
“端的阴险!”吴回心中暗骂,他早知以这许小狗为代表的这帮人对自己不服,但无奈许小狗是杨简那边的人,却不归自己三人管,否则……
想到这里,他怨恨地瞪了许小狗一眼,转而拾起笑容道:“也请师弟直言无讳,为兄若有错定当痛改前非。”
“师兄不必多虑……”花恨柳站住脚,报以微笑道:“我这话道理简单得很,第一次你问我‘可是花师弟’,我不应;第二次你问,我否认;到第三次,您却是语气笃定地已经认定我就是花恨柳了是不是?”
“这相必是师弟开个玩笑罢了。”吴回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猜道。
“师兄说的是,我是说过自己玩心大起的……”话说到这里,花恨柳道:“有一事恨柳不明白,请师兄解惑。”
“自家人不必客气,我若知道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什么自家人!花恨柳恼怒却不表现出来:“自己明明知道的事,却拿去问别人,这算是美德吗?”
“糟了!”听到花恨柳这话,吴回心中一惊,这家伙要抠字眼抢占道德制高点啊!“这个……自然不能说不妥,毕竟还有上级问下属、先生考量学生的时候……”
“那请问师兄可是我上级?可是我先生?”花恨柳眯眼笑着问。
“我自然不是,你不是我……”吴回本想说“你不是我熙州人,本没有从属关系”这样的话,却不料直接被花恨柳打断:
第三十四章 算计()
但并非每一个流氓所用的手段都是流氓手段。
更何况对花恨柳这样一个第一次当流氓的新人来说,有些事情他仍然不能用流氓的办法来做。
比如说登上这一人高的台子,若是流氓犯愁了,便会猛蹦上那么一下,双手勾住台子边沿,一点一点蹭上去,又或者喊来一群流氓,叠个罗汉也能将人送上去——但花恨柳一是不愿意出这个丑,众人之前撅起屁股像个虫子一般往上蠕动他觉得不雅,二是自己也确实没有那个人力来供自己叠罗汉。
同样的,不愿意做不代表他没有办法。只见他站在台前细细思量一番,打了一个响指,喊道:“花语迟!”
不错,虽然花语迟不在来的众人里,但却一直在花恨柳身外二十米之内,时刻提防着这位“少爷”死在熙州。此刻听闻传唤自己,不得不现身相见。
“公子有何吩咐?”碍于情面,花语迟现身后直奔花恨柳,恭敬请示到。
“我看这台子搭得太高,待会儿大家仰头看未免不舒服,你且削去一半高度,让百姓们能将台上的事情看得清楚些!”花恨柳恨不得喊出最大声音,将这话说得义薄云天:打死我也不认怂,我才不承认削台子是因为自己上不去,说为了围观的百姓着想反而还能留下好印象,一举双得呢。
见花语迟稍一迟疑就想拒绝,花恨柳忙低声道:“听说宋长恭后天就要回去了,我准你一天假。”
花语迟眼中一亮,低声道:“三天!”
“不行,三天太长!”花恨柳心道:若是吴回挑战之前,我巴不得你走了以后不回来呢,今天之后自己恐怕就完全得罪他这一系的人了,总得有个人护着自己才好。咬咬牙,道:“两天,行就行,不行我去找别人!”
“一言为定!”花语迟也心知两天假足够自己回去看一看、送一送,当下爽快答应后,提剑、拔剑、挥剑、收剑,四个动作一气呵成,留下一句“向台子吹口气试试”便闪身度假去了。
完了?花恨柳一惊:该不会骗我出丑吧?吹出口气什么变化都没有那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他没看出什么,但杨武、袁继北一干人却是心骇不已,袁继北等人心惊的是竟然没料到花恨柳身边的这个“婢女”竟有如此高绝的剑术,心中不禁重新估量吴回的做法是否恰当;而杨武心惊则是因为他最清楚花语迟什么水平了,没想到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他的境界竟提升,已经稳稳有高出吴回一线的势头了——莫非那小毛孩子又动手脚了?
杨武心中惊疑,眼角瞥了一眼天不怕,却见这位掌门人正在自己女儿怀里缩着,满脸的委屈,一坑不吭。
罢了,待花语迟回来我自己去问便是!心中想罢,杨武不动声色,又将心思转移回花恨柳这方。
此时花恨柳已决定按照花语迟的话尝试一下,反正即使没出现什么变化,那也总有办法遮掩的。
他走到距离台子一尺多远的位置,假装自信满满地使劲儿向着台子吹了一口气。
台子什么反应都没有!
花恨柳心中一惊,一边心中暗骂两句花啊草啊,一边忙着挥手在鼻子前面晃动,遮掩道:“什么东西……”
“砰!”离得最近的花恨柳话还有半截,却被这猛然想起的震耳声音惊住——又何止他一人惊住,除了少数几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多数的平民百姓可没见过这场景:原来一人多高的台子,竟被拦腰削去一半,从半人高的地方直接空砸了下来。
这还不是最令人吃惊的——“快看那台子底下!”不知谁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目光均随着这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