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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贺熙朝-第155章

小说: 贺熙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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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通这件事情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其实这样说并不准确,以笛逊的能力来说,后一种解释应该很早之前便已经存在于他的念头中,之所以没有往这方面细想,最主要的原因仍是因为他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谨慎到没有必胜的把握他便不会出手。

    这样看来,他并非想通了这件事,他只不过是说服了自己选择去相信这件事的另外一种解释。

    不过,既然此时他心中依然拿定主意,那么再接下来便不会轻易动摇自己的念头了,无论他的猜测与实际的情况相符还是相悖,他最终都会确保自己的选择没有出错。

    此刻,屋内的那两人在笛逊的眼里,已经与两具冷冰冰的尸体没有什么区别。

    这是从笛逊的角度看。从花恨柳与牛望秋的角度来看,若是他们知道了自己此时已经被看作了“死人”,恐怕也不介意现场先表演一场“诈尸”的戏码吧。

    笛逊的脚步往前走了三步,第四步尚未迈出,他最终还是再次停了下来。

    这一次停下来与上次不同。上次停下来是因为议事堂的门打开了,他本以为里面的人会出来,可是等了近两个时辰,除了中间有一段时间用来“试探”外,其余时间基本上都是在等待——或者说对峙。

    这一次停下来,是因为已经没有了继续往前走的必要。

    议事堂内,两个人影缓缓穿过那一方三尺见方的白纱,像两根黑色的木桩,仿佛突然钉在了门口处,沉默地看着笛逊。

    笛逊向前走便是要去看看里面是什么人,此时人已经站在他跟前,他自然没有必要继续往前走。

    他迈出第三步的后一条腿尚未跟上来,眼睛却轻轻地眯起,全身上下以一种极为滑稽的模样站在那里,细细地打量着门口处的那两人。

    一眼看去,便知大概。

    这二人一老一少,看着面生,应该不是关、饶之人;看那年长者胡须遮颈垂胸,负手而立,天然一副出世模样,实力绝对不低;另外一人看着年轻些,不过却也是相对的,或许与笛响差不多年纪,他着一身书生装束,双臂下垂而手中并无一物,可是看上去却并不别扭,反而是让人觉得那般站法才应该是最合适的姿势。

    虽然天色已暗,可是笛逊却知道,这二人都正看着自己。

    正如自己不动声色地正眼看着他二人一样。

    不知道自己在他二人眼中又是如何的一副模样……笛逊稍稍失神,回过神来时却并不觉得失神有什么不合适,或许这一霎的失神隐藏了数道杀机,然而现实的情况是他仍然好好地站在原处。这一霎的失神只是让他觉得与这一老一少有些惺惺相惜之感罢了。

    “借把剑来使使。”花恨柳甫一见到笛逊的那定格了的怪异动作时,还道自己错估了一个疯子的实力,不过等他定睛去细看笛逊整个人时却不得不承认,照目前自己的水平,很难在笛逊手下毫发无损地脱身。

    所以他认命般地,心存着破罐子破摔的痞性,毫不客气地对着看上去明显在失神的笛逊说道。

    花恨柳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即便是站在他身旁的牛望秋也仅仅是幻觉般地听到花恨柳借剑。他开始时还道是对着自己所说,等想起自己的剑早就在北狄时借给花恨柳杀正官正印时便已损毁,才恍然意识到,花恨柳这是对笛逊所说。

    笛逊微愣,他未料到对方先说话,更未料到甫一开口便是向自己借剑。然而,最出乎意料的却是这说话之人的语气,他明明想要从别人那里借剑,可听他的语气分明是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就像在吩咐自己的书童或者下人一般:“去,将我的剑取来!”

    笛逊虽然对对方的言行举止诧异,却也不会就像个下人一样别人要什么东西他便去取来什么东西递上。他微眯的眼睛此刻若不仔细看,几乎看上去是已经闭上了。

    “借剑何用?”他轻声问。

    此处再次用“借”,完全是他的心理在作祟,毕竟他才是整个笛府、整个关州的主人,有人竟然毫不客气地向他索要东西,他如此回答也是在提醒对方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自然是杀人。”花恨柳表情怪异地看了一眼笛逊,不明白对方怎么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因此在回答的语气上自然不可避免地就沾染了一些情绪,就差着将“废话”二字打头先说出来了。

    “唔!”笛逊微微点头似乎是被花恨柳的话一语点醒,对其他的并未表现得太过于在意。他轻轻抬头,配合看似闭着的双眼,就好像是在空气中挺着鼻子闻着不知何处飘来的花香一般,许久之后才又开口问道:“要杀谁?”

    “杀你。”花恨柳说出此话时已经平复了方才的情绪,这句听似平静的话落在牛望秋耳朵里却是不得了的事情,若不是笛逊还在一旁站着,此时牛望秋应该双手按住花恨柳的肩膀,边摇边问:你疯啦?这和先前说的剧本可不一样啊!

    然而此时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努力将自己惊异地瞪大的眼睛紧紧眯起,密切注意着笛逊的反应,稍有不对劲他一定会撇下花恨柳自己先一个人逃了去!

    所幸,笛逊的反应并不过火,相反,他听到花恨柳的回答后反而一笑,问道:“为何杀我?”

    “留州,佘氏。”缓缓地吐出四个字,花恨柳看着笛逊一瞬间瞪大的双眼,心中欢呼一声:押对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最佳答案() 
仔细算来,笛逊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受过伤了,他至今仍然记得上一次受伤是何时、在哪里、被何人所伤,甚至连伤在什么武器和招式下,也记得清清楚楚……这只因为当时他并不以为自己会受伤,就像对方并不以为自己真的会动手杀人屠族一样。

    意外,往往就这样来得意外。

    时隔二十多年,当初伤到他的那个人早已不知散落在何处化作了白骨,就在他以为自己快要忘记、甚至是错误地认为已经忘记了受伤是什么滋味的时候,老天却偏偏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巧便巧在,这次令他受伤之人,与上次那人之间的关系应该不浅。

    笛逊并不愤怒,他甚至有些感激老天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点醒自己。轻轻翘起拇指尖,略有些老茧的拇指肚在嘴角一拂而过仿佛随手挥去了留在脸上的饭粒,再看向花恨柳时他的眼里充满了喜悦。

    不错,正是喜悦。

    刚开始时花恨柳接触到笛逊的这一眼神还道是自己心中的得意被他看破,他眼中流露出的欣喜之色莫非是讽刺么?不过看得久了花恨柳却笃定地相信:笛逊眼中流露出的神采就是喜悦!

    而问题的关键是,他并不知道笛逊为何喜悦,这也是他心中倍感不安的原因所在。

    “佘君楚这三个字,你不配说出。”心中别有计较,嘴上他应的却是早前笛逊的问话。牛望秋只知道他必定不知道佘君楚是谁,可是并不知道花恨柳自有自己的回答,可惜便可惜在尚不等他开口说话牛望秋便先他一步行动了,可以说若是牛望秋等他将话说完,这一身伤便很有可能不会惹来了。

    牛望秋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当花恨柳这样开口回答时他一直苍白着的脸才稍稍有了一丝血色,或许是恼羞成怒也说不定吧。

    “方才这一击,是对你的警告,再有下次,我必以命相搏。”若说前一句话是花恨柳原本就记在脚本上的台词的话,那么后面这句话便是他自动手之后临时起意追加上的,说是借题发挥也并没有什么不妥。

    笛逊听他说到“不配”时,心中尚不在意,而听闻后面一句“以命相搏”后,他睁开的眼睛再次不自觉地轻轻眯了一下,似乎是想藉此看透花恨柳所说是真是假。

    平心而言,花恨柳将自己的全力一击轻描淡写为一句“只是警告”,确实有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打算,只不过在后面加一句看似严肃的话,先前的自夸也便成为了自信,在给人的感觉上反而更容易取信了。

    这是花恨柳从来不明说的优势,别人只以为他实力提升迅速,打人是顶顶拿手的优势,却有意无意地忘了他的文人出身,便是开始时视文人如狗的杨简随着与他的相处也在刻意地忽视他的文人身份……这种忽视有时令花恨柳觉得不免失落,不过也有时候却成为他心中自娱自乐的把戏。就像现在,他说出的话后面究竟隐含着怎样的情绪、意图,听的人并不一定能够觉察出什么,可是实际的效果却往往是潜移默化地便向着他所期待的方向转变,这很像是挖坑,他只是看似随意地在空地上挖了几个坑,但是想要通过这片空地的人却必须根据坑分布的位置选择躲开或者掉入。

    这是一种更为隐晦的文字游戏,花恨柳自娱自乐并乐在其中,他甚至以为自己最大的优势便是如此了。

    唯一令他感觉尚有遗憾的是,这种事情一旦说破那便没有了趣味,正如“富贵不归故乡如锦衣夜行”,在花恨柳看来,妙趣不与人语也如那锦衣夜行了。

    心中略作计较,笛逊最终选择相信了花恨柳的话。他不提佘君楚,暗地里却已经将花恨柳与牛望秋当做了与佘君楚有着亲密关系之人。既然如此,便直接选择开门见山提出了自己的第二个疑问:“你们躲在我府中的议事堂中究竟所为何时?”

    可以说先前确定花恨柳的身份,最终能够发挥的效用也就是令笛逊动起手来稍稍有些顾忌罢了,此时问出的这个问题万一回答有所不妥,那么花恨柳与牛望秋两人便当真是铁板钉钉地插翅难逃了。先前两人在议事堂中商量时并没有商量出个万全的回答,此刻被笛逊问起两人依旧没有找到最佳的答案。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在笛逊问出问题后三人各自沉默着,问话的一方静等着回话,回话的一方却希望问话的人再多说一些话,就好像他们能够在多说出的这几句话中得到什么提示一样。

    月清风起,牛望秋宽大的衣袍在风中微微鼓起,衣袍之下仿佛憋足了满满的牢骚,又像是赌气的蛤蟆一般端坐在地上,尽力撑起了白色的肚皮。

    花恨柳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呼吸时发出的声音,他也能清楚地分辨出耳朵中这两种节奏同样稍显急促的呼吸声,哪一个是自己的,哪一个是身边的牛望秋的。

    即便如此,他仍然闭口不言。

    不说话,对方尚会以为自己不愿回答,而一旦开口说错,等待自己的便必定是毁灭般的打击。二者孰利孰弊、孰轻孰重,花恨柳很轻易地便得出了结论。

    但不说话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有一刹那花恨柳甚至隐隐有些后悔了:若是一开始出来的时候自己就装作是个哑巴,此时恐怕也就不必如此为难了吧!

    笛逊的耐性出奇的好,若是平日里身边的人敢以如此怠慢的态度对他,轻则训斥重则严罚,这一点被他打了又禁足的笛声体会最深,可惜的是花恨柳并不知道自己眼下的待遇竟然比着笛逊的亲生儿子还好,不过即便知道了他对于好过笛逊的儿子这件事也并不怎么感兴趣。

    之所以不催促,笛逊个人的心思也值得好好把玩。在他看来此时对方不说话反而是最应该或者最正常的反应。实际上,早在等待对方给出回答之前笛逊心中便已经下定主意:即便是不杀死两人,也绝不能让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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