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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莽乾坤-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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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居然是个嫖客!”他压低嗓音,但身体仍然笑得不住抖动着。

    墨裕疑惑地看看雅尔哈善,“难道是你们”他下意识看看四周。

    “对,巧了,我与图尔宸当晚也在莳花馆,呵呵,不过我们去的是北城的巡城御史衙门,谁让以前的阿总裁在那任职呢!”

    “雅尔哈善这是算无遗策,”图尔宸笑道,“没有了总学长,麻勒吉也撵出咸安宫了,以后这咸安宫就是我们兄弟几个的天下了!”

    “你们,确定要整治肃文?你们不是也二哥二哥地叫着吗?”墨裕脸上无丝毫喜色。

    “二哥,就是个称呼,跟阿猫阿狗有何区别?再说,我们只是报个信儿,”雅尔哈善不以为意,“是我的长随报告的,与我们不相干。”

    “我与肃文一起交往几年,无论以前当混混,还是进了这咸安宫,还没人整得了他,整他的人也都没好下场。”墨裕正色道。

    他的心此时已是冰凉一片,有些不认识似地看着眼前这两个朋友,还没踏入官场,背后捅刀子、暗地里使绊子的招数就玩得炉火纯青,这人心,实在最难猜测啊

    莳花馆。

    “哎哟哟,我的姑奶奶,您就认了吧,这姓肃的小子,这官儿肯定是当不成了,就是赎人,没有东家同意,你也走不成,你这是何苦来哉,非要替他抗着?”曹鸨就象一只苍蝇一样,围着柳如烟转开了。

    旁边坐着一名官员,老鼠眼不眨眼地盯着柳如烟,不是钱维钧是谁?他身旁则是一名书吏,手里拿着一卷供词。

    “肃二爷就是过来找像姑,没有到我的房间来,也不曾说过什么赎人的话儿,志端是谁,我也不认识。”柳如烟冷着脸看看曹鸨,还是那一番话。

    她明白,这些人居心不良,找像姑不违律,可是,吃花酒狎妓那是万万不可的。

    “你不用包庇他,我来的时候海捕文书都要下发下去了,还怕他跑了不成!”钱维钧终于发话了,他看看曹鸨,“好话也给你说尽了,实话告你吧,今儿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曹鸨马上上前,“东家也发话了,苦命的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还存着些盼头,唉,你,就认了吧。”

    “我还是那句话,”柳如烟一抹额上的一缕长发,钱维钧不由呆了,“倒是那户部侍郎潘祖荫,几次三番来过”

    “住口!”钱维钧大喝一声,“供词已经写好,签字画押吧!”

    曹鸨叹口气,一使眼色,外面几个大茶壶就走了进来,“如烟,得罪了。”其中一个叹口气,几人突然上前,就按住了柳如烟。

    几番挣扎,终不敌一众如狼似虎的男人,柳如烟的指印终于出现在供词之上,那书吏轻轻吹了吹,点点头。

    钱维钧又死命地盯了一眼脸如白纸的柳如烟,“走!”

    二人起身离去,曹鸨忙不迭地跟在后面送了出来。

    “那几位是怎么说的?”钱维钧径直朝前走着,意气风发。

    书吏赶紧答道,“除一个叫多隆阿的叫了姑娘,其余的都是在听曲喝酒,不过,姑娘们都招了,他们其实就是叫了堂子,该干的事都干了!”

    “好!”钱维钧道。

    那书吏一听更来了精神,“她们都还作证,那肃文就是为柳如烟,胆大包天与额驸志端大打出手。”想到柳如烟,他的喉结不由上下动了起来。

    “呵呵。”钱维钧没在说话,转头一打量他,却拍拍他的手,转身朝轿子走去。

    “哎哟,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可不得了了!快来救救如烟啊!”莳花馆里突然响起玉姐凄惶的声音,饶是曹鸨经历的事儿多,也不由心里乱跳。

    挥着帕子几步蹿上楼梯,进到柳如烟的房间,她不由地一下捂住了嘴,柳如烟额头一片殷虹,血流如注,脸色苍白,正无力地躺在玉姐怀里。

    满城风雨近清明,轻烟散入百姓家。

    莳花馆一事不止朝堂一片风雨,京城里的寻常百姓更是议论纷纷,但百姓议论的仍是那京城花魁的柳如烟,议论的是额驸与官学生的争风吃醋。

    可是朝堂之上,许多人已经看明白,这表面上是一起寻常不过的御史巡查,查到咸安宫的几名官学生,可背后实际上是权力的较量,是新学与旧学的较量,是七格格与内务府的较量。

    可是,几天过去了,在三个衙门、两大兵营、还有一些家丁门人的大肆搜捕下,肃文仍是不见踪影。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7章 自作孽() 
“小姐这几天出去过吗?”魏瑛一回府,就把梅香叫了过来。

    “没有,小姐哪也没去。”梅香眨巴着两只眼睛,希望能在老爷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可是在魏瑛那张道学脸上,这只是徒劳。

    “好,让姨娘过来。”魏瑛疲惫地躺到安乐椅上,一只手抚着剃得发青的额头,兀自叹息不止。

    姨娘走了进来,她看看左右,两旁侍立的丫鬟悄没声地退了下去,她走到魏瑛身后,轻柔地按摩起魏瑛的头来,魏瑛少有这种烦闷时刻,她知道,此时她要做的就是静静倾听而已,多说一字都是无益。

    “唉,”魏瑛摩挲着姨娘的手,“霁月还在惦记着那个肃文么?”

    姨娘看看魏瑛,“是,我把肃文小定的事也跟她讲了,看得出,她很失望,我们这种人家,是不可能给人”她突然想到她自己也是姨娘身份,又打住了话头。

    魏瑛马上明白了他的心思,“朝堂上马上又要掀起轩然大波,等过了这一阵,就把扶正的事儿办喽。”他拍拍她的手。

    他突然坐了起来,“告诉霁月,死了那条心吧,肃文,没指望了。”

    “这是为何,老爷?”姨娘对肃文印象也是不错,她关切地看看魏瑛。

    魏瑛缓缓地把莳花馆的事儿讲了,“这些日子全城大索,这人被抓,那是迟早的事儿。”

    姨娘大惊,“他会去莳花馆那种地方?还为一与额驸大打出手?不会弄错了吧?”

    “千真万确,”魏瑛叹道,“本来有着大好前程,这真是自作孽啊!”

    “本来还指望着请郑亲王作媒说合呢,这下,倒省了。”姨娘也是长叹一声。

    “说合?我这儿刚从郑王府回来,肃文的阿玛在郑亲王府等了三个时辰,师爷汪辉祖出面见的,唉,其实,见也无益,邸报明发各省,板上钉钉的事,谁也无回天之力喽!”

    他颓然地闭上眼睛,这咸安宫肃文肯定是回不去了,麻勒吉刚被革去蓝翎长的官职,只能算是个官学生,但肃文身上还有六品顶戴,按大金律,革去官职不说,那是要重责八十杖,枷号示众的。

    他虽然为肃文可惜,但身为学子,身为朝廷命官,不知检点,眠花宿柳,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幸亏,幸亏没有把女儿嫁与他。

    姨娘不知这一会子功夫,他已是动了这许多心思,只是不言声地叹着气,轻柔地给他揉着发胀的脑袋。

    “这大好的前程就毁到个窑姐手里了!”额娘两腮鼓鼓的,烟袋锅子敲得痰盂“砰砰”作响,福庆、讷采坐在椅子上,都是一脸的无助与严肃,肃安、嫂子、惠娴并三妞,刘松仁、多隆阿、胡进宝,都站在当地,一个个大气不敢出,听着她数落。

    “这跟那窑姐都断了一年了,怎么又突然跑到那地方去了?小多子,你说。”额娘斜着眼看了看多隆阿。

    多隆阿哪敢承认是自己撺掇,那额娘还不得把他给撕喽,“都喝多了,不知怎么着就进去了,这大金国那么多官儿都去,当晚有个什么侍郎也去了呢,我们就是给人阴了,我这也奇了怪了,是谁把我们往死里刨?”

    讷采却是知道里面的情况,最近几天,朝堂暗流汹涌,御史及百官的奏本雪片一般飞向上书房,弹劾咸安宫的,弹劾新学的,弹劾格格治家不严、为人不端,敦请七格格辞去内务府大臣的,可是,任凭风浪起,却始终不见养心殿有任何动静。

    额驸志端这次从西宁回京,他知道内务府那帮同僚的用意,是准备让他扯格格的后腿,因为志端有不少门人也在内务府担当差使。

    可是志端回京,连七格格的面儿都没见着,但这下好了,不用志端出马了,一个莳花馆,就搞臭了肃文跟志端,两人连带着抹黑了七格格,这好不容易在各省燃起火苗的新学,都奄奄一息,内务府寿琪等人更是扬言,誓不与格格同朝为臣,如果格格不自动辞去内务府大臣一职,那内务府全体官员一起递交辞呈。

    他有些走神,福庆一碰他,他才醒过神来,见惠娴关切地望着他,他看看大家,“汪师爷的意思就是郑王爷意思,汪师爷说的也是实话,这上了邸报的事儿,任何人再想保他,也是枉然,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们现在想的也是能顺顺当当过去这个槛儿就成,能不挨棍子就不挨棍子,能不枷号示众就不枷号示众。”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都变了。

    看着惠娴两眼通红,讷采心里也不好受,“肃文,还没找到吗?”

    “没,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多隆阿与胡进宝道。

    “没找到,”讷采迟疑道,“能去哪呢?不过,这一直藏着也不是个法子,”他摇摇头,虽然他现在不至于象福庆一样六神无主,也是乱了心神,“这样吧,我再去一趟端王府,肃文是端亲王一手提拔起来的,看他怎么说。”

    “好,那麻烦他三叔。”额娘慌忙站起身来。

    “阿玛——”惠娴一下扑过来,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讷采心里一酸,这几天,最委曲的可是自家的姑娘,担心、气愤、羞愧、着急、彷徨百般思绪融于一身,还要时刻强扮出一幅笑脸来,安慰肃文的额娘,这给人家当媳妇,哪是那么好当的!

    他心里一酸,眼里一热,怕惠娴难受,慌忙掉头走出屋去。

    宏奕倒没有象荫堂那样,只是让师爷接见福庆。在宏奕的书房里,讷采一进去就叩头拜了下去。

    “讷采,起来说话,起来说话。”宏奕自然知晓他的来意,把他扶起之后让到座位上坐下,开门见山说道,“老兄,你的来意我知道,”见讷采还想站起来,宏奕满面诚肯地又把他按住了,“你不用讲,我也知道是为肃文的事,他,可以说,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他出了事,最痛心的应是我。”

    “王爷——”讷采也是一脸痛心疾首。

    “唉,我原本命人去了都察院、刑部与顺天府,可没料到的是,有的人手更快,”他虽是这样温言絮语,但眼里却掠过一丝杀机,“这事都登在邸报上了,我也没办法了,这花团锦簇般的大好前程,就让他自己个给毁喽!”

    “王爷,念在他年纪还小,心性未定,且这是有人陷害”讷采硬着头皮说道。

    “京里的局势复杂,朝堂上也不太平,”宏奕长叹一口气,“这节骨眼的时候,万般需谨慎,大事不糊涂,可是,我听说他竟还要为一叫柳如烟的青楼女子赎身,这不是糊涂又是什么?!哪,你看看,这是刑部递过来的莳花馆那个柳如烟的供词,自古戏子无情,青楼无义,至理名言哪!”

    讷采接过那薄薄的几张纸,端在手里却象是千钧重担,他手一颤,头一歪,纸张轻飘飘地落到地上,讷采竟昏死过去。

    “快,快,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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