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书痞-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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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小兄弟第一次来吧,长得真是俊俏。马爷,你朋友吧?”
一边说着,一边凑上来,还有意无意地用胸脯在何远的肩膀上蹭了一下。这样不好吧,咱是正经人,不过这女人好像还蛮有料……
他这里还没回味过来呢,就听得铁牛恶狠狠地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吓得老鸨差点扑到何远怀里去。
“你这女人走远点,这味也忒大了!”
铁牛一脸嫌弃地捂着鼻子,眉毛都拧成一个了。瞧得马龙不由哈哈大笑,起身在老鸨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少在这里卖骚,赶紧地带爷几个上去看看,今天还有正事!”
“哎哟,几位爷,可一定要替奴家做主啊,袖儿可是我们绣春坊的台柱子,奴家辛辛苦苦培养了十几年的大头牌啊,她这么一去,奴家可怎么活啊——”
老鸨一听这话,顿时就开始摸眼泪。瞧得何远都有些接不住,这眼泪来的太及时了,让后世那些影帝们怎么活?
老鸨一边在前面哭哭啼啼的引路,一边在前面哭诉,还别说,马龙还真挺吃这一套,何远看着,这厮一路上在老鸨大屁股蛋子上拧了不下七八次……
“就是这里,往日里,这楼都是袖儿和春红两个人在这楼上,从来不曾留客的。昨天晚上王公子醉了酒,加上和袖儿又是旧相识,就破例留了下来,谁曾想就出了这种事!奴家真是命苦啊,就这么一位好女儿,还这么早的就去了……”
不管忙着安慰老鸨的马龙,何远悄悄地打开了天眼。果然,红水袖的魂魄还在,长得烟视媚行,果然是绝代妖娆,只是神色之中充满了惊慌,怯怯地萎缩在自己的床头。何远不动声色地在房间里仔细地看了看,眉头不由就皱了起来。
作为当红的头牌,水红袖住得是一处独立的小院子,一栋三层的小楼。水袖红袖的卧室在三楼,分成里外两个套间,案发当晚春红被留在了二楼,王佑被水红袖安排在了三楼自己的床铺上,而她住在了原本春红的床铺上。当时房门从里面反锁,外人根本进不来。何远推开窗子,往外看了看,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头。
“在下也曾仔细地察验过此处,但这窗子临湖而立,就算是江湖上的高手,也很难进来,而且这窗口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基本上可以排除外人入室杀人的可能。”
马龙见何远在仔细地观察窗子,打量窗子外面,忍不住插了一句。何远打了个哈哈,暗中用天眼沟通了水红袖的魂魄。经过这段时间不曾间断的读书修行,他的天眼越发实用,已经可以给魂魄发出一些简单的意念。这是想让自己天天讲鬼话的节奏啊,当时他感觉挺蛋疼,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眼看着水红袖的魂魄从窗口飘了出去,何远不动神色地冲暗处的张三黄四比了个手势,张三黄四对视一眼,顺着何远指的放行就潜伏过去。
“走吧,我们下去看看。”
何远背着小手,当先走了。马龙不由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作为知府衙门的总捕头,他虽然说不上嫉贤妒能,但真要是被这么一个从来没接触过刑侦的毛头小伙子给盖过去,那老脸也是不好看。这会儿他既有些失望,又有些轻松,连吃老鸨的豆腐都吃的有心情了。
水红袖的魂魄飞的并不快,好像在等着何远一般。见何远下了楼,才继续往前飘。何远状若无意地往前跟,七拐八拐的,一直往后院走去,他没有发现,此时身后的老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慌乱。
“这位爷,前面就是一些下人住的地方了,地方脏乱,没得污了您的眼睛,不如到前面大厅里坐坐,我叫几个姑娘过来陪你和马爷喝上一杯。”
“后面确实很脏,都是一些下人和生了病的。”
马龙也不由皱了一下眉头,露出一丝厌恶的表情。说起来这绣春坊做的还算不错,那些得了脏病,不能再接待客人的,还有些上了年纪的,没像其他青楼一样给撵出去,而是留下来,赏了一口饭吃,不过那待遇就不用想了,基本就是等死了。
何远闻言听了下来,望着老鸨笑了笑,也没再继续往前走,因为此时他发现水红袖的魂魄已经停了下来,眼神有些仇恨地盯着一个缩着脖子晒太阳的大茶壶。老鸨这次偷偷地松了一口气,刚才真是太吓人了,还以为这个笑眯眯的家伙真的发现了什么端倪!
何远自然没什么心情留下来在这里喝花酒,他这会儿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非常愚蠢的错误。就算自己用天眼找到真凶又能如何,没有证据,卵用没有!难不成自己给沈德义说,是水红袖的魂魄给自己指出了真凶?
理由不要太扯淡!
他忽然感觉很牙疼,感觉这事怎么这么考验人品呢,老坑人好像也不好啊……
张三留下盯人,跟自己回去,有些事指望铁牛不管用,还就得需要这么两位身怀异术的家伙。
“何公子,如何,可曾看出什么端倪?”
沈德义望着愁眉苦脸的何远,知道恐怕没什么结果,不过还是礼貌性地问了一句。
“还行吧,明天吧,明天差不多就能抓到了。”
何远想了想,感觉自己还是得说得保守点,话太满了,万一出点意外,岂不是挺丢面子?沈德义腾地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蹦起来了,还真发现了!
第251章 有古怪啊()
“真凶在哪里?”
眼看到了年终,治下却发生了这种影响恶劣的命案,尤其是其中还牵扯到一位通判的公子,沈德义相当的头疼。疑点重重,草率结案显然不行,就算王家那边不插手,光王祯这一关就绕不过去,那毕竟是官家钦点的通判,官家的亲信。
但王佑偏偏还抓了个人赃俱获,连给他拖延的机会都没给留。这明显就是有人在给王家下套,如果不尽快结案,他相信很快就会有官官相护的流言传开,到时候光御史台帮人的口水就能把人淹死,至于政绩的考核,那都不用想了。
脑仁都疼了一天了!
何远这话简直就是寒冬里忽然吹来的一缕春风啊,沈德义眼泪都快出来,抓住何远的手,小眼神那叫一个期待。
“何公子啊,辛苦了,辛苦了。”
沈德义殷切有加,亲自给何远倒了一杯茶。如果不是碍于身份,沈德义都想抱住何远啃几口啊,这简直太及时雨了!何远差点被沈德义的热情给吓住,干笑着谦虚了两句。
“何公子果然是大才,慧眼如炬,不知道是如何发现端倪的,可否给老夫说说?”
沈德义真心好奇啊,因为这个案子牵扯到一位当红的头牌,还牵扯到一位通判的公子,现场他可是亲自查勘过的,只是没能找到半点端倪,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王佑,他非常想知道何远怎么就发现新线索的。
鬼说的,你信不?
不是咱不说,是说出来你更不信。何远很为难,脸色有些不好看啊。
一看何远的脸色,沈德义顿时就“明白”了,这师门绝技不能外传啊,自己还是太激动了,都忘了这个茬,他不由有些尴尬地一拍脑门,打了个哈哈。
“不好意思,老夫冒昧了,冒昧了,这事老夫就不过问了。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府衙之中,自老夫以下,一定全力支持你!”
这个可以有啊!
“我要巡城兵马司的临时指挥权,明天辰时,巡城兵马除了值守人员,其他人在府衙之前集合待命。如果不方便的话,最起码也得把弓箭手给弄齐了。”
沈德义身为知府,手下只有两只武装力量。第一是金陵的左右厢军,这是最主要的力量,平时都是宁远将军孙长臣和靖远将军谭纪元在负责,他只是挂名,平时连军营都很少去。第二股武装力量就是这巡城兵马司,这也是维持金陵治安和防守的主要力量,由张程负责。没想到何远一张嘴就全给要过去了,这要是趁机乱来,可真是会出大事。
沈德义不由得楞了楞,不过旋即就点头应了下来。其他或许还得考虑一下,像何远这么高风亮节的年轻人,有什么可担心的!
何远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如果只给几个衙役捕快,明天的事还真不一定能行。但就看那现场,就知道凶手一定是一个高来高去的江湖异人,弄不好就是张三黄四这种家伙,人少了不一定能搞定,小心无大错,反正不用白不用。
年关将近,衙门里的事情很多,沈德义端茶示意了好几次,可惜何远就是不说起身告辞,沈德义也不好直接撵人,脑仁更疼了,这孩子做起事来蛮有一套,咱就这么不会看眼色呢。谁也没发现,有一个人趁着他们说话的功夫,在知府衙门前前后后的逛了一个遍……
见黄四给自己示意完工,何远才笑眯眯地起身告辞。沈德义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这厮总算是打发走了,这一会让这厮侃得有些头晕,这哪有大才子见面不谈学问诗词,却天南地北聊天打屁吹牛皮的……
从知府衙门出来,何远带着铁牛直接去了王祯家,黄四习惯性地潜伏了。
“我们家可是有什么仇家?”
何远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明来意,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目前自己除了知道凶手在哪里,其他一无所知,操作起来很麻烦。
“没有。”
王祯怔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不过何远还是发现了他眼底闪过的那一丝迟疑,知道自家老舅一定是有什么在隐瞒着自己。
“目前形势对表哥非常不利,人赃并获,几乎成了铁案,就算表哥不肯承认,也于事无补,一旦定罪,恐怕凶多吉少……”
“相公——”
呼延氏忍不住悲呼一声,但随即便被王祯冷厉的眼神制止。
“老夫一生从无私敌,实在不知道何人要对佑儿下手。”
王祯说着,眼中闪过一道痛苦的眼神。事关皇室密辛,一旦泄露,必成轩然大波,这事说不得啊。
有古怪!
何远狐疑地瞧了瞧老两口,这得是什么事,才能让老两口宁肯背上杀人的罪名也不肯吐口?
栽赃陷害总得有个动机,不然谁这么闲的没事干去陷害别人啊。但自家老舅不说,自己也没辙。他站起身来,长叹了一口气。
“但凡栽赃陷害总得有所图,为财也好,为仇也好,哪怕是为了女人,总得有个由头,如今一点头绪也没有,看起来表哥这事悬了啊。可怜表哥青春年少,连个媳妇都没娶,就这么……”
这厮说着硬生生挤出了几滴眼泪,甩甩袖子走了。老两口面面相觑,悲苦莫名,哪里注意到何远一出门就挤眉弄眼的手势。
“你这个杀千刀的,都是你,如果不是你,他们怎么会盯上佑儿?”
何远这边一走,呼延氏就忍不住悲从中来。
“是我对不起佑儿!”
王祯任凭妻子捶打自己,一动不动。
“但如今国家危机,我王祯怎么能做对不起官家,对不起百姓?那件事情一旦泄露,你又不是不知道后果,你难道忍心看天下荼毒?我只是恨,恨究竟是谁泄露了消息,让他们嗅到了不同寻常之处。你放心吧,他们这次不能得手,一定会再次出手的,到时候他们除了和我们直接交锋,别无他途。到时候,哪怕老夫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替佑儿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