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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顾宋-第2章

小说: 顾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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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顾言回过神,笔下正是写到:“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一句。顾言触文生情,却是一时间情绪复杂得很,又继续写道:“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或许是心绪激荡,“痛哉”这两个字却是下笔重了些,字体也略大了些。顾言盯着这“痛哉”两个字,微微叹了口气,却是没了写字的兴趣,将笔草草搁在一旁。

    而老夫子还在用他平板无调的声音在念:“礼为旧君有腹,何如斯可为服矣?”顾言倒是有些诧异,这先生讲的这句之前,就是著名的“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这段解说孟子的人应该不会怎么讲才是,这老先生难道受刺激了?不过,顾言很快就将这想法抛诸脑后,不得不说,这老先生用这样的语调读孟子,还是很幽默的。

    听先生插了两句释义后,百无聊赖的顾言心里默念:“谏行言听,膏泽下于民。”果然,听这老夫子继续用平板的声调一字一句念到:“曰:谏行言听,膏泽下于民……”甚至还点了点头。顾言一时没忍住,竟是笑出了声。

    谁料,在这课堂里,听课的听课,睡觉的睡觉,竟是安静的很,顾言这笑声虽轻,却是整个学堂的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一时间各种目光注视着顾言。

第三章 西子蓬头亦国色() 
那老先生听到这声笑声,将手中的书本放下,发现了顾言这个始作俑者。老先生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不满。顾言这个人,他知道。虽然说天资驽钝了些,但也勉强能称作勤勉好学。本以为是别的学生故意捣乱,没想到居然是他。这样轻浮的个性,资质又是如此,以后还有什么成就?一时间,这老先生的脸色越发不善。

    “你倒是说说‘谏行言听,膏泽下于民。’一句做何解释?”顾言抬起头,只见先生的目光正盯着他。

    顾言无奈,只得站起身来,脑子里倒是转过不少东西。却最终还是打定了藏拙的心思,初到此地,还是徐徐图之为妙:“臣下有劝谏,君王接受;臣下有建议,君王听从它。让君王的恩惠下达到平民百姓身上。”回答得中规中矩。

    先生有些诧异,以原本顾言的水平怕是解不出来。不过这句也并不难解,想必是他在家里作了预习的缘故。突然发笑一事,想必也不是有心为之。想到此处,面色稍和,遂颔首示意顾言坐下。拿起书来,却没有马上接着讲下去而是看着顾言说道:“西子蒙不洁,则人皆掩鼻而过之;虽有恶人,斋戒沐浴,则可以祀上帝。”

    顾言一震,复站起身来拱手道:“多谢先生教诲。”那先生又是微微颔首,继续讲起了孟子。

    顾言坐下来,心里却是颇为感慨,这先生虽然讲课的水平实在不敢恭维,但师品、人品却着实不错,心中倒是真心起了些敬意。刚刚对顾言说的“西子蒙不洁,则人皆掩鼻而过之;虽有恶人,斋戒沐浴,则可以祀上帝。”也是出自孟子,当然,里面说的恶人,自然不是品行败坏的人,而是和西施相对的,指面相丑陋的人。意思却是在告诫顾言天资不好没有关系,只要后天努力,也能有所成就。比起现代某些老师对差生的讽刺挖苦,却是不知好了多少倍。

    顾言微微挺了挺脊背,对于这样的老师,尊重还是必须的。

    过了一会,却是下了课,见老先生夹着书走远了。见老先生一走,学堂里立马就热闹了起来。当然,按着惯例,是没有人和顾言这样的‘呆子’一道的。顾言也乐得清静,虽然都说古代的孩子早熟,但三世为人的顾言也没有兴趣和这些小朋友一起聊天玩耍。

    顾言不找他们,麻烦却找上了他。

    “……我倒是觉得啊,就算西子蒙不洁,依旧是倾城丽色,总不像某些丑妇,东施效颦,搔首弄姿,令人恶心。”声音却是加大了一码,好像是生怕顾言听不到似的。

    这个声音的发出者是顾言的堂弟顾谏,也是刚刚顾言进来的时候发出制止的声音。听说是个天才。如今年纪虽小,文章倒是四平八稳。顾家有此子,自然将考进士光宗耀祖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了,顾谏在顾家,那更是如珠似宝一般。

    说起两人间的恩怨,源流也颇长。还得追溯到顾言那不着调的败家老爹身上。

    顾言虽然知道顾谏的敌视也是有原因的,但这样被人指着鼻子骂,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呢。脸色自然也不是很好看。但是要顾言拉下脸来跟这个十岁的孩子对骂,顾言也觉得太丢份了。于是顾言索性无视了他,走了出去。

    顾谏看顾言如此做派,显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顿时气得小脸青一阵红一阵。又发现桌上还摆着顾言的笔砚等物,急怒之下,快步走过去,拿起砚台,也不管有墨无墨,就要往地下摔。却是最终没有摔下去。而是拿起了顾言上课写的那些字,看了起来。顾谏面色又是一变,看了半晌,放下砚台,讲那纸揉成了一团,却是咬了咬嘴唇,塞进了自己的书箱里。

    顾言在外面走了一遭,心里的憋屈也像是被风吹散了不少。自嘲道:“我和一个小屁孩生个什么气。”想到这里,连脚步也就轻快了不少。正是午间时分。吃完中饭,还得继续上一个时辰的论语。

    又回到了那守孝的小木房子,送饭的还是同一个侍女。揭开食盒一看,顾言再次面色发苦:白菜、萝卜、豆腐、外加清汤一碗。“简直比和尚吃的还和尚。”还想出门去逛一逛看看热闹呢。如今也不行。顾言在心里简直就是哀嚎了。

    顾言的脑内活动,旁人自是不知,身边站着的侍女却是又有些疑惑。平常这人吃饭,吃相一板一眼,如今拿起筷子吃饭,却似乎举止气度自然贵气了不少。心里虽有疑惑,红药却还是打定了谨言慎行的主意,并无多话。

    顾言在现代的时候虽然习惯一边吃饭一边喝酒一边大声聊天。但毕竟在古代混了这么多年,食不语,寝不言肯定是学会了的——顺便还强制的把吃饭大声吧唧着嘴的坏习惯改了。

    要不,跟这小美人搭个讪,说说话之类的?但是说些什么呢?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话题,抬头一看,红药却早已不见了身影。顾言颇为无奈。

    “好吧,要低调、低调。”顾言心里默念道。

    距下午开课还有一段时间,大门也出不了,顾言颇为无聊。从桌上抽出了一本书——以前的顾言虽然资质不行,但读书还是算认真的。

    拿到手里一看,却是印着近几次科举考试考试进士的诗赋、策论的小集子。

    宋史选举志记载:“凡进士,试诗、赋、论各一首,策五道,帖《论语》十帖,对《春秋》或《礼记》墨义十条。”后来范仲淹等人推行庆历新政,先策,次论,次赋,次贴经墨义。以前在科举中诗赋重于策论,而在新政之后,策论在科举考试中的地位越发的提高了。

    顾言将小本子拿在手里,慢慢翻阅。不得不说,里面选的文章都算的上不错,科举虽有其弊端,但能够在全国这么多竞争者的前提下,当上进士,本身就是件不容易的事。不过看着看着,顾言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第四章 定计执笔新试文(一)() 
原因无他,里面有些诗赋文章写的晦涩奇崛,竟是比顾言当初看到的有些玄言诗还要晦涩不少,用典故是必须的,但似乎有些人像是故意显露自己的才学似的,哪个典故生僻用哪个。有不少用字用典,顾言还得仔细琢磨一下,甚至还有几句极难懂的,顾言知道只怕是用了典故,但是却找不到相应的典故,自然也无法完全理解它的意思。

    顾言暗自忖度:“我隐约记得欧阳修大力倡导古文来着,怎么,还没出效果?”又想了一下:“好像是欧阳修在嘉佑二年的科举考试里顶住风头,提拔了一批古文能手,似乎还有苏轼?”

    话说顾言来到北宋之后,竟是发现自己的记忆力一日好过一日。最令顾言欣喜的是,本已经模糊的第一世的记忆,如今也在慢慢苏醒。好歹当初学的是中文系啊,对于穿到古代,怎么说也得有些福利不是?

    之所以顾言有这样的想法,那是因为顾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当初第一次写学年论文,顾言不知深浅,满怀对苏偶像的敬意,选的题材就是苏偶像相关的,题目交上去,被导师痛批了一顿。原因无他——苏偶像作为大文豪,写他的人实在太多,各种苏轼相关论文浩如烟海,一个刚接触论文的菜鸟,能写出什么水平来?但当时的顾言并不服气,而是找了很多的资料,硬是把苏轼的这篇论文写了出来。

    也多亏顾言那次的不服气,顾言现在彻底回想起来了,苏偶像参加了嘉佑二年的进士考试,写的作品就是那篇出名的《刑赏忠厚之至论》,而主考官是欧阳修。传说中苏轼的是第二,但是三甲里并没有苏轼,对此有两种说法,一是省试第二,一是录在第二等。毕竟苏轼的另一名篇《上梅直讲书》写的清楚:“执事与欧阳公实亲试之。诚不自意,获在第二。既而闻之,执事爱其文,以为有孟轲之风;而欧阳公亦以其能不为世俗之文也而取,是以在此。”不过顾言还是觉得苏偶像应该是省试第二。

    顾言打定了主意,要和苏轼去当个同年。这简直相当于高考泄题了有木有。这样的好机会,怎么能错过。

    无论如何,嘉佑二年的科举一定要拿下。顾言在心里默念道。

    这时,顾言忽然发觉下午的课程只怕快要开始了,又出门去了族学。坐到自己位置上,一切都没什么变化,墨已经干的差不多了,顾言又加了水,细细研磨起来。提起笔,想要再写写东西,却突然想起,上午那张草稿纸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顾言本不在意,等他下笔写下两个字后,突然醒悟,那上面还有顾言写的飞白体和王羲之的王体字。顾言左右看了一圈,想要再找一找,却是老先生又进来了。

    无法,顾言只得把这个事放在了一边。却没想到,这老先生今日却并未讲解论语,而是让诸生写一篇策论。关于题目,差点闪瞎顾言的眼。居然是“邦有道,邦无道。”

    这其中颇有深意啊……值得琢磨,结合上午讲的那段孟子,这老先生绝对是受刺激了,而且,这种高难度的随堂测验,而且还有些政治敏感,真的没问题么?顾言环顾了周围这一圈的十多岁的小孩子。不过两人又不熟,顾言也不知道,这先生具体是受了什么刺激,更不可能大喊一声“这题目不科学”云云。也就只得提笔写了起来。

    顾言首先想到的是《论语》宪问中的:“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这段话翻译成大白话来说,就是国家有道,要正言正行;国家无道,行为依然要正直,但说话要随和谨慎。”

    又闭目深思了一会,顾言开始动笔了,当然,写的是唐宋古文体,不是骈体。

    开篇依旧是论语,但却不是危言危行那篇。

    “昔孔子赞子鱼、伯玉曰:‘直哉史鱼!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如矢。君子哉蘧伯玉!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顾言写下第一句,笔尖一顿,继续写道:“是故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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