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枪炮去大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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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妞正啃着包子,没有回答宋行的话,只在那儿嗯嗯呀呀地算是回应,吃完包子后,还不停地啜着手指,贪婪地吸着包子的余味。
两人刚转过两条小街,便见前面停着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婢女的扶持下,一位绝色美人从马车里钻出来,看她身形苗条,体格风*骚,一张脸蛋如粉雕玉琢一般。
脚步轻盈,体带香风,缓缓来到宋行的面前,对着宋行盈盈下拜,皓贝轻启,“宋公子,小女子柳湘儿这厢有礼了。”
柳湘儿是谁?宋行刚来登州府真不知道,见她对自己颇为客气,眉头暗皱,心有所疑,“姑娘找在下,不知所为何来?”
柳湘儿黛目微皱,眼神中含有一种淡淡的忧怨,好半晌才期期地道:“实不相瞒,小女子乃醉红楼的姑娘,想参加东京汴梁的花魁赛事,奈何手中没有像样的词作,一直未能成行。”
醉红楼是登州府一等一的青楼,里面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卖身的那种不叫青楼,叫妓*院或者窑子。
宋行见柳湘儿虽落风尘,但身上却有股淡淡的清尘脱俗之气,远非那些庸紫俗粉可比,心里忽地升起一丝怪怪的感觉,沉吟半晌道:“莫非姑娘是想从宋某手中获取词作?”
柳湘儿轻轻地点点头,轻声说道:“没错,适才听小斯说公子在蓬莱阁随口吟得一首临江仙,因此想请公子割爱,容小女子独唱。”
见宋行有些犹豫,不免有些心急地道,“非是小女子强公子所难,实在是本次的花魁赛事高手云集,李师师琴清如溅玉,颤若龙吟,梁红玉的鼓杀伐天地,鼓角争鸣,如果小女子不能求得上佳词作,别说参加赛事,恐怕连东京汴梁都是不敢去的。”
“李师师,梁红玉”
宋行慢慢地咀嚼着这两个熟悉的名字,心神有些颤粟,待心神稍复,故作淡然道:“一首词而已,姑娘想唱就唱,宋行没意见。”
“真的?”
柳湘儿没想到宋行答应得如此地爽快,神色显得特别的惊喜,语气也显得有些微颤,当即从袖中抽出一张纸来,“宋公子,这是你昨日的当票,小女子自做主张已经帮你赎出来了。”
宋行将票据拿在手中,心想这柳湘儿做事还真是细心,有心成全于她,“柳姑娘还真是有心,我这儿除这些首临江仙外,还有另首词,恐怕更适合姑娘。”
第十一章 来自雄鸡岛()
“还有一首词?”柳湘儿心神一颤,语气间难掩欣喜。
“这首词的词牌名是木兰花令,烦请柳姑娘仔细听听。”宋行微微一笑,反正这些词也不是自己的,用来作人情倒也不错,当即低声吟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技当日愿。”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柳湘儿反复地吟着纳兰容若的这首词,两行清泪渐渐地从脸颊流下。
没人愿意流落风尘,这些人的背后多多少少都有些不为人道的故事,宋行没有打扰忧郁中的柳湘儿,暗暗地叹口气,带着田妞悄然地离开。
田妞虽是山村姑娘,没读过什么书,心性虽然纯朴,但却不笨。
从宋行的手中拿过当票,虽然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却在那儿反复地翻看,“哥,这就是你当自己的那张当票吧?柳姑娘赎它应该花费不少吧?”
“是啊,我当的时候是一贯,还的时候说好的是两贯,如果是他人去赎,估计得三贯左右。”宋行没想那么多,漫不经心地回道。
“三贯?”田妞的心里虽然有些准备,但还是被这三贯钱吓着了,“哥,你说咱们在蓬莱阁说书,辛苦半天亦不过两三百文钱,而你一首词竟然卖这么多,不如以后咱们就卖词吧?”
“卖词?”宋行不禁哑然失笑,伸手摸摸着田妞的头,“你呀,还真是个傻孩子,这词偶尔填一两首还成,要真靠这个吃饭,以后别说肉包子,恐怕连野菜都吃不起。”
看来填词比说书要难,田妞听宋行的语气,顿时一吐舌头,“我看田承嗣天天在蓬莱阁谈诗说词,还以为很容易呢。”
就田承嗣那摇头晃脑的东西,填出来的那能叫词?宋行心里暗笑,却没有用言语去击穿田妞那美好的愿景,反正她以后都是要读书的,容易难否以后留她自己去判断吧。
说着说着,两人不自觉地回到田横山下,让宋行想不到的是,整个田横山看不到半点愁云惨淡的景象,反而充满着喜庆。
只见田大爷正领着乡邻们在山寨门口迎风而立,那场景如同迎接英雄凯旋似的,纵算宋行聪明绝顶,也搞不清楚田大爷闹的是哪出。
迎接英雄爆竹那是必须的,宋行对爆竹的印还停留在那句“爆竹声声除旧岁”的诗中,人生总有许多的第一次,这也是宋行第一次见识到真正的爆竹。
所谓真正的爆竹,就是让燃烧的竹子爆裂发声,噼哩啪啦的声响据说可以驱赶瘟神,作为现代人宋行当然不相信这些,让他享受的是那份热闹,那份喜庆。
除逢年过节,田横山从来都没有这么热闹过,待到爆竹声尽,田大爷这才将宋行请进自己的家里,正色地道:“娃呀,听说你在蓬莱阁所说书的字连承嗣都不识得,此事可真?”
想起自己在在蓬莱阁的戏耍田承嗣,宋行心里暗笑,见田大爷一本正经,也就一本正经地说道:“是啊,那个田公子目空一切,我只是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已。”
“这样说来,你不但读过书,而且读得精?”田大爷的双眼耀光,在问这话的时候,神情中充满着一股强烈的期待,那种期望的眼神可比田妞看到肉包子时要强烈的多。
仕农工商,宋朝有与仕大夫共治天下的传统,更何况现在的皇帝赵佶,也可以称得上是读书人的典范,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也是出自宋室皇帝真宗之口。
作为现代人,宋行当然知道读书在宋朝意味着什么,毫不掩饰道:“以前跟随家师游历的时候也曾读过几年书,其他的姑且不说,单以算术论,别说登州府,就算放眼大宋,估计也找不到几个比我强的。”
宋行毕业于海城理工大学自动化专业,毕业后从事的也是工业自动化控制方面的工作。他的数学纵算再不济,但在千年前,绝对算得上是个中翘楚。所以他刚才的话不但没吹牛,反而有点藏拙。
在得到宋行的肯定答案后,田大爷兴奋得就像个孩子,一双老眼泪眼花花的,激动地道:“娃呀,你来田横山都好几天了,大爷也没跟你好好地聊聊,走到大爷家去,陪大爷喝酒!”
这是宋行第二次来到田大爷的家,跟第一次的沉默不同,这次的话题明显多了许多,天南海北,凡是能谈的,都谈。
当然对田大爷来说,谈得最多的,还是东家的母猪下几个仔,西家的母鸡生了几个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田大爷终于试探性地问出他心中的问题,“娃呀,你能不能跟大爷说句实话,你到底来自哪儿?”
“我住的地方离这儿比较远,估计有万儿八千里,那儿是个大岛,因为岛的形状像一只打鸣的雄鸡,因此又叫雄鸡岛。”宋行放下碗筷,说到家乡,眼睛有些湿润。
“雄鸡岛?”田大爷有些纳闷,这个地儿他还真没听过,当然,离田横山百里之外的地方他都没去过,更何况万里之遥的地方。
宋行没有理会田大爷的诧异,而是一本正经地接道:“家师姓度,叫度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知人和,家师好游历,这次随家师遍游中土,在回去的时候,不曾想在海上遇到特大风浪,木船翻沉,家师不知所踪,而我却则被哑巴爷爷救到田横山。”
过去的人比较实诚,对宋行的胡扯,田大爷倒也没有多少怀疑,至于万里之外的人,说的是不是同一种话,用的是不是同一种文字,他还真不知道,探身问道:“娃呀,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
宋行的家里当然有人,只不过不是在千年前,而是在千年后,闻言眼圈儿微红,叹口气道:“宋行自小跟家人走散,从小便跟随家师,家师是中原人,自小便学中原话,习中原字。”
田大爷伸手抹抹眼角泪,对宋行的遭遇深表同情,叹口气道:“娃呀,你既然没有其他的去处,不如就留在咱们田横山吧?如果你没有意见,那大爷明天就帮你入籍?”
入不入籍对宋行来说虽然重要,但入籍在哪儿则不那么关心,听田大爷这样一说,也就顺水推舟道:“一切但凭大爷做主,以后我宋行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咱田横山的娃。”
“好好好!”田大爷听到宋行这样说,一连说三个好,“你个这娃儿还真有良心,事不宜迟,大爷这就去宣布。”
第十二章 田大爷的决定()
得到宋行保证,田大爷再无迟疑,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拿起那面破锣,抡起膀子使劲儿地敲打起来。破锣的声响虽然不清脆,但在这静溢的山里,传得是相当的深远。
田横山的人似乎对这面破锣有着特殊的感情,每当这锣声一响,男人放下活计,女人放下哺乳,小娃儿放弃玩玩耍,大家都非常自觉地来到山上的宽敞处。
田大爷站在山里的最高处,左手持锣,右手叉腰,威严的目光从大家的脸上扫过,然后缓缓地道:“我刚才跟娃儿已经商量过,决定给他入籍,从此以后,他就是咱田横山的娃!”
威严的目光从众人的面上扫过,随后再次强调道,“从今往后,不管大人小孩,不管面对的是聋子还是瞎子,都要说宋行是咱田横山的娃。谁要敢乱嚼舌根,看我田大爷不一脚把他踢到海里喂王八!”
田大爷在说这话的时候,说得是斩钉截铁,容不得别人的半点反对。他说宋行是田横山的娃,那宋行从毛发到骨头都是属于田横山的。
田大爷的喜悦是刻在脸上,但田横山的愁云却深藏在每个人的心里,自田承稼回到田横山后,他们都在担心一个问题,如果真要收留宋行,那田承嗣会不会逼着他们还债?
亲兄弟明算帐,千古亦然!
就在田大爷宣布完这个决定,就在田大爷回到家里的时候,田承稼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对着田大爷不无担扰地道:“大爷,您老人家要收留宋行,大家都没意见,只是咱们这样做惹怒承嗣少爷,他要派人来收债咱们如何应对?”
对于这种担忧,田大爷不是没想过,而是一直在想,收留宋行必然会得罪田承嗣,以田承嗣的性格,必然会以收债为名逼着宗亲们赶宋行离开田横山。
毕竟,此时的宋行虽在田大爷眼里是个宝,但在宗亲们的眼中,却并不这样认为,田大爷目注田承稼,沉沉叹口气道:“承稼,咱们田横山自先祖田横之后,风风雨雨上千年,到现在都没出一个像样的人物。相信大爷,这个宋行不简单,咱们不能把这样的人往外推。”
田承稼颇感为难地道:“大爷您老人家既然发话,要把宋行留在田横山,我们做晚辈的自然不会反对。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让宋行服个软,去给承嗣少爷赔个礼道个歉啥的,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