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1之大变革-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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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良栋率军进入乖西司,乖西司的头人贵族们在路两旁相迎,纷纷行叩拜大礼。叩拜大礼不是跪拜,跪拜只是双腿弯曲跪到地上,叩拜则是完全把身体匍匐在地上,表示完全的臣服。
刘文景和屈华跟在谭良栋的两侧,三人一起进入了乖西司头人为吕梁镇准备的屋子。
“将军,这是小人为将军献上的薄礼,还请将军笑纳。”谭良栋一进屋子,就有乖西司的头人跪倒在地,双手捧着一个精美的册子。
谭良栋拿起册子,翻看了一遍,还真是一份“薄礼”啊。金两百两,银一千两,鸡鸭五百只,猪两百头,羊五十只,还有奴仆四十名,美婢十名。
“东西在哪?”谭良栋找了个椅子坐下来,问跪在地上的头人。
头人拍了拍手,连续走进十名所谓的奴仆,跪倒在地,手里捧着金银,还有两位所谓的美婢,欠着身子,不敢看谭良栋。
“让后勤司的主官进来!”
传令兵接到命令后,找到后勤司的主官,带主官进了屋。
谭良栋把册子递给后勤司主官,道:“这里面的金银全部入军中公账,数目一定要对上。家禽牲畜也都一应牵了,给弟兄们改善改善伙食,还有这些奴仆美婢,就交给你们后勤司了,洗洗衣服啥的你们自己安排。”
后勤司主官行了一个军礼,道:“是!”然后带走了屋内的奴仆和两名美婢。
刘文景听到谭良栋的处理心里暗自发笑,跟了谭良栋几年,自家将军的性情他也给摸得差不多了。
从吕梁镇兴建伊始,谭良栋从没给自己配过专门的仆役,连带着吕梁镇各级将官也没有在升官后搞这些。吕梁镇的各级将官在跟着谭良栋之前不是挖矿的就是种地的,过惯了简朴的生活,也不兴这些,再加上谭良栋在军中时时刻刻的教育,已经给人们灌输了一些来自后世的观念。
更重要的是,那位来自陕北米脂的李言欢李姑娘,可是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人。谭良栋本身也很尊重李言欢,尊重两人之间的感情。
乖西司的头人听到谭良栋的处理之后,以为哪里让谭良栋不满意了,脸色发白,全身冒汗。
谭良栋看到头人的紧张模样,道:“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头人战战兢兢的站起来,拿袖子擦了把汗,回道:“小人胡寿。”自明太祖朱元璋给水西安氏族人赐姓安后,整个黔中、黔西的土司、头人都跟着给自己起了汉名。
“胡寿,带我在乖西司里转转。”
“是,将军。”
乖西司由六个村落和三个军寨组成,安顺明带走乖西司的主要兵力后,三个军寨没有留下什么人。等谭良栋率领着吕梁镇的一千人占领乖西司后,三个军寨留守的人都逃走了,深怕谭良栋拿他们开刀。
穿过军寨,在胡寿的带领下,谭良栋和一众亲卫进了村落。村落的奴隶主和头面人物们接到谭良栋要来的消息,早就在村外面等候着。
见到谭良栋后,奴隶主和头面人物们跪拜在地,用着蹩脚的官话道:“欢迎将军莅临!”
谭良栋摆了摆手,让他们起来,问道:“胡寿,村子里就这点人?”
胡寿迟疑了一下,不知谭良栋问这话是何意,只能回道:“就这些人。”
谭良栋沉下脸去,道;“胡寿,我最见不得别人骗我!安顺明在你们乖西司抽调了八百多人,你跟我说一个村子就这么点人,骗鬼呢你!”
胡寿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道:“将军,我真没骗您啊,真的就这些人。”
谭良栋不说话,就看着胡寿一直不停地磕头。磕了一会儿以后,也许是脑门和冰冷的地面接触多了,让胡寿想到了什么,迟疑地问道:“将军,您、您是说那些奴隶吗?”
在胡寿的心里,是没把那些奴隶当作人的,在陪着谭良栋下村之前,胡寿便让村里的奴隶主们把自家的奴隶都关进地窖里,不要出来污了他的眼。
推己及人,像他这样在乖西司尊贵的人怕奴隶们污了他胡寿的眼,那谭良栋是比他胡寿更尊贵的人,就更不能让奴隶们出来污了谭良栋的眼,这是一个在奴隶制度下生活长大的奴隶主贵族的思维。
谭良栋听了胡寿那稍带迟疑的话,骨子里有些发寒。那些奴隶,胡寿就从没把他们当作过人来看待,这样泯灭人性的话,从胡寿嘴中说出来,竟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跟着谭良栋的亲卫也感觉到很不适,在汉地,纵使有太多的不平等,在人们的心里,大家也都是人,或者是带着修饰语的人,有尊贵的人,有卑贱的人,但从来没有将和自己一样的生命脱离出人的范畴,胡寿的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让吕梁镇的人感到极其不适。
(本章完)
第169章 169。悲惨命运()
半晌之后,谭良栋道:“就是那些奴隶!”
胡寿听后,立即回道:“将军,小人明白了,容小人跟村子里面的人说说。”
“去!”
村子里的奴隶主和头面人物在听到胡寿说谭良栋要看看奴隶时,一个个脸上都露出诧异的表情,若不是他们不懂汉话,有那胆大的必会前来询问谭良栋原因。
奴隶是肮脏的、不可接触的,这在奴隶主们心中已经是根深蒂固的观点。就好比后世的阿三,国内饥荒连连,儿童营养不良,每年还大量出口粮食,这在中国是不可想象的事,然而对于三哥人民来说,除了那一亿高种姓人口,剩下的九亿首陀罗和贱民(不可接触者)能被称作人吗?
在婆罗门、刹帝利的眼中,你吠舍、首陀罗也配做人?至于贱民,也就是那些不可接触者,地位还不如满大街走的神牛。
胡寿毕竟是头人,是比村子里奴隶主和头面人物更尊贵的人,在嘟囔了一些谭良栋听不懂的话后,奴隶主们和头面人物纷纷回家,打开了自家的地窖。
谭良栋跟着胡寿进了第一家。彝族房屋多为瓦房结构,且这一家是村子里最大的奴隶主,院落极为宽敞。
奴隶们被从地窖里带出来,所有人的脚上都被绑着麻绳连在一起,要动的话必须所有人都一起动。
这些奴隶都跪倒在地上,衣不蔽体,骨瘦如柴,一个个脸色麻木,眼光毫无生机,周身散发着一股腐烂的味道。
胡寿在一旁捏着鼻子哼哼道:“将军,这些奴隶娃子太脏,咱还是到别处看看去。”
谭良栋看了看奴隶们一眼,有男有女,有壮年有小孩,除了小孩子眼里还有一丝灵动以外,剩下的人眼里毫无色彩,死气沉沉。
院落的主人,也就是那奴隶主,嘴里不知嚷着什么话,很是说了不少。谭良栋只会常用的彝语,问道:“胡寿,他在说什么?”
胡寿回道:“将军,他在说,要不是安顺明带走了一部分奴隶,他的奴隶更多,他可是乖西司最大的奴隶主。”
谭良栋心里暗叹了一口气,继续往院内走去,发现里院的大树上吊着三个人,身上伤痕累累。
“这又是怎么回事?”
奴隶主过来解释,胡寿做翻译:“将军,这三个狗东西在田里干活时要跑,被他给捉了回来,为了警示其他奴隶,便将这三个狗东西挂起来。”
“那怎么防止这三个人再逃?”
胡寿继续翻译:“将军,打得多了,打得狠了,再硬的骨头都会变软。”说这话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谭良栋的错觉,胡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快活。
“那骨头要是一直是硬的呢?”
“将军,死人的骨头再硬也都没有用啊。”
谭良栋沉默,过了一会后对着旁边的亲卫道:“你去看看,那三个还活着不?”
亲卫点点头,来到树下,探了探三人的鼻息,回去报道:“将军,两个人死了,还有一个活着。”
“把那个活着的救下来!”
“是!”
“胡寿,这三个人我要一个,没有意见吧!”
胡寿都不跟那个奴隶主说,直接就回道:“将军看上了什么,随便拿。”
连续看了第二家、第三家,奴隶们悲惨的处境和绝望的眼神让人感到很不舒服,奴隶主们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奴隶们创造出来的一切,却不知道在奴隶中间隐藏着火药桶,特别是在部曲兵被明军消灭殆尽的现在。
回到乖西司头人给提供的屋子里,医疗兵给那个打得遍体鳞伤的奴隶娃子上了外伤药,又给喂了点米粥,奴隶娃子慢慢转醒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算了,你为什么要逃?”谭良栋见奴隶娃子醒来,刚想要问问他的名字,旋即便想到奴隶们在奴隶主眼里连人都不算,哪会有名字。
吕梁镇的俘虏中有懂汉地官话的头人,谭良栋让一个头人俘虏给自己当翻译。
头人俘虏把谭良栋的话转述给奴隶娃子,若头人还保持着原先的身份,是断然不会和一个低贱的奴隶娃子说话,但现在他是吕梁镇的俘虏。正如胡寿所说,再硬的骨头,打得狠了就变软了,况且头人从来也就不是什么硬骨头。
“将军,他有名字,是一个汉人书生给起的,叫刘羽。”
“这是怎么回事?”谭良栋好奇了,怎么还和汉人书生扯上关系了。
刘羽说得很凌乱,头人翻译得也很乱,谭良栋听了好一会才理清故事的头绪。
黔地属于瘴疠之地,是朝廷发配官员要犯的地方。乖西司的土司劫了刑部的罪犯,把犯人们都掳来做奴隶,这里面就有汉人书生。
刘羽当时还是个小奴隶,经常跟那个汉人书生一起劳作,时间久了那个汉人书生学会了彝语,也跟小奴隶刘羽混得极熟。
那个汉人书生不仅给刘羽起了名字,还给他讲了很多事,最让刘羽心动的便是书生经常提到的汉地,汉地在土司奴隶当中是很传奇的地方,也是所有奴隶都向往的地方。
自成祖朱棣改土归流以来,西南土司每年都有奴隶逃到汉地,脱去奴隶的身份。久而久之,汉地在奴隶心中,便代表着自由。
汉人书生身体本来就很弱,天天吃不饱还干着重活,在撑了三年之后死在地窖里。刘羽遵照汉人书生临终前的遗言,埋了汉人书生,给他立了个木牌,刘羽不会写字,木牌上什么也没有。
汉人书生死后,刘羽没有像其他奴隶一样认命,每次出去干活都想着逃,这次已经是他第三次逃跑了,若不是谭良栋救他下来,刘羽这次必死无疑。
刘羽受汉人书生的影响很深,汉人书生不仅教了他东西,让他懂得思考,也让他变得谨慎。若不是谭良栋是汉人将军,还救了他的命,他是不会跟谭良栋说这些的。
谭良栋听完刘羽的事,问道:“刘羽,我问你一句话,你认为,你天生就该是奴隶吗?”
头人把话转述给刘羽后,刘羽低头沉思片刻,随后抬起头来,斩钉截铁的道:“不是,没有人天生是奴隶!”
刘羽的话让头人大惊失色,他们这些奴隶主强迫奴隶为他们干活,除了武力上的胁迫,还有文化、宗教上的洗脑,现在刘羽的这句话,真正让头人感到害怕,比他当了吕梁镇的俘虏都害怕。
(本章完)
第170章 170。土司统治的根基()
头人直愣愣的盯着刘羽,眼神中闪烁着凶狠和害怕,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是吕梁镇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