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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银狐-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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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的第一著棋委实给他一惊。烈旭一边嘴角牵起一抹笑,回道:「而阁下你有狗臭味。」

  客栈内爆出一阵窃窃私语。烈旭觉出村民们在交头接耳,好奇的眼神投在他和蒙面客身上,可蒙面客无动於衷。

  男子回报的笑容冷酷有如北方深冬。「我乃效忠当今圣上的刑官。」他平静语调里没有半点炫耀,烈旭此刻了解村民为何如此敬畏他。

  刑官负责监斩,专门替圣上铲除异己,其手中握有的生杀大权高过皇上治下的任何人,不受一般律例所管。刑官只效命一人──那就是圣上。在拥有上万名宦官的皇宫里,刑官是皇上的安慰,是觊觎权势者的心头刺。

  无人得知全国共有几位刑官,只有皇上知道。烈旭听说每有刑官丧命,就有人起而代之。甚至还有一说,说刑官不是人,是妖术变出来的,是龙的种子混了熔浆,再从地底孵化而出。

  烈旭认为这是胡诌之谈。可话说回来,在今日以前,他不也不信狐精的麽。决定以後要保持开放的心态。

  他微倾著头。「刑官。」嘴巴上念了一遍。语气生硬。

  刑官走靠了近,打量著烈旭。「敢问大侠该如何称呼?」

  烈旭扬起下巴。「我的名只给朋友叫的。阁下何作此问?你的大名又是?」

  柜台後的女店小二被他的无礼给吓得倒抽一口气。

  刑官没甚反应,只说:「我没名字。」

  烈旭兀自笑了。「别开玩笑了。纵是刑官也该有个名,要不圣上怎知你们哪个是哪个?」

  「其他刑官或许有名字。但我没有。」刑官移到他身後,两手放上他肩膀。没有施力,只是轻微的碰触,可烈旭心下陡然一阵不安。

  「我叫做烈旭。」他说。

  刑官放开手,走到桌子另一头。「瞧,」语气平淡地说。「一点不难。是麽?」

  烈旭看著他,思忖著,刑官是否有著和狐精一样的惑人魔力。心下决定不再让刑官碰到他。

  他取过酒喝了一大口,装作平常。可刑官一直在身旁踱著步绕圈,把他当猎物似的,他不得不留心。

  客栈里一片安静,村民噤声在看热闹,气氛凝结。

  「你投过军,」刑官这话证实了烈旭稍早的猜测,他果然施了仙术妖法。「应当比任何人更了解刑官才是。」

  「我只知道一些皮毛。」烈旭坦白说。手紧紧抓著酒壶把子,警惕地看著刑官。「你是哪一司的?我听说共有七个司,处理全国一切事务。」

  刑官停住脚,唇畔牵起一个笑容。有那麽一刻他看起来是真的给逗乐了。烈旭心想,若除下面具,此男子定是英俊非常。

  「我负责第八司,」刑官脸上笑容消失,刻意提高音量说话,好让看热闹的群众听个清楚。「这一司只在传闻中出现,不受朝廷认可,宦官则是怕得不敢承认。」

  烈旭突地放下酒杯,掩饰不了内心的惊讶。一旁的村民似乎也忍不住,个个边摇头边在嘴里低声咕哝著。

  第八司据说是专门处理国内比较隐晦费解的事务。巫祝僵尸,妖魔鬼怪──所有可能危及皇上人身或动摇其皇位的生物、非人类或祸害,都会被第八司给逮捕消灭。

  很多人对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压根儿不信真有第八司的存在。烈旭曾是其中一个。现在却点著头,好似他始终都是相信的。「这麽说来,它确实存在。」

  刑官几乎又笑了。「活生生就在你眼前。」

  烈旭挑起眉。「就只你一个?」

  「只我一个。还有我的狗儿们。」他语气里有著冷酷。烈旭想起寺庙里那只丑陋的灰色猎犬,遂用手遮掩袍子上乾掉的狗血迹。

  「敢问阁下找我何事?」

  刑官又开始踱著步。「诚如我所言,你身上有狐骚味。」

  烈旭笑了。自己都听得出笑里头的勉强与心虚。「我先前都在林子里活动。」

  「我知道。」刑官看了他一眼。「此乃我急於和你交谈之故。或许你并非本地人以致没注意。你可知在林子里躲著一只狐精。」

  烈旭告诉自己不要有反应。「喔,是麽?」

  「是的。」刑官观察他的神情,悠悠地说:「一只非常致命、法术高深的狐精。」

  「狐精不过是用来吓唬小孩诓骗行旅的把戏。」烈旭脸上挂著温和的笑,剑柄上的手却握得死紧。「我既不是小孩,也没那麽容易受骗。」

  刑官还在身旁绕圈,好看的鼻孔因怒意而扩张。「然而你身上却有狐狸味。」

  「或许我在狐狸窝前睡著了也不定。我如何知道?」

  「非也。」刑官脸朝著他,面具下的眼睛炯炯闪著一丝怀疑。「我了解狐狸的气味。你身上的不是单纯的动物体味而已。」

  烈旭耸耸肩,转开头去,彷佛没有兴致再谈下去。伸手从碟子里取过一粒馒头,拿到嘴边正要咬一口,刑官却伸出戴著手套的一只手去拦他。

  「我肚子饿了,阁下不介意吧。」说话间,肚子彷佛受到暗示,不失时机地发出了辘辘声。

  刑官看著他,一脸的漠然。「再一个问题。」

  烈旭夸张地叹了口气,好让好奇观众听见。他放下馒头,把脸朝向京官大人。

  「狐狸是机警又漂亮的动物。」刑官说道。「告诉我,这母狐形貌如何?」

  「母狐?」

  话才刚脱嘴,烈旭马上就知错。试著别再露出破绽,可刚才的错误实在太明显,刑官身子凑了过来,眼里亮著胜利的欣喜。

  「你遇见的是公狐。」

  「我一路上没遇见任何东西,任何人。公的母的,男的女的,直到今日进城来。」烈旭放大声量。他注意到村民用谨慎眼神盯著他,互相咬耳朵,於是又再提高音量说了:「我再说一次,我没遇见任何东西。狐精是不存在的!」

  刑官俯下身在他耳边说话,呼出的气息搔得他颈子发痒。「倘若不是狐狸,那你是跟谁在林子里交欢?」

  「我不懂你说甚麽。」

  「你当然懂。不过这里不是说话去处,除非你喜跟村民分享癖好。我建议不妨私下讨论。」

  「我不会跟你讨论。」烈旭回道。刑官一只手放在他後脖子梗上,烈旭克制著别缩脖子。「我跟你没甚好说的!」

  「我是圣上特遣之使,你竟敢抗命。」

  「不是要抗命。实在我没啥可告诉的。」

  「恐怕这得由我来判断了。」

  

  烈旭抬眼看著他,捕捉到刑官眼里那无人性的残酷。他气耀明骗了他,可又恼自己仍旧爱著这尾漂亮狐狸。心里清楚,耀明本性不坏,也无心伤他。虽说烈旭被伤了自尊,狐狸把他搞得一团乱:可是这些都不足以让他把耀明供了出去。

  反而激励他反其道而行。烈旭想起今天稍早时看著耀明的感觉。他想要和他上床,再次与他成就欢爱,还想保护他。

  他想这麽做。他要保护耀明免受刑官的伤害。

  刑官彷佛读出烈旭的心思。他说:「这位侠士,你该清楚狐精是放荡的动物。他们能跟任何人上床,即使是患症残疾者,甚至是垂死之人!是你那短暂的、被误导的欢愉增强了他们的法力。」

  「你说的我都清楚。」

  刑官抚上他发,包裹在手套底下的手指缓慢地细心地摸著。「你的元阳精气肯定充沛,在这样激|情缠绵後还能健步如飞。」

  他厚著脸皮说了谎。这是现下最好的选择。「我没跟他上床。」

  刑官瞪视著。「可我在你身上能闻到他的味道。」

  烈旭不作声。

  「所以你忍住了?」刑官继续问。「你没碰那只不洁的畜生?」

  烈旭记得耀明在他身子底下的感觉,他的大眼睛充满惊喜的情欲。遂强迫自己说:「我没碰他。」

  刑官微昂著头,面具下的眼睛放著光,彷佛做了个决定。「你该跟我来。我有东西给你看。」

  

  烈旭跟著刑官从客栈後门离开,穿越庭院,来到一间格局尺寸都体面的房。烈旭四下里张望几下,家私什物遍布满屋,心想这该是客栈老板的房。不禁揣测,大概是刑官行使私权霸占了村子里所有最上好的东西。这位京官应该更习惯宽敞华丽的大宅和壮观的宫殿才是。

  可刑官对这简朴的环境一点儿不觉不安顿。他关上门,走向桌子,看起来很自在。桌子上有个木匣,长宽各约莫二呎。

  刑官示意烈旭靠近,烈旭走向前。木匣盖子掀了开,瞧见里头隔成一个个小方格。他想去数,可太多了:推估大概有百个以上。又发现木匣子内侧有好几个活动榫,知道刑官可以移动这些榫子来改变隔板位置,产生各式大小方格。

  而方格大小则是为了配合木匣内所置放之物。烈旭仔细端详,里头的每个方格都被摆满了卷轴,有的窄薄有的宽厚。约莫有三分之一的卷轴在一端被系上了白色缎带。

  刑官双手放在木匣上,看著烈旭说道:「你眼前所见的是有史以来最完整的档案,写著在本省出没的每只狐狸的习性与行踪。」又添上一句:「至少,曾被记载过的这儿都有。」

  烈旭瞪著眼睛。「每只狐狸?」

  「在北京还有另外七个像这样的木匣子。」刑官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个只是有关四川的。」

  烈旭试著去想像狐狸的总数,最後放弃了。朝著木匣努努下颌。「那些缎带是做甚麽的?」

  刑官笑容凝住。「那些是被我杀死的狐狸。没系缎带的是我正在追捕的。」

  烈旭咽了咽口水。「原来如此。」

  「好比你在林子里碰上的那只狐,」刑官继续说下去。从方格里拣个卷轴取了出来。是盒子里最大的一个,少说也有六寸宽。「又好比那只叫做狐耀明的。」

  刑官手一挥,摊开了卷轴,在桌上铺展开来,过长的部分拖曳在地板上。

  烈旭张口结舌地凝视著这一切,发现这卷轴是由许多张纸黏接而成,最靠近自己的那部份,上头的书法已褪色,是年代久远的字体。逐段逐段看上去,随著年代不同,字体与笔迹皆有改变。批注由朱色墨写成,有几个地方甚至还盖上了御玺。最上端的那段纪录,笔意浑厚苍劲,烈旭推想定是刑官的字迹。

  卷轴总长度足有二十五呎。

  「这里记的全都是有关耀明?」他弱弱地问了一句。

  「是的。」刑官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他已经有七百岁了。他没告诉你麽?」

  烈旭点点头,觉得有点晕。「他说了,可是……我不信他。」

  刑官指著第一段纪录。「他生於唐玄宗的开元朝,一百三十年後他在唐懿宗的咸通朝修练成狐精。你看这儿,有幅他的肖像,是一位南宋画师所绘。请告诉我,画得似不似?」

  烈旭跨过拖在地上的卷轴向桌子靠近。刑官手指轻叩了卷轴上某处,引他注意上头的一张肖像。肖像约莫五寸宽七寸长,是後来才被贴了在卷轴上。

  不会错的,那的确是耀明。

  烈旭低头看著,感到自己的心忽地一紧。画师精准地捕捉到狐狸的神韵,画中的他拧著脖子往身後看。那时的头发长了点,可比较多数人还是显得短。身穿灰色丝绸袍子,腰系金线织花的深灰色锦缎腰带。有著白皙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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