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郎走江湖-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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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唐若若的别墅,留守的唐若若、徐焕等人得知戚不凡的死讯,不免一阵唏嘘。
戚不二径直回了卧室,这一天再没出来过。
俞三叔等长辈跟唐忠借了一个空房间,想整理一下戚不凡的遗容。
余下众人或待在客厅,或待在卧室。
徐焕向谢钦询问决战的情况,谢钦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讲到最后如鲠在喉,再也说不出话来。
徐焕也没有勉强,众人心情都很沉重。
唐若若吩咐做一顿大餐,想让大家振作振作,但众人郁闷得很,再美味的食物也味同嚼蜡。
谢钦来到阳台上,看着太阳从中天西沉,体会到了度日如年的滋味。
这一晚,他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俞三叔等人招呼大家去见戚不凡最后一面。
戚不二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走出屋子。
戚不凡依旧包在人形袋子里,只露出一张脸,脸色铁青没有血迹,眼睑阖上,嘴唇紧闭,虽不是十分安详,但谢钦想想他之前还是没有瞑目,不由暗暗摇头,这样就可以了。
众人静静地看着戚不凡,戚不凡眼圈发红,面无表情,故作平静;徐焕和俞家五虎神情凝重;胡聿宁双眼噙满泪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流泪。
俞三叔说,要尽快把戚不凡带回家乡安葬。
戚不二要同去。
胡聿宁和俞家五虎也想去,但徐焕表示,与冼三星的承诺没有兑现,也不知他们是个什么打算,如果真有动静,应该就在这几天,所以最好还是留下一些人手。
胡聿宁想了想,对徐焕说:“我们是要跟汪宏才谈判吗?”
徐焕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那我留在这里吧。”胡聿宁重重点头,“我去跟他们谈判。”
谢钦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小公子,这怎么使得!”俞三叔大急,“您可是胡家唯一的子嗣了,不能以身试险啊!”
众人也跟着劝阻。
胡聿宁定定地看着俞三叔,沉声说道:“俞三叔你说得对,我是胡家唯一的子嗣。”顿了顿又道,“正因为我是胡家唯一的子嗣,所以与汪宏才的谈判非我不可。”
“这是为何?”俞三叔不解地问。
“俞三叔你应该很明白才对。”胡聿宁表情坚毅,“漳州胡家乃是四家部族之首,这是我身为胡家家主的责任!”
俞三叔还想说什么,胡聿宁抬手制止了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不会再逃避我的责任了。”
“我支持小公子。”徐焕忽道。
俞三叔一听这话更急了:“你是站在哪边的?”
“这不是站边的问题,”徐焕摇头,“小公子说的没错,这事必须由他出面。”
胡聿宁微微点头。
看到他态度如此坚决,而且部族军师徐焕也这么说了,众人无奈,只得同意。便由俞家五虎和一些部众留下来保护他,俞三叔和戚不二还有一些长辈就带着戚不凡的遗体落叶归根。
看着胡聿宁坚定的表情,谢钦心底莫名有欣慰之感,就像看到弟弟成长的大哥一般。
几天后,徐焕从冼三星那得到消息,汪宏才要与部族谈判。
谈判地点在福禄寿酒家,唐忠开车送了胡聿宁一程,谢钦和徐焕一同前往。
谈判的时间不长,胡聿宁回来的时候,表情很平静。
谢钦不知道谈判的细节,只得知了结果。
“不问怨仇,从此陌路。”
胡宗宪旧部与汪直后裔长达百年的仇杀火并,终于画上了休止符。
当天晚上九点钟,五峰大厦。
血迹和残肢几乎遍布每个楼层,所幸都集中在的楼梯间,但清理起来非常麻烦。
汪宏才坐在十四楼的董事长办公室里,看着波光粼粼的大海,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这几天他一直不眠不休地忙碌。
前两天召开的董事会进行了新的董事长投票,因为另一个候选人还在医院里躺着,所以他顺利地拿到了全票,成了新的五峰集团董事长,同时也是汪家的新任家主。
这两个位子,他梦寐已久。
汪宏才打开瓶盖,倒出一杯酒,从冰桶里捏了几个冰块进去,抿了一口,缓缓咽下。
疲惫的神经得到了舒缓,汪宏才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他身后出现了一个人。
“是谁?”汪宏才回过头。
“是我。”那人微笑。
第一百零五章 尾声()
三月三十一日晚九点钟,五峰大厦十四楼。
汪宏才坐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屋里没有开灯。落地窗外,夜幕下的大海黑黢黢的。
他在看对岸的灯火。
过了一会儿,汪宏才摘下金丝眼镜,捏了捏鼻梁,缓解了一下疲倦的情绪,这几天他一直在不眠不休地忙碌。
汪崇明搞的五峰决战留下的烂摊子一直影响到现在,战斗的痕迹几乎遍布所有楼层,虽然大都集中在楼梯间,但血迹和残肢清理起来也非常麻烦。十四楼碎了一整块玻璃,到现在也没安上新的。
但,这都不是问题。
因为通过这次“决战”,汪宏才成功地剪除了汪家内部的阻碍,他不止把他侄子及其手下交给了乌衣社,一并交出的,还有董事会中的那几个,他大哥培养出来的学院嫡系。汪家上下,他大哥汪宏杰留下的痕迹,被他彻底抹去。
在那些血肉之上,一个新的辽东汪家将屹立不倒。
前两天五峰董事会举行了新一轮的选举,候选人有两个,汪宏才和汪宏俊。
因为汪宏俊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所以汪宏才十分顺利地拿到了全票,成了新的五峰集团董事张,同时也是汪家的新任家主。
不是代理,而是正式的——两个位子,他梦寐已久。
人在志得意满的时候,就会想喝酒。
于是汪宏才回转旋转椅,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威士忌和玻璃杯,打开瓶盖,斟了一小杯,又从桌上的冰桶里夹了几个冰块扔进杯中,抿了一口,缓缓咽下。
酒精进一步缓解了情绪,汪宏才放松下来,身体陷入椅中。
凝望着海对面的夜景,他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告一段落了……
这时,他的脖子忽然捕捉到了一股寒意,凌厉而彻骨。
汪宏才不为所动,依旧凝视着对岸,心里很清楚,那是来自刀锋的寒意。
他只当刀刃不存在,又抿了一口酒。
过了五秒左右,一个脑袋从椅背的右侧探了出来,眼角余光中乱发飘扬。
“二叔,你倒沉得住气。”
说话人笑嘻嘻的,语气很轻松。
“多少给点反应啊,不然我多尴尬,是吧。”
汪宏才抿了抿嘴,冷淡地问了一句:“崇章,你没死啊?”
“嘿嘿,二叔说话忒损。”
汪崇章笑了两声,缩回头去,破刃从汪宏才脖颈边移开。
汪宏才道:“我听说,那个福州戚家的探子挟持你从这层跳下去了。”
汪崇章站在旋转椅背后,闻言笑道:“他确实这么干了,不过我没跟他一起掉底就是了。”
“那你怎么今天才出现?”
汪崇章道:“我是来道别的。”
“道别?”汪宏才心里一动,语气愈发平静,“这么说,你是把我当成死人了?”
“二叔说什么呢!”汪崇章失笑道,“我说的可不是遗体道别。”
汪宏才抿了一口酒。
“我把你的兄长交给乌衣社,你不怨我?”
“那是兄长的宿命,没什么可说的。而且他不在,我也算是自由了。”
汪崇章的声音听起来情绪稳定。
“这样啊,”汪宏才微微颔首,“那你想说什么?”
汪崇章笑道:“我准备离开太连了。”
汪宏才沉吟了一会儿。
“……此话当真?”
汪崇章道:“当真,二叔你也不用劝我,我知道你巴不得我走呢。”
汪宏才的冷面上泛起一丝微笑。
“崇章,你很聪明呢。”
“还好,多谢二叔夸奖,”汪崇章笑了笑,“只是,临走之前,还有件事想麻烦三叔。”
“说罢。”
汪崇章道:“兄长落到如今的境地,是他的命,我没话说,不过兄长一直关心的事儿,我想办他办了。”
“……杀了戚不二?”汪宏才问。
“杀了他?”汪崇章一愣,随即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
汪宏才没说话,又抿了一口酒,舌尖挑起,品尝滋味。
汪崇章歇斯底里地笑了一会儿,才停下来,喘着气说道:“嗯,戚不二自然是要杀的,不过他是个好苗子,现在杀了可惜,先让他修练修练,等过几年再杀不迟。”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把他当成宿敌了?”汪宏才问。
“对。”汪崇章直截了当地肯定,“所以二叔不用管,他就由我来操心好了。”
“随你。”汪宏才点头道,他刚跟四家部族议和,也不可能出手去杀他们的人。
“你想麻烦我的是什么事?”他又问。
汪崇章道:“这些年来,兄长一直在照顾父亲,虽然那个人作为父亲很失格,但照顾父亲是兄长的意愿,所以我想麻烦二叔继续照顾父亲。”
“就这事?”
“就这事。”
“好,”汪宏才微微颔首,“我答应你。”
“那就多谢二叔了。”汪崇章话锋一转,“好了,事情我说了,时候也不早了,二叔你早点休息,我告辞了。”
“打算去哪?”
汪宏才凝视着对岸,幽幽地问道。
“呵,现在还不知道呢。”
汪崇章轻笑一声。
“江湖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哼。”
汪宏才喝光了杯中酒,没有说话。
汪崇章的声音再也没想起来,汪宏才没有回头,他知道,侄子已经不在屋里了。
汪宏才面无表情,又斟了一杯,自酌起来。
“家主阁下。”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了说话声。
“进来。”汪宏才道。
冼三星推门而入,走到椅背旁,恭敬地站着。
他一直在外面,汪宏才懒得问他看没看到汪崇章,以这家伙的身手,无声来去太容易了。
“什么事?”汪宏才问。
冼三星躬身低声道:“禀家主大人,医院传来的消息,三当家又发高烧了。”
“哦。”汪宏才淡淡地应了一声,“他还没醒?”
冼三星道:“一直没醒,伤口感染得太厉害。”
“那么严重啊。”
汪宏才看着杯中醇厚的液体若有所思。
“……那就别让他醒过来了。”
冼三星一怔:“家主大人的意思是?”
汪宏才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冼三星立刻垂首躬身,低声说道:“属下明白了,三当家伤重不治,令人遗憾。”
“嗯,”汪宏才呡了一口酒,看着窗外,“呜呼哀哉。”
“那么属下告退。”
汪宏才心不在焉地摆了摆手。
冼三星拱手而退。
汪宏才继续凝望着夜景,如今他将独揽大权,那滋味,一定像醇厚的美酒那样妙不可言。
他情不自禁地挑起舌尖。
一阵铃声响起。
汪宏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