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大气象师-第4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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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细作传回消息,证实了刘贤所说,那沙摩柯果然在当日的军议中大发雷霆,当众杖责了刘度,令其饱受羞辱。
那一场杖责,上千名蛮军士卒都亲眼目睹,很快便在五溪蛮军中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苏哲这才召见了庞童和贾诩,将刘度归降之事,道与了他二人,询问他们的看法。
“老朽对荆南不熟,对刘度这个人也不太了解,单纯刘度受杖责这件事来看,他确实有归降的足够理由,不过这也许是苦肉计也未尝没有可能。”
贾诩不愧是毒蝎,即使不似苏哲这般脑子里有历史记忆的外挂,依旧能不费力气说出“苦肉计”。
“童儿,你也是荆州人,你对刘度此人怎么看,他的归降是否可信?”苏哲目光看向了庞童。
庞童淡淡道:“我对刘度这个人的了解,跟明面上魏王你了解的也差不多,无非是此人原先不愿归顺,被甘宁击败,带着部曲逃入了山中,一直隐藏此至,不过……”
话锋一转,“不过,我对这个刘贤,却有件事得跟魏王说一说。”
“刘贤?”苏哲起了好奇。
庞童不紧不慢道:“这个刘贤原本是刘度妾室所生,乃是庶出,后来刘度正妻病故后,才立其母为正妻,刘贤这个庶子也变成了嫡子。”
“再到后来,甘宁攻破零陵城时,刘度父子虽然逃走,但刘贤之母却死在了乱军之中。”
“那刘度对刘贤之母未必有多少感情,但刘贤死的却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怎么可能不心怀恨意,魏王你于他而言,相当于杀母仇人,这样一个人,他真的会甘心归顺魏王你吗?”
苏哲听罢,脸上已尽是惊奇之色,“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本王倒是很奇怪啊,按理说这刘贤也是个小人物,童儿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关于他的密事?”
庞童笑道:“说来也巧,当初家父染病,我前往荆南寻那位神医张仲景,正好前往零陵城,那位张神医与刘度有些交情,便无意中跟我提及过这件事,我当时也就是一听而已,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还会用到。”
这一刻,苏哲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就仿佛冥冥之中自有一股天意在保佑着他一般,原本毫无关联的两件事,竟能以这样的方式奇迹般的串联起来,实在是匪夷所思。
天意也好,巧合也罢,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了一件事:
刘度的投降,多半是在使苦肉计,想要诈降于他。
“想跟本王玩苦肉计是吧,很好,那本王就陪你们玩个够!”
苏哲一声冷笑,当即下令,把那刘贤传来。
片刻后,刘贤步入了大帐中。
一入大帐,他还未及拜见行礼时,苏哲便笑呵呵道:“来人啊,速速给刘公子看座上酒。”
左右亲兵忙是搬放蒲团,把刘贤请上了座,又敬奉美酒。
刘贤则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刘公子,本王已得知了令尊所遭受到的羞辱,那沙摩柯实在是目中无人,你放心吧,你父亲的耻辱,本王会用沙摩柯的人头替他洗雪!”
苏哲一番话,表明了他相信刘度投降的意思。
刘贤暗松一口气,忙堆是一脸感激,纳头便拜道:“多谢魏王,我父子定当戴罪立功,为大魏,为魏王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好好好,很好,你父子若能里应外合,助本王灭了那摩柯,便是本王平定荆南叛乱的首功之臣,本王就重新封你父亲为零陵太守!”
刘贤戏演的真诚,苏哲当然也要把对手戏演好,给足了对手尊重。
接下来,苏哲便以好酒好肉盛情款待了刘贤,并仔仔细细的敲定了里应外合的具体细节。
直到入夜之后,苏哲才写下一封亲笔书,许诺了刘度官位,令刘贤携着他的书信还往敌营。
为了表示对刘家父子的重视,苏哲更是亲自趁夜把他从后营送了出去。
刘贤面朝苏哲,正色道:“魏王放心,我父子介时必定如约响应魏王,请魏王也务必要如约发动进攻才是。”
苏哲也正色道:“放心吧,本王的大军必定如约而至。”
双方互做了一番承诺后,刘贤方才策马而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待到刘贤走远后,苏哲跟庞童对视一眼,两人眼中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丝诡秘的冷笑。
第七百零五章 自作聪明的蛮人()
两天后,夜色深深。
沅水河畔的道路上,数千兵马趁夜疾行,一面“韩”字大旗在月色下若隐若隐。
马蹄声和士卒的喘息声,很好的被滚滚水声淹没,近四千兵马悄无声息的前行。
大道一路绵延南下,通往五里外的五溪大营。
韩当策马前行时,目光始终注视着前方,寻找着任何可能有威胁的蛛丝蚂蚁。
所幸的是,一路狂奔五里,却并没有撞上敌军哨骑,通入五溪军营的道路,竟是一路畅通。
“果然,魏王说的没错……”
韩当苍老的脸上掠起一丝兴奋,狠狠一抽马鞭,喝令身后的将士们加快脚步。
乌云渐布,弯月西沉。
韩当和他的四千魏军步骑,终于摸到了五溪营边下,隐藏在黑暗之中,暗暗窥视敌营。
放眼望去,敌营火把闪烁,一片宁静,唯有一队队的值夜士卒徘徊在营门一线。
显然,敌人对他的到来,并没有任何察觉。
韩当脸上杀机凛然,青筋突涌起来,刀一指敌营,低吼道:“蛮子们毫无防备,随我杀进去,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咆哮声中,韩当纵马提刀,头一个杀了上去。
“杀——”
四千将士低吼如兽,如潮水般从黑暗之中冲了出来,铺天盖地的向着敌营卷袭而上。
异变突生。
营门一线,正打着瞌睡的蛮军士卒们,陡然间看到数不清的魏军神兵天降一般杀来,无不吓到肝胆碎裂,如受惊的鸟雀一般纷飞四散。
韩当一马当先,无所阻挡的杀至了营门前,手起刀落,将那紧闭的大门斩碎。
紧接着,数以千计的魏军将士们,如洪流般灌入敌营中,将逃跑的敌卒统统斩碎,一路辗压而上,直奔中军。
韩当冲出数步后,大喝道:“把火把点起来,给老夫放火,烧了敌营!”
号令传下,士卒们即刻将随身携带的水囊卸下,将里边灌装的火油,胡乱的洒在了敌营中。
火把一扔,火油立时腾燃而起,转眼便将绵延百步的营墙一线全部点燃。
一顶顶的帐篷被点燃,火势冲天,飞快的向着敌营腹地蔓延而去。
韩当即勒住战马,没有继续再挥军掩杀,而是欣赏着眼前火势,冷笑道:“蛮子们,这就是你们想跟魏王斗智的下场!”
蛮营外围,密林之中,数以万计的五溪蛮们,正藏在黑暗之中,死死盯着大营方向。
沙摩柯,邢道荣和刘度三分,并骑站在一起,凝神望着大营。
陡然间,耳边响起了阵阵杀声,从大营方向传来。
三人眼眸一动,不由兴奋起来。
很快,斥侯便飞奔而来,报称一支魏军已冲入了营中。
刘度嘴角掠起一丝冷笑,得意捋起了胡须。
沙摩柯兴奋的目光看向他,夸道:“刘公宪啊刘公宪,你这条计策当真是妙,那苏贼果真中计,派人来偷袭本王的大营了!”
刘度脸上难掩得意,冷笑道:“咱们只消再待片刻,等到苏贼的人马杀入中军腹地,我们就伏兵尽出,将敌人围杀在大营里,必能重创敌军。”
沙摩柯笑的合不拢嘴,狰狞的脸上燃烧着兴奋得意,正在沉浸在一场即将到手的大胜。
这场大胜,还是击败了战无不胜的魏王苏哲,这一战之后他必下声威大震,看荆南四郡还有谁不服他。
几秒钟后,沙摩柯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消失了。
他惊异的看到,大营之中,竟然突然起了熊熊大火。
魏军没有突入腹地,而是放起了火!
“怎么回事,敌军为什么不杀入大营腹地,怎么就放起了火?“沙摩柯惊异的目光回瞪向刘度。
这突然间的变化,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魏军的不按套路出牌,同样也令刘度颇为惊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刘贤却忙道:“那苏贼跟我们约好了是杀入大营腹地,并没有说要放火,莫不是他们临时变了战术?”
邢道荣则沉声道:“大家别慌,我们只要随机应变就是,这火一放,敌军必定会退走,我们应该立刻伏兵四起,即刻发动进攻。”
沙摩柯无可奈何,急吼道:“全军出击,围杀敌军!”
话音方落,一直不吭声的邓芝却道:“大王冷静,我看敌军此举实在可疑,只怕其中有诈,还是不要轻易现身,再看看的好。”
“再看个屁啊!”沙摩柯却恼了,“再看下去,敌人烧了我大营就要跑了,到时候我白白损失了一座大营,半点好处也没捞着,本王岂不是亏大了!”
急怒之下,沙摩柯全然不听邓芝的劝说,策马扬鞭就杀了出去。
左右邢道荣等人也不多想,拍马紧跟而上。
战鼓声响起,埋伏于林中的五溪蛮军们,如潮水般卷涌而出,扑向了火起的大营。
邓芝站在树林,眉头凝成了一股绳,眼眸中流转着深深的忧惧,却无力阻止,只能眼看着蛮军杀出。
“希望我的提心是多余的吧……”邓芝只能暗暗祈祷。
营墙一线,韩当和他的四千将士,正欣赏着渐起的火势,却迟迟没有退走。
韩当的目光不是向四周扫望,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魏王说,沙摩柯必定会在四周埋伏兵马,只等我杀入敌营腹地就现身围杀,我这火也放了,还不见把他们逼出来,莫非魏王判断有误?”
韩当心中暗暗揣测,苍老的脸上隐隐流露出几分担忧。
就在这时,耳边野兽般的杀声震天布起,数不清的火把点燃,无数的身影如黑暗中冲出的野兽,四面八方的扑涌上来。
五溪蛮现身了!
韩当非但没有惊慌,反倒是如释重负,不由感叹道:“魏王当真是料事如神,现在我算是亲眼见识了九奇之首的智谋了,区区一帮有勇无谋的蛮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感慨过后,韩当没有一丝犹豫,拨马转身,大喝道:“传令,全军即刻退走!”
韩当拨马先走,四千早有准备的魏军将士,并无半点慌张,即刻跟着韩当转身撤走。
如果魏军突入敌营腹地,蛮人突然现身围杀,他们根本来不及撤走,就会被围困在营中。
可惜韩当只是在营墙一线放火,大军并未突入腹地,现在即刻撤走,果然抢在敌军伏兵合围之前,就顺利的撤离了伏击圈。
当沙摩柯纵马杀到时,魏军已走的一个不剩,只留给了他一座烈火熊熊的大营。
沙摩柯怒不可遏,目光急瞪向刘度,骂道:“刘度,你不是说苏贼中了你的肉苦计,相信你是诈降,会跟你里应外合偷袭我大营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这……我……这……”刘度惊羞到满头大汗,不知如何回应。
那刘贤却道:“大王莫急,既然那苏贼派兵来偷袭大营,就证明他还是中了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