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工程师-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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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欢将几人的反应都看在眼中,却没有一点惊慌的神情,这些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这当儿却好整以待的把手虚按,紧接着说道:“几位休急,你兄弟二人是我军今后的重要依靠,不会伤半根汗毛,且听我仔细说来。”
(本章完)
第45章 和尚换装()
王欢语速极快,嘴巴一张一合似竹筒炒豆,噼里啪啦的讲了起来:“洪泽湖地处漕运枢纽,是南粮北运、北兵南下的重要要道,如果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多尔衮肯定会睡不着觉的。所以,一旦能腾出手来,多铎的大军回师经过时,一定会顺手料理个干净,几位难道认为清军大兵一到,凭我们这一千多兵,上万的渔民能挡得住吗?”
王欢把手一挥,断然道:“不能!清狗虽然可恶,但绝非明军的战斗力那么低下,相反,却要强悍的多,我们与之硬拼,失败是早晚的事,白白失去无数忠勇士兵的性命,所以只能智取。而要智取,莫过于趁他兵未到,先以二位的假首级作为大礼,让以水寇身份出现的马全持之向淮安知府请降,许以重贿厚礼,眼下清廷正是用人之际,也被反清力量弄得焦头烂额,有洪泽湖水寇这种数年剿之不清的义军主动上门投降,必定会欣喜若狂,竖为典范。加上贿赂,我有十分把握能得到一个洪泽湖漕运守备的位置。”
“同时,祖天赐改头换面,归隐乡里,依仗我们留下的财力资源,买田置地,成立商行,买卖贸易,招兵买马,成为富甲一方的地头蛇,如此一明一暗两着伏笔,才能在这运河之上的险要之地站稳脚跟,将这个咽喉要点牢牢的控制在我们手中,等待时机!”
一口气说到这里,王欢才停了下来,也不理三人,抓起桌上的茶壶,就着壶嘴咕咚咕咚的灌了一气。然后气定神闲的看向了在场的人。
这一席布置,马全是知道的,只是起初说要借祖家兄弟的人头时吓了一跳,弄明白是要李代桃僵后才平静下来。而祖家兄弟就没那么淡定了,计划复杂的几乎让他俩的脑袋都不够用,必须慢慢思考消化,才能明白清楚。
于是屋内王欢坐在凳子上,耐心的看着另外两人,看着他俩张大的嘴巴慢慢合上,才微笑着问道:“如此计划,二位觉得可行否?”
祖边的双手已松开,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瞪着两眼发呆,他是指望不上说什么了。王欢又看着床上的那位,祖天赐脸上的潮红已经褪去,本已撑起的上半身又倒了回去,闭着眼睛喘起气来,等了好一会,才眯着眼慢慢说道:“此计凶险啊,我俩的长相很多人都见过,如何蒙混过去?”
“这个简单,昨天死的人当中,找两个容貌略略相像的,然后用刀子劈上十几刀,鲜血一污,任谁也看不出来。况且清狗看重的马全带去的一千水寇,只要洪泽湖从此太平无事,那管这点小事。”王欢道。
祖天赐瞄一眼马全,沉声道:“可清狗反复无常,如果马大人带人投降,反而被清狗翻脸杀害,或者调往他处,又待如何?”
“清狗不敢,眼下四方未定,正是收揽人心之时,如果杀了主动投降的人,以后谁还敢信鞑子的话?反正都是死,大家不和清狗死拼到底才怪。而且清狗正以假仁假义收买人心,别说大明旧臣,就是那些李自成大顺政权里的官员,他们也欢迎得很,只要投降,都赏与要职。”王欢冷静分析道:“至于调往别处,那是有可能的,所以才需要送份厚礼重贿,清狗和明官一样,都是贪财之徒,只要金银分量够,别说守备,当个漕运游击都有可能。”
马全应声说道:“这个我有门道,现在的清廷淮安总兵,正是许定国,此人原是大明HN睢州总兵,乃贪财重利之徒,他也从未见过我,如果我以原大明官军逃兵身份去见他,诈称因无路可走逃入湖上当了水贼,后来见大清势大,又反正杀了贼酋,特来归顺,再送上厚礼,必能达到目的。”
王欢喜道:“如此大善,万事可期也!”
祖天赐皱眉思索,想了半天,脸上表情阴晴不定,显然非常矛盾,顾虑重重。
王欢是个妙人,最是擅长察言观色,此刻观祖天赐犹豫不决,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开导道:“祖天赐,我知道洪泽湖你经营多年,这么突然就放弃掉,是有些可惜,但大丈夫当胸怀天下,岂能只着眼于一隅一地,失去的,我们今后会将它夺回来,但是如果鼠目寸光,守着坛坛罐罐不放,只能当个守财奴,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大明朝就是个例子,如果当初崇祯帝不是被那帮臣子蛊惑,守着BJ不走,怎么会弄得如今这个下场!”
这几句话说得祖天赐心中一震,猛然抬起头来,脑子里如醍醐灌顶,什么都明白了,眉头一展,深深的看向王欢道:“参议大人,你如此处心积虑的定下这个计划,不计钱财的布下我们这些棋子,到底在谋划什么?李廷玉大人要回SC距离此处千山万水,又有什么用处?”
王欢站起身来,在室中走了两步,站住脚恨声道:“为了什么?为了汉家江山!为了这华夏神州不至于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为了我们的后代不受那列强欺凌,不再有东亚病夫的招牌挂在我们的脖子上,你们懂吗?”
这回三人一齐懵逼了,千百年后的事,他们哪里懂?
王欢眼珠一转,觉得要换一种这时代的人比较容易接受的说法,于是他把手掌在桌上一拍,怒道:“别看现在鞑子花言巧语,不改服剃发,我敢断言,再过一个月,多尔衮就会下令留发不留头,到时候祖宗的脸都要给丢尽,我们又有何面目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这回三人一下就怒了,一齐叫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王欢如一个传销头子,循循善诱道:“清狗的人就那么多,靠什么来统治人数比他们多上百倍的汉人?只能靠这种奴化方式,剃了我们的头发,谁还敢反抗他们!”
“好!王参议,不管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我听你的!留在这里,为你守着这千里碧波,等着你带领大军打回来的那一天!”祖天赐咬着牙,挣扎着撑起半个身子,王欢赶紧抢前一步扶住他,祖天赐抓着他的手,边喘气边说道:“我祖天赐拼着这残躯,当一回大人的棋子!”
王欢心中乐得几乎要跳了起来,有祖天赐这等悍将助手,将来的计划又平添了一份助力,这实在是太好了。
一边的祖边见两人说得热火朝天,忍不住了,吃吃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闷声道:“参议大人,你说了半天,好像没说我,这里边没我什么事儿吗?”
王欢正在兴头上,闻声笑道:“怎么会?祖边,我记得你兄弟二人好像是辽东关宁铁骑的将官,对不对?”
祖边一听,有些得意了,粗声道:“是,我大哥还是军中军官,想当年在吴三桂帐下,我兄弟二人可杀了不少建州鞑子,他的狼牙棒,我的鬼头刀,胯下骏马,在辽东千里雪原中可威风得紧啊。”
王欢笑容更加浓厚了,口水都差点滴了下来:“那就更好了!你大哥伤重得休养,而且另有重任,就留在这里,你跟我走!”
(本章完)
第46章 声东击西()
五月的江南,天色亮的很早,时辰还在卯时初刻的时候,天边水天线处,就已浮现了一抹鱼肚白,借着这微弱的晨光,穆敦岛上人声鼎沸,无数人在忙碌奔走,身着黑色衣服的水寇们如蚂蚁搬家一样,将藏在山洞中的银箱里的金银器皿,换成麻袋装运,然后搬上一艘艘小船,装满一艘,就开走一艘,划向湖中,在晨雾中消失不见。
“这样运安全吗?那可是钱那,来之不易,丢了就太可惜了。”李廷玉像是有人在挖他的心头肉,站在岸边皱着眉头苦着脸看着这一幕,声音打着颤问道。
“李大人放心,这些人都是跟着我多年的兄弟了,做事稳妥,不会有什么闪失。”祖边站在他的身侧,自信的回答道:“王参议交待过,他们会把船划到我们在湖边的另一个隐秘地点,用大火炉将金银融了,化为金锭银锭,由马全大人和我大哥妥为保管。等风声稍过,就可以拿出去花了。”
李廷玉嘴角抽了抽,心里更加痛了,这么大数额的财宝,如果运回川中,不知可为百姓谋多少福祉,养多少兵马啊,王欢这个败家子,眉头都不皱一下就全扔到这里,真的值得吗?
不过既然他深知王欢说得有理,带着这些金银上路等于给自己套上了一个催命符,根本不可能活着回到SC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道理他是懂的,况且马全要留在这里,也离不开这笔横财,所以肉痛归肉痛,该怎么做,李廷玉心里有数。
“唉,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手都没捂热乎呢,这就过手了。”李廷玉无限可惜的嘀咕着,看着来往穿梭的小船,无奈的叹口气。
“啊?大人你说什么?”祖边没听清楚,以为李廷玉在对自己说什么,连忙发问道。
“没什么,王参议叫你准备的事儿准备好没有?”李廷玉没好气的说道。
祖边忙道:“早已准备妥当,那二十艘漕船已经满载,盖上苫布,等我们一走,就由原本的船工驾船北上,有我们的人在船上看着,那些船工不敢乱跑。”
李廷玉点点头:“等银箱搬完,我们立刻就走,这穆敦岛已经呆了两天了,再不走,清狗随时可能找到这里,你再去催催小的们,让他们加快动作,在辰时之前一定要搬完。”
祖边答应一声,走了开去,扯着嗓门叫嚷着催促起来。
一千多人的搬运很有成效,在李廷玉限定的时间之前,堆在山洞中的大大小小上百个巨大的银箱被搬了个空,所有的财物都被分散到无数的小船上,一趟又一趟的消失在湖上,硕大的山洞,只剩下一个个空空如也的木箱散乱的堆在地上。
站在洞口,王欢抹抹头上的汗水,长吁了一口气,肃容对马全道:“马大人,今后的路,就靠你了,李大人给你留下的亲兵只有一百人,人很少,你压力很大啊。”
马全一张脸上同样汗珠密布,沉稳的应道:“参议放心,祖天赐其人可信,有他在这里镇场面,标下一定能不负大人和参议所托,在这南直隶腹心之地,经营出一番气候,为大人将来南下东进打下基础!”
顿一顿,马全又笑道:“再不济,至少也能凭借参议留下的这俩百万两金银,背靠江南繁华之地,南北买卖,当个富可敌国的财主,为大人做下一个大大的聚宝盆,就像当年的沈万三资助大明太祖一样,给大军资助军费。”
王欢听了也微微一笑,他深知,马全是有这个能耐的,从他当军需官能够在断绝军粮供应后让五百白杆兵硬挺过十余天的本事,就知道此人是个精于计算,心思活络之人,这样的人才,除了打仗,从商绝对也是一把好手。
“不过马大人,留在此地,绝不像话里说的那么轻松,满清旗人不是那么好骗的,你既要取得他们的信任,又要暗中保护祖天赐的活动,一定要处处小心,一切都要以保全自身为重,如果实在事不可为,千万要及时抽身离开,不要在意那些钱财,留得有用之身,比什么都强,切记切记!”王欢想了想,又细细嘱咐道。
“参议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