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工程师-第27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番话说得李虞夔心花怒放,心头的最后一线担忧也尽数抛到九霄云外,对这位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将军印象愈加好了几分,又说了几句,就上马在前引路,带王欢进入潼关城内去。
从西关门入城,沿着徬山官道走上一段,眼前豁然开朗,关城出现在眼前,此时的潼关城,就是一座兵城,除了一些开设在城内的客栈和大车店之外,全城都没有居民,全是兵丁。
客栈和大车店集中在西关附近,而东边,都是军事设施,过了架设在穿城而过的潼水之上的桥梁,就来到了占了全城大半面积的军营中,军营里有潼关守备府,李虞夔就住在里面。
说是守备府,其实不过是大一点的青砖瓦房,简陋的白虎堂就设在后进的堂屋里,能容下十来个人,多了就不行了。
王欢被李虞夔领进里面,立刻就当仁不让的喧宾夺主,除了三个营总和火字营的千总马作衡外,还留下了李虞夔和他的儿子李弘、女婿王成龙,其他的人全都留在外面。
马万年将李虞夔献上的潼关地图从包里拿出来,摊开在桌子上,王欢招招手,把人都聚拢过去。
“李大人,闲话就不说了,****的事也等下再说,先说正事,毕竟事态紧急,由不得我们拖延。”王欢正色肃容,沉着脸说道。
李虞夔点点头,和儿子女婿交换了一下眼色,都对王欢有些凛然,觉得这位年轻侯爷果然雷厉风行,换做其他大明将官,不先坐下来吃顿接风酒,那是绝不会提其他事情的。
“我军此行,目的是解山西之围,但解围须先保证自己的后路安全,否则解围不成反而把自己也要搭进去。”王欢沉声说道,嗓音透着令闻着不得不全神贯注倾听的严肃:“山西纷乱,粮草无以为续,除了我军随军自带一些外,必须从陕西运送,而潼关,正是我粮道上紧要的一个节点,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前些日子我派了李定国将军来此地打过前站,摸了摸此间地形,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
他朝李定国点点头,李定国立刻伸手掏出另外一副地图来,图上用丹砂红笔描出了一些线条点位。
李虞夔等人翘首看去,发现这副地图跟自己献出去不大一样,多了一些山水,要细致得多。
“这是李将军在李大人地图的基础上,重新描绘的一副地图,诸位请看,潼关东接河南,北连黄河,过河就是山西,三地隘口,无比紧要。而关城依山旁水,山势奇险,水势湍急,而黄河浮桥又在关城之内,所谓天下奇关,就是说的这里。”
王欢以手作笔,指向了那些红色线条:“潼关之所以能扼守三省,不外乎有三,一是关城挡道,二是禁沟横山,三是十二连城烽火相连,这三者相互衔接,构成了潼关天险,我军粮道西来,必经西关城,过黄河浮桥,到蒲州入山西,所以潼关不容有失,必须有强军镇守,以防后路被截。”
屋中雅雀无声,所有的人都静听着王欢说话,李虞夔等人第一次参加夔州军议,肃穆紧张的气氛已经让三人有些窒息,就连眼界开阔的李虞夔,都抿着嘴唇不敢大口喘气,生怕打扰了王欢。
“马作衡听令!”王欢厉声道,马作衡早有思想准备,从王欢准他一个千总进入这间屋子的时候,他就知道,肯定是有任务派给他了。
听到王欢唤他,马作衡双腿一并,站得笔直,沉稳的应道:“末将在!”
“令你带火字营两个步卒千人队,会同李大人的部属,镇潼关,防止河南鞑子趁机叩关,保我粮道平安!”
王欢喝道,又向李虞夔嗔目道:“李大人应以马将军为尊,服从将令,他会留下朝廷调兵虎符一枚,作为马作衡调配你所部的信物,你可愿意?”
李虞夔浑身一个激灵,脱口应道:“愿意、愿意,全凭侯爷吩咐。”
(本章完)
第382章 不服()
看着李虞夔鸡啄米一般的神情,王欢按着桌子又问道:“李大人不知手上现有多少军马?”
李虞夔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和女婿,张口答道:“回禀侯爷,老夫起事,始于蒲州城外老家李家集,那里是我家祖宅所在,族中有壮丁五百,平日里为了防范马贼流匪,请了枪棒教师经常教习,又请了原宁夏总兵麾下的军官指导行伍规制,农闲时经常在集外排列走阵,是老夫起事的根本。”
“靠着这五百人,犬子李弘先入城联络城中原明军旧识,他们都有反正之心,借着守卫城墙的良机,于夜间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杀尽城内鞑子伪官,城中百姓早就深受鞑子荼毒,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义旗一举,一呼百应,三天内就得兵一万人。”
“老夫又联络女婿王成龙,他原是蒲州守备,被鞑子看中他的武勇,引为潼关守备,但心中其实一直装着大明,老夫一封书信,就让他反正,他手中有兵三千,都是潼关戍卒,与老夫的人合在一起,共计一万三千人。”
李虞夔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多,其实一句话就可以说完,王欢听出来了,他不过是想在自己面前抬举一下自己的儿子和女婿,点出了二人反正的功劳,日后也好谋个前程,多少抹去些留过辫子当过鞑官的黑历史。
王欢就坡下驴,微微笑了一笑,道:“令公子身先士卒、置于险地而奋勇杀敌,可谓骁勇;贤婿审时度势、毅然反正,可谓俊杰。两人都是大明的忠臣良将,今后前途无量,不愧李大人的左膀右臂,能得到这么好的儿子和女婿,李大人有福啊。”
李虞夔心灵通透,一听就明,王欢这是认可了他家两个后辈了,顿时激动起来,冲王欢连连作揖,颤声道:“后辈愚钝,还靠侯爷提携!”
“不过一万三千人,其中可以用一用的人,又有几多呢?”王欢把话头一转,皱眉问道。
“这个,老夫手里的人很杂,本族壮丁五百,皆是李家族人,刀枪娴熟,蒲州城里反正的一千多兵丁和王成龙麾下三千兵,都是可以用的。”李虞夔想了想,答道:“其他的,都是新附的百姓,老夫将蒲州和潼关府库中的兵器发放下去,编制成军,权充人数,呐喊助威、壮壮声势,还是可行的。”
他也知道,那些刚刚剪去辫子的老百姓,跟着自己闹事要么是因为穷得吃不上饭,要么是被清廷欺压怒不可遏,都没拿过刀子跟人拼过命,虽然人数可观,却连兵都算不上,跟自己那五百族丁比起来都差的太远,遑论军队了。
王欢听罢,沉吟道:“如此说来,你手上可用兵丁有四千多人,壮丁男子有近万?”
李虞夔忙道:“正是如此!”
王欢看着地图,敲敲桌子:“潼关周长近二十里,城门六处,水关两个,城外连城、屯堡三十余个,光靠马作衡的两千人,根本不够用,李大人,你的兵都留在蒲州,不要你的,但你的壮丁,要留下五千在潼关,帮助守城。”
李虞夔心头抽了抽,但还是答应下来:“全凭侯爷吩咐。”
王欢瞟了瞟他,安抚道:“你并不需太过担心,本候过河之后,就在你的前方,只要你能守住黄河渡口,防止河南过来的鞑子攻占蒲州,就可高枕无忧,至于潼关,完全可以交给马将军。”
他把手指在地图上蒲州那一处点了点:“蒲州雄城,周长八里,墙高三丈有余,条石为基青砖裹土,坚固无比,你近万人守卫,只要不主动出城野战,应该无忧,城上有炮,如果鞑子从远处过河,企图绕蒲州而趋黄河上游过河,你只需远远炮击之,即可阻其去路。”
李虞夔和儿子女婿,认真听着,连连点头,深以为然。
马作衡却把头抬起,沉声道:“侯爷,这些民壮搬运器械、扔石头砸滚木还凑合,让他们作战兵当主力,就勉为其难了。”
王欢把手指在潼关周边一划,肃容道:“当然不是,民壮配给你,是用来辅助的,守城作战,没有铺兵可不行,五千人来助你,勉强足够,至于战兵,你那两千人是不够的,我会从西安调人过来,帮你守城。”
他的指头接连划过潼关城外几道沟堑,接着说道:“你要指挥这些民壮,趁着近日无事,修缮城外的诸多屯堡,完善防御设施,规划重点设防区域。对禁沟一线,经十二连城至上关一线,要派人守卫,防止鞑子攻东关不克,迂回南面绕道。”
马作衡循着王欢的手指,脑子里飞快的计算着,瞬息间就有了计较,抬头道:“侯爷,这般布防,我估计起码要五千步卒,两千骑兵,方可够用,如果鞑子人数上五万,我们军力还要加强,方可保得周全。”
王欢摇摇头,道:“河南鞑子没那么多兵的,有三万人就很难得了,我没法再给你调五千人来,陕西境内还没有肃清,王永强和孟知雨手头也有些吃紧,最多再给你三千人,不能再多了。”
他拍拍马作衡的肩膀,激励道:“你当初在剑阁,孤军守城,豪格十万人不能动弹,今日在潼关,望你同样发挥所长,力保我军粮道不失,你记住,你死了,潼关都不能丢!否则夔州军数万兄弟,将万劫不复!”
马作衡挺胸昂首,决绝而坚定的目视王欢,沉稳的脸上坚毅得像一块岩石,朗声道:“请侯爷放心,马作衡绝不后退一步!”
一边的李弘和王成龙却咂舌不已,小声彼此道:“听见了吗?豪格都不能奈何这个姓马的,豪格可是横扫大明的鞑子亲王啊,崇祯年间在山西,这个豪格跟随皇太极入边墙、毁城掳民,厉害非常,无人能敌,居然连他也斗不过平凉候下面的一千总,真不可思议!”
“当年连代州城墙都被豪格给拆了,说起此人,山西百姓无人不仓皇四顾,唯恐这魔王又来。只闻豪格在四川遇败,却不知竟败于这貌不惊人手里,平凉候手下能人多啊。”
李虞夔不满的回过头,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轻声斥责道:“噤声!侯爷在此,岂可妄言!夔州军名满天下,哪里是你们俩能及得上的,趁这段时日朝夕相处,都把眼珠子瞪大了,看看别人是怎么练兵的,多少学上一点,日后也好在大明朝堂上混个前程出来!”
儿子和女婿唯唯诺诺,连连点头,巴巴的望向马作衡,仿佛看到了上进的大腿。
(本章完)
第383章 驱虎吞狼()
在潼关城内与马作衡交代一番之后,王欢又带着夔州军所有千总以上军官,在李虞夔和他的女婿王成龙的向导下,出城巡视勘察。
明时的潼关,与历史上的潼关有所不同,东汉时废秦函谷关改建潼关,至唐代,先后两次迁徙,逐黄河而筑。到了明朝洪武九年,在唐潼关的基础上,关城向南扩张,将麒麟山、凤凰山、笔架山、印台山、象山等囊括其中,城与山融为一体,取群山之危,建潼关之险。
王欢纵马驰骋,取东关而出,来到关外广袤的一片平原上,眼前一片开阔,正值初春,草绿花开,刚刚化冻的土地上,星星点点的农人正在其中劳作,风和日丽,恰是春耕的好时节。
王成龙讨好的凑上前去,借着自己是地主镇将,介绍道:“侯爷请看,东关门又叫作金陡关,门外至双桥河之间,有数十里宽的平原,黄河历年泛滥,都会漫上来,故而这片土地极为肥沃,我关内军民,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