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工程师-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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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振威脑子被红衣大炮的轰鸣震得有些懵逼,看着姜瓖发愣。
姜瓖狰狞着脸,回头冲跟着自己的亲兵吼道:“百虎齐奔和万人敌还没送上来吗?”
“来了来了!”亲兵还未答话,城内远处就传来一阵高声回应,一群兵丁拉着一长列手推车,从街上蜂拥而来。
在车上的,是一个个木头箱子,有大有小,兵丁们把它们拉到近处,呼喝着民壮们赶紧把箱子搬运上城。
姜瓖令军士将一个大箱子拉了上来,抬脚踹去箱子面前的盖子,露出了里面密密麻麻的一片箭头,箱子后面,有一根引线露在外面。
“是百虎齐奔!真的是百虎齐奔!”刘振威叫了起来,一脸的惊喜:“城里的百虎齐奔不是已经全数送到京城了吗?怎么还有留存?”
姜瓖脸上横肉一抖,阴险的笑道:“此等利器,无可匹敌,鞑子妄图削我羽翼,夺我神器,本帅岂可让他得逞?城内隐秘处,留有大批此类火器,一窝蜂、百虎齐奔、万人敌等林林种种,足够鞑子喝一壶的!”
言罢,他抄起亲兵递上烧红的铁钎,凑在木箱后面的引线上,点燃了它,然后疾步退开老远。
引线一点就燃,一燃就完,火星在引线尽头消失在木箱内,稍后,宛如烈火喷发一般,木箱后面徒然窜出一股大如梁柱的烈焰,直达数丈之外,与此同时,木箱前方连珠炮般射出一根根寻常人小臂粗细的火箭,其箭镞大如半个巴掌,后有尾翼,尾部圆筒内冒出一蓬火花,如出膛的炮弹般急冲而出。
这种火箭有百枚之多,一息间即全部射出,化为一蓬流星,闪电般的冲向迎面而来的清军。
躲在盾车后面的清军从木板缝隙间向前窥探,只觉眼前一花,对面城头上仿佛闪现了无数道霹雳,眨眼间就到了自己眼前,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就闻“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推着盾车的手好似感到有百头奔牛撞上盾车一样,将盾车猛然一滞,甚至直接将盾车撞得倒转。
巨大的箭头破开蒙着牛皮的厚木板,将顶在后面的清军糖葫芦般串成一串,然后向后倒飞出去,栽倒在地上,无人存活。
居于后面的清军,清晰的看到了这一幕,火箭燃放时如雷鸣,如电闪,划过天空时势如雷霆,在姜瓖施放后,紧跟着又有数十具百虎齐奔点燃,还有一些小些的一窝蜂间杂在内,上千根火箭从大同城头倾泻而下,如同一道火焰瀑布,覆盖了城墙与盾车间的土地,像蔓延的火海,罩向了清军黑压压的冲击队形。
清军后阵,阿济格、尼堪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个个面如土色,惊得无人出声。
良久之后,火箭射尽,扬起的尘土和爆裂的黑烟慢慢散去,露出满目疮痍的战场。
三排清军盾车,无不七歪八倒的散在地上,没有一辆还能继续前进,前列的盾车,要么直接被巨大的铁箭拆散了架,要么被扎得刺猬般满是箭矢,盾车后面的清军,靠的近的被破开木板的铁箭扎死,靠的远的纷纷趴在地上,惊恐的张目四望,鼹鼠般不敢起身,唯恐那密如飞蝗的恐怖箭雨再次射来。
“鸣金!退兵!”阿济格面无表情的咬着牙齿,恨声喝道:“把将士们撤下来,明日待红衣大炮休整好后,再来攻城!”
尼堪等人铁青着脸看着硝烟密布的大同城,如狼般的目光里,闪着火焰一样的恨意,他们知道,大同城守军居然还有如此厉害的火器,看来这城,没有那么容易攻下了。
……
“混账!”多尔衮一把将手中的奏折撕成粉碎,暴怒得从软榻上跳了起来,将碎纸扔的满天都是。
见他发怒,武英殿中上上下下数十人纷纷跪伏在地,无人敢作声。
兵部尚书明安达礼本来被多尔衮赐坐,陪于一旁,此刻也如火烧屁股一般跪在了地上,口上连呼:“摄政王息怒,摄政王息怒!”
“息怒!这叫本王如何息怒!?”多尔衮咆哮道,激动得一脚踢翻了软榻边的一张小几,几上放着的一碗燕窝飞到空中,燕窝汁溅得到处都是:“阿济格开初就在山西,山西叛乱他难咎其责!尼堪和博洛也去了三个月了,带的兵比本王攻占北京城时还多几分,却还没有解除山西之乱,这等废物奴才,要他们何用!?”
“都砍了,都砍了!本王另外派人去!”多尔衮继续咆哮。
明安达礼抹了抹脸,刚才那碗燕窝有些汁水溅到了他的脸上,然后一边叩头,一边白着脸道:“摄政王息怒,摄政王细思!诸位亲王、郡王皆是百战骁将,立下的功勋彪炳显赫,之所以迟迟未能化解山西叛乱,原因颇多,那姜瓖思变已久,又是当地豪强,将山西经营得铁板一块,大同又是明朝九边重镇,地势险要、城防坚固,当年瓦刺、鞑靼铁骑叩边,也没有撼动此城分毫,故而此事不可着急,宜缓缓图之。”
多尔衮发了一通火,气头也消了一些,冷静下来,自觉有些孟浪,于是坐了回去,沉着脸道:“你起来说罢,不消跪着了。”
明安达礼偷偷擦了擦冷汗,谢恩之后站起,却不敢落座,站立着又道:“摄政王可给英亲王等多一些时日,以观后着。”
“多一些时间,我也想给啊,可不是我不想给,是天下不给啊。”多尔衮徒然长叹,闷声道:“山西地处京浦之侧,地位紧要,一旦有失,北京就架在火上了,如今天下纷乱,到处都是反叛,前几日山东、河南都有乱民起事,打的旗号皆是响应山西姜贼,江西、湖广、福建、广东明廷又在到处点火,陕西那边的明军已经快打到西安,照这般下去,太祖和太宗皇帝给我们打下的江山,就要丢在我手里,这叫本王如何给他们时间?”
明安达礼无言以对,又觉无法为摄政王分忧,羞愧难当,只好低着头,一声不吭。
多尔衮深吸一口气,看着脚下抖抖颤颤前来收拾破碗残汁的宫女,怅然有失的幽幽道:“本王也知道,非阿济格等人不努力,确是山西局面艰难,但久拖必生乱,不能尽快解决,后患无边。”
明安达礼想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抬头道:“不如再遣一大将,尽发京中精锐赶赴山西,以雷霆之势解决姜乱,以安京浦?”
多尔衮摇摇头:“大将?何人可堪大将?除了已经在山西的诸王外,济尔哈朗、勒克德浑在湖广,何洛会、谭泰在江西,内院大学士洪承畴坐镇南京,就连不久前起用的汉军三王也各自守着一方,防着明廷反攻,本王手上无人可用啊。”
他一只手扶着额头,闭上眼低下头喃喃自语般的道:“如果王弟身体健康,由他挂帅,必定手到擒来,可惜啊,他身染重病,连床都下不了,如何带兵?”
明安达礼张了张嘴,本想推举一些人,思量了一下,觉得这些人连阿济格都比不上,哪里能入得了多尔衮的法眼,自己又是文官,毛遂自荐根本不敢,于是又当起了闷声葫芦。
大殿中陷入了沉静,坐着的人和站着的人、跪着的人都没有作声,唯有清扫地面的宫女扫帚和抹布发出的“嘘嘘索索”的声音微微可闻。
良久之后,多尔衮猛地抬起头来,冷峻的脸上如岩石般淡然,他单手握拳,在膝盖上轻轻一击,沉声道:“本王亲征!平定姜乱!”
(本章完)
第365章 太监的屁股()
明安达礼闻声大惊,慌得“噗通”一声,又跪了下去,颤声连道:“不可、不可!王爷,这京里京外,有多少大事得等着您拿主意,皇上还未亲政,您这一走,远赴山西千万里,山水所隔,岂能做到掌控全局?”
停一停,他挥手避退左右,让大殿上清静下来,待众宫女侍卫离去,明安达礼压低声音道:“前些日子太医院传出消息,王爷您身体抱恙,有经年征战落下的隐疾,如果不善加调理,很容易加重病情,如今这朝堂上虽表面平静,暗地里与豪格一派勾结的人不在少数,得到这消息立刻就有人上蹿下跳,唯恐天下不乱,而王爷这一走,奴才担心这些人就会借机玩弄手段,在皇上和太后身边搬弄是非,掀起风浪来啊。”
多尔衮微微眯着眼,认真的听着明安达礼说的一席话,明安礼达是两黄旗出身,能当上兵部尚书自然是多尔衮的心腹,此人深谋远虑,喜欢和汉人大臣如宁完我、范文程等人交往,习汉字读汉书,颇有儒家遗风,是满人里少见的文人,极为得多尔衮的信任。
待他说完,多尔衮点点头,轻声道:“你说得这些,的确在理,豪格虽然败了,却仍然有人死心塌地的保他,他是太宗皇帝的亲儿子,我又不能立刻砍了他脑袋,只能圈禁。这人活着,就有希望,当然会有人利用,朝中另外几派,也暗中算计着本王,阳奉阴违,这我都知道。”
他话锋一转,语气徒然凛然道:“可是如果本王不亲征,还有谁能担当此任?我女真数十年来能从白山黑水间杀出一条活路,到如今坐拥大宝,眼见就能得到万里江山,靠的是还什么?还不是敢于直面强敌、无畏死亡的勇气,从太祖、太宗一脉传下来,到了本王这里,难道还丢了这勇气不成?患得患失,不是大丈夫所为,这一趟,本王必须去!威望是从鲜血中建立起来的,怯战的懦夫才会失去一切!”
明安礼达用崇拜的目光仰望着自己的王,伏在地上连连顿首,口中道:“王爷既然已下定决心,那奴才立刻就下去布置调兵,另外大学士刚林那里还请王爷知会,以便安排王爷不在京中时朝中公务。”
多尔衮再次点头,答道:“我会带着在京里的多数王大臣随同出发,这样就等于将议政王大臣会议带在了身边,有什么要务,就能马上作出决断,不会耽搁什么事。皇上和太后那边,我明日就去觐见,诉说缘由,你加紧安排,三天后就出兵!”
武英殿中的商议,就此下了决定,多尔衮的亲征无可阻挡,但殿中的两人并不知晓,这个决定,居然关系到了大清的国运,从入关以来以武力取天下的清朝,就在这三言两语之间,土崩瓦解。
……
千里之外的陕西关中平原上,一列囚车从西安城内缓缓开出,向秦岭方向,慢慢行去。
囚车粗木打造,高不过三丈,里面囚禁的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得蹲在里面,他们的头被木架枷在囚笼之上,唯有尽力向上伸长脖子,才能抵御窒息之苦。
这种规制的囚笼,目的就是让里面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相传是洪武朝时就有了,当年大将蓝玉彪悍异常,锦衣卫将其纳入诏狱百般****,鞭挞火烤不能取其口供,最后百般无奈之下,一名总旗想出了这种囚笼,枷了蓝玉半个月,就什么都招了,足见此物的可怕。
孟乔芳被关在第一个囚笼之中,摇摇摆摆晃晃悠悠的被上千的明军督标营押解着,取官道向广东方向而去,王应熊骑着高头大马,由军将们簇拥着,意气风发的走在后面,此次西安之行,获益良多,不提诸多的金银缴获,光是孟乔芳等人,就足够他吹嘘一番了。
一想到抵达肇庆,永历帝见了这么多满清高官俘虏,那高兴劲头,就让人兴奋。皇帝高兴,自己作为征讨陕西的一员,大军的重要组成部分,升官加爵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理所当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