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工程师-第1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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遵义,到那里和王应熊总督汇合,一道从黔东过湖广,直抵宝庆府武冈州,哦,忘了,永历皇帝陛下到了武冈,已经把那里改成奉天府了,沿途虽然崎岖,却都是大明控制下的地盘,固然多土匪山贼,不过本军门难道还怕山贼?”
他顿一顿脚步,笑道:“何况王应熊隔上个把月就要跑一趟这条路,他那身子骨都能行,莫非本军门还不行了?”
众人一呆,旋即大笑,王欢说的王应熊隔上一段时间就要走一趟这条路,意思是每过一个月,王应熊就会亲自带领督标营,从遵义来到夔州,领取王欢给他的银两,风雨无阻,从不迟到。
王欢笑一笑,脚下又动了起来,复又度步道:“至于马龙所说的汉中稳定问题,我认为,回人虽有投降鞑子的先例,不过这次他们应该是没有回头路了,因为杀了张文衡,等于给丁国栋和米喇印判了死罪,鞑子与他二人是不死不休的仇结,要想活命,唯有跟我们走到底一条路而已,故而回人仅仅注意提防即可,没有作乱的危险。”
“我走之后,汉中一地以李廷玉李将军为留守,凡是由他做主,本军门的调兵虎符,会留一对与他。见虎符如本军门亲至,诸将官不可违逆,违者李将军可奉军令斩其首级!”
说到这里,王欢面色无比严肃,停住脚步扫视屋中人等,目光犀利,所到之处,无人敢与之对视。
“汉中的发展方略,这段时间依然以稳为主,孟乔芳兵力不足,无力发动大规模的进攻,所以只需守住几处秦岭隘口,即可无忧,而甘肃方向,由米喇印和丁国栋去自行负责,那里偏僻多荒漠,孟乔芳更不会去费心攻打。”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李廷玉,深吸一口气,语调沉重的说道:“我不在这段时间,一切就托付给将军了!”
李廷玉的独眼中目光一沉,霍然起身肃然道:“大人放心,只要我没死,汉中就丢不了!”
然后他话头一转,面带忧色问道:“不过孟乔芳不足为虑,那鞑子万一从大同、蒙古调兵过来呢?毕竟豪格在我们身上吃了亏,鞑子会不会咽不下这口气,趁大人不在,大举进攻呢?”
王欢摇摇头,信心满怀的走到座位上悠然坐下,双手扶案认真的说道:“不会的,鞑子在今年以内,都不会有精力来关心我们了,再过一段时间,北方会起乱事,鞑子眼皮子底下都顾不过来,哪里能调兵攻打我们。”
李廷玉等人顿时一呆,面露错愕之色,看着王欢眼神迷惑,不明白王欢所说的“北方乱事”,指的是什么。
“呃,大人,北方会起什么乱事?”李廷玉想了想,琢磨不透,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目前接到的消息,河北、山东、山西等地,是有一些小规模的义民起义,却都是连县城都打不下来的农夫散兵,这些乱事,怕是够不上鞑子忙不过来的程度吧?”
“这你们就不用猜了,记着我的话就行了。”王欢微笑着,像一个半仙一样露出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言之戳戳的说道:“现在时候未到,时候到了,大乱就来了,尔等拭目以待即可!”
其实王欢所说的大乱,即指的蒙古科尔客部叛乱犯边、英亲王阿济格奉命平乱的事情。
这件事只是一个起因,由科尔客部落的乱事,连带起一连串的反清起义,整个中华大地,从北到南,烽火无数,清廷几乎焦头烂额,陷入自入关以来的从未有过的困境,大的反清起义就有江西金声恒反正、广州李国栋反正、大同姜瓖反正,都是一省提督、总兵级别的起义,影响巨大,大同姜瓖起兵,甚至直接威胁到清廷的统治中心北京,京城为之颤抖。
八旗兵几乎就是救火队员,东奔西走,征战不休,多尔衮两次亲征,耗费全国之兵,历时三年,才将这场反清潮流弹压下去。
借着这股东风,南明政权偏安了三年,但也仅仅是偏安而已,腐败无能的******,居然没有抓住这最后的翻盘希望,诺诺无为,看着各地的反清力量一一被扑灭,毫无感觉,躲在自己的安乐窝里糜烂到死。
这段时间里,南明几十万军队,除了何腾蛟和堵胤锡在湖广取得了一点战果以外,毫无建树,何堵二人后来同样因为内讧,将战果化为乌有。福建沿海的郑氏与躲在舟山群岛的鲁王,除了上岸骚扰一下,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白白浪费了良机啊。
王欢感叹道,如果好好利用这三年,明朝的花花江山,哪里会落入满洲鞑子之手,多尔衮再怎么雄才大略,八旗兵再无敌于天下,人口基数始终是硬伤,如果有中兴之主在位,励精图治,团结各方力量,何愁大事不成?
所以王欢才想要趁着此刻风暴来临前的空子,亲自往见永历皇帝,看看这个历史上从来就没过过安生日子、不是在逃亡就是在逃亡的路上的天子,究竟是什么样的,然后将他迎往四川,纳入自己的保护之下。
有了这面金字招牌,自己今后才能号令群雄,先不管他们听不听,至少在道义上,就占了先机,皇帝的命令都不听?是要造反吗?既然是造反,我打你就有理由了,逆贼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啊。
何况忠于朝廷的人还是有不少,至少说聚拢一些人才,不费力气的接手一些地盘是可行的,曹操做过的事,王欢同样也能做一次。
(本章完)
第267章 王应熊的底气()
既然王欢言之戳戳,坚定决绝,诸将苦劝无效,也只能若若连声的答应下来。
“不过即是远离蜀中,护卫的力量必不可少,大人,就让我带风字营跟你去吧。”祖边叫道,跃跃欲试:“马万年的教导队不过两百来人,遇到大点的响马都应付不过来,带着我,保证一路畅通。”
马龙笑一笑,踏前一步沉声道:“祖将军勇猛无敌,当真是虎将一员,不过护卫开路是精细活计,讲究的细致小心,祖将军做这个就大材小用了,所以护卫大人,还是交给末将这般人物吧。”
祖边初初一听,以为马龙在夸奖自己,还喜滋滋的得意,后来越来越觉得不大对头,这小子在损自己粗心呢!立马不乐意了,正欲发飙,却被一众人头挡在了圈外,屋中诸将都站了起来涌到王欢身前,纷纷用炽热的语言和表情要求,一定要由他们来护送王欢东去。
马万年有些不乐意了,怎么着?看不起教导队啊?这教导队就是王欢的卫队,挑选的都是夔州军烈士子弟和石柱良善人家青壮,由王欢亲自抽空教授读书认字、挑选白杆老兵操练武技,都是留着历练一两年后外放出去当百夫长的军官苗子,你们这么积极的想担任护卫一职,真当教导队是泥捏的吗?
不过马万年年纪尚幼,在这群武夫面前就像个毛孩般没有地位,想说话反驳几句也不敢开口,只是板着脸站在王欢身后一言不发。
还好王欢及时站出来了,他一句话就平息这场吵吵。
“谁也别争了,你们都给我留在这里,屯田筑城,囤积粮草,好好经营,待我从东边归来,要看到一个崭新的汉中!”王欢拍手让众人安静,然后微笑着道:“我的护卫,除了马万年的卫队外,就由李定国负责!”
“什么?”如一块石头丢入一池静水中,掀起波涛无数,诸将大惊失色,膛目结舌。
独眼李廷玉把头乱甩,连声道:“不可不可!李定国新附,其心未明,其志未可知,让他带兵陪着大人,太过冒险,万万不可!”
余者纷纷附和,都道李定国乃张献忠义子,虽然归顺朝廷,但时日太短,了解不多,难言会有不测之心,一旦生出不轨之意,王欢孤身在外,凶险得很呐。
王欢微笑着看着大家,心中无限感概,这些都是真心为自己好的兄弟啊,从扬州千里逃生,到现在主持一方局面,离不开这群肝胆相照的兄弟,他们虽粗犷而不羁,不大懂得文墨,却是极真诚极可靠的人,王欢一句话,他们可以连自己的命都不要,抛头颅洒热血眼都不眨一下。
压抑住心中那股汹涌的感动,王欢再次让众人稍稍安静下来,诚恳的说道:“诸君,此次东去,都是在大明地界上行走,危险性并不大,李定国此人虽认献贼作父,那是因为献贼在他尚幼时就救了他的命,于情于理并无什么错。而此人秉性,我观察已久,于献贼天差地别,足以信赖,我带他同行,既有考验他的原因,也有让他铁心归附夔州的原因,况且汉中初定,百废待兴,外有鞑子虎视眈眈,你们谁的手上都有一摊子事,所以这次面圣,唯有李定国能伴我同去,诸君不必再劝,我意已决,多说无益!”
众人对王欢的判断,都有一种盲目的服从,虽然尽皆觉得不妥,但无奈王欢积威在前,当王欢做出了决定后,就连资历最深的李廷玉,也无法再劝谏半句,于是此事就此决定下来。
不过在场的人中间,最为紧张的,要数马万年了,李定国领兵护卫,等于有上千的大西旧部就环绕在自己周围啊,一想到前不久还和大西军在蜀中你死我活的较劲,马万年就冒冷汗。
这种极为紧张的情绪,一直让马万年绷紧了心中那根弦,并直接体现到了脸上,所以当五天后,王欢在李定国的两千军马护卫下,出汉中出发时,马万年那双要吃人一样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紧跟在王欢马后的李定国身上。
李定国当然感到了射在自己背上那股杀意,也知道那是王欢亲卫队首领的眼神发出的,却浑然不以为意,只是恭敬的落后王欢一个身位,安然策马跟随。
汉中诸将送出三十里开外,才返回城去,然后王欢一共两千五百人的军马,顺着已经修复的金牛栈道,穿越川中,向贵州进发。
当汉中的军马身形消失,护卫军队排成一条长蛇缓行在官道上时,王欢才从沉思中抬起头来,看向随在自己身后的李定国。
李定国皱着眉头,颔首正在思量着什么,那张轮廓深深的面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纹路,一种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从眼角、额头和嘴唇边的各式皱纹中发散出来,构成了一副沧桑的容颜,挺拔的腰身,略略的有一丝旁人不易觉察的弯曲,隐藏着疲惫的倦意,这一切都在无声的证明着,这副躯体中,包含着巨大的压力,被他默默的背负着。
这就是南明第一名将啊,以一己之力,延续了明朝数十年国乍,如果没有他,永历皇帝会提前结束悲哀的一生,清廷统一华夏的日程表会大大缩短,这位彪炳于世的名将,现在就跟在自己身边,作为自己的部将,将改变原本悲壮的一生,重新写下浓墨重彩的篇章。
“李将军。”王欢淡淡的道,头微微侧过来,半张脸对着李定国:“我让你随我进奉天府,事先没有与你商量,就下令你带兵而行,不知你可愿意?”
马万年的手悄悄的按在了刀柄上,紧盯着李定国的背影暗暗蓄力,准备李定国稍有不对就立即拔刀。
李定国闻言,猛然从沉思中惊醒,抬头怔了一下,才急忙双手抱拳恭声道:“军门言重了,定国现为军门手下一偏将,但有驱使,无不往也,何来不情不愿之说?”
王欢眯了眯眼睛,仿佛天上的太阳太过热烈,让他伸出一只手,挡在了眉毛上方,仰首向天,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