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狼-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赵离梨暗地里撇撇嘴,知道眼前这个表弟是成心与自己过不去了。不再开口,走回自己的座位,收拾东西。
“你干什么去?还没下学呢!”李承嗣不解的看着她收拾,一副要放学回家的样子,忍不住又羡慕又嫉妒的问。
赵离梨回过头,巧笑嫣然的看着他,语调温柔的仿佛能挤出水来:“太子殿下,这里是东宫太子学苑,小女子是来陪太子读书的,既然太子不喜欢……”她拉长了声音,李承嗣得意的望着她,仿佛在问,“我不喜欢你,你会怎样?”赵离梨看李承嗣的表情,心里把他掐死一万遍,嘴上依旧温柔如水:“太子殿下不喜欢小女子,小女子就只好下学了!”
说完,把书包往后一打,书包擦着李承嗣的脸而过,旋即飞到了少女漂亮的脊背上。赵离梨微微蹲身,不理目瞪口呆的李承嗣,像只快乐的小燕子一般,飞出了学堂。
李承嗣一见这唯一的“同窗难友”竟然跑了,一跺脚,“我也不在这里受罪了!”跟着赵离梨跑了出去,“等等我!你去哪里玩?”
外面伺候的小太监,虽然没有听清楚太子与武长候小姐说了什么,但是看二人高高兴兴,欢呼雀跃的一前一后从学苑跑出,欢喜的跑去向郑皇后报喜讯请赏去了……
赵离梨听到身后李承嗣跟出来的脚步声,一回身又看到小內监往太和宫跑去,松了一口气,总算完成皇后姨妈交给的任务了。
太和宫里,郑皇后与妹妹武长候夫人郑如云正坐在炕桌前说着闲话,听了那小内监的报信,郑皇后和郑如云欣慰的相视而笑,让身边的宫女赏给那小内监一袋金叶子,说:“去吧,学里仔细伺候着,有什么事尽快来报。”小内监欢天喜地的接过赏赐,连连答应着,跪拜离去。
郑皇后对郑如云说:“他们两个能情投意合,真是再好不过。阿梨是我看着长大的,又聪明又伶俐,可惜是个女孩子,若是男子,将来出将入相,定能成我李煻栋梁。”
郑如云温婉的笑道:“姐姐谬赞了,太子殿下温厚仁慈,将来必成一代仁君。阿梨能有福气服侍殿下,不是一样能为李煻出力?”
郑皇后叹气道:“承嗣温厚,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她环顾四周,挥手让宫女与内监们退下,悄声对郑如云说,“陛下的这几个皇子,承晚倒是罢了,人唯唯诺诺的,皇上也不甚喜欢,可那承宇,人小鬼大,和他娘一样,浑身都是心机。娘们两个一起把皇上迷惑的只围着他们转。哥哥的意思,还是要找机会除之。可我看皇上好像有了疑心,这两天更是下旨,召允亲王觐见,不知想做什么。你对哥哥说,还是收敛些吧,咱们郑赵两家,有军权在手,远的不敢说,这京城却是咱们说了算的。还怕他一个小孩子翻大浪?皇上这些日子,身子骨不太好,莫要再惹他气恼才是。”
郑如云点头称是,自回去与哥哥及夫君密谋不提。
与此同时,在岭南山清水秀的大山里,刚刚下过一场雨,冷冽的北风停止了,吹来阵阵的微风。大山像是洗过一般,带着丝丝飘香泥土的气息。山涧间的小溪满了水,鱼儿这山涧里快乐的游来游去。
一队流放犯在兵丁的押解下,正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着。只是假如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一队流放犯的押解兵丁,只押解了两个人,就是那两个倒霉的验尸官与解差。其余的人,都两三个一组,扶老携幼,每个人的表情都是轻松的。随着这些谷米教教徒的到来,驱散了死亡的阴霾,人们仿佛看到了生的希望。
所有的犯人都穿上了棉衣和毡鞋,人们脸上也不再是满脸的饥饿的菜色。甚至有一个孩子还牵了一头奶羊,那是给背篓里的那个小婴儿朱乐安找来的口粮。两个壮年的家奴,抬着一个担架,上面躺着朱婉兮的母亲文淑慎。
梅佳妮走在她的旁边,担忧的以手触试文淑慎的额头,文淑慎从出发到现在,一直发着烧。她示意抬着文淑慎的家奴停下来,扶起文淑慎的手臂,为她号脉。过了一会儿,梅佳妮把文淑慎的手放回被子,前后看了看,想去追赶朱雷伊,和他讲一讲文淑慎的病。
朱雷伊踩着湿漉漉的石阶路,石缝里的小草被他的脚踩倒,在他的脚抬起后,小草又如一个倔强的小姑娘,不服气的抬起头来。朱雷伊的背上背着朱乐安,手里领着朱婉兮,看着岭南道这一片的生意盎然,感慨的对身边一个兵丁说:“叶大哥,这到了南边,不怎么打仗,看着就是不一样了,北地连年战乱,老百姓苦不堪言,这一路走来,单单看地上的饿殍遍野,就没得让人沮丧。”
第十三章 路遇贵人()
被他唤作“叶大哥”的人,黑黄的脸面胡子拉碴,厚厚的嘴唇透着憨厚老实,只有那双细长的眼睛,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神采。这人听了朱雷伊的话,点头说:“是啊,这岭南甚少被战火波及,是以如此富庶。主公虽然不怎么出门,却也知天下事啊。”
这人正是叶齐光,变色鬼独步天下的易容术,虽然叶齐光只是学了个皮毛,却已经足以鱼目混珠,让他和这帮谷米教的兄弟瞒天过海,装扮的和原来那队兵丁一模一样。
其实他不用这么做,只要把所有人稍稍改变模样即可。只是他想试试自己跟着变色鬼学来的这本事究竟实际用起来好不好用。结果,他这玩笑开大了,把一众人等吓得以为死人复生了。
朱雷伊听到叶齐光在夸奖自己,笑道:“多亏了花师傅的教诲,雷伊才总算没成了睁眼的瞎子。”
梅佳妮赶上朱雷伊,担忧的对他说:“夫君,嫂子的病看起来不大好,咱们得找个有人烟的地方,买点药才行啊。”
朱雷伊看向叶齐光,叶齐光说:“夫人不用焦心,再往前走,出了这大山,就到了岭南地界,咱们找个镇子,索性住几天修整一下。”
梅佳妮以前没有见过这位叶齐光,但对这位救了他们的叶大哥还是满心的感激,她低下头,福了福身,又回到文淑慎身边。文淑慎微微睁开眼睛,拉着梅佳妮的手,用微弱的声音说:“妹妹啊!我死了以后,婉兮就交给你了。”
梅佳妮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语调恢复正常,说:“嫂子说什么呢!现在咱们碰到恩人来救咱们了,好日子在后头!你就是受了寒,眼见得这天越来越暖和,你坚持住,等有了人烟,给你抓几副药,管保就好了!”
一行人沿着山路加快脚步,渐渐的,路边开始出现零零散散的茅屋,有农人在山坡上放牧牛羊,山涧小溪旁,也开始出现浣衣的妇人。
越往前走,人烟越是密集,到了一处不大的小镇,叶齐光领着众人,包下一个大车店给朱家下人居住,又在旁边包了个干净的客栈,带着朱雷伊一家和花辰良爷孙二人住了进去。他带来的那些武士,都是谷米教的教徒,虽然经过易容,可也担心万一会被发现,就和叶齐光一起住进了客栈。那个解差和验尸官也一起住进客栈,虽然不用担心他们会跑会告密,却是这一路的通行证,怎么过关卡,怎么上岛,全靠他们两个。
梅佳妮不等安顿下来,就急匆匆的问店家:“小二哥,请问这镇子上有没有药铺?”那小二正站在店门口,眼看着这一行人奇怪的紧,还抬着个满面晦暗的病人,心里疑惑不安,正在后悔,可看到叶齐光一伙人面色不善,不敢多言。听梅佳妮打听药铺,看她生的端庄美丽,宛如观音,急忙悄悄问梅佳妮说:“观音姐姐,不知那位大姐所生何病?会不会过了人……”
梅佳妮心中焦急,可这个小二面露惶恐之色,情急之下喊自己“观音姐姐”,知道他害怕自己这群人,面色和善的解释说:“我这位姐姐,只是着了气恼,喝两付药发散发散,管保就好了,这本是妇人家的病,不会过了人去,小二哥放心好了。”
正说着,店面前面的官道上打马过来个人,那马跑的飞快,眨眼间已到门口,这人骑了一匹黑色的毛色铮亮的高头大马,穿了一身黑色骑装,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这人在客栈门口勒住马缰绳停下来,看了看眼前这个穿着青布棉袍,以青布帕裹头的小女子。他的眼睛亮了一下,直勾勾的看着眼前这位难以形容其美的美人。
那女子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他不由得跳下马来,以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说:“姑娘,在下是一独行客,不知店内可还有空房间?”这个人是把梅佳妮当成店家了。
小二在旁边回答:“客官,不巧的很,这家店被这位小大姐家包下来了。”
那人本不耐烦小二不识趣的插嘴,现在听他这么说,反而一喜,这样就有更多的话题来缠着姑娘了,因而他继续缠绵的看着梅佳妮,用更温柔的声音说:“姑娘,你看这天色已晚,能不能给在下匀出一间房来?再往前走,在下只能露宿山中……这山中寒冷……”他说着,做出一个苦不堪言的表情,可怜兮兮的看着梅佳妮。
冰雪聪明的梅佳妮从对方的眼神里觉察到对方没有说出口的意思,心中不悦,可这人说的也是实情,自己又忙着要去抓药,不耐烦敷衍他,说:“你进去与我夫君商议吧,我要照顾病人。”说完,没有理睬这人,径自抓药去了。
这人听梅佳妮说到“夫君”,心中沮丧,想大哥总是埋怨他老大不小不肯娶亲,可自己好容易有个看上眼的女子,却是有夫君的……他恋恋不舍的看着梅佳妮的背影消失在街口,也没有心情去跟这女子的夫君交涉住处,牵着马欲走,却与一个老者撞了个满怀。
“岳华!”花辰良惊喜的喊了一声。正在琢磨怎么样才能见到昔日的学生,现在高高在上的允亲王李岳华,没想到一抬头正和这人撞在一起。花辰良在心里感谢上苍,自从踏上流放路,惊喜一桩接一桩……
李岳华看到花辰良,却是微微吃惊。他知道花辰良是跟随朱家遗属一起被流放了的,可现在,他一不带枷二没有人看管……他明白这一定是朱家这队流放犯出了问题。
李岳华是接到皇兄的密旨准备秘密回京的,皇兄没有说什么事,却看起来很紧急,所以他挑选了几个得力的亲兵,也不敢去住驿站,对外则是宣布李岳华闭关练功去了。反正他经常闭关去练功,所以也就没有人怀疑,方才远远的看见梅佳妮,才让亲兵暗中跟随,他自己赶到客店里来。
第十四章 一见钟情()
花辰良看他露出狐疑的神情,这才惊觉昔日的学生现在身份不同了,不免有些尴尬与担心。那位爱说话的小二则在旁边笑道:“你们认识啊!那就太好了,客官,你们可以商量商量匀房的事了,方才去抓药的小大姐,和这位老先生,都是一路的。”
李岳华听到小二的话,不由得心头一动。那姑娘竟然也是流放犯中的一员,纵然她是有夫君的,那又怎样?难道这朝不保夕的流放犯,还要奢望这么美的女人,跟着自己去受苦吗?
想到这里,他拉着花辰良在客栈大厅的长椅上坐下,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