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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荒狼-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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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离梨这才转嗔为喜,时文儿对旁边的绎心使了个眼色,绎心会意,把树苗搬过来,在旁边帮忙。赵离梨扶着树苗,时文儿用锄头往里填土,填平以后,静心适时的提过一桶水来,赵离梨接过,浇在树根部。

    这样种树当然很快,到晌午时分,已经种了一小半。有侍仆送上饭来,时文儿笑道:“先歇息一下吃饭吧,剩下的,吃过饭再种。”赵离梨正挽着袖子,裙子前襟系起来,干劲十足的给树苗浇水。听了时文儿的话,欢快的笑道:“哎呦!还真的快饿死了!怎么以前没有这么饿过?”

    时文儿呵呵一笑,用帕子把她额头上汗珠擦掉,静心又打过一桶水来,让二人洗手。

    树林子里,已有垒好的石桌石凳,晌午时分,太阳异常温暖,晒得石桌石凳也暖暖的。

    绎心擦干净桌凳,把饭摆出来,很简单的蒸饼,葵菜,再加一盆羊肉,撒上胡椒,“好香啊!”赵离梨赞叹不已。

    她看到空地一角堆着的圆木,问:“那是做什么的?”

    时文儿笑道:“你想用它们做什么?你是这里的主人,这个林子又是你建起来的,当然这里的一切都由你说了算。”

    赵离梨开心的笑起来,说:“我看家里的农庄里,那些佃农会建一些木屋,样子很好看,不如咱们这里也建一个木屋吧!”

    时文儿瞥了一眼赵离梨,她正香喷喷的大嚼着蒸饼,喝着热腾腾的羊肉汤。时文儿拿起一个饼子,放在嘴里慢慢的嚼着,笑道:“为什么喜欢那种木屋呢?”

    赵离梨抬起头来,无奈的看着时文儿,沮丧的说:“当然喜欢了,你知道吗?他们成亲不用想那么多,他们不用担心家族什么的。要是咱们两个是两个佃农该有多好,一起下地干活,一起回家……”

    时文儿看着赵离梨光洁漂亮的脸蛋,苦笑说:“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如果咱们两个是佃农,现在想的,肯定是趁着今天还有些力气,该到哪里去挖野菜来充饥,好让明天再有点力气挖野菜。没有闲情逸致风花雪月。”

    赵离梨看时文儿好像有些不开心,睁大无辜的眼睛看着他,不知所措的“哦”了一声。

    时文儿急忙住了嘴,怜惜的拍了拍她因为提水勒红了的手,说:“就按你说的,咱们建一个木屋。”

    赵离梨不安的小脸这才展颜一笑,拿起蒸饼,继续吃起来。只是不如方才吃的那么快。过了一会儿,她问时文儿:“文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我家佃农现在没有饭吃?”

    时文儿笑道:“好了,你一个小女孩子,这些事与你无关,过两天你再来玩行不行?那时候我们的木屋就建好了。”

    赵离梨摇摇头,苦着脸说:“我以后会天天来这里的!人家好想你的嘛!”

    时文儿开心的笑道:“好啊,那太好了。反正这些天我都要在这里,看着山庄工程,要是你家里不反对,你来玩就是了。”

    赵离梨笑道:“我家里?我家里现如今只有我哥哥能管我,他最听我的话。”

    时文儿好奇的问:“你爹呢?”

    赵离梨脸色暗淡下来,她叹息一声说:“爹爹自打上次和契丹打仗受了伤,就像是变了一个人,现如今整日家修道炼丹养生,若不是皇帝不准,他都准备跟着出尘子道长出家去了!”

    时文儿奇道:“竟有这种事?不知道这契丹一战,都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赵离梨说,“我听哥哥说,是因为他的一个多年的亲兵队长为了救爹爹死了,他很伤心。”

第七十九章 情人分离() 
时文儿看了一眼赵离梨,说:“想不到武长候是这么重情义的人。”

    赵离梨说:“那当然是了,当年圣武军左右军齐心跟着爹爹出来打仗,还不是因为爹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所有的人都知道,跟着赵将军,有酒喝,有肉吃,有钱拿,没亏吃。”

    时文儿默然不语。赵离梨看他神色凝重,情知自己说的话不知道哪一句让他不高兴了,可又想不出是什么,只好也默不作声的陪他坐着。

    片刻以后,赵离梨笑道:“文哥哥,不如明个儿咱们去我家农庄看看如何?要是有没饭吃的佃农,我让管事的给他们发粮食。”

    时文儿看着赵离梨探询的目光,那目光里,竟似乎有一丝暗藏的讨好,知道她察觉了自己的不快,在试探着自己为什么不高兴。他心疼的拍拍赵离梨的脸蛋儿,笑道:“别去了,春天都这样。你这样横插一杠子,管事的会很难做。”

    赵离梨见他不是为了这件事不高兴,不知所措的“哦”了一声,失落的说:“文哥哥,你怎么忽然就不高兴了嘛!我说错什么,你得告诉我才行,不能这样生闷气。”

    时文儿看着她哀怨的眼神,疼惜的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少女软软的身子就势靠在他身上,让他心驰荡漾。时文儿轻轻拍着赵离梨的背,说:“你哪里说错什么了?是我突然想起雷州老家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再说现在我是皇商,好容易拿了少监府的牌子,总要干活。我还要回广州去进货。这段日子就没有办法陪你了。'”

    赵离梨把脑袋趴在时文儿的肩上,嘟着嘴说:“你骗我,你刚刚还说让我过两天再来玩。我不管你为什么生气,反正你以前还答应过我,要带我出去玩,不能说了不算。我要跟着你去广州。”

    时文儿吓了一跳,转头去看赵离梨,见她撅着嘴,哀怨的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像只受伤的小猫,不由心里一疼,方才因提到赵浩苍,让他想起了那些死在赵浩苍铁蹄之下的兄弟们,引起了他的悲伤与不平。可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事都与眼前这个女孩子无关。

    时文儿拍拍赵离梨软软的脸蛋儿,疼惜的笑道:“你家里能放心你这么一个大美人跟着我出去?再说出去总是不如在家里,你一个女孩子家……”

    话没说完,赵离梨不依的摇晃起时文儿的身子,撒娇耍赖起来:“我不听你说这些!反正你去哪里我去哪里!你要是丢下我自己跑了,我就,我就……”

    她想不起该怎么说,正犹豫间,时文儿捂住她的嘴,轻声说:“别说狠话,我带你去就是,我不是不想带你,只是你不能偷跑出来,必须和你哥哥说好。”

    赵离梨一听,高兴的搂住时文儿的脖子,撒娇道:“说定了!谁反悔谁是小狗!”

    两人又互相搂抱亲昵了一会儿,起来把剩下的树苗种完,站在梨树林外面往里看,一株株的梨树苗在温暖的春风里,散发着勃勃生机。

    可到了第二天,信誓旦旦每天都要来的赵离梨却没有在半山山庄露面。时文儿虽有些失落,却没有多想,候门千金,哪里那么容易出门?他按照原定的计划,开始搭建赵离梨想要的木屋。

    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半山上的野花全部都开了,姹紫嫣红。木屋也早已经搭建完成,赵离梨还是没有露面。

    时文儿躺在木屋的床上,看着屋顶的房梁,微微的叹息。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皮囊,囊中有酒。他躺在床上,想象着赵离梨在对面的样子,娇俏可人。

    “我要天天来!我好想你!”

    时文儿苦笑了一声,喝了一口酒,“算了,你一个反贼!凭什么拥有这些?路是自己选的,就别想着什么都要!”他狠狠的想着这些,自己下死劲儿的戳疼自己的心,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他又喝了一口酒。他想扬起脖子痛饮一番,可多年养成的那根紧绷着的弦却是不依。

    绎心走进来,端来一碗葛根水,放在床前的桌子上。他默不作声的把时文儿手里的酒囊拿掉,把葛根水端过来,用汤匙一勺勺喂给时文儿喝。水里加了蜂蜜,很甜。

    “我没喝很多酒,绎心。”时文儿尝出葛根水的味道,淡淡的说。

    绎心没有说话,继续用汤匙喂他。时文儿无奈的笑了笑,也懒得多话,随着绎心伺候自己,把他手里的水都喝下去。

    绎心边喂边若无其事的说:“咱们得回去了,允王捎信来,说是准备了好几船货,让咱们回去带过来。他说,这批货有一半是你和胡先生的。本钱最后一起结账就是。”

    时文儿笑了笑,这位财大气粗的岭南王,从开春就让人送信让他回去。他喃喃的对绎心说:“好,回广州。得干点正事儿了。横竖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安排安排,让静心在这里看着,给你爹娘说一声,咱们两个回广州吧!”

    绎心点点头,拿起时文儿的酒囊,端着空碗出去了。

    又等了两日,赵离梨依旧音讯皆无。绎心把店里的事和少监府的事对静心交待清楚,辞了爹娘,来回时文儿。

    时文儿怅然若失,看来这次回广州之前,见不到赵离梨了。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再回来。

    时文儿让绎心收拾行李套车,他心灰意冷,不想坐船,不想骑马,只想在马车的颠簸里睡觉。那是一辆由两匹马拉着的马车,车子前端有专门给车夫留出的空位,再以纱帐隔开一个小空间,前面放行李,纱帐后面一个矮矮的床榻,床榻的下面,是一个小柜子,柜子里面,是被子等物。床榻可坐可睡,一个小几摆在旁边,需要时搬上床,吃饭,读书均可。

    可时文儿心情懈怠,上车只想睡觉,故而那小几随意的扔在前面,和行礼放在一起。另有和行李放在一起的物事,是一个盖着布的笼子,笼子里有几只信鸽,用来与四处传递消息时用。

第八十章 离家出走() 
时文儿的马厩已经建好,养马的马夫也已经到位。他只养了二十匹马,有用来拉车的,打马球的,然后是适合骑的马。李煻养马的人很多,所以时文儿养二十匹马来玩,没有人觉得是什么很奇怪的事。

    马夫很尽责,这两匹拉车的马毛色铮亮,油光水滑,迈着小方步,很优雅的样子。绎心坐在车前充当车夫,时文儿慵懒的躺在车厢里,准备什么都不想,美美的睡一觉。

    听着外面的喧闹声渐小,马车的速度慢慢加快,时文儿知道,他们已经出来洛阳城。

    就在时文儿听着外面的马蹄声声就要睡着的时候,忽听“铮”的一声,仿佛有什么兵器插在车上。

    时文儿睡意全无,猛地睁开眼睛,“唿”的坐起,外面又是“铮”的一响,又一件兵器插在车上。马车停了下来。

    “绎心!”时文儿见马车停下,大吃一惊。“绎心!”他又喊了一声,同时飞快的蹿到马车前面,刚要打开车帘,车帘被打开了,绎心双手抱胸坐在车辕上,一脸无奈的苦笑,却又掩不住喜气。

    时文儿看绎心没事,刚要松口气,只听又是“铮”的一声,这次他看清楚了,那是一把尖利的短刃,从官道旁边的高坡上飞过来,正正好好的插在马车的窗棂上。

    时文儿把脑袋从车厢里探出来,眼前的景象让他一直沉重的心像长了翅膀一般飞了起来,他兴奋的用双手卷成筒状,高喊一声:“阿梨!”

    只见官道左侧绿草如茵的高坡上,赵离梨身穿一身大红色男式骑装,骑一匹枣红马,在春天的阳光明媚里,像一团小小的火焰,驱走了时文儿内心所有的阴霾。虽然她的小脸上满是怒气,满是幽怨,没关系,只要你在就好。

    只听又是“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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