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狼-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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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家祖上是从闽中迁居雷州的,现家有良田千倾,佃户上百,上百长工短工,只是人丁凋零,到了时文儿这一代,只剩下时文儿一人。
时文儿一路快马加鞭,赶回雷州,时家大院典雅精致,雕梁画栋,刻有瑞兽祥鸟、花果虫鱼,墙壁描绘山水、花卉。中厅和主房檐宇间的屏板中有木刻的群芳谱,百兽图。在雷州,算是中上等人家。
时文儿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门口的拴马石上拴着几匹马,门里的门子时宝惊喜的向他打着招呼:“公子,您可算回来了!延爷正着急呢,知府大人来了三趟找公子,说是允亲王有急事请公子去广州走一趟。”
延爷,名叫延九云,延家是时家的老管家,现夫妇二人分别任时家内宅和外面的管家。三十几岁年纪,带着二子一女住在时家,二子原负责少爷出门时跟随,只因时文儿喜欢独来独往,现二子帮父亲打理田庄事务。女儿则在内宅端茶递水,帮母亲管理一应丫环仆役。延家五人忠心耿耿,虽然时文儿经常不在家,时家也能照常运转良好。
第十八章 时文儿认子()
进了中厅,果见一个身穿绿色袍服的长史带着几个胥吏打扮的人,在中厅客座上就坐,延九云在下面站着。时文儿以游侠自居,时家人丁凋零,论财力也只算中等,在地方上势力并不强,属于与官府两不结交的境况。
延九云一看到时文儿走进来,急忙走过来对时文儿介绍道:“公子,这位是府衙的张长史。”又对那位长史介绍道:“张长史,这位就是我家公子。”
张长史恭敬的双手递上一封书信,道:“时公子,这是允亲王亲笔书信,请公子去广州接令妹回家。刺史贾公派卑职护送公子前往广州。”
时文儿接过信,请张长史就坐上茶,自己打开信看了起来。信中称梅佳妮为时佳儿,由闽地到雷州来寻哥哥,在半路上遇到病倒在客栈的允亲王。时佳儿帮允亲王看病时两人暗生情愫,允亲王要即刻进京向皇上禀明此事,才烦请兄长来接妹子回家。
信中又说到时佳儿带着一个小男孩儿回家,那是时佳儿看到有流放的韦氏一族,孩儿快养不活了,知道哥哥想收养个义子,因而向李岳华求情,买了下来,一起带回送与哥哥。
时文儿看着信,心里想笑,这位允亲王为了得到美人,倒是成了编故事的好手。
只听张长史说:“时公子,令妹的户籍与令公子的户籍贾公已遵照允亲王之令办妥,公子不必挂心。若公子家里没有其他要紧事处理,不如今个儿就走如何?此去广州,怎么说也有四五天的路程,早些迎回令妹,贾公也好向允亲王复命,公子也全了天伦,岂不是两全其美?”
时文儿呵呵一笑,把书信原样放好。对张长史说:“那就有劳张长史了。”张长史躬身道:“卑职荣幸。”
一路上张长史殷勤备至自不待说,及至到了广州驿馆,驿丞领着时文儿来见梅佳妮,一走进房门,只见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衫,挽着道髻的俏丽少年,向自己拱手行礼。时文儿不由得有些发呆。这梅佳妮换上男装,更显得身长玉立,清理脱俗。
梅佳妮早听说时文儿喜好男风,最厌堂客,今天见他这般看着自己,一时好不自在,急忙用娇媚的女声说:“佳儿见过哥哥。”
时文儿这才回过神,暗自懊恼自己竟被美色所迷惑,要知道,真正的时文儿才是好男风,可他这个时文儿是假的呀。
收敛心神,掩饰着回礼道:“妹子多年不在家,哥哥竟有些认不得了。”一时抱过乐安来,当着张长史的面,两人继续做戏,时佳儿说:“哥哥,这个就是韦幼青,他的乳名叫乐安,哥哥叫他乐安吧。”
时佳儿目视时文儿,眼眶湿润,自己这辈子不能听到乐安叫自己亲娘了,只能以“姑姑”称呼。时文儿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接过乐安,此时的时文儿已经由方才的下半身思考回归到上半身上来。他心里鄙夷的想着,这个为了荣华富贵抛夫弃子的女人,不做乐安的娘,也好。
怀中的乐安用他清澈灵动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时文儿,突然咧开嘴,“啊呀,呀啊”的乱叫着笑了起来,柔若无骨的小手伸到时文儿的脸上乱摸着,摸得时文儿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情不自禁的搂在怀里亲热起来。
张长史笑道:“这孩子倒是有些造化,快活不下去了碰到时姑娘和王爷,现如今与公子这般亲热,倒像是公子的亲生子,一点就不认生。”
时文儿带时佳儿与乐安回雷州的时候,李岳华也坐船到了洛阳。
他回到洛阳的消息很快就传入宫中,李岳旭传李岳华到自己平时起居的东明殿见驾。
李岳华着紫色官服,骑马到达大安宫的宫门前,将马匹与佩剑都交给执勤的小校,却见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马车的四周皆用精美的丝绸妆裹,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两匹油光水滑的枣红马迈着优雅的小方步,稳稳的拉着车,发出“的拉,的拉”的响声。
马车走过宫门,却没有停下,一溜烟的进去了。李岳华不满的指着那辆马车问:“那是谁家马车,可真够嚣张,过宫门不用下车吗?”
值勤小校陪着笑脸说:“王爷在岭南久了,不认得也是难免,这是卫国公的妹妹华国夫人的马车。”
“卫国公妹妹?”李岳华回忆着,“武长候夫人?她何时封的华国夫人封号?”
小校笑道:“不是,武长候夫人是卫国公的二妹,华国夫人是卫国公的堂妹,刚从姑苏老家过来的。”
李岳华嗤之以鼻道:“这卫国公,妹妹可真不少,够他慢慢的嫁人赚嫁妆的。”
小校讪笑着,不敢接腔。李岳华也不再理他,径自往宫里走去。一路上,一队队的羽林军如临大敌般来回巡视宫苑,个个凝神静气,安静的仿佛没有人一般。
他纳闷的一直走到东明殿门口,才看见李岳旭身边的内监杨魏冉,笑嘻嘻的站在宫门口等着他。李岳华笑道:“可算看见个会喘气的了,这是怎么了?这宫里这般安静。”
杨魏冉默不作声的走在李岳华前面引路,李岳华奇道:“今个儿这是怎么了?连你都哑巴了?”他戳了戳杨魏冉的腰眼,笑道,“我从岭南来,给你带来了好东西,你乐呵乐呵,我就拿给你。”
杨魏冉这才回过头来说:“王爷,您也觉得今个儿宫里有些奇怪吗?”李岳华笑而不语的看着杨魏冉,心说我就是不问,急死你。
果然,杨魏冉憋不住自己说起来:“卫国公出征北汉,本来都打赢了,却不知怎的,在城下被人给一箭射伤了。”他回头看了看李岳华,悄声说,“那城墙那么高,怎么可能射的到?听说,卫国公和皇后都怀疑,那箭,是从背后射过来的。”
李岳华眼皮挑了挑,笑骂道:“老奴才,不要命了啊?这种话也乱说?打仗嘛!刀剑无眼。那北汉虽是软柿子,却是有契丹为靠山的,契丹国内,神箭手多如牛毛,在城墙上射人,有什么射不到的?少见多怪。”
第十九章 暗箭伤人()
杨魏冉呵呵笑着说:“王爷教训的是,老奴哪里懂这些打仗的事?横竖听他们瞎猜罢了。”
两人说着话,李岳华已经走到大殿内,看到李岳旭正坐在案几后读书,走上前去跪下行礼道:“臣弟李岳华,叩见陛下。”
李岳旭抬起头,看到李岳华,急忙从案几后绕过来,伸手扶住李岳华,亲热的把他拉到自己身边的坐垫上坐定,拍着他的手嗔道:“怎么拖到这时候才到?让哥哥等的好心急啊。”
李岳华愧疚的说:“臣弟在路上感染了风寒,病倒在客栈里,多亏一位姑娘救治,不然只怕这个时候也来不了。”
李岳旭听他说到“姑娘”,饶有兴致的问:“哪里的姑娘?说来听听。”
李岳华正不知如何向皇兄开口说要娶时佳儿为妻的事,现如今李岳旭主动发问,正中下怀,还未开口两颊竟飞起红云,激动的两眼放光,声音颤抖着回答道:“是个非常美非常美的姑娘,臣弟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姑娘。她姓时,闺名佳儿。家里是雷州大户,她还有一个哥哥,她很聪明很善良,还颇通医理。”他热切的看着李岳旭,恳求的笑着,“陛下,臣弟想娶这位时姑娘为王妃,不知陛下的意思……”
李岳旭饶有兴味的看着这个弟弟露出少男般的羞涩,宠溺的连连点头,笑道:“好啊,随你的心意就是。想不到你终于要娶亲了,呵呵……”
这时,杨总管进来,低眉顺眼的禀道:“皇上,皇后娘娘带华国夫人来觐见陛下。”说完,还特意多看了几眼李岳华。李岳华不解的看着他,无奈杨总管道貌岸然的很快退到一旁,给端庄华贵的郑皇后及华国夫人闪开一条道。
华国夫人身穿珍珠色的锦缎宽袍,长长的裙裾拖着身后,高高的发髻上一只珍珠簪花步摇随着她小小的步态轻轻摇曳。她仪态万方的走上前来,微微蹲身行礼道:“奴家郑雨娟,给陛下请安,给允亲王请安。”
李岳旭笑道:“不必多礼,坐吧。皇后看过卫国公了?他现在伤势如何?”
郑皇后微笑着拉着郑雨娟,把她安放在李岳华的身旁坐下,又走到李岳旭身边坐下回道:“陛下,妾身去看过哥哥,所幸身子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这箭伤在背后,却是蹊跷的很……”
郑皇后还未说完,李岳旭不满的打断她的话:“为了这个箭伤在背后,已经闹了鸡飞狗跳这么多天,军中人人自危,不是已经抓到了嫌犯了吗?快些丢开手消停了吧!”
郑皇后道:“只抓到一个六军都虞侯,芝麻大的小官,隔着好几层,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人,他却是受了谁的指使做下这样的大案?更奇怪的是,那嫌犯的家人不知去向,嫌犯也不知道怎的就死了!妾身想着,是不是该让巡防司的人来查查,他的家人,也得找着才行。这谋杀朝廷重臣,不是小事……”
李岳旭无奈的摇头叹息道:“嫌犯你们没看好让他死了,就算是朕让巡防司去查,可也得有得查才行啊。难道要在全军到处抓人?不要逼得那帮骄兵悍将哗变才好!那虞候的家人,无非是些无知妇孺,能知道什么?找他们做什么?以朕来看,军队打了胜仗,该抚恤褒奖才是正事。郑卿先在家好好养伤,打了半辈子仗了,也趁此歇息歇息。诚勇有十五岁了吧?让诚勇出来多历练历练才是。可惜诚武死得早啊,那个孩子才最像安歌。”
李岳旭这话一出,郑皇后脸色一变,又接着笑道:“是,皇上体恤哥哥,妾身先谢过了,等哥哥好了,就让他带着诚勇进宫来谢恩。”
李岳华奇道:“第六军?圣武军第六军?圣武军不是武长候治下的军队吗?这次出征北汉,也跟着去了?”
李岳旭笑道:“你深居岭南有所不知,武长候如今不大管军中之事,倒是他的儿子赵伯庸,年轻有为,是个可造之材。这第六军,在这次对北汉的征战中,攻城掠地,立了不小的功啊。”他转向郑皇后,说:“朕已下旨,卫国公为国征战,身负重伤,实为军人楷模,国之栋梁。特赐金匾,另加赐封邑千户。从明日起,禁军一切恢复如常,按功劳犒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