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啸云歌-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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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呵呵笑着,拿指头轻点赵玲玲的额头,佯怒道,“你这丫头,就知道取巧,这武学一道,可没有捷径可走。你要嫌苦啊,还是去后院跟你母亲学些针线女工,以后好寻个好人家!”
“哼!我不要!我还要陪爹和娘一辈子呢!”赵玲玲道,“我才不学什么女工,我要学武功,做大侠!以后光复我伏虎门!”
“好了好了!”老者宠溺地抚摸着女子的脑袋,笑道,“还是个傻丫头,尽说傻话!哪有不嫁人的!既然要学武,就要学个样子出来,咱赵家的女儿,做什么也要做个样子来!”
“是!”赵玲玲兴高采烈道,蹦跳着便向殿前的广场跑去。玄涛三人赶紧向老者辞别,追着少女而去。
广场上排满了练武的器具,巨石木桩,兵器护甲,一应俱全。三五成群的弟子在广场上习练,有的抓举巨石,有的劈打木桩,也有的以兵器对练。那些弟子也都认得女子,纷纷打过招呼便各练各的。女子也颇有些章法,先迎着朝阳打一套拳,将筋骨舒展开,紧接着便到角落里跟随众人站桩。她双脚平肩,或轻伏在地,或腾跃在天,缓悠悠,催动劲力滚动,缓沉沉,熬炼筋骨血肉。不多时,便有汗珠儿顺着脸颊将发鬓打湿,小脸儿红扑扑的,煞是好看。
玄涛跟随侍女站在场边观瞧,他们一来未被传授,不允许练功,二来没有诀窍,跟着比划也是傻练,只得在场边等候。正百无聊奈之间,只见赵玲玲兴奋地跑过来,喝道,“小路,过来!陪小姐我练练!”这一声两个侍女都有些傻眼,心道小姐这是报仇来了,玄涛倒是没有多想,应了一声,也上得场来。
这女子乃是赵东海掌上明珠,万分宠溺,平日里诸弟子与她过手,都是万分小心。太强的易伤着她,太弱的又不尽兴,这里面分寸极难拿捏,故而众弟子都躲着她。不过纵然如此,她还是乐此不疲,总找机会寻个弟子比划一番。不过这小厮却从未被为难过,一来毕竟地位悬殊,二来这些个小厮没有武功,体质软弱,要是不小心打死了,还落个欺弱的恶名。
今日里玄涛跌她一下,害她出丑。她这边厢苦练,却见三人在那里躲闲,当真气不打一处来,因此把玄涛唤上来,向打他一顿解解气。只是玄涛如何知晓,他毕竟是大派弟子,天资卓越,一身道法武艺,才赵东海也未必是他的对手,何况这小小的赵玲玲,就算易容改面,扮作仆人,他那一身风骨气质又如何能改?
他也没想到一个小厮如何敢与小姐对敌,两步便走上前来。还在哪里假装谦让,拱手道,“请小姐手下留情。”
赵玲玲见他竟然一点不惊惶,冷笑道,“好说!”话音未落,揉身便扑了上来。她家学渊源,又有赵东海亲自点拨,这一套虎形拳使出来自然是有模有样,法度森然。
虎啸堂出自伏虎门,传承的自然是伏虎门的伏虎拳,取虎形之精要,在赵东海手中酝酿多年,又杂糅了百炼门的千*法,在虎形的凶险上又添了数层力道,使出来风从云随,大开大合,极尽刚猛。早年间赵东海纵横江湖,凭着这套拳法,也博出个“虎啸千山”的浑号。
这些年随着功法精进,真气蓄积,也渐渐通了刚柔并济之理,也有些宗师气度,将半生所学精简杂糅,汇成一门呼啸拳法广为流传。只是武功越到高处,便越发觉得这伏虎拳与千*法博大精深,之前的杂糅再看来,却是画蛇添足,胡乱一气。故而他这些年又专精伏虎拳,变刚猛为柔和,渐渐地有些水火相济的味道,因此传给女子的,也是这一门伏虎拳。
伏虎门毕竟是曾经的大派,这一套拳法在这个娇滴滴的女娃手中竟别有一番味道,只见她揉身抖开手脚,劲力迸发,好似一张大弓被拉扯到极处,又倏然放开,弓弦振动之间便是万钧之力。她运臂如箭,轰然射来,劲风裹挟,吹得玄涛面皮抖动。她这两下风雷滚滚,好似猛虎下山,分外凶恶。
那边的侍女看着小姐威势滔天,连连拍手叫起好来。赵玲玲看似威势喧天,却留了些好心,那劲力八分都在空处游走,只有两分向玄涛打来。
玄涛上得场来才想起自己这小厮的身份,若是赢过赵玲玲,又怎生解释得过?只是他也不是肯吃亏的主,见得赵玲玲拳来,惊叫一声,抱头鼠窜,从一旁闪开。他悄然施法,正在赵玲玲踏脚出浮起一抹水光。
赵玲玲将身纵来,挥拳而上,本意轻打,却见他备懒模样,心中有气便重了两分。不期脚下忽的一滑,整个人空门大开,就这么跌了出去,玄涛蹿在一旁,恰巧闪过。她整个人就这么直直地跌了出去,幸得她留有好心,力未使尽,藏在身上的力道乘机生发,在地面一拍,凌空翻个筋斗,又站了起来。旁边侍女不明就里,忙鼓掌叫好。
那边玄涛还卖弄,佯作关切道,“小姐,你没事吧。”
他这番模样更激起赵玲玲怒气,她冷笑道,“没事!没想到你小子还有些运气,这下我可不留情了!”说着,双拳一振,好似一股狂风刮了过来。玄涛跳将起来,快步绕着场子跑了起来,边跑边叫,“小姐饶命,小的认输了!”他跑起来并不块,却总能恰巧避过赵玲玲拳锋,一时间场中鸡飞狗跳,前奔后撵,好不热闹。
他们闹腾了好一会儿,赵玲玲竟半点没沾他的身,直累得鬓发散乱,气喘吁吁,将架子一撒,站在那里嚷道,“你跑那么远,还比什么!不比了!”
玄涛这才转过身来,拱手笑道,“多谢小姐饶命!”
赵玲玲银牙咬碎,冷道,“明天再练!”说着,转身往后院走去。,三人连忙跟上。刚过传功殿,只见先前的中年汉子行色匆匆,往外走去。
赵玲玲杏眼滴流一转,拦住大汉问道,“大哥,你这是往哪里去?”
大汉挥手道,“镇海卫有个唱卖会,我与僕大哥约了同去!”
赵玲玲眼中放光,叫道,“唱卖会啊!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大汉皱眉道,“你去干什么?”
赵玲玲笑道,“唱卖会都是英雄云集,总有奇珍异宝,神功秘籍,我总得去长长见识,以后行走江湖也免得吃亏!”
大汉瞥她一眼,无奈道,“说得好听!”
赵玲玲耍无赖道,“我不管,反正你不带我我自己也可以去,你可想好!”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大汉摆手道,心想反正只是一个唱卖会,让她去也无妨。便道,“让你去也可以,不过咱们先说好,不要乱跑!我这次是陪着僕大哥去的,没空管你,可不要给我惹麻烦!”
赵玲玲喜笑颜开,“好啦好啦,我知道的,走吧!”
大汉无可奈何,让玄涛三人自行回归后院,便要带女子离开。
“等一下!”赵玲玲笑道,“把小路带上,也有个人跑腿。”
大汉摆摆手,表示随她意。女子冲玄涛森然一笑道,“走吧小路,小姐带你去瞧个热闹!”
【凤栖梧】10、唱卖()
赵无极身高八尺,体态健硕,加之长年习武,身姿挺拔,粗眉大眼,自有一股子英气。他两臂颀长,一双醋钵大小的拳头好似两个金瓜锤,指节粗大,掌如树皮,显然将外家的功夫练到了极高处。他身着常服,将一身腱子肉遮掩起来,纱巾垂搭,腰悬玉珏,再加上身旁赵玲玲一副唇红齿白的俊俏公子模样,比起江湖好手,倒是更像个富家的员外郎。
别看他高大威猛,性子却是平和,他亦天资过人,家学又有些渊源,平日里常与这满城的俊杰来往,彼此交流试招,一身虎啸拳法被他练得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精巧处还在赵东海之上。这些年跟随赵东海精研武学,将百炼门的千*法渐渐深入,已有突破之像。外人都道赵东海三个弟子,以卢秋鱼为首,曹安君次之,赵无极排在最末,只是卢秋鱼长年征伐,一身杀气,曹安君执掌刑律,不怒而威,只有他长年*弟子,传授武功,性子又平和,故而被人轻视。若论武学精进,拳法技巧,莫说这两人,整个虎啸堂,他只是赵东海之下。
两兄妹出得门来,自有车夫牵过一架香木雕花,彩绸缠绕的马车来,辕上套着两匹肩高背阔,油光水滑的骏马并行。赵无极也带了个贴身的小厮,名唤赵庆,跟他身量仿佛,自小伴他,也有武艺在身。赵庆接过马车,撩开帘门请赵无极兄妹安座,看着玄涛落在后面有些踌躇,憨厚笑道,“小路去侧边坐了,我来驾车。”
正所谓有其主必有其仆,玄涛在府上待了几日,对这个赐名的小厮自然听在耳中,他家两代为仆,与赵无极自小相伴,两人性格相仿,感情甚笃,一般虎啸堂的弟子见着他也要称一声大哥。虽然赵庆好意,玄涛却不敢托大,绕过马头到另一边跳上马车,在赶马的位置搁半边屁股,对着赵庆道一声谢。
赵庆见他小心,也不以为意,笑笑便跳上车来,赶着马向西城的码头前进。赵庆倒是和善,一路上多于玄涛攀谈,正所谓言多必失,玄涛又哪敢和这个虎啸堂的老人多言,只推说方才与赵玲玲比试疲累,想要乘机休息片刻。赵庆也不恼,吩咐他安心养神,自驾车前行。
马车脚程不慢,不到半个时辰便到西城码头,赵庆将马车赶到西城的一间铁铺里,四人步行过来,径直上了等待在码头的画舫,画舫在码头驻留了片刻。不一会儿,只见江上一叶轻舟飘然而来。船头立一人,深衣湛蓝似浅海,缠头包玉衬金丝。丹凤眼不怒自威,伫立船头如标枪,络腮胡沉着稳重,伸展傲骨似刀锋。那人皮肤黝黑,年岁与赵无极相仿,相比于赵无极的内敛,此人目露精光,额角峥嵘,整个人带着一股锐气。
赵无极远望此人顺水而来,脸上挂起微笑,两步立在船头呼道,“僕大哥,这里!”
那人看着赵无极,长笑道,“让老弟久待,罪过罪过!”他从怀中摸出一把铜钱,拍在船首,轻声道,“多谢船家,前面就不用了,我自去!”说着他脚尖点动,腾空而起,小舟猛然吃水,剧烈地摇晃两下,才恢复稳定。艄公也不管他,这江湖中人高来高往也是习以为常,自把钱收了,摇桨而归。
那人离了小舟,距离画舫却还有半里的水路,他那一下势大力沉,跃出数十丈,却仍旧不够,眼见着力尽身落便要落水。他拧身拍掌,轰然击打在水面之上,这一下好似*炸开,波纹阵阵,他借力一跃,跳上画舫。那水面江流船行,浪涌波翻,力道最是繁杂,他这一下即显威力,又显他化用力道妙到毫颠。赵无极抚掌笑道,“哥哥这一招可谓妙极,以掌力之拙行轻功之巧,厉害厉害!”
“这是我这几日钻研的技巧,正好在老弟这卖弄卖弄!哈哈哈哈!”来人爽朗一笑,在赵无极的陪同下步入画舫之中。
赵玲玲早就在一旁看得心神摇曳,满脸羡慕,忙跟着两人步入画舫,拉着赵无极道,“大哥!还不给我介绍介绍!”
“倒是把你给忘了!”说着拉着赵玲玲道,“僕大哥,这是令妹!”
“见过僕大哥!”她这会儿倒是乖觉。
来人笑道,“我就说你这里怎得还有如此俊俏的公子,原来是个女娃!你小子也不提前说说,闹我个措手不及!妹子,哥哥没准备个见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