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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豪迈仙生-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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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医也不敢说什么,轻手轻脚的慢慢止血,虽说是止血,可还是慢慢往外渗血、淌血。

    就只能擦,擦下来了血也不敢漂洗,就按照太子的吩咐放在托盘上摞好。

    温清颜趴在房顶上,从上而下的看着屋里,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她不知道太子被杖责这件事,只看到了自己爹爹一身墨汁还惨叫个不停,现在来了才看到,原来太子伤的更重。

    爹爹还叫的出来,太子疼的哼都哼不出声,而且这些年来一直都是爹爹在欺负他。

    一桶墨汁和很多沾了血的布,孰轻孰重她分得清。

    温清颜扒着房顶,缩回去,捂着脸默默的抽泣起来。

    苗梧这才松了口气,他擦擦额头上的冷哼,看着气势汹汹冲过来的陛下,一摊手:“没事。”

    张缤伸手一勾他的肩膀,俩人上了树,坐在树杈上小声交流了事情的起因。

    苗梧点点头:“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温青真的太过分了。无论说什么‘关心则乱’,他也是读书明理的人,臣子和君王厮打成一团,已经很冒犯了。太子忍了他这些年,也够了。”

    张缤揉脸:“是啊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我被温青一气,就忘了给儿子减两下……这帮将军也真是实在,我让他打,他们就真打的哗哗流血……”

    苗梧差点要抽他:“陛下怎么吩咐,臣子就遵旨而行,这有什么不对的?”

    “呃……没有。”

    军医们把血止住,跪在床边请太子伸手把把脉,跟伺候太子的侍卫和金娘娘派来的尚宫说,结果还好,多吃点,别动弹,养到结痂就好了。趴着睡,要是趴的身上发木,就让侍卫进来服侍,揉揉胳膊腿。

    太子的声音中虽然有失血过多的虚弱,却也沉稳冷静,低沉轻柔的吩咐道:“来人,赏赐四位军医黄金二十两。几位医术精湛,又在军中为国效力,很好。孤今日之事,你们要守口如瓶,不得外传。”

    军医们战战兢兢应是,留下了药和药方,就退下跟着侍卫去领赏了。

    太子吩咐道:“叫方玉他们进来。”

    四名伴读半死不活蔫头耷脑的进来,跪下道:“殿下……臣等……臣等无能。”

    是啦,我们早就应该替你揍丞相了,就等着你一声令下……结果没想到。今天我们也应该努力为你求情的,但是吓呆了三个,另一个没心没肺的当热闹看,过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事儿大了。

    “不必如此。”太子似乎一夕之间就成熟了,亲切而沉稳的说:“孤对太傅过于放逸,难免生出祸患,卿等没有规劝孤王,固然有错,日后改过就是。”

    方玉、方襄、李敬道、柳文华等人,除了下拜之外没什么可说的。

    自古君忧臣辱,君辱臣死。

    太子清淡平和的说道:“四位卿家,替孤王送一份厚礼去太傅府上。把这些沾了血的棉布用漆盒装好……贴上封条,请太傅亲启。一字不差的转告太傅,今日之事孤王并不介意,也请他不要挂怀。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坏了君臣情谊,不久之后陛下出征,孤王监国,别出现主少国疑大臣未附之事。”

    四人虽然年纪比太子大两三岁,两个十岁两个十一岁,现在却真是没了主意,只是喏喏应是。端起那些沾了血的棉布,便告退了。

    张缤和苗梧的内力惊人,隔着几十米也能听清楚太子的话,不由得都是一笑。苗梧心说太子的智慧也不小,这话说的全无纰漏,可是也够让温丞相担惊受怕的。

    张缤则很心酸:tvt……我把儿子逼的这么小就这么成熟冷静,tvt……我其实一点都不嫌弃儿子蠢的,蠢蠢的白胖子很可爱,现在这样我……tvt……我感觉我很怂,爹错了。

    侍卫服侍太子喝了杯水,小声道:“殿下,臣是在屋内守着殿下,还是在门外恭候吩咐?”

    张微殿下淡淡道:“辛苦你了,孤王想静一静。”侍卫躬身倒退出去。

    温清颜满面泪水的从窗口跳进来:“张微……殿下,殿下……我,清颜来看看你。”

    “清颜?”张微且惊且喜,可是转头看见她这副跟刺客差不多的模样,和腰上那柄晃眼的黄金小刀,顿时沉下脸来。他白白胖胖的脸虽然现在满是汗水,眼眶红肿,却还真有些威严,冥冥之中有些东西和原先不同了,轻柔平静的说:“温姑娘夙夜来访,又是这身打扮,真叫孤不解其意。”

    温清颜身子一颤,她从没被他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这样的平静冷淡,没有平常的喜爱愉悦的笑意,也没有那种坏坏的*之意。这眼神,从来都是太子看别的小姑娘的眼神,他不会这样看我。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怯怯的走近:“殿下……”

    张微猛地心头火起,趴在床上动弹不得,冷哼一声:“温姑娘若为父报仇,尽管动手就是了。(满含怨怒)这些年我为你忍了温青多少次!(语气微微缓和)虽说他欺人太甚,也是孤纵容之故。孤早该与他做个决断,太子之威,容不得他多次冒犯。”

    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对的样子……想不起来了。

    温清颜凝视着张微渗血的臀部上的纱布和一身冷汗的后背,温柔而认真的说:“你打我爹,打的对。”

    张微:“啥?”

    苗梧:“啥?”

    张缤:“啥?”

    以下忽略围观的方家小孩七个‘啥??’

    温清颜轻声说:“温太傅执教迄今为止五年,你总共用了药油18瓶,他打断了四根戒尺,打了你一千一百多次。我爹身为臣子,以下犯上,实属大不敬,东西我都收着,事我都记着呢。我虽然是他女儿,也明白帮理不帮亲的道理。”

    张微有些不好意思,呐呐的说:“你……记着这些干什么。”

    温清颜红了脸:“我本想……他再不同意你我的婚事,就把药油瓶子和打断的戒尺都拿出来,让他看看自己有多过分。”

    方依土的小孩们:给主母跪了!

    门口的侍卫们:给太子妃跪了!

第149章 现在这是?() 
温清颜轻声说:“温太傅执教迄今为止五年,温太傅打你,你总共用了药油18瓶,他打断了四根戒尺,打了你一千一百多次。东西我都收着,事我都记着呢。我爹身为臣子,以下犯上,实属大不敬,我虽然是他女儿,也明白帮理不帮亲的道理。”

    张微有些不好意思,呐呐的说:“你……记着这些干什么。”

    温清颜红了脸:“我本想……他再不同意你我的婚事,就把药油瓶子和打断的戒尺都拿出来,让他看看自己有多过分。”

    张微脸上冷了冷,缓缓道:“嗯……到底是孤御下不严,放纵生出祸患。”

    他从挨打之后到现在一直想着的,不是温丞相,也不是温清颜,而是自己的父亲。是秦国的君王、张缤陛下。他一直在想父亲和母亲说过的那些话,那些温暖的令人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酸涩的瞬间。

    他想知道,娘听说我挨打了,一定会来看我,会抱着我哭。我可以跟她说其实打的不重,男子汉大丈夫,这点伤痛算不得什么,爹爹身上有不少伤疤,都很吓人呢。

    可是他等了很久,等了很久很久,先是略带期待的看着门口,过了很长时间,看着军医们摞起厚厚的沾血棉布——

    心里忽然非常非常堵塞,就好像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就好像自己被娘亲抛弃了。

    又想起陛下拂袖而去的时候……张微咬着被角,他从来都没有这样清楚的明白过,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已经八岁了,在不久之后就要监国……那是什么意思,那是什么感觉?那是不是说,以后再也不能在娘亲怀里撒娇,不能再好脾气的对待冒犯自己的人?

    爹爹一次又一次的暗示…那些话是不是暗示我应该自己为自己找回尊严?

    我是不是很笨,我一点都没有弄懂爹爹的意思,他很失望?

    我是不是不应该,在被温丞相打了之后,跑去找爹爹抱怨,爹爹和娘亲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不,不要这样。

    千万不要这样。

    我会做好一个太子,像历史上那些贤德而孝顺的太子一样,我不会再任性胡闹了……

    我可以放弃我想要的一切,即使是温清颜……

    他咬着被角哭,我最想要的爹爹和娘亲对我满意。我不会再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不管不顾的想要自己喜欢的人。

    (方依土的小孩子们看着一起哭成球。他们虽然对祖父母不甚了解,却也无数次的被拉去祠堂祭祖,看到那两位威武潇洒的武林人物。

    他们知道的最多的,就是方依土发疯的爱着她的父母。她在十岁左右失去了父母,之后……她并没有时常提起自己的父母,可是各地的庙宇、那些滚落的人头、零星的几句话,让人印象深刻。

    他们原先并不能理解这种感情,直到方落刺杀方帝姬,方帝姬**于边关娘娘庙内,他们才理解。)

    温清颜心中有些惶恐,她还站着窗口,刚刚进来一说话,被他一吓没敢靠近床边。她这些年虽然常在宫中走动,和太子关系甚好,从来都是被张微宠着爱着,一天到晚都是笑眯眯的,这些年从没见过太子沉下来来发脾气,更别提是现在这样冷冷淡淡的对自己说话。

    况且……张微的语气好奇怪,他的用词也好奇怪。他从来不在我面前称孤道寡,他生气了?

    他……他生我的气了?可我什么错事都没做,我一直在劝我爹爹。

    温清颜心中烦躁,摘掉了头上的黑头巾——面罩刚刚在哭的时候就摘掉了。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一点,欠身看着张微的表情,这才在昏黄的烛光下,看出来他眼圈微红,脸上白的像鬼。

    头几年她还在母亲的提点下,跟太子遵照礼制说话,说什么‘殿下’‘清颜’‘陛下圣恩’‘男女授受不亲’,但是太子死皮赖脸的挨挨蹭蹭外加送好吃的、还总是笑嘻嘻的说‘你~我~咱俩~’,现在太子忽然自称‘孤王’,温清颜反倒不会说话了。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了一些,左手攥着右手,有些怯怯的说:“殿下……您……那个……我”她刚哭了半天,现在被张微一下,又低头垂泪,小心翼翼的凑到近前,温柔又自责的跪在拔步床边的脚踏上,轻轻伸手碰了碰张微惨白的脸:“张微,你别生气了……我知道,人活一世是有责任,但要晓事。自己一生幸福要自己做主,什么从父从夫的话都不用听,只要不害人,尽管自己乐呵。”

    张微有些狐疑的看着她,目光有些冷淡:“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目光还是忍不住落在那把刀上。

    那把刀莫名的让他觉得不舒服,非常非常不舒服。

    温清颜附身在他湿冷的面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凑近了才看见他的眼睛都已哭肿,屋中的烛光实在是太暗了。张微也在这时才看见,温清颜满面泪痕,似乎已经哭了很久,那双湿漉漉的满是自责的眼睛,让他那颗冰冷而颤抖的心感到了一丝奇怪的酸涩和触动。

    温清颜轻声说:“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等殿下冠礼之后,我们就……嗯。”

    张微狐疑的注视着她,良久,冰冷的缓缓道:“为什么?你在窗外听到了我说过的那些话,你想要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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