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i第四卷昆仑神宫-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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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能说。总之杀猪杀屁股,各有各的杀法,我们摸金的有我们自己的办法。但目前我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做,在没有结果之前,还不能应承下来,过几天之后,我再给您个确切的答复。
明叔显然对我们甚为倚重,一再嘱托,并答应可以先给我们一些定金。我和大金牙对那块杨贵妃含在口中解肺渴的玉凤,早已垂涎三尺,便问能不能把这玩意儿先给我们,我们一旦腾下手来,一定优先考虑您这单买卖。
明叔赶紧把那玉凤收了起来:“别急别急,事成之后,这些全是你们的,但这件玉器做定金实在不合适,我另给你们一样东西。”说完从檀木架子底下取出一个瓷坛。看这瓷坛十分古旧,边口都磨损看不见青花了,我跟大金牙立刻没了兴致,心想这明叔还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财迷,这破烂货到潘家园都能论车皮收。
明叔神秘兮兮地从瓷坛中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原来坛子里有东西,密密实实地用油纸裹了得有十来层。先把油纸外边涂抹的蜡刮开,再将那油纸一层层揭开。我跟大金牙凑近一看,这层层包裹中封装的,竟是两片发黄干枯的树叶。
我学着明叔的口吻说:“有没有搞错啊,这不就是枯树叶子吗?我们堂堂摸金校尉,什么样的明器没见过。”我说着话捏起来一片看了看,好像比树叶硬一些,但绝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看完又扔了回去,对大金牙使个眼色,怒气冲冲地对明叔说:“你要舍不得落定也就算了,拿两片树叶出来寒碜谁,成心跟我们大陆同胞犯膈是不是?”
大金牙赶紧作势拦着我,对明叔说:“我们胡爷就这脾气,从小就苦大仇深,看见资本家就压不住火。他要真急了谁都拦不住,我劝您还是赶紧把杨大美人含着玩的玉凤拿出来,免得他把你这房子拆了。”
明叔以为我们真生气了,生怕得罪了我们,忙解释道:“有没有搞错啊,胡老弟,这怎么会是树叶呢?边个树叶是这样子的啊。这是我在南洋跑船的时候,从马六甲海盗手里买到的宝贝了,是龙的鳞片,龙鳞。”
明叔为了证明他的话,在茶杯中倒满了清水,把那发黄的干树叶捡出一片,轻轻放入杯中。只见那所谓的“龙鳞”,一遇清水,立刻变大了一倍,颜色也由黄转绿,晶莹剔透,好似在茶杯中泡了一片翡翠。
我以前在福建也听说过“龙鳞”是很值钱的,有些地方又称其为“润海石”,但没亲眼见过。据说在船上放这么一片,可以避风浪;在干旱的地方供奉几片还可以祈雨,用来泡茶能治哮喘,至于是不是真的龙鳞就说不清楚了,也许只是某种巨大的鱼鳞。此物虽好,却不稀奇,不如那件玉凤来得实在,于是装做不懂,对大金牙说:“这怎么会是龙鳞呢?金爷你看这是不是有些像咱们做菜用的那种……叫什么来着?”
大金牙说:“虾片!一泡水就变大了,一块钱一大包。我们家小三儿最喜欢吃这口,这两片都不够它塞牙缝的。”
我们俩好说歹说,最终也没把玉凤蒙到手,这润海石虽然略逊几筹,但是不要白不要,干脆就连那瓷坛子一并收了。
回去的路上,大金牙问我这两块润海石能不能值几万港纸。我说够戗,俩加起来值八千港纸就不错了。
大金牙又问我这回是否真的要给这老港农当枪使,收拾收拾就得奔西藏昆仑山?
我说别看是老港农,老东西挺有钱,港农的钱也是钱,咱们不能歧视他们资本家,他们的钱不扎白不扎。另外他手中有藏地魔国陵寝的线索,双方可以互相利用,但此事回去之后还得再商量商量。咱们现在还有件事得赶紧做了,去陶然亭公园那边找算命的陈瞎子。他对《易经》所知甚详,《易经》包罗万象,然而其根源就是十六字天卦,我得找他打听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免得Shirley 杨回来后,又要说我整天不务正业了。
第三章 发丘印(1)
于是我和大金牙直接奔了右安门,稍加打听,就在一个凉亭里找到了正给人批命的陈瞎子,凉亭里还有几个歇脚看热闹的人。只见陈瞎子正给一个干部模样的中年男子摸骨,瞎子摇头晃脑地说道:“面如满月非凡相,鼻如悬胆有规模。隐隐后发之骨,堂堂梁柱之躯,三年之内必能身居要职。依老夫愚见,至少是个部级,若是不发,让老夫出门就撞电线杆子上。”
那中年男子闻言大喜,千恩万谢地付了钱,我见瞎子闲了下来,正准备过去和他说话,这时却又有一人前来请他批卦。此人是个港商,说家里人总出意外,是不是阳宅阴宅风水方面有什么不好的地方。瞎子掐指一算,问道:“家中可有养狗?”港客答道:“有一洋狗,十分的乖巧,家里人都对它非常宠爱。”
瞎子问了问狗的样子特征,叹道:“何苦养此冤畜,此洋狗前世与阁下有血海之仇,不久必会报复。老夫不忍坐视不理,阁下归家后的第三天,可假意就寝,待那狗睡熟之后,便将衣服做个假人摆到床上,然后离家远行。转日此狗见不到你,必定暴怒而亡,你再将它的尸体悬在深山古树之上,使其腐烂消解,切记不可土埋火烧。”
瞎子煞有介事地嘱咐港客,待此狗皮肉尽销,仅余毛骨之时,即为此宿怨化解之期,港客听得心服口服,忙不迭地掏出港纸孝敬瞎子。
我看天已过午,不耐烦再等下去,和大金牙一边一个,架住陈瞎子往外就走。瞎子大惊,忙道:“二位壮士,不知是哪个山寨的好汉?有话好说,老夫身上真没几个钱……这把老骨头经不住你们这么捏呀。”但走出几步,瞎子就闻出来了:“莫不是摸金校尉胡大人?”
我哈哈一笑,就把架着他的胳膊松开。瞎子知道不是绑票的,顿时放松下来,谁知得意忘形,向前走了两步,一头撞在了电线杆子上,瞎子疼得直咧嘴,捂着脑袋叹道:“今日泄露天机,夺造化之秘,故有此报。”
我把瞎子带到街边一家包子铺里,对瞎子说:“陈老爷可别见怪,我找你确有急事,耽误了你赚钱,一会儿该多少我都补给你。”
瞎子要了碗馄饨,边吃边说:“哪里哪里,老夫能有今日,全仰仗胡大人昔日提携,否则终日窝在那穷乡僻壤,如何能坐得上拨了奶子。”
大金牙原本听我说瞎子算命就是裤裆里拉胡琴———扯淡,但刚才在凉亭中,见到瞎子神机百出,批数如神,便不由得刮目相看,也想请瞎子帮着算算财路。
瞎子笑道,当着胡大人的面,自然不能瞎说,什么神数,都是屁话。说着把一碗馄饨一转圈喝个底朝天,随便给我们说了说其中的奥妙。
自古与人算命批相,只求察言观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全在机变之上,而且这里边大有技巧。就好比那港客,问他有没有养狗,这就是两头走的活话儿,他要说没养,那就说他家缺条狗镇宅;要说养了,那就是狗的问题。港客丢下狗全家远奔避难,短时间内一定不敢回家,那洋狗岂有不饿死之理。就算是狗饿不死,港客也会认为算得准,只是因为其中牵扯宿怨,不肯明言而已,他会再想别的办法把狗饿死,总之说得尽量玄一些,这就看嘴皮子的功夫了。这些话就是随口应酬,谁计日后验与不验,只需当面说出一二言语,令来者信服便是,说来说去在那些凡夫俗子眼中,老夫都是神术。
最后瞎子对我和大金牙说道:“二位明公,天下神于术者能有几人?无非见风使舵而已,凡算命问卜皆不离此道,能此则神,舍此顾无所谓神也。”
大金牙对瞎子说:“陈老爷真是高人,若是不做算命的行当,而经营古玩字画,一定能够大发横财。就您这套能把死人说活了的本事,我是望尘莫及啊。”
我听了瞎子这番言论,心想在明叔家里听到瞎子给人起卦,便觉得或许他知道一些十六字天卦的奥秘,但现在看来,他算命起卦的理论依据几乎等于零,纯粹是连蒙带唬,但既然找到了他,不妨姑且问之。
于是出言相询,问瞎子是否懂得《易经》,可否听说过失传已久的“十六字”之事。瞎子捻了捻山羊胡,思索良久才道:“易中自是万般皆有,不过老夫当年做的营生是卸岭拔棺,后来丢了一对招子才不得不给人算命摸骨口,对倒斗的事是熟门熟路,对阴阳八卦却不得其道。不过老夫听说在离京不远的白云山,最近有个很出名的阴阳风水先生,得过真人传授,有全卦之能,精通风水与易术。你们不妨去寻访此人,他既然自称全卦,必有常人及不得之处。”
我让瞎子把那全卦真人的名姓,以及他所住的村名说了一遍,记在纸上。所谓白云山即是燕山山脉的一处余脉,距离北京不远,几个小时的车程便到。我打算稍后就去一趟,为了百分之一的希望,不得不做百分之百的努力。
然后我又让瞎子说说发丘印的传说,我盘算着既然没有古镜,只好弄个一样镇邪的发丘印去唬明叔,关键是他能把魔国陵墓的线索透露给我们,至于他拿回去能不能镇宅,我又哪里有空去理会。
瞎子说起盗墓的勾当,却是知之甚详。这几十年传统的倒斗手艺和行规出现了断层,而瞎子就可以凭当年在江湖上闯荡的见闻,给我们填补这一块的空白。
自古掘古冢,便有发丘摸金之说,后来又填了外来的“搬山道人”,以及自成一派,聚众行事的“卸岭力士”。发丘有印,摸金有符,搬山有术,卸岭有甲,其中行事最诡秘的当属“搬山道人”。他们都扮成道士,正由于他们这种装束,给他们增加了不少神秘感,好多人以为他们发掘古冢的“搬山分甲术”,是一种类似茅山道术的法术。
“卸岭力士”则介于绿林和盗墓两种营生之间,有墓的时候挖坟掘墓,找不着墓的时候,首领便传下甲牌,啸聚山林劫取财物。他们向来人多势众,只要能找到地方,纵有巨冢也敢发掘。
朝代更迭之际,倒斗之风尤盛,只说是帝王陵寝,先贤丘墓,丰碑高冢,远近相望,群盗并起。俗语云:“洛阳邙岭无卧牛之地,发丘摸金,搬山卸岭,印符术甲,锄入荒冢。”
摸金的雏形始于战国时期,精通“寻龙诀”和“分金定穴”;发丘将军到了后汉才有,又名发丘天官或者发丘灵官。其实发丘天官和摸金校尉的手段几乎完全一样,只是多了一枚铜印,印上刻有“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字,在盗墓者手中是件不可替代的神物。此印毁于明代永乐年间,已不复存于世。
我按瞎子的描述,将“发丘印”的特征、大小等细节一一记录下来,然后让大金牙想办法找人做个仿的。最好是在仿古斋找个老师傅,以旧做旧,别在乎那点成本,回头做的一看就是潘家园地摊上的“新加坡”,那明叔也是内行,做出来的假印一定得把他唬住了,好在他也没亲眼见过。
我让大金牙送瞎子回去,自己则匆匆赶回家中,准备去白云山。到家的时候,几乎是和Shirley 杨前后脚进了门,我赶忙问那颗人头怎么样了。
Shirley 杨无奈地摇了摇头,献王人头的口中,的确多出一块物体,和真人的眼球差不多大,但是与头颅内的口腔溶为了一体,根本不可能剥离出来。整个人头的玉化就是以口舌为中心,颅盖与脖颈还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