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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1章

破道[修真]-第6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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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叔致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这简直骇人听闻!每年都有灭门案?!这溪涂镇怎么可能隐瞒得下来?!

    沈天云看着蒋叔致的神情嗤笑道:“放心,可不会那么没有分寸,不是灭门,不过是莫名其妙死上几个人罢了。”

    那神情中,说不出的嘲讽,可那眼神深处,却有着说不出的冰寒。

    柳夜阑心中一动,不由看向沈天云,思虑再三,最终却只出口问道:“哦?这溪涂镇好歹也有几百户人家吧,不管是哪处,生老病死便如四季轮回般不可阻挡,有几个过世的人家……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沈天云看向柳夜阑,神情莫测:“柳兄,你既是查这灭门之案,又岂不知其中诡异之处?”

    柳夜阑沉默。

    门户紧闭,没有任何入户痕迹。

    死者神情惊恐却周遭没有半点伤痕,身上也验不出半点毒物痕迹。

    那什么古时小部族中所用隐秘□□能造成这般效果……不过是他说出来安抚人心的话,事实上,直到现在为止,柳夜阑都不知道那些人确切的死因。沈天云这番话的言下之意,难道是说每年溪涂镇上都会有人这样死去?可为什么却从来没有人上报到安平县中呢?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缘故?

    这溪涂镇的谜团,叫人越来越觉得不解了。

    心念几转,柳夜阑忍不住问道:“那沈氏祠堂中的人,最后会如何?”

    沈天云却是淡然道:“我不知道。”

    柳夜阑与蒋叔致的神情都不由有些怪异,张王两氏那几十口的死亡情形诡异得仿佛就在眼前,沈氏祠堂中会不会也……

    沈天云又开口道:“我确是不知,也许他们会如大梦一场,醒来又继续在这溪涂镇上过着他们的日子,日复一日,也许会如过去那般莫名其妙死上几个,也许……一个也不剩下,谁知道呢。”

    这最后一句话叫柳夜阑与蒋叔致不由打了个寒噤。

    沈天云看着他们二人的神情,不由嗤笑道:“诸位,善恶到头终有报,种的什么因结的什么果,虽不过只是鬼蜮话本中的胡言乱语,却也不是全无道理的。”

    蒋叔致不由道:“沈兄,你似是对其中这许多事十分清楚,可否为我二人解开这其中疑惑?毕竟涉及这么多条人命……”

    沈天云沉默了一会儿道:“方才你们不是说县中已然公布案情,将一切推到那马三头上了吗?这便已经有了结果,又何必再多说些什么?”然后他语焉不详地道:“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柳夜阑皱眉,又来了。

    先前那窦姓老妇就是这般,明明知道敬水衫的来历,却惊恐万分地不愿意说出来,现在这沈天云也是如此,明明知道什么,虽然少了惊恐神情,可看他模样,也不愿意多说,甚至还有几分“瞒着你们是为你们好”的意味。

    柳夜阑深吸一口气,决定要自己找到真相,他只道:“沈兄,我们还有些同伴亦在溪涂镇上,这场大雾中,可能将他们找着吗?”

    沈天云此时也不由皱眉,别说柳夜阑想着童青了,他此时也惦念自家新婚的妻子,却在这大雾中依旧辨不清方向,他正要开口说什么,突然一声尖锐长啸响起,沈天云蓦然变色,将柳蒋等人护在身后,手握着长啸的辟邪剑便飞身上前。

    下一瞬间,柳夜阑便与蒋叔致看到了令他们难以置信之物,那是一团血淋淋的东西,只能用东西来形容,因为那东西血肉模糊,不断滴落着鲜血,在这血色浓雾中实在看不出什么东西,只传来铺天盖地叫人作呕的气味,即使他们失陷这血雾中被雾气中的臭气熏得已经失去了嗅觉,此时在这气味之下,还是觉得生不如死!、

    这样的怪物,别说似沈天云那般与之交手,普通人便是多看一眼,多闻一会儿都直接扑倒,蒋叔致直接便倒在了一旁,此时,他已经彻底相信,这世上鬼神之说并非虚妄,否则何以解释他们今日遇到的一切怪物!

    这东西血肉模糊一团,却气势汹汹,不断朝沈天云扑去,似乎随时会将沈天云连皮带骨全部吞噬,直叫人不寒而栗。

    蒋叔致勉力朝那方向看去,只见沈天云好生厉害,手中那把辟邪剑上光芒四射,竟叫那怪物发出一场凄厉悚然的尖叫,洒出一蓬鲜血,受了重重一创!

    更叫蒋叔致佩服的是柳夜阑,这家伙明明与他一样,是个普通人,甚至武力比自己更弱些,居然也这般悍不畏死,竟是在一旁紧紧盯着战局,在那打得难舍难分的凶险厮杀中,蒋叔致看着柳夜阑的身形,不由心惊肉跳,他有预感,若是叫这家伙在这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那表弟决计饶不过他。

    他连忙将自己的口鼻一把捂住,冒着凶险一把上前便要拉过柳夜阑躲开,却见此时战局中,连沈天云也渐渐在那团怪物的嘶吼中败下阵来,这怪物竟是在凶恶的嘶吼声中越来越凶猛!

    蒋叔致只觉得心惊肉跳,拉着柳夜阑吼道:“你不怕死吗?!”

    他此时心中只转着一个念头,拉着柳夜阑要往哪里跑才好,要是沈天云败了、逃了、死了,他们要怎么办才能逃出这怪物之手!

    一时间,周遭滚滚血雾愈加张牙舞爪,似乎其中还藏匿着无数未曾发现的凶险。

    却突然他只听到柳夜阑叫了一声:“我知道了!”

    蒋叔致简直恨不得劈开柳夜阑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什么!你知道了!你知道个屁!这等生死关头,你知道个什么啊啊啊啊!

    如果不是这家伙与童青关系太过要好,蒋叔致此时恨不得想将这家伙直接踢到那怪物的嘴边去!

    柳夜阑却突然推开蒋叔致,直直朝着那在怪物手下节节败退的沈天云道:“沈兄,把握时机!!!”

    蒋叔致此时真的有些懵逼,他是来拉柳夜阑避险的,这书生什么意思?怎么反而把自己推开了?还同沈天云说什么?

    只听柳夜阑朝着怪物突然大声喊道:“珠儿!!!”

    蒋叔致连同一众随从此时真的好想把柳夜阑捆起来打一顿。

    你对着一个怪物喊姑娘的名字,哪怕是你心爱的姑娘也救不了你吧!

    然而下一瞬间,那怪物真的仿佛被这句喊声定住了身形一般,呆在了原地。

    柳夜阑神情中十足的笃定:“珠儿,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

    那怪物猛然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尖锐嘶吼,那其中的凄厉凶杀之气简直叫场中所有人连带辟邪剑都有些瑟瑟发抖。

    蒋叔致此时大脑一片空白,他只想着:早知道,当初表弟求他带他们进王氏凶宅的时候,他就应该打断表弟的腿,再一把掐死柳夜阑,世界必然会干净许多。不像现在……这书生他娘的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啊啊啊啊啊!!!他已经吓得很想如厕了好吗?!!!!这书生到底知不知道那是吃人的怪物不是隔壁家逗来逗去最多挠你一爪子的小猫啊啊啊啊啊啊!!!!!!!!!

    此刻,不只是蒋叔致,连沈天云的内心都是有些崩溃的。

    他设想过也许柳夜阑这样能知晓辟邪剑的家伙会出些什么招数来配合自己,但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惊悚的招数,看到那恐怖得全身喷血,令周遭血雾犹如山洪爆发翻滚汹涌的怪物,沈天云捏紧了手中颤动不休的辟邪剑,站到柳夜阑身旁,非常肯定地说:“如果它再次变强,我就躲到你身后。”

    柳夜阑:……

    为什么大家对他都没有信心呢。

    但此时他与那只怪物定定地对视,亦再分不出心神去关注他那些看起来一点也不靠谱的同伴们。

    然后,柳夜阑镇定地道:“你有冤屈。”

    蜿蜒的血水顺着那团血肉的两个窟窿中流淌出来,然后,他们竟然听到了模糊不清的字句:“……没……偷……没……没……偷……”

    柳夜阑思索着猜测道:“你这是被人冤枉偷了东西?”

    那蜿蜒的血水在地上渐渐聚成血泉,那血肉模糊的怪物蠕动着,声音越来越尖锐:“……没!……没!……没偷!……”

    这可怖的景象简直叫所有人心惊胆战,生怕这怪物突然再次爆发将他们所有人俱都变成一般无二的怪物。

    蒋叔致顺着柳夜阑的话,突然“啊”了一声:“我知道珠儿是谁了!那王氏的丫环!和马三青梅竹马的那个!”

    怪物突然静默下来,喃喃重复道:“马三……马三……哥……”

    眼前这情景,虽然诡异凶险,却不知为何,莫名叫所有人觉得心中酸楚难过,纵然冤死,变成了神智全无的怪物,只记得自己遭受的冤屈不公,却终是有那么一两个名字,依旧念念不忘。

    便是蒋叔致此时也只是静默无言。

    而柳夜阑却对身旁的沈天云道:“沈兄,准备!”

    沈天云握紧辟邪剑,脚尖已经开始蓄力,却听柳夜阑朝那怪物一字一句道:“马三已经死了。”

    那怪物刹那静止,仿佛变成块石头一般,下一瞬间,这石头犹如泥石流爆发,汹涌的血雾和着无数血肉疯狂朝柳夜阑而来,尖锐的嘶吼夹着前所未有的凶杀之气仿佛要将柳夜阑撕裂成千万碎片般,蒋叔致瞪大了眼睛,他想上前拉开柳夜阑,可是已经太晚太晚,根本来不及,眼看柳夜阑就要毙命于此,一声响彻天地的清鸣响起,犹如长风破浪,霹雳天降,那汹涌的血雾狂潮一分为二,血肉旋风亦被从中斩开,周遭一切重归寂静。

    蒋叔致目瞪口呆地看着以柳夜阑为中线,朝两侧喷涌开的血肉碎沫,然后朝收剑落地的沈天云真心实意地道:“沈兄,他年你必是我朝战无不胜的大将。”

    拥有这种武力,不是大将就没天理了。

    而沈天云只从容一笑:“还要多亏柳兄引开它的注意,否则此怪挟着古怪气息,辟邪剑都不愿与之正面交锋。”

    柳夜阑却是看着脚边一个赤金之物陷入沉思。

    蒋叔致看到那东西,也忽然明白为什么柳夜阑能一口叫出这怪物的名字,这样东西在马三的尸身之上,也有,二物成双,想是定情之物。

    柳夜阑仰望重重血雾:“看来,当初王氏确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之事,这珠儿便是被他们冤枉偷了东西才打杀了推到河中的,怕是为了杀人灭口吧?”

    他们身后跟着的随从经历了这么些诡异的事件,也不知是不是胆子给练出来了,竟然出声问道:“您怎么知道是打杀了推到河中的?”

    柳夜阑淡定地道:“否则没办法解释怎么那么臭啊。”

    “呕~”“呕~”身后响起一片呕吐声,实在不怪他们,想到那珠儿被打得血肉模糊一团又被推到河中……想到方才那个造型,实在是叫人不吐都难。

    蒋叔致此时陷入案情中反倒淡定了:“据我们当时查到的东西,这珠儿应该是王氏长房的丫环,好像是长房那位夫人的陪嫁丫环。在这小镇上,能使奴唤婢的本就是少数,王氏也算买卖做得不错,娶进门的夫人还能有丫环陪嫁,但论理,能够陪嫁的那都是从小长大的情分,何至于下这样的狠手,除非要遮掩的那事太过恶毒,不得不这么做。”

    柳夜阑点头,认同蒋叔致的判断。

    蒋叔致想了想,突发奇想道:“这珠儿既是陪嫁丫环,论理是长房的人,却同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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