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探案传奇-第13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衙差应声上前,将苏拙手脚上了镣铐,连同着那张渔网,一起拖了下去。万章恨恨看了一眼,虽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裘讯回到公堂上,忽然一愣,道“刚刚站在这儿的那个黑衣人呢?”
旁人面面相觑,方才只顾着出去看苏拙的情况,哪里顾及到服部千战?原来苏拙虽用了最厉害的手法,点了服部千战全身穴道。但是十二个时辰一过,穴道就会自行解开。现在虽还没到十二个时辰,但是服部千战一刻不停地运功冲穴,终于奏效。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被苏拙吸引,他悄悄潜藏身形,早已逃到外面去了。
苏拙大腿受伤,行走不便。两个衙差便架着他胳膊,在地上拖行。如此一来,又牵动他肩膀伤口。血流如注,钻心的疼痛,让苏拙几欲昏迷。恍恍惚惚中,只听到一道道铁门铁锁打开的声音。几人一路向大牢深处走去,越走越是阴暗,虽然此时还是盛夏,但这里却有一股阴寒之意。
刑部大牢并没有关押多少犯人,然而经过几个空牢房,却没有停留的意思。裘讯吩咐过了,苏拙是重点要犯,不能有一丝大意,一定要用最严厉的守卫!衙差带着苏拙兜兜转转,直到大牢最深处的一间牢房。苏拙强睁着眼,将来路依稀看在眼里。来到牢房,只见这里已经没有天光照亮,只在牢门口点着几根蜡烛,投下昏暗的光线。
衙差也废了不少力气,已经很不耐烦,将牢门打开,把苏拙往地上一扔,便锁门出去了。牢房中陷入死一般沉寂,一个人也没有,只听见苏拙沉重的喘息声。他在地上躺了一会,肩头和腿上伤口殷殷疼痛。只得挣扎着坐起身,用手将身上缠着的渔网扯去。
那网上安着倒刺,在身上勾勾连连,深入肉里,又留下无数伤口。这一番动作,几乎要让他再度晕厥。总算扯开网,苏拙从衣襟上扯下布条,将腿上、肩上伤口包扎起来。费了一番功夫包扎完毕,苏拙心神一松,加之失血过多,再难以支撑,顿时失去知觉。
牢中不见天光,也不知外面是什么时辰。苏拙又有转醒,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只能哑着嗓子,轻唤几声“水水”
忽然,一滴清凉甘露滴在他嘴边。苏拙忙不迭伸舌头舔了,清水不停流下,苏拙张开嘴,疯了一般接着水喝。凉水入腹,他才稍稍清醒了些,抬头正看见鬼隐站在身旁,端着一只盛水的空碗!。
京师诡谲卷第二十五章 魔高一丈()
苏拙忽然轻轻笑了起来,他挣扎着坐起,看着鬼隐,嘶哑着嗓子,道“我一直在想,谁会先来见我。没想到是你,这么说我又可以多活一阵了?”
鬼隐找了一堆干草,与苏拙面对面而坐,轻轻笑道“哦?何出此言?”
苏拙道“这一点也不难猜。裘讯将我押入大牢,一定会第一时间会同几位当事人进宫面圣,向皇帝陈述我的罪行。如果皇帝当即下令,将我处死。那么我必死无疑,你也没有必要再来见我了。既然你先来了,说明皇帝一时还没有决定。因此,你要来送我最后一程了!”
鬼隐摇头笑笑,道“你毕竟是我唯一的弟子,何必说这种话?看到你这样子,为师也很难过。可是谁叫你不听我的话?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只能怪你自己!”
苏拙呵呵冷笑,眼神空洞。鬼隐又道“苏拙,年轻人吃些苦头,受些磨练,也没有坏处。为师再问你一遍,你可知道自己错了,愿意悔改么?”
苏拙感觉十分可笑,道“莫非我现在向你悔罪,你就可以将我从这死牢里救出去?”
鬼隐脸上始终挂着莫测高深的笑容,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里虽然是死牢,为师倒也可以试一试!”
苏拙点点头,道“是啊,我差点忘了,你是名动天下,机智无双的鬼隐老人!师父,你还记得我当年经常问你的问题吗?当年你是怎么杀死太祖皇帝的?到现在这个地步,你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鬼隐微微一笑,道“苏拙啊苏拙,你毕竟还是年轻啊,很多事都还不懂。凡是经历过五代之乱的人,都应该知道,这天下想做皇帝的人数不胜数。而侥幸当上了皇帝的人,也永远都是战战兢兢,时刻提防着千千万万想做皇帝的人。别人只看见皇城禁宫,守卫森严,以为皇帝是这个世上最安全的人,想要杀皇帝,那是千难万难。可是我却认为,想做皇帝的人,是这个世上最听话的人。而皇帝则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杀的人!”
鬼隐虽然没有说出杀人的手法,但这一番言论却也让苏拙若有所思。他笑道“这么说来,卫潜也是那个想做皇帝的人,他一定对你言听计从!”
鬼隐笑了笑,不置可否。苏拙又道“不过卫潜与旁人不一样。他是一头噬人的恶狼,你可要小心了!”
鬼隐淡然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苏拙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担心又有何用?说来也怪,人到末路,脑子里想的居然不是自己,而是别人。师父,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
鬼隐皱眉,原本想来对苏拙劝诫一番的,可是不知怎的,他竟一味胡言乱语。但鬼隐又忍不住问道“想什么?”
苏拙道“我现在脑子里想的最多的,就是师父这一次的精巧布局,当真是一石数鸟,惊天手笔!服部千战是你们的人,他的所作所为,自然都是你安排的。每一桩人命,不仅将我引向赵晏,而且还能将嫌疑牵扯到我身上。不但成功制造了王定边与赵晏的冲突,还把我顺手除掉了!”
鬼隐并不反驳,道“你倒是后知后觉。不过比起那些现在还蒙在鼓里的蠢货,你已经算是聪明的了!”
苏拙微笑道“不仅如此,你还能找到那么多人一起指证我,也算费尽心机。不过在公堂上,你并没有让万章说出我杀王纨的动机。王定边不是傻子,我与王纨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我想,你们下一步一定还要在赵晏身上做文章。让王定边以为是他派我杀了王纨,理由同样是因为妒忌!”
鬼隐忽然饶有兴趣起来,道“哦?你接着说!”
苏拙又道“王定边手握十万禁军,都在汴梁外围布防。如果他与赵晏当真发生冲突,一旦处置不当,就会引起动乱。而偏偏枢密使贾彦知是你们的人!贾全忠统领的城防营自然也归你们调遣。前日因为王定边围攻王府,贾全忠顺势得到批准,将防卫力量扩大到皇城。这也是一步好棋。这样一来,整个皇宫也在你们的势力范围之内了。只要再有一条导火索,你和卫潜就能以防卫皇城的借口,进入皇宫。到时候趁乱行刺,卫潜统揽大局。一切尘埃落定,你们的惊天计划就算成功了!”
鬼隐居然鼓起掌来,赞道“不愧是我风从归调教出来的徒弟。如果不是因为你不听话,我真舍不得让你吃这个苦头。苏拙,我再问你一遍,你可知错?”
苏拙淡淡一笑,挣扎着跪了下来,朝着鬼隐缓缓磕了三个头。鬼隐以为他终究向自己低头,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好好好!”说着起身要扶起苏拙。
谁知苏拙却轻轻挣脱开鬼隐手臂,沉声道“师父,你从小收留我,养育教诲之恩,苏拙无以为报。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见你的面,今后徒儿没法尽孝了!”
鬼隐一怔,没想到他居然说出如此诀别的话,心绪烦乱,又恨又悲。他顿足道“你到底为了什么?你为天下人破了那么多案子,做了那么多事。可是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昨天公堂上,那些人的嘴脸,难道你没有看见吗?”
苏拙凄然一笑,道“人各有志。苏拙胸无大志,命该如此。不过师父何尝不是因为叶韶两个字,而漂泊一生?”
鬼隐一愣,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出门,一刻不停,匆匆离去。牢房中重新陷入沉静。苏拙手捂伤口,缓缓靠墙坐下,阖上双眼,不知不觉又进入梦乡。在梦中,他时而咧嘴微笑,笑得肆无忌惮,仿佛遇到了天大的喜事。时而又黯然抽泣,哭得伤心无比,如同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儿,却找不到亲人抚慰。
他就这么又哭又笑,做了一场又一场,或甜或苦的梦。诺大牢房中,只有他一人,如同疯了傻了一样。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冷哼闯进耳朵。苏拙蓦然睁眼,却见卫潜站在眼前,脸上挂着得意的蔑视的笑容,如同在打量一只垂死的耗子,打量着苏拙。。
京师诡谲卷第二十六章 朋友()
苏拙抬起眼帘,轻蔑地看了卫潜一眼。那眼神不像一个囚徒,却好像对卫潜充满了怜悯。卫潜被他这一看,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本来以为此时的苏拙成了阶下之囚,早该锐气尽失,风度全无。谁知苏拙如此傲气,就算明知死期将近,也不露出一丝的怯意。
卫潜冷哼一声,道“苏拙,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你不是很得意么?怎么现在笑不出来了?”
苏拙果然轻轻笑了一声给他看,道“卫潜,你倒是清闲。居然还有心思来看我?”
卫潜沉声道“哼,不管怎样,我也要看看你落魄的模样,亲眼看着你身败名裂,身首异处!”
苏拙笑道“可惜现在皇上一定还没有做出处死我的决定,想必你一定等得很着急吧?哦,对了,你当年拒绝官位,封剑归隐的时候,好像说过,再也不会来京城啊!这么多天,一直躲在枢密使府上,想必很憋屈吧?你这不是比我更早踏进了牢笼么?”
卫潜明知苏拙有意激怒自己,却仍旧忍不住发怒。他压抑住发火的冲动,狞笑道“虽然还没有将你处死的旨意,不过公告已经发出。很快整个武林,都会知道你的罪行。这样让你活着,岂不是比死了还难受?”
苏拙哼了一声,道“卫潜,你就是专程跑来说这些废话的么?”
卫潜重重哼了一声,负着手转过身去。从牢门外走进来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巨大的兜帽将来人面目遮住。然而苏拙却已经猜到来者何人。卫潜有些不耐烦,道“有话就快说!”说完,径直走出牢房,根本不想再看苏拙一眼。
那人将兜帽摘下,果然是卫秀。两人一立一坐,相对而视。苏拙心中百感交集,喉头却有些哽咽。可卫秀却始终沉着脸,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既不喜也不悲。看着她的这张脸,苏拙忽然不知说什么好,最后终于开口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卫秀冷冷道“距离你被抓,已经十二个时辰了!”
苏拙自嘲地笑笑,道“在这里也不知昼夜,想不到已经这么久了”
卫秀微微叹息,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苏拙打断她,道“我不想对你说那种话,所以你也不要再说了!”
这句话说完,两人又陷入了沉默。许久,卫秀才道“我今天就是来见你最后一面”
苏拙笑了笑,道“现在见到了。”
卫秀转身,戴上斗篷帽子,就要离去。苏拙忙道“等等!”卫秀回头,苏拙从怀中拿出一段布条,上面写着“好不要脸”四个字。这段布条正是他在邀香楼中,射在桌上的羽箭尾上的。苏拙将箭丢了,字条却保存下来。他伸出手,道“这是你写的吧?还给你吧”
卫秀眼角跳了跳,什么也没说,也没有去接,转头就走了。苏拙看着她背影没入黑暗,发出一声干哑的笑,心却在抽搐。他摊开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