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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霹雳同人 [朱箫]千年桐 作者:忧郁仔-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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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有一两个去年秋天时就来过,跟箫中剑颇有些交情的。
  跟那书生说了两句,果真是要水喝的。他算是个健谈的人,若是平时,还可跟人调侃几句,可惜他今日心情不好,替人打了两瓢水便将人请走了。
  这也让他想到,箫中剑也许跟他一样,不理人只是因为比较情绪化而已。
  念及此,朱闻觉得要让箫中剑原谅他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了。
  当然,他那时并没有想到,箫中剑极其讨厌被人欺骗,否则也不会因为这件并不那么严重的事生那么久的气;而倘若日后他北国皇子的身份被揭穿,其后果绝不如他所想的那么乐观。
  他当时还想着到时候把人打晕了带走或者直接挥兵南下吞并南国,再将箫中剑关在宫里,总有他原谅自己的一天。
  他也没去想自己为何非要将人绑在身边了。
  
  晚上箫中剑回来,劈头盖脸地就是一句“你干了什么”。
  
  朱闻只能愣愣地看着他,他确实什么都没干。
  
  箫中剑深吸了口气,摇摇头,甩甩袖子迈步过来坐下,朱闻急忙递了杯茶过去,他一口喝了,狠狠将茶杯往桌上一砸,道:“以后不要再管那些花了!”
  
  “诶?”
  
  “江南本就多雨,植株受潮不要紧,但水淹了根透不过气,那花就得死了。现在是梅雨季节,浇花跟掐着人脖子让人死有什么区别?”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朱闻心道这下可糟了,弄巧反成拙,每况愈下只让他想挖个洞把自己埋了,恨不能根本就没出生过。
  
  箫中剑看了他一眼,再喝了口茶,顺顺气,过了阵,忽然说了声“算了”。
  
  “诶?”朱闻没听得太明白。
  
  “没什么。白天有人来过了?”
  
  “哦,这段时间常有人来。打着伞出来爬爬山赏赏花,还真是惬意。”
  
  箫中剑点点头,没有再多说。朱闻忽然发现,一切又回到了开始时两人畅谈自如的状态。箫中剑或许已经原谅他了。
  于是他试探着去跟箫中剑聊些有的没的,箫中剑果如往常一样间歇着应几声,虽不多话,但至少告诉他他有在听。
  
  朱闻看箫中剑把书拿来开始看了,便不再打扰他。只如往常一样,坐在一边自己找事儿做,或者就干脆愣在那儿看箫中剑,偶尔拿簪子挑挑油灯。实在无聊了,就提剑到外面去练。
  他是这几日才发现的,在这儿住了几个月,每日三个时辰的练剑都懈怠了,再握剑只觉得手生。
  
  “朱闻,我再说一遍,你最好不要再骗我。”朱闻回屋的时候,箫中剑正站在书架旁准备换书。
  
  朱闻当时的第一反应是,箫中剑没叫他朱兄,而是直接叫了他名字。而后才是这句话的内容。
  “当然不会。”他怀疑自己的情绪上的波动也被箫中剑发现了。南国的太子果然不是花瓶。
  
  箫中剑皱眉,放下书,直直地盯着他。
  “朱闻苍日。”
  
  朱闻心里咯噔一下,再道了声“糟糕”。现在要编谎话也得跟朱家扯上关系,但朱家的事举朝皆知,容不得撒谎的。
  
  “你父亲过世的事日里月漩涡已经来跟我说过了,瞒着我,你是真打算尽忠职守耗在这儿不回去了?”
  
  朱闻暗暗松了口气。但心里多少有点不太舒服,他才明白,箫中剑之所以会那么轻易原谅他,不是因为他浇花的笨拙行为,也不是因为受不住他的死缠烂打,他只是在照顾自己父亲过世的悲伤情绪而已。
  
  “箫……无人……”深受感动,忽然有了点热泪盈眶的感觉。朱闻暗骂自己没用,伸手去握住了箫中剑的手。
  
  箫中剑为之一愣,而后叹了口气,摇头道:“你回去吧。”
  
  “不,我任务还没完成。朱闻苍日是钟粹宫的侍卫,事情没办完,不能回去。”
  
  “不要逼我,我也有我的考量,我不想跟你说这些规矩。”
  
  “那好,我作为朋友来说,你孤身在外,又无防身之术,我要走了你怎么办?”
  
  “你以为月漩涡在我身边安插的暗卫还少了吗?你回去可以跟父皇说我的行踪,也告诉他,我现在哪儿也不去,如果他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尽管找人来把我抓回去。”
  
  “那……好吧。”朱闻苍日见说无可说,只得答应,末了又补一句,“箫兄,恕朱某直言,可怜天下父母心,无论皇上做了什么,他都是为了你,身前不尽孝,到时只怕后悔莫及。”
  
  箫中剑闻言,微一沉吟,低头去看书,也不再说话。
  
  朱闻坐在他旁边,看烛影摇曳,看窗外月色浮动,而后再把目光落到箫中剑身上。
  他此刻不必掩藏心中的难受,但显然朱闻苍日的“父亲”的死并不足以让他难受。九祸与旱魃的订婚也不会,那只会让他觉得愤怒。
  
  “看着你的时候,心中的烦闷也减轻不少了。”他忽然道,“箫兄可否答应朱闻一件事。”
  
  箫中剑抬起头来,揉揉脖子,“什么事?”
  
  朱闻笑了笑,起身走到他身后,替他捏着肩膀上的穴位,道:“我明日启程回京,箫兄能否陪我往陵州转一天。日后再见就是在宫中,你我身份不同……”
  
  “不用说了,我答应你。”箫中剑放下书,放松了向后靠到椅子上。朱闻手上力道稍稍有点重了,但这也无伤大雅,“谢谢。”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变得有点软了。
  
  陵州商业繁盛,乃是南方最为富庶的地方,史有陵州大市之称。此处聚集了来自各方的四方富豪,商贾皆是资财巨万的人。海内货物种类之多,就算是京城也难与之相比。
  朱闻常爱搭船来陵州,也有这个原因。北国荒瘠,奇珍异货亭台楼宇自不必说,即使是北国大都的人口密集程度,也并不比此处。而箫中剑怎么说也是个太子,随便拿点钱财供两人游玩当然没什么问题。
  
  朱闻其实也偷偷在那屋子里翻过,想要知道箫中剑究竟拿了多少钱出来,后来才发现他其实连张银票都是没带的。直到后来两人来此地游玩才知,他从宫中带了很多小件的古玩首饰,拿去当铺一件便可资两人半年花销了。
  
  那日出来,市中人奇多无比。朱闻和箫中剑本在贩卖各地商货的东市闲逛。楼阁之下又有小摊,箫中剑在那儿一蹲就是半天,但朱闻在北国见惯了马驮着货物行商,随地铺块布就摆摊的商贩,倒对开铺子的商贩比较感兴趣。
  
  “朱兄,你来看看这个。”
  
  朱闻正出神,听箫中剑唤他,蓦地转过身来,便见人群那边的箫中剑掌中摊着个灰黑色晕斑的棱柱形青玉刚卯,笑盈盈地看着他。
  
  他愣了一下,忙迎上去。心道箫中剑心情可真好,莫非是因为他要走了少了个管束他的麻烦?
  
  “这上面写什么了?”
  
  “别管上面写什么了,你觉得这个东西如何?”
  
  “我不懂这些东西,不过,看起来应该不是很贵重的东西。”朱闻瘪瘪嘴,珍奇古玩向来都是南国的爱好,他以前虽有接触,但知道得的确不多。
  
  “这本是辟邪的饰品,不过因为佩于以前历任主人身上受体温影响,玉体温润,是很好的东西。上面的文字是鈊书写就,历史至少在五百年以上了。”箫中剑又拿在手中看了一阵。
  
  “公子看看就好,这是我传家之物,放在这里当招牌用的。”摊主先前已经跟箫中剑说过了,现在看他爱不释手,生怕他不还,便再提醒了句。
  这个地方什么人都有,若遇上的是豪强之辈非要买去,他这样的小摊贩也是没有办法的。
  
  箫中剑点点头,眼角里露出点遗憾的神色来,“君子不夺人所好,老板请放心。”正当他打算将玉刚卯还回去的时候,一拨人从后面挤过来,箫中剑一个不慎朝前绊了一跤,朱闻忙上前扶住他,却见他手中那个玉刚卯远远地飞了出去,“呯”地砸在石阶上,碎成了两半。
  
  到最后箫中剑还是拿着那两半玉走了,为表歉意,他从怀里掏出块黄金长命锁递给了老板。
  
  老板一看上面的铭文和花纹,当时就吓傻了,忙要下跪叩头将长命锁还给箫中剑。
  
  朱闻见箫中剑脸色微变,即刻托住老板,附到他耳边道:“您什么都别说,也别张扬,公子不喜欢这样。您赶紧收下就行了,您看这样的传家之物比起之前那个破玉,是不是更有传家的价值啊?听说皇家的锁里都是放玉的,不信你回去拆开看。”
  
  “我哪儿敢啊……”老板苦笑着站起来,目送两人走了。
  
  原来刚才那拨人是涌去看莲花棚的戏的。莲花棚是陵州的大戏楼,日里只得陵州大富有权有势之人才能进去,这日戏楼老板的儿子吞佛考了探花回来,高兴起来便要对外开放了。
  
  朱闻当日虽想跟去看看,但见箫中剑不喜人多的地方,便作了罢。
  
  四月底的日头衣襟刚开始晒人了,虽然换下了灰狼毛皮,箫中剑黑绸衫里仍套了件薄薄的夹袄,行路不多时便汗流浃背了。
  
  朱闻在路边买了把油纸伞给两人打上,稍稍隔了点热气。
  
  “找处僻静点的地方把你的夹袄脱了吧。早说了今天会热的。”朱闻笑道。
  
  箫中剑不自在地点点头。
  
  市南是歌乐之里,市西是酒街,都是人多的去处。唯有市东南一里远那片梧桐林因传是前朝公主墓,工商不兴,人迹罕至。
  他们之前也没去过,进了林子才觉得一阵阴凉迎面扑来。箫中剑大大地松了口气。
  又朝深处走了一阵,见林中有个草亭,两人便过去坐了。
  
  坐过去之后也没那么热了,林中还有些微风。箫中剑为防着凉,也就不那么急着脱衣服,懒懒地靠在栏杆上,抬头望着这片梧桐林,道:“陵州有个传说,说这里的梧桐树会生一种叫千年血的树脂。陵州人不爱到这里来就是因为这个。”
  
  “那是剧毒不成?”
  
  “是吃了可以活上千年的树血。”
  
  “那还不赶快挖了?”朱闻听了立刻就站起来,“走走走,我们去挖。”
  
  箫中剑一皱眉,把朱闻拉下来坐好,“你听我说完。这树血是因为这里埋过前朝公主才有的。”
  
  “你是说,吃了树血就惹那公主阴魂不散了?”
  
  箫中剑摇摇头,“是吃了虽不死,但也会变成妖怪了。传说以前陵州灾荒的时候,有不少人挖树根吃,半月之后,整个陵州城便成了妖都,人吃人,到处都是残肢血肉。吃到最后,终于只剩了一个女妖怪,终于给西边晋州来的道士给收走了。”
  
  “这么血腥……想不到啊想不到,如此繁华的陵州城居然有这么血腥的传说。”
  
  “既然是传说,至少也得有个两三千年了,沧海都能变作桑田了。不过这块地方,的确是到现在也没人敢碰的。”箫中剑悠然地朝四周望了望,树顶上间或着传来一声鸟叫。
  
  “你快别说了,我坐着都冒冷汗了。”朱闻又朝箫中剑靠近了一点。
  “你从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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