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鸣无间-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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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安见状,嘴角轻笑,微微摇头,沉吟片刻,佯装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凝重着,向着面前的女子严肃问一声,“那日,混乱之中,父王赠与江安的金甲可曾遗失?”江安佯装出一副悲怆的神情,声音也是逐渐低沉了许多,“那是东莱国对于江安唯一的纪念了。。。。。。”
“啊。。。。。。”紫衣女子恍觉,喉间发出长长的一声,随即回身掩面,玲玲笑着,拉住他的手臂,徐徐划上几个字,“王子莫要哀愁,稍等片刻,容水芙去拿。”划毕,欠了身子,一声略带抱歉的冷笑,便是拎了裙摆,向着门外而去了,离开之时,频频回首,纤手翻转,打出几个关心的手势,随即一声笑语,掩了房门,匆匆离去了。
江安抬眼,望着叶水芙纤瘦的背影,嘴角掠过一抹冷笑,目光流转,心念一句,“果真是不经人事的纯净女子,到了这个年纪,竟连一丝的防人之心都没有么?”他闭上眼睛,嘴角浅笑,这样,很好。如若眼前的,是和一个如叶缙般阴险狡诈,心机深沉的女子,只怕自己脱身之计,便得从长计议了。
且说坐于万州城主府里的秦凌烟,这几日来闻说江安身陷栖柠,二人自幼长大,情义颇深,为了此事,已经是数日难以安眠了,那日东莱王的紧急召见,听了大王的言辞,更是令他震惊不已
。平日里,自己虽是忽视繁复礼节,厌恶尔虞我诈,完成大王吩咐的事情来,倒也兢兢业业。那日东莱王的一番密谈,着实让自己在一瞬间内看清了数年来的天真,即便是功高一代,即便是收为养子,恩宠万千,江安,东莱王也从未将他当过自己人。念及此,秦凌烟的眼圈有些发红,转身便是一拳擂在面前的玉案上,双手微微颤抖,面对着此番形势,这七年来,自己和江安的情义,又算得了什么?或许,那样的恩宠与情义,只是江安为东莱打下万里江山的借口而已,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而自己,却是认真投了真情进去,书瑶。。。。。。书瑶,东莱王这般威逼,若是被书瑶知晓,依着她的性子,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窗外忽听凄厉一声鸦啼,叫得秦凌烟的心都揪紧了起来,抬手掀了窗帷,嘴角便浮出一抹怅然冷笑,不用去看,大王心里之意也该明了吧!他抬手,接了那书信,展开一观,双手便是徐徐握紧,“哈。”伴随着喉间一声轻笑,秦凌烟周身颤抖着,将那纸条一寸寸撕碎。徐徐闭上眼睛,眉宇之中露出几分不忍的怆然来,抬手一拳擂上墙壁,“江安。。。。。。蓉城么?如此之近。。。。。。你竟躲藏的如此之近!”
“小翠。。。。。。”他立于窗边,抬手将那嘶叫着的黑鸦赶走,目光逐着那漆黑的鸟影,向着身后的侍女吩咐一声,“小翠,拿我的银甲来。”
沙哑的声调带着几分凄凉,惊得那名唤小翠的侍女一愣,倒着茶水的手也抖了一抖,她抬头诧异,“此时。。。。。。城主您这时候。。。。。。”
“废话少说,叫你拿就拿!”秦凌烟原本心头就不悦,被小翠这么一问,更是火起,回身厉声一句,惊得那纤弱的侍女手中一抖,翻了茶壶,随即惊恐跪下,声声哭喊,“城主恕罪,城主恕罪!”
秦凌烟回头瞥了她一眼,见她跪在那里,全身颤抖着,心念是吓着了,只好叹了一口气,柔声一句,“无事,起来拿银甲吧!”小翠抬头,惶恐着,梨花带雨地答了一声“诺”,便是欠身离去了。留得秦凌烟只身一人,看那溢满杯中的茶水自桌上汩汩流下,恍惚间抬手捻起,轻呷小口,一股苦涩自唇齿间弥漫开来,再也寻不回昔日的芬芳。
方才东莱王书信之上,几笔淡淡墨痕,却是如同厉鬼凄厉的眉眼,挣扎狞笑着凝视着他,却又逐渐散去,化为他心头的一抹血痕,徐徐汇出心惊肉跳的几个大字,“蓉城江安,随本王前往击杀,速速。”
蓉城郊外,昨夜战场,清风萧萧,殓几人孤魂。那名被牺牲的黑衣人倒在地上,尸体因为被术法操纵过,此时已经泛出了诡异的蓝色,如同暗夜墓园燃起的悠悠磷火,五官歪曲着,恐怖异常。清风流过,拂在另一具尸体之上,竟起了丝丝变化。那丑陋的容颜逐渐扭曲着,最终化为一汪血水,斑驳而下,露出一副俊美非常的容颜,清风拂过的瞬间,伴着身侧马儿的一声长嘶,炯炯双目在一瞬间睁开,血色双瞳开启,诡异到近乎妖冶,不消片刻,红光乍散,代之而来的是浓的化不开的碧色,氤氲着,经久不散。
他一伸手,凭空幻化出一只银色的面具,嘴角一抹笑容刚刚泛出,便是抬手将面具扣上。“杀我么?哈哈。”喉间一声轻蔑声音,双目之中冷芒乍现,“就凭你们,区区月华之人。”言毕,伴随着口中凌厉的长啸,身侧的烈马扬蹄,奔至他的身畔。一个翻身,逆鳞腾空跃起,落于马背,悠然笑一声,“看来,在月华大陆的任务业已完成,之后便是。。。。。。”双眸之中漾起不可捉摸的血红之色,冷冷一声长笑,“之后,便是皓连古都了,水流觞,水流觞,哈哈。。。。。。”
言毕,马儿一声长嘶,双蹄腾起,倏忽绝尘而去,不知往于何方。
第八十七章 安知若薇(20)()
蓉城客栈里的江安,仍是闭目躺于榻上,双拳紧紧握着,暗提真气,试图将被叶缙封住的十三个大穴一一冲开,十里香醉催的他周身瘫软,满头大汗之下,花费一番功夫,也仅仅再冲开一处大穴。面对着此等形势,他的心里,不由得有几分气馁,按照这样的速度,尽数冲开,看来还得两三天的功夫。这两三天来,若是静静的冲开穴道,那也罢了,关键是其间还得应付着频繁前来“探望”的栖柠公主和那阴险狡诈的叶缙,两三天,虽还不至于出了东莱国境,只是,其中包含的变数,可就无法预测了。
江安闭目思忖的当儿,身侧的木门又是一声“吱呀”轻响,伴随着那轻快的脚步声,江安不用睁眼,也知来人身份。他仰头微微一笑,尽可能地表现出几丝柔和,向着面前的紫衣女子点头示意,“公主。”
紫衣女子凤眉轻挑,目光婉转,喉间发出古灵精怪的一声轻哼,微微扬眉,露出一副少女般天真的稚气来。她一手藏于背后,一手掩面轻轻笑着。江安眼观她那洋洋得意的神色,心中便是料着了**分,抬眼打量,果然,在那抹飘摇的紫纱之后,露出点点几丝金光来。江安眼睑微闭,唇角一扬,随即轻笑一声,“公主莫不是寻得了江安的金甲?”
叶水芙听得,目光之中乍见几分懊恼失望,透过面上蒙着的紫纱,都能看见那微微嘟起的小嘴
。江安见状,不觉为了眼前女子的可爱,转头一声轻笑。叶水芙目光婉转,煞有介事地瞅了他一眼,仿佛觉得极端乏味一般,跺足浅嗔几番,抬手将那金甲扔于江安身上,纤手翻转,口里咿咿呀呀着,不知说些什么。而此时的江安,眼睛紧紧盯着身上那被他视若生命的金甲,哪里会去在意眼前的表达些什么。
叶水芙见眼前的江安不搭理自己,眼里漾起几分嗔怪,嘟了嘴,一把拉过江安藏于被中的手,纤纤玉指在他的掌心,一笔一划,凝成几个大字,“王子身子可有不适?”
江安的眼珠转了几转,佯装出一副疲惫的模样,恍惚念一声,“无恙,只是近日服了十里香醉,浑身无力,终日昏昏沉沉,一沾床榻便想入眠。。。。。。”
叶水芙听得,清秀的眉眼恍惚一动,倏忽掠过几分歉意,便是低了头去,徐徐在他的掌间划下,“解药在世兄身上,他说此药无毒,只是限制王子的出行,东莱王差人四处搜捕王子,离开东莱之前,绝对不能让你离开。”
“哦。。。。。。这样啊,”江安抬头,睡眼惺忪地凝视着她清丽的眸子,佯装恍然大悟状,断断续续念叨着,“难得世子如此好心,难怪,近日来周身乏力,一直想要入眠。。。。。。”
叶水芙见状,眉眼弯起,一声轻笑,抬手将那金甲四方叠好,放于江安枕旁,浅笑着比划了几个手势,江安睁眼,料得是告别之意,佯作歉意地笑了笑,转头沉沉睡去。叶水芙观他此等慵懒神态,一声会心浅笑,眉目之中,恍若绽开了芙蓉,她抬手,替他掖了掖被角,凝视着他浅浅一笑,随即转身,轻轻掩了房门,风一般地离去了。
江安的眼睛,微微开出一条缝隙,窥得那抹紫色的身影须臾转出,目光蓦地一冷,随即便是挣扎着抬手抚上金甲,探进那熟悉的护心镜之中。
耳畔“轰隆”一声响,紧闭着的木门在一瞬间被用力击开,随即映入眼帘的,是那栖柠世子伟岸的身影,他手按宝剑,目光凌厉,大步而来。身后跟着那纤弱的紫衣女子,她满眼泪痕,低头啜泣,挣扎着抬手,力图挽上世兄的胳膊,却被他一把推开。
夹杂着滔天怒气,叶缙迈步而入,不问青红皂白,便是抬手,一把将江安身侧的金甲夺过,劈手扔于地下,那栖柠世子侧目,冷冷一声,“王子诡计多端,凡是王子点名所要的东西,必是藏了一番玄机,叶缙怎敢不防?”
“是么?”江安神态悠闲,丝毫不为眼前的情势所动,他兀自闭着眼睛,唇角勾勒出浅笑,风轻云淡一句,“不过是睹物思人,缅怀一番,世子尽管查看,江安倒是不介意的。”
“哼。”叶缙斜眼,瞅了江安几眼,转头一声冷哼,“嗖”地一声拔出腰间利剑,将那散落在地上的金甲层层剥开,细细查看了几番,看不出任何异状,狐疑之下,俯下身子,又细细翻拣几遍,仍是一无所获。
他转头长叹一口气,身后的叶水芙仍是滴着泪痕,扬起粉拳,在他的后腰之上,锤了几下,夹杂着几分不甘怒意,纤手翻转,打出几个婉转的手势。
“哎。。。。。。”叶缙有几分失落,转身讪讪地在她头上拍了几拍,却被愤怒的紫衣女子一把掀开。叶水芙不理他,哀哀啜泣着,俯身下去,将散落在地上的金甲一寸寸叠好,起身欲往江安的枕边送去。
江安抬头,凝视着叶缙,浅笑一声,“不过是金甲而已,江安睹物思人,世子何必如此紧张?”
“哦?睹物思人?”听得此话,叶缙仿佛是来了几分兴致,狐疑一声,“那东莱王秦岚究竟待王子如何,竟能让王子如此心心念念?”
“父王养育之恩,恩重如山,江安自是无以为报
。”言至此,江安转头,一声长叹,连声音也逐渐哀婉了起来,“世子有所不知,此金甲,乃是我东莱瑶华公主亲手所制,此番江安若是跟着世子到了栖柠,再见公主之时,不知是何年何月了,留着旧衫,睹物思人也好。”
此话一出,等不得叶缙惊诧,一旁的叶水芙手中的金甲忽的落地,发出玲玲脆响,恍若是被九天惊雷击中,那紫衣女子全身一颤,抬头望向江安,清丽眼眸之中顿时氤氲起浓重的雾气,湿润的好似要滴出水来。她慌忙俯身下去,将一抹深不见底的哀伤捻灭在眼底,抬手将散落在地上的金甲捡起,一寸寸的重新叠好,眉目弯起,上前一步放在江安的枕边。
“哦?”叶水芙那一刹那的恍惚,虽是尽力掩饰过了,仍被叶缙尽收眼底,他目光一冷,顿了一顿,等得眼前的紫衣女子叠好金甲,方才漫不经心地说出,“看来,那东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