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鸣无间-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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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依旧安详的睡姿,药仙子蹙了蹙眉头。渐渐对那黑衣女子的来历怀疑了起来。
凤羽笛在她手上,如今又使出了蛊毒,她必然是赤凤一族的后人。只是……既为同类,她为何对自己,报之以如此强烈的仇恨?自己隐居多年,以济世救人为业。前前后后从未得罪过什么人,她的恨,又从何而来?这前因后果,令琉月百思不得其解。
不得其解?想不通,那就不要再想了。
至少。此时的琉月心中抱着的,是这样的想法。
她替离龙盖上被子,嫣然一笑,温柔得如柳迎春风。
只要他在,只要他健康就好,所有的事情,都不是问题。
暗夜迷蒙,江安同楼潇潇一道,沿着迷雾森林的小径慢慢前行。师姐琉月有危险,他们如何能知?并能够及时赶到救援?
树林里的江安微微侧目,瞥见身后一个漆黑的影儿,见他回首,急忙躲在树后去了。
江安心知是谁,“楼师姐,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还请师姐先行回师父那里吧。”
“好。”
“夜深了,自己小心。”
“嗯。”江安答应着,目送那浅蓝色的身影消失之后,方才对着身后念一句,“我看见你了,出来吧。”
闻言,那黑色身影愣了一下,随即低头,走出。
她将头上的黑色风帽取下,紫色的眼睛盯着江安打量片刻,抿嘴一笑。
“此番多谢你了。”
江安递给她一只酒壶,“那封师姐遇险的信,是你送来的吧?”
墨若薇抬手接过,“你的谢,我不需要。”
“哈,”江安笑,“你还是那么伶牙俐齿
。”
“陪我走走吧。”
“嗯。”
墨若薇喝了一口小酒,味道有些辛辣,她掩嘴咳嗽了几声。
她轻轻牵住江安的手,觉着那手掌有些粗糙,可他的手低垂着,并没有反手握住。
她低头笑了两声,放开手,又将那酒喝了几口,这次,入口的酒味更加辛辣,呛得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对了,师姐遇险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江安回头问她。
“秘密。”
墨若薇轻笑着,掩住口角。
“哈,你总是那么多秘密。”
江安再不多说,二人就这样无语相对,从暗夜走到黎明,直到旭日东升之际,方才回到了蓝亭。
墨若薇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那间小屋,如同闭关一样,再次将自己封藏起来,除了幻王婆婆,不见任何人。
蓝亭之中,这几日平静地如同一池春水,没有任何波澜。
然而,三十里之外,迷雾森林里的离凤阁,这段时日,却显然没有那么平静。
那日玄鸟离开后,琉月也并未多想,只当是走路摔了一个跟头,只当是小小的偶遇,心中也没有多余留意。
当然,她也不曾将这个消息告诉离龙。
被蒙在鼓里的离龙什么也不知道,径自如往日一样,美人在畔,琴音萦绕,日子过得是相当惬意,惬意到所谓的任务、大业之类,全数变成了浮光掠影。
然而,这世间的一切,并不可能尽如人意。
这夜,月凉。
一轮皓月如银盘悬于天际。
琉月抬头望着那轮皓月,不知是触动到了心里的哪一条敏感神经,竟是转头一声轻叹。
自古以来,白凤族便有一个风俗,每年十月十五的月圆之夜,族人们都要将自己的鲜血滴在白玉器皿里,闻说是血祭一位神灵。
对于这项规矩,当年白凤王的解释是:为了给族人们取得长生不老之术。他和一位上仙做了交易,交易的内容是,每年用白凤一族的血液,助其修炼功体。
这样的说法,这样的交易。在白凤族无非是受到强烈欢迎的。每个人每年只需要付出一滴血的代价,便能够享有永生永世活着的快乐,从哪一方面来说。这都是一项稳赚不赔的买卖。
虽说白凤族至今,只剩下琉月一个族人,可她对于旧日的风俗依旧是坚持着,从未忘却。
今夜月圆,无疑是激起了琉月心头对于过往,对于族人的一丝怀念。
“呦,叹气哪……”
耳畔一声轻笑,妖冶的声音如同蚀骨鬼魅,闯入她的耳膜
。勾魂摄魄般绝艳。
“美人儿……”
“这么美丽的一张脸,奈何不曾绽放过笑颜?”
“美人儿……可惜了……”
一只手迅速勾上她的下颔,惊得琉月“啊”的一声向后退去。
冰凝雪红色的影像迅速掠至眼前,浅笑盈盈。
她意犹未尽地向着眼前纯白的女子伸出手来,然而不等她再迈上一步,凌厉的剑光已然近身。冰凝雪忙侧身相躲。待她看见出剑的人是离龙之时,不由得跺脚娇嗔道,“想不到竟然是你,小蛇儿,你竟然打我。你,你可真是狠心!”
“你……你是……”
琉月看见了那张妖冶的容颜,眼前连忙掠过前些日子她曾前来离龙房中的画面,不觉心里一阵抽痛,面色也瞬间苍白了起来。
离龙转身将她抱在怀里,向着冰凝雪冷冷丢出一句,“离她远点。”
“同样的两个美人儿,小蛇儿,你的态度可真是差远了啊……对她那么疼爱,可是对我……”
“你原本长得是那个样子么?别自抬身价。”
冰凝雪跺脚,“你就会揭人家伤疤,你真是个无情鬼!”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态度嘛,好似是彻底反过来了呢!”冰凝雪敛目,将琉月从头打量到脚,那**的目光,看得琉月有些不好意思,转眼间脸红了一片。
“说话便说话,想说什么便说什么,直说就好,别拐弯抹角的。”
“若是没有话说,那就请离开,还我们一个清净,慢走,不送。”
离龙对她这种深夜造访明显没有什么好声气,直接抬手送客。
“我说过了啊,小蛇儿,你的态度是彻底反过来了啊!”
“换句话说,小蛇儿,你对她,可不该是这种态度。”冰凝雪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指向琉月,惊得她有些手足无措。
“嗯?”
离龙出言疑问的瞬间,眼前的景色,不再是古朴沉香的温馨家室,瞬间变成了秋日枫叶凄红的惨状。
眼见如此,他的神色蓦地变得严肃无比,顶尖高手的警觉神经一瞬间被调起,“摆出这样的架势,玄鸟你是想做什么,要相杀吗?”他嗤笑道,随手一挥,眼前的景致又变,瞬间回归离凤阁温馨的环境。
“玄狐总算说了一句贴心的话儿,玄蛇。”
沙哑的一声低吟,黑纱笼罩的玄鸟蓦地出现,她轻蔑地看了他怀中的女子一眼,唇角便轻微地吐出几个字,“我们是朋友,而她,是敌人。”
“对敌人的态度,是抱在怀里,对朋友的态度,便是拔剑相向么?玄蛇。”
离龙嗤笑,“玄鸟,我也当你是个明白人儿,最近怎么也和玄狐一样,胡言乱语了?难道是呆得久了,近墨者黑?”
“你真是越来越像她了
。”
“难得,今日,你竟同她一起前来,哼。”
听了这些话,玄鸟丝毫不以为意,而是侧身向着琉月,“玄蛇你问问她,她是谁的弟子?你怀中的被保护着的女子,她的师父是谁?”
琉月望着他,拼命摇头,双眼之中恍然已有泪水。
她忽的回忆起,自己终归是幻王的弟子,而幻王脚下的土地,则是与如今离龙现今立着的土地,格格不入,迥然不同。
此时此刻。就在那么一瞬间,她终于明白当日师父那擎天一掌,在自己脚下划出的那道深深沟壑,用意为何,师徒情分。缘尽于此。
原来……原来那日的师父。这才是她的本意,原来……不知不觉间,自己和敬爱的她。已经走在了截然背离的路上,而自己,竟是愚蠢到浑然不觉。
琉月眼中,泪水恍然而落。
“嗯?”见她流泪,离龙皱了皱眉头,搂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几分,“莫怕。”他附身在她耳边轻轻说着。
“你问问,她的师父是谁?”
玄鸟轻笑着,不依不饶。
“我的傻瓜小蛇儿。你可听清楚了,她的师父,是幻王。”
“是幻王,是那千方百计,绞尽脑汁,想要置神灵。也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于死地的死老太婆,我的小蛇儿,本座说得那么清晰,你耳朵好使,可听清楚了了?”
离龙的头脑。“嗡”的一声炸开,他,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怀中的女子,竟是那个人的弟子么?竟是幻术始祖的弟子么?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要隐居在此,幻王的弟子,定有通天威能,何必蜷缩在他的怀里,受到他的保护?
若是幻王的弟子,那自己,实在是自作多情了。
环绕在琉月腰间的手抖了几抖,片刻之后,离龙方才转过头,向着身侧的女子,“她说的,是假的,对不对?”
“你不是,对不对?”
琉月低下头,不发一语。
你说啊,别总是内向地低下头,你快开口啊,只要你说,只要你否认,我便会无条件的相信你,你说啊,琉月!
离龙心中,这样歇斯底里的呼喊,不知重复了多少遍。
寂静,整个离凤阁里,死亡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个柔弱女子的身上,虎视眈眈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终于,她抬头。
“我已经被逐出门墙。”
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
“我知道你的身份,我没有骗你,也没有隐瞒,我不会害你,我不会……请你,请你相信我……”
琉月满脸通红,手足无措地解释着,只是,当她抬头,看见他眼中的失望时,那些将要脱口而出的话语,霎时间哽咽在了喉咙里。
“我……我……”
她知道,此时此刻再说什么,已经毫无意义了。所有解释的话语,一瞬间显得那么苍白。
“这是骗局吗?”
玄蛇定定地看了她片刻,随即转过头去,目光再也不肯在她身上停留半寸,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一贯清冷,寒冰般渗透到骨髓里。
“是幻王叫你来的吗?”
“琉月。”
“你告诉我。”
“不是!”
琉月恍惚抬起头来,尖叫一声,矢口否认。
“哦?”
玄狐冰凝雪笑了,她漫不经心地,径自动手拨弄着自己的发丝,“那……为何在这个时候,你那么凑巧的,被逐出门墙?据我所知,你跟在幻王身边,早已千年之久。不要告诉我……那日你自幻王剑下救走我的小蛇儿,是因为一见钟情,然后,背叛了跟随千年的师父,哈。”
“真是好伟大的感情啊……”
漫不经心的玄狐,语带调戏,语带轻蔑,那随口带出的话语却是如此残忍,如此地戳中人的心肝,让此时呆立在原地的药仙子琉月哑口无言。
玄狐轻蔑的话语,截断了她此时此刻,可能说出的一切辩驳之词。
她的眼前,好似有白色的雪花飘然而落,如此苍茫,如此凄然。
而冰天雪地里的她,则是如此孤寂,如此害怕。
她伸手拉住了离龙的衣襟,目光本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