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真途-第10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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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因点了点头，说到：“缨络，不用害怕，她跟你……很亲近。”
缨络不明白，可还是点了点头，然后桓因抬步，她也跟着走进了洞穴之中。
漆黑的洞穴伸手不见五指，可寒气却是异常的逼人，仿佛这里有什么东西要把人给吃掉一般。至少，缨络的心中有这样的感觉。
桓因抬起手来，一团明亮的火焰顿时升腾而起，直达洞穴的顶部，瞬间将整个洞穴给照了个通透。于是在这一个瞬间，缨络一下就呆住了。
因为她看到了好多的画像，好多好多。这些画像全都是桓因，可仪态却全然不同。不过有一点，它们都被刻画的栩栩如生。不难想象，刻下这么多画像的人一定很用心。还有，她对桓因……
“钰儿，我答应过你，我会回来的。我来了，也把你需要的带来了。只是……”缨络正自有些出神，桓因幽幽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缨络微微一怔，随即看向了桓因所在的方向，便看到了桓因，还有一座被桓因挡住大半的冰雕……
桓因挡住了太多，所以缨络根本就没能看到冰雕之中的人的样貌，只能从那冰雕之中露出的一小部分躯体上判断，原来里面有个人。
缨络应该惊异的，因为她现在才发现原来这里有一座冰雕，冰雕里还有人。她也应该好奇，冰雕之中的人就是桓因说要救的那个人吗？四周的画是她画的吗？她跟桓因是什么关系？还有，为什么只有自己才能救她？
只是，缨络却并没有惊异，也并没有去想那许多。一种难以形容的奇异感觉让她这一刻竟是完全呆在了原地，失去了所有的思维，眼也无法再从冰雕之上移开。
这一眼看到的是什么？是命吗？
许久许久，桓因终于站了起来，然后他回头望向了缨络，目光有一瞬间的期待，可最终却被他给压了下去。然后，挣扎与不舍又出现了。
“缨络……”桓因柔声的呼唤到。
缨络如同触电一般的抖了一下，然后清醒了过来，看向桓因，便听桓因又说到：“缨络，过来吧。”
缨络的眼中出现了明显的迟疑，这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一种畏惧，那冰雕仿佛是她不可接近的东西。只是为什么会这样，她也不明白。
桓因一眼就看出了缨络的迟疑，而原因，他再明白不过。或许，这就是命运的本能，是命格的畏惧。
桓因的心很矛盾，自从知道了缨络就是东皇钰儿的丹药分身以后，他就一直很矛盾。对于他来说，东皇钰儿也好，白缨络也罢，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是进入了他心底的女人。他从来没有把其中的任何一个看成是分身，直到现在也没有。所以，他固然想要救东皇钰儿，可若这需要牺牲缨络，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个女人都是无辜的，也都是那么的可怜，他能怎么办！？
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桓因的目光突然柔和了下来。他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可他觉得自己应该对缨络温柔一些。如果缨络决定不救东皇钰儿，桓因没有理由怪她，就应该一如既往的温柔。可若缨络决定救，这也许是他能够给到缨络的最后的温柔了……
桓因走到了缨络的旁边，轻声说到：“缨络，一切的决定都由你自己来做，我不会给你任何压力。只是，希望你能够看她一眼。”
缨络终于点了点头，然后慢慢的朝着冰雕走了过去。这是一段不过几步的路，可开头两步她却走得很吃力，仿佛每迈出一步都需要她用尽所有的勇气和力气。只是两步过后，当她眼中那安安静静躺在冰雕里的人儿变得更清晰了一些以后，她却又猛的坚定了起来。她觉得那冰雕里的人好像跟自己很亲近，很熟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拉扯着她，让她甚至可以克服心中的莫名恐惧，想要尽快的去靠近冰雕里的人。
命运就是那么的莫名，它的抗拒，它的吸引……
终于，缨络站在了冰雕的前方，她低头一看，紧接着下意识的说到：“她真漂亮啊！”
桓因站到了缨络的旁边，开口到：“她跟你一样漂亮。”
缨络蹲下了身子，伸手触碰到了那冰面之上。她的目光不断在冰雕之中的每一寸上扫动着，仿佛不想要放过每一个细节。然后，她的语气完全变了：“可是……她受苦了……”
说着，缨络竟然就这么掉下了泪来。泪水打在冰面之上，却没有弄出丝毫痕迹，就那么直接消失在了冰雕之中，仿佛是被吸收了……
“缨络，你想要听一听她的故事吗？”桓因柔声开口。
缨络转过了脸，那张脸上竟已满是泪水，仿佛缨络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悲痛。她哽咽到：“故事……又是故事……薛大哥，你的故事好多，让我有些害怕。”
桓因伸手擦去缨络脸上的泪水，说到：“我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有故事。”
缨络点了点头，说到：“薛大哥，你说吧。”
桓因看了冰雕之中的东皇钰儿一眼，然后，他说起了有关东皇钰儿的故事，有关东皇家的故事，那个足以追溯到上古时期，追溯到东皇太一的故事……
桓因说了很久，悲伤的故事本就让人无法太快的去讲述，更何况这还是一个有关命运的故事，一个有关伟大母亲的故事。
末了，一天已是过去了将近大半，桓因的声音终于停下，他也不自觉的擦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泪水。然后，他看向了缨络，已经变得痴痴的缨络。
“那个孩子就是桓钰，孩子的父亲是我……”桓因接着开口说到。
缨络这才抬起了头来，她并不惊讶，仿佛早就已经猜到了这个事实。她只是低低的问了一句：“那我呢？”
桓因看着缨络，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到：“这个故事是她的，也是你的……”
缨络被触动了一下，不过只有那么一下。然后，她又沉了下来，仿佛是早就猜到一般，说到：“我是她的丹药分身……”
桓因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缨络却开口了：“怪不得我会怕她，怪不得我又会觉得她好亲切……”
桓因说到：“你们……是宿命。”
缨络低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儿。当她再次抬头的时候，她脸上的泪水已经消失了，她竟然笑了起来，说到：“薛大哥，你应该救她，小钰儿也不能没有妈妈。”
桓因看着缨络的笑，突然觉得心中一阵的刺痛。这是他这一生见过最美的笑，那样的美丽如同天空的骄阳，晒进了他的心里，暖得生疼。
“更何况，小钰儿也叫过我妈妈，我不能让他白叫了。”缨络再次开口，声音之中竟然出现了一种洒脱。
桓因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就要失去眼前的女子，他急声到：“缨络，你可以拒绝我。你对她，没有义务！”
缨络摇了摇头，说到：“薛大哥，不，桓大哥，我只想知道，在你的心中，可曾有过一个瞬间觉得我只是一具分身吗？”
第五百三十六章 美丽的谢幕（）
桓因连连摇头，说到：“没有，从来没有过。缨络，在我的眼中，你一直都是独一无二的，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取代的。”
缨络笑得更加灿烂了一些，这暖人的笑容却把桓因的心刺得更痛。只听缨络说到：“那就好了，至少我知道，我在这世上是当真活过一回的，那就够了。”
桓因见到缨络的样子，一下变得更加慌乱了起来，说到：“缨络，你真的可以拒绝我。或者……或者你还可以跟我说些什么，问些什么，对，你应该有什么要问的，不是吗？我们……我们之间还有好多话没说完。还有……”
桓因一下就顿住了，因为他的余光分明看到在冰雕附近出现了光芒。而当他目光真正扫过去的时候，便发现光芒源自缨络的手臂。缨络的手，已经按在了冰面之上！
缨络已经做出了她的选择！
那白茫茫的一团光，让人感觉是那么的悲惨，那么的刺眼。它将缨络纤细的按在冰面之上的手臂完全包裹住了，而那被光芒包裹的手臂，此刻已经开始变得虚幻了起来。
“缨络，你……”桓因前所未有的慌乱，下意识的伸手去拉缨络那一截变得虚幻的手臂，想要把她的手臂拉开。他觉得他和缨络还有话要说，至少，这样的告别太简单了！
然而桓因的手伸过去以后，又很轻易的滑了开来。他的手穿过了她的手，却无法再触碰……
光芒开始朝着缨络的身体上蔓延，于是，缨络身上有更多的部分变得虚幻了起来。桓因怔怔的看着缨络，却见缨络笑着开口到：“哦，我是有些问题还要问呢。”
桓因连忙说到：“缨络你快说，我都告诉你，我一定都能为你解答的！”
缨络说到：“桓大哥，你说，我们在地狱经历的那些，那个故事，那一切都是真正发生过的吗？”
桓因重重点头，说到：“千真万确！”
缨络笑到：“真好。”然后她又接着说到：“桓大哥，你当真喜欢我吗？”
桓因想也不想，说到：“是，我喜欢你，我的心里有你。缨络，我……”
缨络伸手，想要捂住桓因的嘴。可她的手只是刚刚触碰到桓因的嘴唇，那温度和柔软的感觉只是停留了一瞬，刚刚好够止住桓因继续开口而已，下一个瞬间，感觉却是消失了……
桓因看向缨络，发现此刻她整个人已经被光芒完全笼罩了进去，她的身体没有一处不变得虚幻起来。
桓因终于忍不住，大滴大滴的泪水从他的眼眶之中滑落了下来。他看着眼前的女子，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那一粒凤舞九天丹。这个可爱的女子又是那么的可怜，活在这世上，却永远是为了别人。
缨络把手收了回去，显然她这才发现，或许刚刚那一次瞬间的触碰，竟然已是她这一生最后一次与桓因的互动。只是，她终究没有悲哀，当看向桓因的时候，笑容再次挂在了脸上：“桓大哥，我还有一个问题。”
桓因重重的点头，说到：“缨络，我在听，你说吧。”
缨络想要帮桓因擦去泪水，却做不到了。她的手抬了一半，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仿佛发现了自己下意识动作的不妥。然后，手无力的收了回去，她又努力的把笑变了回来，说到：“桓大哥，你说，我还有可能会回来吗？”
“回来……”桓因喃喃了一句，然后他看向了冰雕之中的东皇钰儿。半晌，他说到：“会回来的，钰儿跟你一样，也是一个无私的人，她不会把你丢下的。缨络，是的，你一定会回来的，你会跟钰儿一起回来，一定会的！”
再次抬头，看向眼前女子的时候，面前只剩下了那个虚幻的笑脸。身体早已不见了，唯有那笑脸还在停留，仿佛是对这世间的不舍，对桓因的眷恋。
桓因没想到这一切会进行得如此之快，他一把抓向了那笑脸，想要把它永远的留住。可是这一抓，却恰恰将之完全挥散，再也没有留下丝毫。
缨络，走了……
桓因完全呆在了原地，整个人如同木头一般，看着那笑脸消失的地方，眼神变得越发空洞了起来。而在他的眼眶之中，泪水却是根本就不可控制的不断流下……
桓因也不知道自己就这么呆坐了多久。总之，他放到这洞穴之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