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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长河惊涛-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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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海甜甜地笑着:“其实,是雪海自己不好,太不小心,又没啥本事。”

    “别……”谢君和已说不出别的话。脑海中,净是盘桓着十数年前那张素净的脸。他已错过了太多。即是一时不慎,才有他年后悔莫及。“丫头,照顾好自己……”他长长地叹着气。欲言又止,如骨鲠在喉。

    长长的路上,他们相依而行。一路阳光,在青石板上铺就金灿灿的温暖。

    雪海点头认真道:“君和大哥放心!”

    没有任何回答的声音,谢君和突然停步了。当她好奇地抬头,却竟望见赵海骏的黑衣正迎风而舞:“花月楼,喝一杯?”

一八三 合纵连横(一)() 
花月楼最华丽的包厢,彩锦红毯,富丽堂皇。

    偌大的屋子里,侍者端碟鱼贯而入,顷刻间就已摆出一席华宴。

    楚雪海望着面前琳琅满目的三十几道菜肴,忽有一种置身雪域的错觉。猎王到底是猎王,到哪里都能显摆出他自己的阔绰。谢君和横眉扫了一眼桌面,径直揭了酒坛的封条,不待侍者上前帮忙,已给自己的海碗满上了酒。鼻子发出的哼哼声格外冷漠。雪海不明白他为什么能对每一个熟络或者不太熟络的人都用一张冷酷的面容去拒绝,直到没有人敢靠近,而他更加嚣张地存着我行我素的气魄。

    但此刻,嗜酒如命的谢君和斟满了酒,偏偏一口都不喝。

    “君和大哥?”雪海诧异着,既不动杯,也不动筷。

    赵海骏的方脸嘿嘿陪着笑,让人端上一碗酸酪。晶莹的瓷碗里,流淌的雪色上酥油点点浮动,浓郁的乳香酝酿成甜美的梦幻。雪海记得,她被困在雪域的时候,侍女们每日都端上一碗放在她的面前,任浓香驱散她思乡的零星念头。

    她记得这甜美欲醉的味道。

    “花月楼的大厨与我有些交情。平日里,非贵客他可不愿掌勺。”

    不消他说,雪海已经馋得流口水。

    正欲取碗,谢君和莫名吭吭咳了两声,扬着双眉,目中无人状。雪海瞟他一眼,得不到明示,便略噘起嘴,闭眼——看不到还不行么?

    “丫头,不吃?这些可是你在雪域最想吃的!”

    赵海骏为雪海夹着菜,微笑,一副虔诚的姿态。雪海干瞪着五光十色的的珍馐在她的盘里层层堆高,筷子在手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终是不甘心地放下。暗自腹诽这谢君和实在可恶,若不打算给人面子,刚才一走了之不就行了?还非得让人浪费了满桌子的菜,这不是故意恶心人么?

    赵海骏望了望雪海,又把目光转向谢君和:“谢大侠,如何?”

    谢君和道:“你对你的仇人口口声声称大侠,我怎么听都不是滋味!”

    “旧事,早已勾销。”赵海骏作出不在乎的样子一挥衣袖,“我说过,他日与你相遇,必要痛痛快快喝上一杯。”

    “我也希望,坦坦荡荡,君子之交。可惜……”谢君和嘴角一绷,说不出的刻薄,“猎王,这酒我喝不了。”

    赵海骏仰天大笑:“奇事!也有谢君和喝不了的酒?!”

    “喝人的酒就要给人办事,我这剑就不长在自己手里了。”

    “楚涛的酒,你倒是敢喝?”

    “喝惯了,脸皮厚了,就有胆子耍赖。”谢君和调侃道,“何况,你突然来找我,并没有去找楚涛,这不合常理。我怕我一喝醉犯了糊涂,卖了朋友。”

    赵海骏急道:“嘿你这嘴!我赵海骏可没有做过坑人的事儿!”雪海也奇怪了:“不会吧君和大哥,猎王是个坦荡人!”

    “他坦荡?”谢君和半含着笑,“丫头,他没给你吃苦头,不代表他没让别人的日子天翻地覆。他若没些手段,雪域可归不了他坐镇。把话放亮堂里说吧:北岸人的浑水,和南岸无关。若是要我把楚涛拖下水,太不仗义!”

一八四 合纵连横(二)() 
赵海骏似乎没想到谢君和突然把话撂在了明处,半点退路都不给他留,着实有点尴尬。

    雪海嘻嘻地笑着:“君和大哥,或许猎王只是想找我俩叙叙旧呢!好像全天下的人都要与你抢我哥似的!着什么急嘛!”

    谢君和突然一推酒碗板下脸道:“丫头,这事儿你别搅和!”

    赵海骏略叹息道:“冷凤仪数年前道楚涛虽有英雄之气,然争心不足,今日看来,果真如此。他已将南岸地拢在手心,何必怕北岸秦齐两家?与我赵海骏合作,届时,南北夹击,问鼎天下,不过咫尺之遥。北岸也迟早是囊中之物。可惜啊,他若不争,必然错过一个极难得的良机。”

    谢君和讪讪地笑:“你又怎知这是良机?”

    “江湖的权力纷争,素来是成王败寇。今秦齐两家因江韶云之争而力图自保,又疲于奔命。楚涛来北岸趟这浑水,不就是期待个胜局么?然而孤掌难鸣,除非我与楚涛分居南北,成夹击之势,逼秦齐就犯。与我与他各取所得,有何不可!”赵海骏顿了顿,方阔的脸上凝着持重的寒意,“若他不争,局面倒向江韶云,那时便不可收拾了。”

    “猎王想坐镇北岸?”谢君和眯眼一笑。

    赵海骏拖长了声音道:“雪域是沙场,更是英雄老死、埋骨之地。我可不希望有一日让那皑皑的雪葬了自己的血肉之躯,连个祭奠的人都没有。”

    “百年后,都化作土了,谁不一样?”谢君和默笑,“真有这么一天,阎王还懒得收我,我便去雪域看你。”

    “你小子!”赵海骏哭笑不得,“嘴臭!”

    谢君和毫不生气。他只是嘴上毒,总好过有些人口蜜腹剑。赵海骏说是要与楚涛联手,一起打击秦家,说起秦家来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谁知道私底下与秦啸又有什么契约呢!只怕他不过是不希望看到楚涛与秦齐两家走得太近,以至于秦家势力突然增强,他在雪域再没有存在的必要吧……

    “说真的——”谢君和摇头拒绝道,“你要让楚涛收拾江韶云,砍了他的头他也心甘情愿。要让他调转枪头对付秦啸,把他挫骨扬灰他都不会答应。这家伙是个怪物——看着是一切好说的脾气,其实刀枪不入。”

    “楚涛若真打算对北岸之事不问不顾,何必派你来查探傲天阁的动向?”

    谢君和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傲天阁之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傲天阁没什么秘密,”赵海骏幽幽一笑,“秦啸这些年在江湖做的事有哪件能逃过周围人的眼睛?傲天阁不就是他冶炼兵器的所在么?不过一旦有什么闪失,这对秦啸的名誉似乎倒是很有折损。”

    说了等于没说,谢君和斜眼“呸”了一声。赵海骏这老狐狸,绝不会拿出太大的诚意。

    “哈!”赵海骏冷笑道,“一个傲天阁,还能为难了谢大侠?”

    谢君和怒道:“江韶云绝不会做些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傲天阁若是没有事关武林危亡的要害之物,他绝不会出手。傲天阁的事儿,我迟早会查清楚!”

    “如果他的目标根本不是傲天阁呢?”赵海骏突然严肃道。

一八五 合纵连横(三)() 
谢君和心底一寒,惊道:“那又何必大动干戈,派莫扬等人……”

    赵海骏默默地笑着,任他自己思量了片刻,才道:“合作,如何?何况楚涛不是一直想得到冷凤仪?我可以帮他这个忙。”

    雪海脸色一僵:“哥可不是这样的人!”

    “天下哪有不沾荤腥的男人?”赵海骏冷笑,雪海懂什么?

    谢君和的脸色逐渐黯然:“不说便不说,老子自己去查。你这条件不提也罢,我还想多活几年。”

    “江湖上还有谁不知道他对冷凤仪的一片痴情?!还是谢兄不相信我的诚意?冷英华与我素以兄弟相称,我若……”

    “你不必说。”谢君和叹息道,“这家伙若肯耍手段,冷凤仪这辈子也休想回北岸。当年他要是强留下冷凤仪,冷凤仪也未必不从,说不定早已不是现在的局面。可他是楚涛,有些事,揍死他他也做不出来——死要面子的人常常这样。”

    赵海骏讶异道:“有趣!如此说来,楚掌门意欲何为?”

    “谁知道呢!不过冷凤仪想干什么,我倒是很清楚。懂得耍心机的女人最怕被人攥在手心,变得一文不值,若即若离,才可争胜。”

    赵海骏大笑:“看不出来啊你小子!原以为谢君和没心没肺不知痛痒,却不知不动声色人情世故尽收眼底。”

    “却也是毫无用处。”谢君和嗤笑着向赵海骏道,“不过,你若不打秦啸的算盘,楚涛未必不肯与雪域合作。走了,这北岸的浑水,老子早趟腻了……”一声长叹,在赵海骏无可奈何的注视下,他已拽着雪海踏在了大街上。

    “赵海骏的算盘不简单。”

    雪海依然倚着他的肩膀,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刚才的虚惊所留下的伤害似乎尚未过去。不过,更让谢君和惊讶的是她居然一声也不乱嚷嚷了。

    安静得几乎能听到风的声音。

    “怎么了丫头?”谢君和有些不习惯。

    “君和大哥今日一滴酒也未沾,好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谢君和不以为然道,“你在,我不敢乱喝。要是又出了什么事,你哥真能拧下我的脑袋。”

    “唉!”雪海老气横秋地长叹一声,“哥哥他……”欲言,又止。

    “担心他?”

    雪海忧心道:“哥哥是真的心痛,君和大哥。他嘴上不说罢了。养伤的那半年,常见他一人喝着苦茶,呆坐着心事重重。凤仪姐婚讯传来的那天,他一个人跑出去,就留了张字条给汪叔说第二天回来,让大家别担心。第二天一早他就在镖局大堂里坐着清点公文,笑呵呵地,比汪叔还勤快。谁也没敢问他去了哪儿。”

    谢君和苦笑:“史夫人也没问?”

    “嫂嫂问过,却是问他的伤,一个人在外面,要不要紧。刘医师让她放心,结果等哥哥回来后,她又啥都不说,老样子……”说到史薇兰,雪海总带着许多忿忿不平。

    “都是伤心的人。”谢君和仰天感慨。

一八六 合纵连横(四)() 
“都怪哥,又不是薇兰嫂嫂的错!”

    “你哥的心思沉着呢,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没人查得出蛛丝马迹,又怎么会对你这小丫头显露?就算你知道了什么,也帮不了他。”

    雪海一时间答不上来,愣愣地道:“反正他不能……”

    “你哥从来不是绝情的人,丫头。对谁都不会——若不是被逼到没路可退。你以为史夫人真从后院里走出来就是好事吗?错的是这不带人气儿的江湖。”谢君和低着头,如同自言自语一般道,“堂堂的掌门,眼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嫁给不爱的男人,还把另外一个本不该和江湖有牵连的女人拖下了水。偌大的权力,全无用处。我若如他……”谢君和突然不说了,皱了皱眉,沉默。

    雪海默默望着他,猜测着他的后半句话,但他终究没有说。

    是又想起了素素姑娘?

    谢君和也正望着她,带着不多见的温存笑容,与怜惜。风刮过的时候,他伸手揽住了雪海小小的肩膀,黑色的斗篷,把雪海笼罩其间。整个天空都暖了起来。雪海也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猜了。她只放心地倚着他,静静地笑,双颊绯红似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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