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菜刀的少年-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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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陈铁漫不经心地说,“那是我的女朋友之中的一位公爵夫人。她丈夫爱吃醋,我很难和她见面,所以她通知我说,她今天要来这个偏僻街区的小教堂,目的只是见上我一面。”
“陈铁!”诉讼代理人夫人说道,“您愿意把胳膊伸给我挎五分钟,好让我高高兴兴和您聊一聊吗?”
“怎么不愿意,夫人。”陈铁暗自眨了眨眼睛,就像一个赌徒要玩一个引对方上钩的手法,悄悄笑了一样。
这时,范晓奇去追米拉迪,从他们身旁经过。他往陈铁那边瞟一眼,看见了他那得意洋洋的眼神。
“嘿嘿!”想到这个风流时代异常轻浮的道德风尚,他不免暗暗发笑,“瞧吧,这一位大概能在预定时间准备好装备啦。”
陈铁像一条船服从舵把的操纵一样,诉讼代理人夫人的胳膊往哪边使劲,他就跟着她往哪边走,一直走到圣马克鲁瓦尔隐修院的回廊里。这条回廊两头有旋转栅栏门,很少有人出入,白天只看得见乞丐在这里吃东西,或者小孩在这里玩耍。
“哎哟,陈铁!”诉讼代理人夫人留意到,这里除了乞丐和小孩之外,再没有什么人看见他们,没有什么人听见他们说话,便叫道,“陈铁,你现在看起来,真像是一个了不起的斗士!”
“我吗,夫人!”陈铁神气活现地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刚才那些暗号和那圣水呢?那位带着小黑奴和使女的夫人,至少是位公主吧!”代理夫人平静的语气中透露着几分不满。
“您搞错了,天哪!不是的。”陈铁假装什么都不明白,也平静的答道,“她仅仅是位公爵夫人。”
“那么,在门口等候的那个男跟班,还有那辆豪华四轮马车,以及坐在车里等候的那个穿讲究号衣的车夫呢?”代理夫人被他这么一搞,倒是显得更加急躁了起来。
男跟班也好,豪华四轮马车也好,陈铁统统都没看见,可是科克纳尔太太作为一个嫉妒的女人,什么都看在眼里。
陈铁后悔没有干脆把跪在红垫子上那个女人说成公主。
“呵!您成了所有美人儿的宠儿啦,陈铁!”诉讼代理人夫人叹口气又说道。
“是呀,”陈铁答道,“您知道,我天生这样一副好仪表,当然有的是好运气。”
“天哪!男人多么健忘!”诉讼代理人夫人抬眼望着天空叹息道。
“我觉得男人还没有女人健忘。”陈铁反驳道,“因为说到底,夫人,可以讲我是您的牺牲品。那时我负了伤,生命垂危,眼看着外科医生丢下我不管;我作为名门望族的后代,完全信任您的友谊,却差一点因为受伤和饥饿死在尚蒂利一家不像样的客店里。我连续给您写了几封火热的信,您居然一封也不屑于回答。”
“可是,陈铁……”诉讼代理人夫人说话吞吞吐吐,她觉得拿当时的贵夫人的品行来衡量,她的确做错了。
“而我为了您,放弃了帕纳夫洛尔伯爵夫人……”陈铁皱着眉头埋怨道。
“这我知道。”代理夫人稍稍平静了脸上表情,回答道。
“还有某某男爵夫人……”陈铁表情平静的补充了一句。
“波托斯先生,别数落我了。”代理夫人的脸色上非常的难看。
然而陈铁却在这种时候,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某某公爵夫人。”
“波托斯先生,请宽宏大量一些!”代理夫人,已经被他搞得有些愤怒了。
“您说得对,夫人,我数都数不完。”陈铁露出一股杉杉有礼的样子。
“那是我丈夫硬是不肯借。”代理夫人一脸的担忧,视线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
“科克纳尔夫人,”陈铁用温柔的语调说道:“还记得您写给我的头一封信吗,我可是永远铭刻在心中。”
诉讼代理人夫人摸着自己的胸口长叹了一声,然后道:“不过,”她说,“也因为您要借的钱数目大了一点儿。”
“科克纳尔夫人,我可是优先想到您。其实,我只需给某某公爵夫人写封信……我不愿意讲出她的姓名,因为我不想损害一个女人的名誉。不过我知道,只要我给她写封信,她就会给我寄来一千五。”陈铁继续用平静的语调说道。
诉讼代理人夫人听完,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白色丝绸手绢摸了摸自己的双眼,她掉眼泪了!
“波托斯先生,”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向您发誓,您把我惩罚得够了,将来您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要对我说一声就行了。”
“得了吧,夫人,”陈铁装得反感地说道,“请别提钱的事,太丢人啦。”
“这样说您不再爱我了!”诉讼代理人夫人伤心地一字一顿说道。
陈铁继续保持着庄重的沉默。一种装出来的,让人感到恶心至极的庄重与沉默。
看见陈铁坚定的态度,代理夫人用湿润的双眼,一脸失望的望着陈铁说道:“您就是这样回答我?咳!我明白啦。”
“想一想您对我的伤害吧,夫人。这伤害至今还留在这儿呢。”陈铁将手放在心窝上,使劲按了按。
第一百六十五章 情人的午餐()
“我一定会补救的,您看吧,亲爱的陈铁先生。”代理夫人用动情的劝解语调说道。
“况且,我求了您什么呢?”陈铁天真烂漫地耸耸肩膀说道,“只不过借点钱罢了。说到底,我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知道您不富有,夫人,我知道您丈夫不得不从可怜的诉讼人身上榨取几个可怜的银币。啊!如果您是伯爵夫人、侯爵夫人或公爵夫人,那就是另一码事,您就是不可原谅的了。”
诉讼代理人夫人听完这话,气得脑门发涨。
“要知道,陈铁先生,”诉讼代理人夫人说道,“我的银柜,尽管是一位诉讼代理人夫人的银柜,也许比您那些破了产而又装腔作势的女人的银柜充裕得多哩!”
“那么,您就加倍地伤害了我,”陈铁抽出被诉讼代理人夫人挽住的胳膊,说道:“既然您富有,夫人,您拒绝借钱给我就不能原谅了。”
“我说自己富有,”诉讼代理人夫人发现扯得太远了,说道,“不应该照字面来理解这句话。我并不是真的很阔,只不过生活宽裕而已。”
“行啦,夫人,”陈铁说,“请别再谈这个了。您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们之间连起码的同情心都谈不上。”
“您真薄情!”诉讼代理人夫人快要哭出来了。
“哼!您去埋怨好啦!”陈铁撅着嘴巴,没好气的说道。
“去找您那个漂亮公爵夫人吧!我不留您。”诉讼代理人夫人忍着眼泪生气的说道。
“嘿!她已经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干巴巴啦!”陈铁冷冷的道。
“得了,陈铁先生,我最后问您一遍:您还爱我不?”诉讼代理人夫人用祈求的目光望着陈铁冷峻的脸庞说道。
“唉!夫人,”陈铁装出最忧伤的口气说道,“我们就要去打仗啦,而我预感到自己这次会战死沙场,在这种时候……”
“啊!别说这种话!”诉讼代理人夫人大声说着嚎啕哭起来。
“我的确有这种预感。”陈铁越来越忧伤了。
“还不如说您另有新欢了呢。”陈铁无动于衷的说道。
“没有,我坦白告诉您。没有任何对象能让我动心。甚至我觉得在这儿,在我的心坎上,总有一个声音在为您说话。不过,您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那场不可避免的战争半个月之后就要开始了,这阵子我要为装备的事愁得要死啦。另外呢,为了筹措出征所必需的钱,我还得回布列塔尼偏僻的老家一趟。”诉讼代理人夫人用一种真诚的不能再真诚的表情,为自己辩解道。
陈铁注意到爱情和吝啬展开了最后的斗争,便接着说道:“您刚才在教堂见到的那位公爵夫人家的领地离我家很近,我们打算一块走。您知道,旅行嘛,有两个人结伴,路程就不觉得远。”
“您在巴黎就没有朋友吗,波托斯先生?”诉讼代理人夫人问道。
“我原来以为有呢,”陈铁又装出忧伤的样子,“可是我发现自己错啦。”
“您有朋友,陈铁先生,您有朋友,”诉讼代理人夫人冲动地说道;这种冲动连她自己也感到吃惊。“明天您上家里来吧。您是我姑妈的儿子,因此是我的表兄弟。您是从庇卡底的诺戎来的,在巴黎有好几桩诉讼案,但还没找到诉讼代理人。这一切您都记住了吗?”诉讼代理人夫人在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用一种坚定而又不失温柔的目光瞪了陈铁一眼。
“全记住啦,夫人。”陈铁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微笑,柔声说道。
“晚餐的时候来。”诉讼代理人夫人用柔情的声调淡淡的说道。
“很好。”陈铁答道。
“在我丈夫面前您得放庄重点儿,他虽然七十三岁了,还是诡计多端的。”诉讼代理人夫人继续吩咐道。
“七十三岁了!哟!好年龄!”陈铁说道。
“您想说他高寿吧,陈铁先生。所以,这可怜而亲爱的人儿随时都可能让我变成寡妇。”诉讼代理人夫人说着,意味深长地看陈铁一眼,“幸好我们在结婚的契约里达成了协议,全部财产归未亡人继承。”
“全部吗?”陈铁问道。
“全部。”诉讼代理人夫人点了点头,说道。
“看得出来,您真是一个想得周到的女人,亲爱的科克纳尔夫人。”陈铁温柔地握住诉讼代理人夫人的手说道。“咱俩言归于好了是吗,亲爱的陈铁先生?”诉讼代理人夫人娇滴滴地问道。
“终生不变。”陈铁以同样的口气说道。
“那么再见吧,我不可靠的家伙。”诉讼代理人夫人用顽皮的腔调说道。
“再见,我健忘的人儿。”陈铁也打趣的回了一句。
“明天吧,我的天使。”诉讼代理人夫人继续柔情脉脉的说道。
陈铁露齿一笑,用同样的语调回了一句:“明天见,我的美人儿!”
陈铁这个茹莽的汉子,竟然在情场上还能有如此好运和高超的技术,这让不得不让他的几个好兄弟都吃了一惊。所以,当他们知道了陈铁的这件风流韵事之后,忍不住纷纷发出了激动赞许声。
几天之后,陈铁没有忘记诉讼代理人妻子邀请他的那顿晚餐。将近下午一点钟,他吩咐他的仆人小赵东把他的衣服又刷了最后一遍,然后,迈着一个鸿运高照的人的步履,向诉讼代理人夫人的家走去。
在行进过程当中,他的心在猛烈跳动,但这不像达达尼昂的那颗心,不是一颗年轻的对爱情急不可耐的心。不是的,而是一种更加实惠的物质兴趣在驱动着他的血流,他终于就要跨进那条神秘的门槛,去攀登用一块块古老银币堆砌起来的那条陌生的楼梯了。
事实上,他马上就要看见一个大箱子了,那是他魂牵梦绕中想象过的箱子啊;这个箱子的形状长而深,上面挂着大铁锁,闩着大插销,固定在地面上;那是他常常听人讲过的大箱子,而现在,诉讼代理人太太那双略显干瘦但仍不失风韵的手,就要在他羡慕的目光下将它打开了。
再说,他是一个浪迹江湖的人,一个无财无产的人,一个无家可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