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方程式1-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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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开了多少时速也不清楚。当时也知自己醉了,开车已比平常小心多了。只不过后来看家快到了,才松弛了注意力也说不定。直到发现有人正穿过亮着绿灯的斑马线时,已经来不及了。
尖锐的刹车声,碰地一个撞击,转了一百八十度才停住的车……
夜路上,躺着一个身着黑西装似的上班族男人身躯。
(怎么这种时间走在这里啊!)
他一股想哭的冲动,冲出了车子。
(喂!拜托!老天不要开我玩笑……)
似乎在撞弹下,头去敲到地面的样子。血流满面,头部变形,一眼即知那男人早已毙命。
他呆立着,让雨敲打一会儿。酒醉的快意早就消失不见,代之而来的是强烈的呕意,让他非得压住胃不可。
一点也没想到要去报警。本能想到的只是如何从这无法辩解的罪中脱逃。
他看了看四周。
半夜三点,没半个人影。路旁略远处有些国民住宅大楼,但似乎也没人听到车祸声伸出头来看。而且幸运地,道上也没别的来车的灯光。
他快速地将车驰近,把尸体抬入副驾驶座。因为除了头部外并没什么大伤口,所以衣服及车上也没留下多大的血迹。之后他将尸体丢到附近的树林内,因为实在没勇气将尸体载得更远了。
回家后他冲个澡——边镇定心思边思考。
从车库到回屋途中,在电梯前与一位下电梯的女孩擦身而过,或许是自己脸色过于苍白,她感到稍微异样地看了他一下——这也不用放在心上。
路面上残留的血迹,雨水会冲洗掉。等到树林的尸体被发现,撞车逃逸事件被公布于世时,其中也需一段时间。
他也想过万不得已时打电话去向母亲哭诉,但事情的严重性令自己无法开口,因为这是杀了一个人啊!在此之前遇到问题时,母亲总会全力地支持帮忙解决,但这事就算她也是……
沾着血迹的衣服及车上的椅套,在那夜已全塞入垃圾袋,当垃圾丢出去了。检查了停在一楼车库的车身后,隔日马上开到离这儿远远的地方找修车房,修理凹下去的保险杆。
一星期后,在报上得知那男死尸被发现了。虽然警察的调查方针全然没指向自己,但连续一阵子他都失眠。尸体因为发现得太晚以及夏日让它快速腐败,使得搜查上遭到难题。
所以,他想这下安全了。虽说撞车逃逸的检举率相当高,但自己这点倒是非常幸运。
这样的幸运,使得自己不禁想向向来不信的神感谢。
(可是却……)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结果却只是短暂的安心而已。
“撞死人逃跑的罪是很重的喔……”
这月月初,在某个半夜突然打来的一通电话中,那个声音如此地说时,岸森一时间也弄不清楚。在他心中,那晚的车祸,早被自己催眠过,认为是一场恶梦而非现实。
那声音说:当晚,他是目睹车祸现场的人。他还说出,正确的车祸时日,和岸森车祸后所采取的行动,以及车祸隔日,他拿车去修理的修车厂店名他都知道。
放心,我不会去检举。那声音又再说,只要你可以表现得好,我也可以让这实情石沉大海。
从那瞬间起,岸森就失去了依自己的意愿行动的自由了。他陷入什么都得依那声音指示行动的窘境。
目击者并不要求金钱,但相对地,现今……
“——是,我,我知道。”握紧听筒的手心冒出了汗脂。岸森向看不见的对方深深地点点头。
“好的——是、是的,那当然……但是,你,你真的会遵守我们的约定吧!”
你不必担心,对方答道。
“我,我知道了,那我现在马上就……”
卡嚓一声电话被切断了。抖颤的手将听筒放回去时,岸森心中也有所觉悟。
趁今晚,干脆将对方给宰了也非不可能,但他却也事先警告说他有同党。如果他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同党马上就会将撞死人逃跑之事知会警察。
又或许,那是为了防止岸森临阵脱逃的故弄玄虚,只不过考虑到万一不是话……
反正,只好照对方的要求去做了。
第七节
时间:八月十六日(星期二)凌晨四点二十分
地点:华厦K厅口前路上
华厦K的厅口位于大楼的东南端。
外侧的玻璃门是二十四小时开放,任何人都可随意进出,但通过大厅,要往电梯及楼梯的通道前,又有一扇门。这门内设有最新的自动上锁安全设备,不用居住者所持有的卡片锁匙是打不开的。访问者要按门旁设置的对讲机与住户通话,让住户开门才进得去。
另一个入口是,占一楼一半以上的专用停车场的通用门。这里也同样地设有自动上锁设备,外来者是进不来的。
横切过相当西洋式庭园的前庭,一条柏油小道直通向一座半拱门。两根门柱上列满大红炼瓦片,而顶端则安着一盏外形似煤气灯的外灯,造形相当地讲究。
离那门不远的路上,停着一台黑色的马可二代车。
这辆车在这地点停了五小时以上了。车内,有两个男人一直监视着大楼。
“啊——啊!这样还要等多久……”戴着金边眼镜的年轻男人发牢骚道。
助手席的座椅,深深往后倒,卷上双袖的粗臂交叉在胸前,不耐烦地边抖动双膝,打个大哈欠,但眼睛还是透过车前窗,死盯住大楼的入口处。
“我看,也不要过份期待比较好。”
坐在驾驶席位的是一位年龄较大——平头,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开口说话。
“监视时要忍耐,而且不期待成功——这是以前我在刑事局时,一位上司常喊的口号。”
“我实在不喜欢这种努力主义的训词。”
“你这言论可有问题喔!我问你,你为什么会选这行?警察这一行啊!除非你有东大的学历,否则简直就是努力主义世界的代表!”
“嗯!是,说得也是。”
“急进派透露出的情报有多少信赖性,你应该清楚吧!”
“嗯,是啊……”
“或许今晚又或者明天,应该会有行动。那家伙一定会试着和谁接触——类似的情报光在都内就有十个左右穿插进来。像咱们这样守在这里,说穿了还不是为了保险起见。”
“嗯!保险起见。”
“只要忍到早上就有人来交班了——要不要喝咖啡?”
“不用,我喝太多了。”缓缓地摇头的年轻男人,无意识地叼上根原本不想吸的烟。
“——嗯?有人来了喔!”
后视镜上映着的是从后方来的车。与两人停车处同线。由大马路转进来的这条路,在不远处即到尽头,所以来车的目的地除了这栋大楼别无他处。
深夜——或许可说是将近黎明了吧。在这种时刻会来这大楼访问的人,一般是没有的。两人瞬间身子离开椅背,准备行动。
“——真是的!”
驶过的车子是——白色新型喜美——边目视着车,年轻的男人像泄了气般地自语道。
“这里的住户。夜半开出去的车。”
为了保险,对照一下亮着在转灯减速行进车的车牌,和自己手上的小抄——没错。刚好现在是盂兰盆长假期间,这大楼的住户,不是回乡就是旅游出门的人居多,从他们两人开始监视后,进出这大楼的,除了现在这台喜美,另一台是,在那之后接着离去的红色裕隆福星而已。开喜美的是一位大学生样的青年,而驾驶福星的是一位年轻女性。
“大概是被情侣叫出去或什么吧!真是的,真是身份不同。”
年纪大的那位,也不理会伙伴的牢骚,默默地将热水瓶中的咖啡倒入纸杯。
【明日香井叶的笔记】
事件的发觉、通报及封锁现场的过程:
一九八八年八月十六日(星期二)凌晨六点十分。东京都M市XX叮八十二番地之二,大楼“华厦K”的屋顶发现一副男性他杀尸体。发现者为该大楼的管理贝诸口昭乎。他于凌晨五点四十五分起床后,往屋顶去之后发现了死尸,马上打一一九报警。
受理通报的警总局通信指示室(一一九)马上指示最近的派出所警员两名(中西孝巡查、田中义隆巡查) ,以及所辖M局值班员三名(近藤明广巡查部长、森本正浩巡查,芳野惠介巡查)速去同大楼,他们各于上午六点三十分及六点四十分到达后,随即封锁现场。
同时间,M局刑事一课及警总局搜查第一课办案刑警,全部被召集,在警总局多田硬太郎刑事课长的指挥下展开搜查。
第二章 刑警们的事件搜查
第一节
轻响的喇叭声,让他注意到那台车。乌云密布天空下,沾满干泥的银色可乐娜,在空无一人的斑马线前停下来。
“啊——是尾关先生吗?”
警视厅刑事队搜查第一课的年轻刑警,明日香井叶边将衬衫扣错的钮扣一个个扣好,边跑向车旁。在驾驶席内向他举手的,是位将焦茶色鸭舌帽压到眼帘的中年男人。
“你该不会是要到华厦K——吧!”开车的人从全开着的窗口探出头问。
“是,是的。刚刚接到局里打来指示,说我近现场,叫我直接去。”
“你的车呢?”
“这个——”叶很不好意思地搔着头道。
“我匆匆跑出来后,才发现车子没电,想到叫计程车或许快点……”
“坐我车去吗?”
“谢谢——尾关先生你也是同一事件?”
“当然。”驾驶人点头后,伸长手将助手席的门锁打开。
他的名字是尾关弘之,三十九岁。M局刑事组里执勤,与叶是同行。最近才升上副组长,他们又住在M市的同区,而且叶与他也是早就相识的。
八月十六日星期二,早上七点前。由于正值盂兰盆会长假中,所以早晨路上往来的车辆相当的少。
怕吵到因低血压而早晨爬不起来的妻子深雪,他一个人起身,快速地做好早餐的炒蛋,那时刚好紧急电话打来,说叶居住的M市内,发生了一件凶杀案。
依照指示,他马上飞出家门赶向现场。这也才是五分钟左右前的事。
“有没有听到详细的状况?”他望着启动车的尾关的侧脸问。
“没有。”他望着前面,微微摇头。
“只听说发现一副身分不明的他杀尸首。”
“说现场是在大楼的屋顶,为什么那种地方,会有身分不明的尸体……”
“不知道——”尾关手正想伸向放在车上烟缶上的烟,忽然又止住。
“被害人的随身物不是说被犯人带走吗?”
“不过,我还是觉得地点很奇怪,在屋顶,嗯……”
“去了就知道。”
叶与尾关相识是在四年前——在他被派去搜查一课命案组后没多久的事。
M市内发生了连起的妇女暴力杀人案件的调查,是所辖的M局与警视厅一课联合携手查办。他们俩就是当时配对的伙伴。
再怎么说,对叶而言那是他遇到的第一桩凶杀案。看到现场上凄惨的死尸时,对他这猛忍着呕意的新人,尾关一点也没露出半分不悦,全盘地陪着他。虽说是自己选了这行,但对“警察的人性”纯然不信的叶,也非常感动地想,刑警中竟有如此体贴人心的人……
“你太太好吗?”弥漫着薄薄朝气的街上——尾关边用力地加速,边问他。
“托您的福,她很好,一点也没变。”叶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