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气纵横-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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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侠细细想了想,忽地有了个主意。
“是了,今天看汉子们都是推着车,村里连头驴都没有,从山里回村子该要多久啊!若是村里有匹马,领头的骑马回来,不是就能早点回来报个信了么?若是村里有个什么急事要入城,骑马去也总快得多吧!”
想着想着王侠便起了身,悄悄出了门。
他那匹白马就拴在一个窝棚下面。这匹马是华山顶好的一匹马了,毛发如雪,瞧不见一点杂毛。岳不群平日最爱这匹马,但听说王侠要下山,二话没说,径直从马厩里把它牵了出来,把缰绳给了王侠。
王侠此时定定地看着它,心有不舍。
“师父赐的马呀……”
王侠忍不住抚了抚它,它也是大张着眼睛,亲昵地蹭着王侠。
王侠想着下山这段日子,这匹马便与自己朝夕不离,此时要把它给了村子,竟是怎么也不能对它开口,眼睛竟还有些湿润。
王侠狠狠擦了擦眼睛,心道:“你也知道不舍,村子也不是那般大富大贵的村子,今日一顿好酒好菜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村民就不知道么?再说这马,这马……唉!”
王侠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对着白马说:“马呀马呀,我今天就把你留给村子了,不要怪我!”
那马好似通了人性一般,眼里竟一下子沁出大颗大颗的眼泪来。
王侠也是心里酸涩,轻轻抚摸着它:“马呀,师父把你养在华山,我……唉!你性子是江湖人的性子,日后怕是就得要做农活了,得温顺些,千万莫伤了村民才是呀!我……”
“马儿,马儿,我对不住你,我对不住你!若有来世,我俩便换个位子好了,我做马,随你如何,定是不怨你的!”
那白马轻轻在王侠脸上蹭了蹭,好似在安慰他。
王侠转身回去,小憩一会。又在桌上留了字条,便趁着还是繁星满天的时候悄悄上路了。
……
第二天一早。
老黄头看了桌上的字条,哎呀一声。他敲锣打鼓扯着嗓子大喊道:“男女老少们,客人把白马留给咱们,趁夜走了!”
领头的那个汉子通红着脸,急得眼里都掉泪:“阿爸,咱们不能收客人的马呀,多好的马呀!老少爷们儿,婆娘,快去找客人,找客人!”
王侠内力练到血里,便是没有刻意运使轻功,也早已走出老远,哪里是村民们能追上的。
到了天黑,村民们陆陆续续都回来了,一个个都低头丧气,说没找到客人。
老黄头哭丧着脸,看了看一样面带愧色的村民,道:“老少爷们儿,那咱们就好好养着这白马,养得它膘肥体壮,待得客人来日回来,咱们再完完整整还给他!”
“好!”“好!”一众村民都叫了起来。
“好!”老黄头站起身来,“那咱们就先把后天那关过了再说其他,各自回家,把货都点好!”
第十一章 惊闻()
王侠脚力虽快,无奈何不认得山路,在山中兜兜转转了四五天才出得山来。
不远处便是个集市,只是已然是早市的时候了,人竟还有些稀疏,人人脸上都带着惊惧惶惶之色。
王侠慢慢走去,听到有人还在感叹:“太惨了,太惨了!”王侠便住了步子,细细听着。
那人接着说道:“那伙盗匪,实在穷凶极恶!一个村子,一百多口人啊,就那样生生地被他们杀尽了!”
围在他周围的人,但凡没听过的都“啊”了一声,便是听过的也是面有不忍,不住摇头。
王侠登时义愤填膺,忍不住问道:“竟还有这等凶恶盗贼?!”
那人看了王侠一眼,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又接着道:“好家伙,人都杀尽了还不止,竟一把火把上百人尸体连着整个村子都烧成了灰了!当时正好有人去他们村子,远远就看到黑烟了,一走近就是尸臭扑鼻啊,不知多少乌鸦成群结队在那吃死人尸体,好似地狱一般。那人也是慌慌忙忙就跑去报官了,官府来人都吐了,没有一个敢在那里过夜的,生怕有啥不干净的东西。”
旁边有人呵了一声:“不干净的东西?呵,哪还有比那伙盗贼更不干净的东西!”这话也是引起众人心中愤慨之情了,一时间都是纷纷骂开,痛斥那伙盗贼。
王侠心里也是久久不能平静,他只有一个念头:“这些贼人,不除不足以平民愤!”
良久,众人中忽有人叹了声:“我等虽然愤慨,但就连那伙强人是谁,从何处来,又为何屠村都不知道,怕也是无所济事啊!人家犯下如此骇人罪行,怕是已经逃遁走了也未可知。”
这话一出,王侠也是有些丧气。他也是有心要除那伙盗贼,然而却也是一无所知。手中长剑虽利,奈何却寻不到仇寇,竟只能留在鞘中!
就在王侠想去官府询问有无线索之时,一个路过他们的行人忽地冷笑一声:“不知道?有的人怕是知道的,只是不敢说罢了。”
那行人又自嘲一声:“我虽笑你们,可我也是不敢说的。便是说了又有什么用,难道官府还能抓住他们?那可是江湖悍匪!”
他这话一说,不少人都面带愧色,又带着惶惶恐惧之色,他们连忙散开,各自都是唉声叹气,匆匆离去。
有一人临走前头也不回地说了声:“老少爷们,也莫怪我等知道的不说,那伙盗贼你们想必也听过。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不敢说,也不能说。我要是说了,让他们知道了是我说的,那我们家估计便要和那村子落得一个下场了!”
王侠忽地觉得心里发凉:“一伙悍匪便能叫人有口不敢开有话不敢说么?那若做下这事的是乡绅呢,是不是就能勾结官府,教这十里八乡都开不了口,教衙役捕快都不敢查?那若是知府呢,若是丞相呢,若是皇帝呢?是不是千千万万的人便都得将事情掩埋掉,还得变着法地歌功颂德?这世道……这世道……若是无侠,谁来替平民百姓申冤,谁来替他们主持公道?”
周围人都已经渐渐散去了,不少人面带沉重,又只字不吐。
王侠瞧定那个冷笑的行人的去向,便默默跟上了他。
渐渐地,出了集市。王侠并未掩饰行迹,那行人已是发觉了他,匆匆加快了脚步。
王侠身形一动,几个纵落间便到了他身边。若有江湖人士在场,定然要喝声彩的,不是苦练了十几年,谁人能有这般轻灵身法?
那行人之前虽自言说不敢说出那伙盗贼是什么来历,但也是颇具胆色,不然怎么敢嘲笑众人。见得王侠跟在后面,早已暗自将包袱里的一柄防身用的刀提在手中。此刻见王侠身形迅捷,眨眼间便近得自己身旁,他也是虽惊不乱,手里刀刃一闪,直直地对着王侠砍去。
王侠伸手在他刀锋侧面一弹,当的一声,刀便脱手而出。
那人面色一白,到底是条汉子,也不逃了,只冷笑一声:“莫以为你们势大便没人治得了你们!我便是在集市之中暗示了他们又怎的,要杀尽管便杀,天大地大,总会有个大侠把你们杀绝了!”
王侠只冷冷道了声:“说,那伙贼人是谁?又为什么屠村?又是哪个村子被屠了?”
那行人先是一愣,后又是恍然,只摇头不说。
王侠一阵怒气涌上心来:“呵,我看你刚刚还敢提刀与来人搏杀,怎么现在就焉了?怂了?”
那人面色涨得通红,怒道:“看你衣着富贵,身手又好,自然是不惧那伙贼人的了!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呢?无权无势,若是贼人寻仇上门,岂不是一家老小都要被我拖累害死?!我又不能带着老小背井离乡,你却让我如何做!”
王侠默然良久,放了那人,抛出一锭银子,道声:“失礼了。”
那人呆呆地瞧着手里的银子,面色忽青忽红。王侠正待转身离开,那人忽地高高扬起手臂,用力将银子掷了过来:“鸟!”
王侠轻轻接住那锭银子,那人只怒视王侠,半晌道:“鸟!我若不是家有老母妻儿,早便将那伙贼人报了出去,你却来轻贱于我!”
王侠愣了一愣,面有羞愧,深深一揖,也不说话,转身欲走。
那人忽道:“等等!”
王侠疑惑地看着他,他问道:“四周可是无人?”
王侠扫视一圈,内力贯于双耳,点了点头。
那人才道:“黑虎……我只知那伙贼人以黑虎为标记,为首的乃是几个江湖悍匪。仗着武力,他们就强在这块地界征收赋税,我们都管那层税唤作恶虎税,但也没人敢不交。也有人去报过官,官府开始还管上一管,还想着去剿匪,但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也没人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这几天又是收税的日子,估摸着是那个村子做了什么,惹恼了那伙贼人吧。至于哪个村子……”那人想了想,指了个方向,“算算时间,该是那边的村子交税了。他们靠着大山,山货多,那伙贼人总是先去他们那里再去别的村子。”
王侠顺着他指的那个方向看过去,顿时觉得耳边嗡了一声,一股血气直冲上脑。
他大吼一声,运足内力,疾往集市赶去。
到了集市,瞧见匹黑马,便直直地翻身上马,甩下几锭银子,狠狠一甩马鞭便往那边赶去。
“黑虎……若真是那个村子……王侠便是追查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们诛绝!”
第十二章 坟()
哒哒,哒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个少年铁青着脸,打马骑行在山路上,正是王侠。
忽地,王侠面色更加沉重,原来他已能看到远处还未熄灭的黑烟,鼻中还能嗅到……
他想大吼一声,想要大哭一声,可喉咙好像被卡住,眼睛干涩得生疼。
味道越来越重,令人几欲呕吐,他却浑然不觉,眼里只有那处散着黑烟的地方。
就是那了……
王侠住了马,看到了留宿过的村子。
已经没有村子了,那只是一片废墟,还有着丝丝缕缕的黑烟盘旋。大片大片的乌鸦落满了那里,黑压压的,让人看着就心悸。
王侠踉踉跄跄下了马,跌跌撞撞地往村子走去。他的脚步不再轻灵,而是异常地沉重。他的气息也不再悠长,每走一步都急促地喘着气。
那些乌鸦听到了王侠的脚步声,一齐转头看着王侠。它们的眼睛已然血红,那是吃过人肉的野兽才有的眼睛。它们嘴角满是肉末肉丝,带着斑斑血迹,有的嘴角还有些黑色的布条挂在上面。
王侠愣愣地看着它们,惨笑一声,背后的长剑锵然出鞘。王侠冲了上去,那些乌鸦也不闪不躲,有的还满目贪婪地凑了过来。
王侠长笑一声,大笑一声,痛哭一声,大哭一声。“啊!你们该死!”
那些乌鸦嘎嘎叫着,一个个扑腾着翅膀,想要啄食鲜美的人肉。
剑光如海似潮,手里那柄长剑满是杀意。劈削砍划,招招杀气纵横,剑上渐渐带起了血光。
王侠也是双目血红,状若疯狂,手里长剑舞得如疯似魔,剑剑要命。
嘎,嘎,天上飘下黑色的鸦羽,并着滴滴答答的血滴。
那些乌鸦渐渐地怕了,血红的眼睛流露出惧意。王侠哪里肯放它们走开,右脚重重地在地上一踩,炸起一片尘灰,人已是跃起一丈多高。
无限杀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