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神医在明朝-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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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力有些尴尬,哈哈一笑:“唉,以前读书时光顾着玩,为了练字没少挨先生的打,可还是写不好……”
康兴安一脸的鄙夷之色,心道:力哥儿这胡吹的本事最近是越来越强了!他此前可是告诉我这读书写字都是梦中的仙人师傅教的呀!
张力也不管他,上前给灵儿翻译那鬼画符一般的文字来。灵儿终于看懂方子上写着“天门冬、麦门冬、炒知母、川贝母”,后面还备注了分量,还写着水煎服,一日三次。
怕小丫头不明白,张力又详细解释了一下:“天门冬主治阴虚发热,咳嗽,肺部的各种病变,而川贝母和麦门冬都是润肺止咳的,最后用炒知母,可以清热泻火。这个方子你给病人试试,应该有些效果的。”
灵儿点点头:“那我就试试,不行再来问你!”说完,还没等张力回过神,就一溜烟地跑不见了。
张力也有些诧异,不过人既然都走了,也没法继续问,只得作罢。
高元良背着母亲,几人一路闲聊,来到贵安客栈门前。
张力抬头看了看,这客栈占地并不大,门脸乃是两层的木质阁楼,不过看起来比较成旧,显然是家老店了。客栈门前一根大木头杆子上挂着一道灰色幡布,上面写着“贵安客栈”四个大字。
走进店内,首先入眼的是前庭,相当于后世酒店大堂一般,里面有七八张桌子和板凳,应该是供客人吃饭所用。再往里瞅,大堂后面就是一排排的客房,最靠西边还有一间马厩。
此前高元良母子为了求医,花光了身上的钱。高元良平时便在外面卖些苦力,勉强挣两个钱维持着生活。哪知高母最近两日疼痛加剧,高元良便没有心思外出做工,所以欠了客栈些房钱。
店小二眼见高元良回来,正准备催要房钱,却看见衣着光鲜的张力和康兴安二人也跟着一起来了,倒是有些不方便开口要账。
高元良一手托着背上的母亲,一手掏出一把铜钱:“小二,你点一下,多少钱?先付了拖欠的这几日的房钱,多余的你收着,就当是我预付的。”
先前潘郎中赔的钱里,便有一贯散钱。
店小二一听大喜,满脸堆笑着接过铜钱:“哎呀,高大爷这是发财了!好,好!我数数——这是七十六文哩,您欠账是四十文,多余的小的给您记帐啦!”
高元良点点头,领着张力、康兴安来到自己的房间。
高元良将母亲放在床上之后,张力再次给高母号了脉,又道了声“得罪”,在高母身上按压了几下。
张力叫康兴安取出金针,直接认准了穴道,几针扎了下去。
只见高母脸色逐渐舒缓,又过了半柱香时间,高母已经沉沉睡去。
张力小声道:“安子,你在这照看下老太太,我和高兄弟在门外说几句话。”
康兴安点点头,高元良有些不解,见张力已经推门而出,也就跟了出来。
张力见高元良跟了出来,缓缓道:“高兄弟……唉……”
高元良见张力面色有异,心里咯噔一下:“小郎中,可是我母亲的病……”
张力点点头,道:“高兄弟,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一听此话,高元良脚下有些踉跄:“唉!小郎中果真医术高超,一看就知道端倪。我从辽东到天津卫,到莱州府,再到这登州府,所有医馆都跑遍了,母亲这病,所有郎中都说没得治……”
第十四章 恩公()
张力问道:“你是辽东过来的?”
高元良看了一眼四周,点头道:“我们还是回屋说话。”
其实从回春堂第一次听见高元良开口说话,张力就知道他是辽东人了,因为高元良的官话中,隐隐带着一丝辽东腔!
张力点点头,跟他又重新进了屋子。
原本张力是存着后世人的心思:比如得了绝症的人,医生都是避开病人,告诉家属实情。免得病人精神压力太大,直接垮掉了。
现在高元良这么一说,张力也只好跟他进屋。
张力看着康兴安一脸的不解之色,正要说话,却见高元良将门插上之后,抢先开口道:“我虽然只有二十岁出头,却是辽东广宁右屯卫李副将的家丁教头。后来母亲病势加重,便带着母亲四处求医。”
张力一愣,想不到这高元良竟然是副将的家丁教头!
张力知道,这明代军队中的家丁可与那些地主老财府上的家丁不同!
明末武将克扣粮饷成风,兵士们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可是仗总是要打的。
于是将领们便高薪养了一帮武力强横之人,平时都是勤练武艺,等到了战场之上,这帮人就是绝对的主力。
这些人,就叫做家丁。
这高元良,竟然是堂堂一名副将的家丁教头!
康兴安道:“高兄弟,刚才在那回春堂中,那几名药铺小二对你很不恭敬,你为何不……”
张力打断他道:“恐怕高兄弟有不得已的苦衷。”
高元良叹了口气,看了眼熟睡中的母亲,缓缓道:“小郎中说得没错,俺有苦衷,轻易不敢出手。”
“哦?”
“俺是逃出来的!”
张力吃了一惊,道:“你母亲得了重病,你跟李副将说明情况就是了,为什么要逃?”
高元良摇了摇头:“李副将不许我走。最近两年建奴频繁攻打广宁,作为军中武艺最高的人,我又怎么走得了?”
张力默然良久,道:“先不说这些。”看了一眼高母,见高母已经睡熟,张力道:“我与你说说你母亲的病吧。”
高元良和康兴安都走近了两步,想听张力细细分说。
张力想了想如何措辞,才缓缓道:“你母亲这病,确实无药可救,是肝脏已经病入膏肓了,没有什么办法医治。”
其实张力知道,高母所患的病,正是后世所说的肝硬化,也就是肝癌。刚才按压高母肝脏位置,明显摸到很大的硬块,说明已经是肝癌晚期了,根本无药可救。
高元良其实也有些心理准备:从辽东刚逃到天津卫的时候还抱着一丝希望,后来郎中们个个都说无可救药,便绝了心思。只是现在看着母亲每日受尽煎熬,不得不四处找郎中医治,只求母亲少受些病痛折磨罢了。
高元良黯然道:“唉,我心里也有准备。小郎中,真的毫无办法了吗?你再想想,找个法子,哪怕让母亲不那么疼痛,也是好的呀!”
张力明白高元良的想法,琢磨了一下,点头道:“我比较擅长针灸,以后我便每日给你母亲施针止痛,直到老人家仙去……”
高元良深深地一拜,哽咽道:“有劳小恩公了,不知小恩公高姓大名?”
见高元良称呼自己为恩公,张力心里有些黯然神伤:这人对母亲非常孝顺,是条好汉子!
张力急忙侧过身去,不受高元良这一礼:“我叫张力,以后你叫我力哥儿就是了。”
百善孝为先,张力很欣赏孝顺的人,因此也就对高元良高看了一眼。再加上高元良武功高强,如果收服了他,以后对自己也许会有极大的好处。
张力沉吟片刻,对高元良道:“我本来就和安子打算在这蓬莱县城中租一套院子,现在既然也需要每日给老太太施针止痛,那干脆……”
见康兴安听得认真,张力笑道:“你去租一套院子来,就此前你说的两进的吧。老太太需要清静,就住内宅。”
康兴安一听很是高兴,连忙道:“我现在就去找街坊里正,听说现在出租的宅子挺多的,我好好选选!”
张力点点头,康兴安快步离去。
张力回过头来,发现高元良眼眶有些红了,眼眶中泪水直打转儿,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就留在这里安心照看老太太吧。”
高元良重重地点了下头,张力又叮嘱几句,这才离开了客栈。
张力既然有心带上高元良母子,那么刘府就不方便住了。毕竟高元良是个逃军,住在刘府很不方便,没准还容易碰个熟面孔什么的,那就麻烦了。
张力来到刘府,刘氏父子一听张力要走,挽留了几句,见张力去意已定,也只好随他。张力说每过几日,都会来给小刘宣复诊,刘氏父子这才放心。
回到贵安客栈,张力找店小二订下了高元良母子隔壁的那间房。
原本如果按照明初的规矩,住店是必须要有“路引”的。
明朝年间有这样一项规定:凡人员远离所居地百里之外,都需由当地政府部门发给一种类似介绍信、通行证之类的公文,叫“路引”,若无“路引”或与之不符者,是要依律治罪的。“路引”实际上就是离乡的证明。
张力多嘴问了店小二两句以后才知道,在蓬莱县,这“路引”从天启朝开始就几乎名存实亡,没有人管。客栈一般嫌麻烦,定期给衙门上交些银钱,衙门也乐得清闲。
明末资本主义萌芽,商人势力庞大,这出门经商经常各地辗转,“路引”确实很不方便了。
张力交完钱,径直先去了高元良母子的房间,高元良见张力这么快就回来了,很是高兴:“力哥儿,事情已经办完了?”
张力点点头,眼睛看向床上躺卧的高母。
高母已经醒来了,长期的剧痛使这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看起来如六十岁老太婆一般;而极度的消瘦让她脸庞显得有些扭曲变形,张力轻声道:“高大娘,你现在还疼么?”
高大娘微微蹙眉道:“多谢小郎中了,我感觉还能忍受……”
张力心情有些压抑:这晚期肝硬化,即使在几百年后医学昌明的现代,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
高元良眼圈一红,偷偷揩了揩泪水。
高大娘看着儿子,有些心疼地道:“儿啊,不要难过……”
张力给高大娘整了整被子,道:“高大娘,这些日子我会留在你身边,每日给你施针止痛,你安心静养就行啦。”
高大娘点点头,感激道:“有劳小郎中了。小郎中真是善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
正说话间,康兴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力哥儿,高兄弟,我在城西灯笼街寻了一处宅子!”
张力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结果,其实明代这房屋买卖租赁什么的,只要价钱合适,成交是很快速的,不用费多少周折。
因为所有房屋租售的信息,基本都是掌握在里正手里,不需要像后世那样,要跑那么多中介公司,交那么多税,盖那么多章。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明代特有的现象了,而且越到明末越明显。
在明代,城市市民一般没有什么固定财产,房屋便成为他们的唯一恒产。由于奢侈成风,一旦衣食不足,就变卖房产。所以,城市房屋的买卖非常活跃频繁,有时候房子几年就换主人,有些房子一年就换一个主人,甚至有些人住不满一月,就将房产卖给别人。有好些殷实的人家,趁着低价买了房屋,然后就出租赚钱,也是一项不菲的收入。
张力二话不说,马上便与康兴安一起去看。
那院子在城西的灯笼街上,占地大约一亩,也就是后世的六百多平米。里外两进,全是一色的小青瓦平房。外面一进左右各有两间厢房,而里面那一进则有客厅、卧室、厢房。里外都带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