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剑侠传-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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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豁然开朗,两旁尽是奇花异卉,布置得非常雅妙。三人由黑暗处走向明地,不禁有些眼花。
三人正待向前迈步,忽听嘻嘻一声怪笑道:“三位小哥兴致不小,跟到这来了!”把三人吓了一跳,朝前看时,原来前面是一座大殿。石台阶上,站定正是刚才墙内那个女子,年约二十几岁,满面脂粉。宋时说道:“小姐,,学生有礼了,此处出家人的庙宇,如何在庙中暗设机关,匿藏妇女,我等出去,定要禀官治你们不法之罪。”
本想那女子闻言定然害怕,谁知那女子一阵冷笑,说道:“你们三个寒酸,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待我好好招呼于你们。”三人听了此言,便知不妙,但见她终是一女流之辈,方又升起三分胆气,三人彼此使了一个眼色,准备一拥而上前,夺门而走。那女子见了此情景,脸上浮起一阵轻蔑的笑容,从袖内取出一条香帕,迎风在三人面前一抖,三人顿觉头晕眼花,片刻人事不知。再醒来时,已被人捆住,和孙南关在一处,三人全是书生,哪里见到过这副阵势,暗自埋怨宋时自投死路,想到生死未卜不由低头垂泪。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有小和尚进屋将几人押解至寺院当中,地上栽着几颗木桩,将这四人绑在木桩上,孙南拢目观瞧,面前数丈外横着一张禅床,上座之人正是凶僧毛太,身旁倚着一个妖艳女子,只听毛太对女子说道:“这就是你抓的人呀,你想怎么处置?”女子说道:“这三个穷酸瞎了眼,还想讹你大和尚,毛师傅,我听说你这次可是大捞了一笔,十万两雪花白银,够再盖好几座慈云寺了,你可不能忘记小妹平时对你的好处。”毛太一把搂过女子说道:“好说,等师傅回寺后,便将这笔飞来横财分了。我抓了一个,你抓了三个,还是你本事大。我先给你介绍介绍,此位公子是苏州老侠孙同康的儿子名叫孙南,武艺了不起,连秦朗贤弟都不是他的对手。今晚,我俩在此饮酒高歌,来,了缘,吩咐下去给为师端上美酒佳肴,你挑一条蟒鞭,蘸上辣油,给我每人打二十鞭,我与美人在此看着,谁先挨不住,我就先送谁去阎王殿报到去。”
话音未落,过来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和尚,他是毛太的小弟子,法名了缘,他领了师傅的法令,找来着一条蟒鞭,沾了辣油,先打了孙南二十鞭,孙南骂声不绝于口,二十鞭打完,直打得孙南皮开肉绽,鲜血凌凌。第二个便轮到宋时,宋时哀鸣连连如同杀猪一般,他一介书生如何挨得住,打了六七鞭就晕死过去。待到毛太提单刀杀了宋时,返身要对付孙南,暗中藏身的周淳立刻现身,用梅花弩打伤毛太,惊扰到前寺毛太的众党羽,众贼随着毛太追赶周淳,只留下了缘小和尚一人看守孙南,孙南叫道:“快些将我放了,如若不然,后悔晚矣。”了缘从小跟随师傅,凶残刁钻,闻言狞笑道:“叫你骂,先替家师剜你一只眼睛。”抄刀向前,正要行凶,猛然觉得后颈一凉,一颗秃头滚落在地。
孙南瞧得了缘要抄刀行凶,心中一凉,暗道:“不想我孙南今日死在此地!”正要闭眼等死,眼前人影一闪,只见一个夜行人,手持一口宝剑,轻手轻脚来到了缘背后,一剑将了缘砍翻在地,快步走到孙南身前轻挥一剑将绳索割断,低声道:“在下是醉侠的弟子,快随我逃离此地!”说罢一手搀扶起孙南,便往外便走,孙南一身本领,不过受了些外伤,虽然疼痛但无大碍,随来人逃出禅院,直奔玉清观而去。
来至玉清观门前,夜行人叩打门环,口中叫道:“鹤、鹿二位师弟,快开门来。”少时观门打开,现出二童儿,那人跨步扶着孙南进了道观,口中吩咐道:“快闭门,任何人叫门都别开,再取些清水、刀伤药来。”说着话走进鹤轩,孙南跌坐在椅子上,鹤、鹿童子取来一盆清水和刀伤金创药给孙南擦洗伤口、抹上创药,一切事毕,孙南这才仔细打量那夜行人,只见此人三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紫红的一张娃娃脸,暗红的眼眶,眼珠儿发黄。黑剪子股小辫,一身蓝煞着绒绳,脚底下薄底儿的靴子,显得十分精明。孙南站起身形,一躬到地说道:“不知恩公姓名,救孙南于水火,在下不知该如何报答!”
那人将身一闪,让过孙南这一躬,双手相扶,答道:“孙贤弟万万不可如此大礼,在下是醉侠门下大弟子,姓邱名林,人称神眼。一年前奉师命混入慈云寺,隐迹在菜园做工,探听监视庙中凶僧的动静。五年前,你我在周淳大哥的镖局见过一面,我得知贤弟落难,找了个机会将你带出险地,贤弟在此好生休息,幸得只是皮肉伤,未伤及筋骨,贼人胆子再大,也不敢私闯家师的道观,我得立马就走,以免身份暴露。”孙南千恩万谢送走邱林,正与二童子攀谈,忽听周淳在外叩门,方才迎了出来。这正是:财色催人命,到死方觉迟。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第3章 凶徒禅院白日宣淫 禅师深山静极思动()
且说云中飞鹤周淳眼见孙南安然无恙,欣喜若狂,扶着孙南几乎落下英雄泪来。两人互述过往,感叹苍天保佑,孙南说道:“兄长您如今有何打算?”周淳道:“这次冒然探寺,已然将他们惊动,我们先等道长回来,再做道理。”孙南摇头说道:“不妥,你这一闹,慈云寺大乱,已是打草惊蛇,贼人若是就此遁走,如何是好?还有那两个无辜的书生,多半要被他们害死,依我的意思,你我立时赶去,打他个措手不及,杀贼夺镖,岂不痛苦。”周淳道:“我何尝不想如此,只是兄弟的伤。。。。。。”孙南道:“兄长,我并无大碍,不过是皮外伤,这会用了药,已恢复如常。”周淳知他年少,初出茅庐,受此挫折,想立时找回脸面来,自己也担心镖银,思索再三,说道:“去也行,贤弟需听我指挥。”孙南立马点头同意,遂即问道童借来兵器与衣服,二童子从内屋,取出一柄单刀和一件道袍,交于孙南。孙南收拾齐整与周淳二人夜探慈云寺去了。
再说慈云寺凶僧毛太,自从受伤追赶周淳未果,回寺后又发现孙南从寺中逃走,小弟子也被人砍死,心中好生不快。偏偏报仇心切,几次三番要出庙寻找周淳,都被秦朗等人拦住,加之眼伤奇痛无比,只得回禅房养伤。
那个女子便是女贼柳燕娘,江湖上人称九尾妖狐,是下五门中有名的倒采花**贼,她最近与毛太、秦朗二人勾搭密切,将二人迷得神魂颠倒。毛太回转自己的禅房内休息,只听得大殿旁边禅房内,隐隐听得零云断雨之声,毛太心中好奇,强忍疼痛来至大殿旁边,轻身挪到窗根下侧身一瞧,几乎气炸了肺腑。原来柳燕娘白羊似地躺在禅床上,正与秦朗搂在一起,秦朗又亲又抱,口中细语问道:“我的知心人,你说真话,我与毛和尚谁对你最好?”
毛太在窗外听柳燕娘如何答复,心道:“我那般疼她,她绝不能当着秦朗说我不是,我倒要听个清楚。”谁想柳燕娘听罢秦朗之言,杏眼微扬,把樱桃小口一撇,说道:“你这贼汉子,你若不提起你师兄还好,提起来我就一肚子气,那和尚如同一只长了毛的大狗熊,二三百斤重的身体,压得人家几乎透不过气来。为人自以为是,处处飞扬跋扈,不知自己算老几,适才若不是你赶到,多半就被那周淳给害了,依我看,你这师兄最爱吹牛,真实的功夫有限,今日又被人打瞎了一只眼睛,看上更加丑怪,哪里有你这般俊俏。。。。。。”
她只顾讨好秦朗,嘴头上肆无忌惮,岂料毛太听了一个真而且真,听得忍耐不住,正要现身将二人痛骂一顿时,倏然身后一阵破风之声,一道剑光如掣电一般,直往后心刺来。毛太喊一声:“不好!”连忙纵身往旁跳开。饶他迅速,左膀还是被剑锋碰着,鲜血直流,大叫一声,强忍疼痛挥动双拳和来人斗在一起。
秦朗和柳燕娘更是出乎不意,仓猝间,也慌了手脚,整好衣服,这才出屋迎敌。只见院中与毛太对敌的是个中年汉子,正是镖头周淳,秦朗见毛太赤手空拳难以相持,危险万分,不敢怠慢,正要上前助战,忽然耳旁听见一阵劲风袭来,料定有人暗施偷袭,急忙将头一偏,谁想对方来势太急,左面颊上,已被重重的挨了一下,低头看时乃是半截瓦片,把口中的大牙打掉一颗,顺着嘴角血流不止,秦朗怒吼一声,甩脸观瞧,面前是一个身穿道袍的青年,不是旁人,正是日间被自己生擒的白衣秀士孙南,此刻手中擎着一口单刀向自己扑来,秦朗不及细想挥拳招架相还。
四人分为两对捉杀,斗了十几回合,毛太、秦朗二人堪堪不敌,不是二人能为不济,而是手中没有称手的兵刃,正当难以抵挡之际,忽听西面大殿房上有人黄钟大吕般一声大喝道:“南无阿弥陀佛,两个小辈休得逞凶,老衲在此!”话音未落,寺东面院墙上也有人念道:“无量寿佛,周淳、孙南休要担惊,贫道到也!”
在场诸人闻声皆是一惊,各自跳出战圈罢斗息兵,闪目光往东西方向观瞧,只见西面大殿顶上跳下一个老和尚,但见和尚生得甚是凶猛,身体胖大魁梧,顶平项圆,年近花甲,新剃的头青头皮儿,连鬓落腮新刮的青胡碴儿,两道抹字眉,一双圆睛叠暴,秤砣鼻子,火盆口,双颧高耸,大耳垂肩,身穿灰色僧袍,外罩灰色的大坎肩儿,腰中系着一根黄绒绳约有核桃粗细,灯笼穗飘摆,胸前挂定人顶骨的数珠,手擎拂尘。毛太和秦朗眼老和尚到来,纷纷跑了过去,站在和尚的身后。
东面院墙跳下是一位玄门道长,中等身材,身穿蓝布旧道袍,上面补钉重重,真是千针万线。腰中系着一条旧绒绳儿,足下一双旧白布的袜子,青布云鞋,往脸上观看,约有五十多岁,慈眉善日,大耳垂轮,头上杨木道冠,竹簪别顶,颔下半部花白胡须,手拿拂尘,斜插柳背着一个大葫芦,这大葫芦有一尺多长,紫红的身子,葫芦蔓两寸多长,突突乱颤,确有出尘之感,缓步来至周淳、孙南二人身前。
来的一僧一道都是何人呢?这二位都是当世了不起的武术家,却是一邪一正,老和尚法名法元,江湖人称金身罗汉,他是毛太的师傅,也是慈云寺的老方丈。那老道士姓单名鹗,因饮酒成瘾,江湖人称陈补道人醉侠,他是周淳的娘舅,也是上三门中驰名的侠客。单鹗见法元和尚现身,说道:“禅师已跳出红尘,身归佛门,就应当以慈悲为本,善念为门,才合乎出家人的道理,看看你这些门下,品类不齐,多行不义,奸淫杀抢,视为家常便饭,贫道不能再坐视不管,今日要为民除害再开杀戒了。”
法元闻言看了看毛太等人,说道:“单道长,此事皆因周淳与毛太结仇而起,贫僧有个提议,今日你我弟子皆有伤在身,又争斗了一夜,再要打下去,必有死伤,不如下月初五,贫僧在离此五里地的黄花岗上立一座比武台,我们决一个生死存亡,道长若是赢了,还你镖银,毛太陪着到案打官司,你要是输了,镖银归贫僧,就算是给毛太赔抵手指,诸位若有本领,只管到五月初五黄花岗一决雌雄,贫僧恭候大驾,单道长意下如何?”单鹗听闻法元这般说,略一沉吟道:“那也好,禅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