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剑侠传-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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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身后,趁和尚未及变招,双拳对准后心,运力一推,和尚顿觉得背后生风,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和尚使了一个‘犀牛望月’,侧身转过来,竟不救招,反取攻势,右掌向外一挂,左拳翻起,恶狠狠照易静面门打来。这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二道看得胆战心惊,正要出声提醒,尚未出口,听得“咔嚓”一声,和尚杀猪般狂嗥怒叫,倒在地下滚成一个土球,哈妙通立即上前将他扶起,查看才知,和尚的右臂关节处已被折断,痛得黄豆般的汗珠颗颗滴下,额头青筋毕现。
原来是易静趁着他使用险招之际,骤下杀手,拳朝他关节之处打去,这一拳之力也有百斤,岂比寻常,和尚浑身横练倒不惧拳脚,却禁不住易静这一拳打在关节柔软之处,登时将关节折断。和尚惨叫连声,哈妙通一声不响,托起他的手臂,硬生生往上一接,撕碎汗衫,急行包扎。
冯吾叫道:“道长,别和她讲什么江湖规矩了,并肩上吧!”说罢回手将背后的宝剑抽出,围着易静转了几圈,易静冷笑道:“你是个残废之人,我胜之不武,一并上,省得姑娘费事!”哈妙通勃然大怒,喝道:“哼,让你知道祖师爷的厉害!”
说罢一抖长剑,立刻便刺,易静道:“你比姬繁如何?我让你三招!”霍地一个‘倒踩七星’,哈妙通一剑刺空,当下揉身直进,唰唰两剑,连环疾刺,这两剑削左刺右,凌厉非常,确是祥云观的看家剑术,哈妙通本以为这两剑必中无疑,哪知易静身法奇妙非常,竟在间不容发之际,轻轻避过,哈妙通怒不可遏,一剑紧似一剑,疾风暴雨般的向易静攻击。
易静笑道:“三招已满,恕我不再想让了!”趁着哈妙通更换剑招之际,一个跨步上身,一拳照胸直捣,有如雷轰电振。哈妙通横掌一封,拳掌相交,“蓬”的一声,易静上身晃了一晃,哈妙通则已给她震得倒退一步!易静已试出道人的功夫,尚在法朗和尚肩下,不由豪气顿生,正要挥拳再上,忽见面前青光一闪,冯吾寻机一剑刺来,剑势似左似右,闪烁不定,易静吃了一惊:“若是此人不落下残疾,剑法当不在哈道人之下!”
好不容易将宝剑避过,不敢再轻敌,立即拔出师门宝刀,一磕一转,格开冯吾的一招“穿心剑”,又将哈妙通的长剑粘出外门。峨眉素以刀法冠绝天下,易静已得其中精华,三人斗了二十几合,起初哈妙通一念轻敌,几乎吃一大亏,此刻得了冯吾之助,方把劣势扭转过来。哈妙通心中着急,将一口剑使得凌厉无比,剑势如虹,端的有如暴风骤雨一般!
冯吾在旁一味游斗,瞅准机会连劈数剑,立刻后退,如同游鱼相仿。易静沉着应付,不疾不徐,不论二道的长剑从何方攻来,都给她挥刀挡了回去,她的刀法看来不出奇,却是每一招都恰到好处。两个道人皆是绿林中响当当的人物字号,想不到今日联剑合攻,竟然奈何不了一个女子,有好几次用尽心思,瞅准破绽,以绝妙的剑招进击,看看就要得手,结果还是给易静信手一刀,便轻描淡写的化解开。在二道的眼中,易静是举重若轻,毫不费力,其实易静亦已将浑身本领使出,当真是眼观八面,耳听八方,细辨敌招,一点也不敢大意。
第408章 宏化寺恶道报怨仇 技勇营神尼惊群丑(四)()
三人斗到四十余合,仍是不分胜负。易静亦是暗暗惊心,心中焦急,实不在对手之下,暗自想道:“若是斗这两人不过,倒可一走了之,日后传扬出去,我毒手罗刹的威名何在?旧战不下之际,我只能使用暗器招呼他们了!”激战中哈妙通倏然向冯吾使个眼色,陡然大喝一声,提剑便走,冯吾也心领神会,撤了剑招往后便败,易静见二人未败而退,心中加了几分小心,将刀交在右手,在后便追,没赶出几步,只见前面的哈妙通,猛地回身,将手一扬,打出一溜火光,直奔易静面门而来,易静将身一旋,反手一抄,将火球抓在手中,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原来是火龙镖,哈道人,你既然用了暗器,就别怪我无情了,你可瞧好啦!”
当下发了一声轻啸,抬手‘嘎巴’连响三声,分上中下打出三路袖箭,哈妙通矮身躲避,用宝剑将中下两路袖箭磕开,冯吾落在他身后,被哈妙通挡住视线,猛抬头时,见一只袖箭扑面疾来,再要躲避已然不及,面门立时中了一箭,当时倒地。
吓得哈妙通魂飞魄散,心中方自叫了一声:“苦也。”易静已连人带刀如同一股旋风般席卷过来,当下将眼一闭,当啷一声,宝剑坠地,跟着一把冰冷冷的钢刀压在脖间,只听易静喝道:“睁眼!”哈妙通浑身汗毛孔皆张,出了一身的冷汗,将双眼睁开,易静距离不过三尺,手中一把卧龙宝刀压在自己肩头,只要微微往里一推,他便要血染道袍身首两分。
易静说道:“我问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何必在此拦截我师徒?”哈妙通说道:“我是祥云观的门人,你杀了我掌门大师兄,我是给他报仇的!”易静又问道:“那个冯吾也是你的师兄弟?”哈妙通说道:“冯吾是我师弟飞叉道人的好友,不是本门师兄弟!”
易静骂道:“看来你也是个淫贼!”哈妙通说道:“胡说八道,我出身祥云观,有山规管着,从不近女色!”易静回手一指地上坐着的法朗和尚,说道:“那和尚呢?”哈妙通说道:“他有横练功夫,练的是硬功!”易静心道:“师傅不让我乱杀无辜,若是淫贼,我亮刀就杀,适才交手见这二人练得是硬功,这才留情,但两个人结交下流,也不会好到哪里去!”遂即问道:“耿焜人在哪里?”哈妙通闻言吱吱呜呜的,易静说道:“杀你们如同踩死两只蝼蚁,快说!”说着将宝刀用力一压,哈妙通叹了一声,说道:“落在你的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动手吧!”易静见他神情坦然,倒有几分骨气,也不愿再为难他,正要收刀,忽听正殿中有人叫道:“易静,休伤我师弟!”
易静寻声望去,只见从殿内走出一个黑衣老道,手中提着一个灰毛拂子,正是展翅金雕耿焜,只见他与往不同,脖颈处大大小小一串火泡,本来不长的燕尾胡须,如今也全部剃光,取而代之,是右腮边的一颗拳头大小的脓包。耿焜叫道:“将他放了,我接你几招!”易静闻言将手一翻,用刀背在哈妙通颈部一击,哈妙通登时两眼一翻,跌倒于地。
耿焜哇的大叫一声,也不见他作纵跃,呼的一声,拂尘兜头打来,只见尘尾散开,根根笔直,宛如无数利针,倏然刺到。易静急忙一个盘旋,反手一拳,呼的一声,将那道士的拂尘荡开,接着一个‘盘膝绕步’,宝刀划了一道圆弧,用了一招‘推波助澜’,削他拂尘的杆柄。耿焜心底里也不禁暗暗赞了一个“好”字,将拂尘由下往上在刀背上一挑,只听得“当”的一声,将宝刀荡开,耿焜喝声:“来得正好,接我一手‘太公钓鱼’!”
说着将尘尾展开,万缕千丝,一齐罩下,把易静的宝刀缠着,这一回道人用的是柔劲,易静回手一夺,对方已是越缠越紧,耿焜得意大笑,喝声:“你的宝刀能奈我何!”用力一拉,易静冷冷说道:“也不见得!”双手捧刀向里一送,耿焜也吃了一惊,往后一退,劲力稍松,尘尾立即散开,刀光绕过,将尘尾全部斩断。耿焜大叫一声,撒手将拂尘一扔,向易静头顶一掌,易静粉拳立起相还,但听得“蓬”的一声,拳掌相交,两人都给震退三步,耿焜面色紫红,拔出了霓虹剑,要以剑术将易静击败,为师兄报仇。
原来姬繁率众攻上云霞山,耿焜先一步进了佛卷洞,却被洞中易静布置的机关困住,愤怒之下,用宝剑将传世刀谱毁于一旦,再用鹰爪力的功夫震碎大门,冲出山洞,有心拾来荒草将山洞烧毁,听见山下师兄的呼叫,赶到山角,目睹师兄惨死,同来的一干门徒一哄而散,耿焜暗暗咬牙,将身藏在树丛中,待易静靠近时,一个‘鱼鹰捕食’直刺易静而来,却被石慧和黄婉秋,用弹炎筒一火弹正中脖颈,只得忍痛逃下高山,找了一处山泉,整个人浸在水中,好一会,才将头探出,让山风一吹,颈部火烧火燎的,用手一摸,起了一片的燎泡,幸好眼睛未被烧坏,疼得耿焜哇哇怪叫,暗暗发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等到夜里,耿焜暗自上山,未到山顶,便触发了几处易静设下的机关,仗着轻身功夫了得,这才幸免,一番折腾脸上的伤势加重,只好寻一处僻静之处调养伤势,翌日,天还未亮,便有一群庄勇打扮的壮汉,各持刀枪,四处搜山,耿焜心下盘算道:“敌人必是有了防备,见这阵仗是惊动了山下的五老,自己如今受了重伤,别说五老,便是易静,想杀自己易如反掌,不如先去找叔叔耿飈,再为大师兄报仇!”打好了主意,避开搜山的庄勇,绕至后山,悻悻而逃。
第409章 宏化寺恶道报怨仇 技勇营神尼惊群丑(五)()
他不敢走大道,尽走的是山间小道,行了一日,愈发的难受,进了县城,找了城中最好的大夫,上了烧伤药,也不见丝毫好转,正要继续北行,却见易静师傅三人,骑着三匹快马先后出城,耿焜心道苍天有眼,立刻在后尾随,他的轻身之术在南省中是属一属二的,不疾不徐在三人马后跟了两日,易静师徒竟未察觉,等入直隶临近息县,耿焜已是精疲力倦,想起本地有一家师兄弟,在附近双阳观出家,道号妙通,人称接火天君,是火神爷耿飈门下四弟子,也精通各样火器,自己由江苏入河南,一路狂奔,如今就像是被人将脸皮活生生撕下一般,疼痛难忍,便打算先去投奔哈妙通,一来请师弟为自己医治烧伤,二来多请几个帮手,将易静师徒一举全歼。
当下发足狂奔,越过易静师傅,进了县城,与哈妙通相见,将前情讲说一番,这哈妙通脾气极是暴躁,闻言当即便要为姬繁前去报仇,被耿焜拦住,说道:“咱大师兄练成了五毒神功,依然不是她师徒的对手,你一人去不是送死么?”哈妙通说道:“师兄,我练有火龙镖,你放心吧,定叫妖女死在镖下!”耿焜说道:“得了,你先帮我解了痛苦,我和你同去!”
当下哈妙通将治疗烧伤的良药,悉数使了个遍,耿焜的伤痛也只是稍见减轻,哈妙通急得手足无措,叫道:“他奶奶的,若是伤在别处,将脓疱挑破,再施以药物,好转的快些,但在脸上,留下疤痕还是小事,若是见风溃烂,这脸便看不成了!”耿焜说道:“这么说,叔叔只教你放火的本事,没教你收火的本事了?”哈妙通闻言惭愧道:“他老人家玩了一辈子的火器,能发能收,二师兄黄猛继承老人家的衣钵,纵横山西无对手,你两个哥哥也得老人家五成的传授,在江湖中也少有对手,他们三人有雷火弹,烧伤之人立时便中了火毒,我,哎!年纪最小,也最愚钝,师傅只教了我一手的火龙镖,那收火的本领未能学精,师兄,自家人您见笑了,师傅前几日来信,信上说,他老人家被图海大将军供养在凤翔军营中,命我即日起程,去与他会合,我因庙里有些琐事耽误了几日,你我这便找师傅他老人家,他手上从山西万年寒洞中取来的冰片,不用施药,拿着冰片在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