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风游-第2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朝露未晞行路长,诛邪魔,灭魍魉。痛饮歌狂,结伴斩天狼。分别红尘不相忘,再见时,共举觞。
却说一席间宾客尽欢,不知东方之既白,凭借着诸人的修为,倒也没有酩酊大醉的,众人余兴已尽,也就到了商谈下一步的时候。由于这次的调查引出了邪道,关妙微和郁灵鸾决定回流云阁禀报消息,另外一边英湘洛和冷瀚冰护送程氏兄妹回东岚城,藏宏宽、王晓达和林千壑因为各自的事情要离开,冯不悔则是因为爷爷的吩咐,要去拜见冯亦须的故人,要去一趟北俱芦洲,所以也自己离去了。于检田自然是要和李炎霸回长安调查灭门惨案,赵沐风则是知晓了于检田的事情,决定要帮他调查此事,也是要同行了。在分配好各自的方向后,沐风发现张婉玉也和他们走在了一起,沐风问过之后才恍然,原来张婉玉那天的建议让李炎霸为之侧目,特地请求她来帮忙,张婉玉一来没有其他的事情,二来也想见识一下长安的风貌,也就答应了下来。
众人离别前自是又一番不舍,不过各有任务,却也看的洒脱,挥手辞去,也就各展手段赶路去了。李炎霸身为贞观皇朝的赵王,路过州县,当地的官员本是要出来迎接的,但是因为于检田的事情,一行人也就能免则免,在张婉玉的建议下,于检田、赵沐风和张婉玉都换下流云袍,改穿冲阵卫的制服,用来掩人耳目。随着一天天的赶路,赵沐风和张婉玉还好,因为要顾及冲阵卫的速度,两人灵气消耗也不大,还能欣赏沿途的风光和贞观皇朝的风土人情,不过于检田却是越发的沉重起来,白天低着头赶路,晚上休息时也是沉默的看着天空,精神状态十分不好。
又是一天的赶路下来,按照李炎霸的推算此刻距离长安城也就再有三天的路程了,所以一行人也越发小心起来,防止露出什么破绽被发现三人的身份。
“检田,在想什么呢?”一处小山坡上,于检田躺在草地上,对着月亮沉默不语,沐风看到了就也过来躺在一边。
“又是月圆的时候了。”于检田喃喃说道。“沐风,你知道吗,我的娘亲最喜欢赏月了,每到月亮最圆的那几天,晚上我们一家都会在后院赏月。父亲会弹琴,而母亲会跳舞,在事发那天,我们正开始准备过两天的赏月,都商议好请哪家的叔叔婶婶,可是,可是,呜呜呜。”说到此处于检田又哽咽起来,“可是就再也没有之后了!”于检田朝着天空吼了出去,泪如雨下。
“一切都会好的,你父母的冤情一定会得以昭雪的,你也一定会更强的,强大到可以保护身边的一切的,炎霸哥哥、我还有流云阁的师兄、师姐以及师父、师叔们都是你的家人,相信我,我们都会更好的。”沐风一边拍着于检田的背,缓解他的咳嗽,一边安慰道,“说起来我三岁之后就没有见过我的父母了,陪我长大的只有义父和傲天哥哥。”
“你的父母呢?”于检田擦着眼泪问道。
“义父说他们有很重要的事情,不得不和我分开,可是我现在连他们是否还在世都不知道,前一阵义父也离开了,他说等他再回来就带我去找父母,可是他什么时候回来都还不知道,我现在有的只是父母的一道灵象。”沐风说道此处也不禁眼圈发红,低声啜泣起来。
月上中天,皎皎冰轮,世间自有万家灯火,欢歌笑语共婵娟,小山坡上,却是冷辉皑皑,虫鸣幽幽,两人的泪水也浸湿了这片土地的欢欣。
南瞻部洲,建武皇朝
司马衍看着下方那三张椅子心怀忐忑,因为称病不来的桓温、王导以及谢安都罕见的坐在了椅子上,而他们后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低眼处,柳眉含风,静立时,身如玉竹。黑白两色,尽显儒家风范,深衣一袭,不负廉耻仁义。
“哈哈,没想到,孤之栋梁皆病愈而归,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司马衍收回目光,对着三位重臣朗声说道,同时双手虚压,示意三围不用起身,虽然那三位本来也没想真起来。“不知后面这位青年才俊是哪家的子弟啊,三位爱卿给朕引荐一下如何?”
“启禀陛下,此子从中洲未名书院而来,乃朱夫子门下,来此想一展胸中才学,望陛下纳而用之。”王导双手作揖答道。
“哦?既然是夫子门下,想必才学定然足以安邦定国,但为了防止落人口实,朕还是要先考验一番。”
“不知陛下要如何考验?”谢安不动声色的问道。
“哈哈,卿家给朕引荐了一位才俊,而朕恰好也求得一位良才,正好让他们俩来一场辩难,看看彼此才学吧,宣宙合上殿。”司马衍吩咐宦官传召。
随着传召声,宙合一身红黑直裾上得殿来,殿上王导三人看了来人目光闪烁。
“宙合,参见陛下。”
“这位是来早虚烁学宫的高徒,想来和未名书院的才俊旗鼓相当了,接下来就让他二人以治国之道来一场辩难吧!”司马衍笑着说道。
“游方贤弟,好久不见,没想到竟能在此相会。”宙合施礼说道。
第三十四章 争国策唇枪舌剑()
“宙合兄长,上次虚烁学宫的辩难让小弟我大开眼界,如今陛下要求辩难,小弟我就先抛己之砖瓦,引兄长之珠玉了。”游方走上前说道。
“贤弟这怎么不讲兄友弟恭了?”宙合示意游方可以开始了。
“子曰:当仁不让于师!陛下询问吾等治世之道,那么小子游方就先献丑了。在吾观之,建武皇朝症结之所在,礼乐之缺也,君无九鼎之威,臣无冒死之言,纵有丝竹管弦,也不过呕哑嘲哳,若陛下欲求所解,子曰:克己复礼,仁爱待人。”游方说罢,停顿下来,王导三人听了也目露赞赏之色,克己复礼,仁政实行,自是要仰仗世族之力了,否则上言而下不行,如何为政。
宙合听了,缓缓开口:“然商君曰:不法古,不循今,今之建武,非昔之建武,若陛下欲求政通而人和,唯有寄治乱于法术,托是非于赏罚。世族虽有从龙创业之功,然皇室亦早以王爵之位,千金之赏酬之,今治国之事非世家之所独钻,当召建武之民共商之。”
“诚然,尊贤使能,俊杰在位,庶民与世族可共商国是也,但是庶民之教化,百年之功业,岂可朝夕而得之,故陛下当继往圣之绝学,开万世之太平,子曰: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行而下效,治大国若烹小鲜矣!又云,何为礼,务国家,定社稷,序人民,利后嗣也。”游方拿教授黎民是百年之功业作为反对,官员的选拔还是应当从世族之中挑选,作为皇帝,更应该注重礼的存在,因为他是臣子和百姓的榜样,上行下效,自然可以轻松的治国。
宙合轻轻皱眉:“贤弟差矣,人生而若宣纸,近朱者而赤,近墨者为黑,世间百态,何以保得礼行于国内,可知人有七情而六欲,克己复礼者,圣人也,然百姓诸生何以为圣人?况且吾也曾闻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看今之世家子弟,锦衣玉食,绢书锦纸,那谈得来众生疾苦,凭纸上学来,怎能治得皇朝,贤弟曾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今日怎么不用了呢?”
“妙哉。然游方也闻虽王公士大夫之子孙也,不能属于礼义,则归之庶人;虽庶人之子孙也,积文字,正身行,能属于礼义,则归之卿大夫。所以尽世族子弟礼义皆存,所差的不过是了解百姓的生存状况,这只需他们去体验调查一番自然就解决了,可是庶人呢,积文字,正身行,此要时刻教化,庶民之中能有几人可得?”游方侃侃而谈。
“哼,宙合之所见则是用刑不及世族,举贤不见寒门,此等所谓求贤举能,真是笑话!陛下,臣妄言,愿刑过不避大臣,受善不遗匹夫。赏罚分明,以法为教,则众人助之以力,近人结之以成,远者誉之以名,尊者载之以势。如此废先王之教,开盛世之风!”宙合施礼说道。
“今建武所行九品官人之法,以德才、家世论优劣,知其人而置之以官位,此为祖宗之法,不知你可有何法代之!”游方开口问道。
“夫物者有所宜,才者有所施。各处其宜,故上下无为。欲知良才之所长,不若分科而取士,无关家世,但以德才论优劣,如此,天下俊杰皆可谋大事于朝堂之上,论策于皇帝之前,此不妙哉?”宙合抚掌说道。这一番言论让司马衍为之一振,在接见宙合的那天他就询问过如何解决世家的问题,宙合大概说了一点,今天竟然在朝堂之上又一次说明,分科取士,各处其职,不论家世,如此大权尽归己手,想到这里,司马衍表面上不动声色,袖子里的手却因为兴奋紧紧的握成拳头。而另外一边,王导、谢安和桓温听了却是眼神闪烁,没想到宙合竟然能提出这种方法遏制世族。
游方走上前来正要开口,司马衍衣袖一挥,示意其先停下来:“两位青年才俊果然不负寡人厚望,这场辩难着实令朕大开眼界,无论是引经据典还是个人才思,都无愧是儒法两派之俊秀,今日朝堂辩难算两方平手吧,朝会之后,三公与朕再仔细听听这儒法之道,接下来先进行政务禀告吧!”
王导三人听了也是垂首听命,面无表情。另外一边游方和宙合自然是施礼谢恩,退出了殿堂。
“宙合兄,你这是怎么不在中洲享福,跑南瞻部洲来受苦啊?”走出殿外的游方开口问道。
“还不是韩非老师,想要我出来历练一番,本来我是不想来的,架不住李斯老师也点头应允了,说什么建武皇朝可以成为我修行一途的契机,我就只好来了。话说你之前游走大陆回书院才待了几天,听闻夫子不是让你辅佐皇子吗,怎么也跑这边来了?”宙合看着游方的眼睛问道。
“哈哈,宙合兄哪里听到的子虚乌有之事,大皇子怎会需要我这般无名小卒的辅佐,我那些学长可是个个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啊,我这大多时间不过是醉心山水,陶冶情操罢了。”游方打了个哈哈回道。
“游方贤弟真是谦虚了,你的师兄们可是没有成为朱夫子亲传经义的机会,修身养性齐家治国平天下,一步步来,急不得的,这不正是你们所倡导的吗?”宙合说着闭上双眼,显然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
游方看了拢起衣袖,也闭目养神起来。
东胜神州贞观皇朝长安
今日的长安依旧是一派繁荣的景象,擎天的城墙见证着百年的沧桑,巍峨之中更显示出当今的盛世昌隆,南部的安化门、明德门以及启夏门的守军此刻皆伏地而拜,往来的百姓也是跪倒在两侧,只见一队人从南方官路而来,当先一人身材魁梧,着赤色圆领袍,胸口处有有双虎绕日,头发以赤带束起,脚踏玄皂靴,行动处,有疾风傍身,目落处,有飞鸟惊心。正是西府赵王李炎霸,后方十二人皆纱帽圆领,皂靴墨带,配唐刀,背重弩,不是西府冲阵卫又是什么。李炎霸在刚走向城门,里面早飞出两道身影,一位瘦削的青年,身着绿袍,手执竹扇,一位面相粗犷的青年,身着青衣,腰带长剑。李炎霸看到两人也是大喜,快步走向前去,与两人拥抱起来。
“炎霸哥,这次回来了得多待一阵子了吧,哥几个缺了你,喝酒都没意思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