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血脉-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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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眼前这个埃克斯特的使节,逼着我步入两难的境地,无论踏出哪一步,都是对我最大的打击。”
“最后成功挑起战争,与埃克斯特狼狈为奸的你,当然能够在战场上轻易获取声威,逼我退位。”
“为此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土地,自己的人民,自己的国家。”
“是么,背叛者。”
至高国王的话语,一句比一句更让人心惊胆战。
泰尔斯呼吸加速地听着这一切。
只见铁腕王,凯瑟尔五世落寞地睁开眼睛,看向大厅一侧,沉默了许久的一个人。
国王此刻的眼里尽是灰暗:
“是你啊。”
他缓缓道:
“一切阴谋的策划者。”
国王低沉而浑浊地,吐出一个大家都意想不到的名字:
“瓦尔·亚伦德。”
第71章 始作俑者(下)()
议事大厅终于迎来真正的哗然!
连拉塞尔也紧蹙双眉!
这一次,满厅的贵族们,除了库伦公爵和基尔伯特以外,都一脸惊异地看向一言不发的北境公爵。
怎么回事?
“陛下?亚伦德大人?”同为北境领主之一的泽穆托伯爵,目光惊疑不定地在北境公爵与国王之间来回逡巡。
他身旁的福瑞斯伯爵则难以置信地看着瓦尔,一动不动。
骚动与哗然持续了好几十秒。
直到脸色坚毅的寒堡领主,北境守护公爵,瓦尔·亚伦德,抬起头,回望着国王。
他不再沉默,而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在所有人,包括拉塞尔男爵的惊诧目光中,坚毅战士般的白鹰家主,仰头微笑:
“你还是一样敏锐啊,凯。”
北境公爵随即低下头,叹气道:
“就跟你那该死的长兄一样。”
泰尔斯瞪大了眼睛!
什么?
这下,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
从北境公爵的反应看……
老天。
只是,怎么可能?
凯瑟尔低下头,真真正正地叹出一口气。
“你不解释一下吗,瓦。”国王淡淡地道。
“有什么好解释的,已经失败了,不是吗。”瓦尔露出坦然之色,毫不在意其他领主们的目光:“倒是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截杀使团的,明明是另外那些领主,不是吗?我明明显得这么无辜,北境和王室明明都是被算计的对象。”
詹恩难以置信地看着瓦尔。
对,不可能,截杀使团的事情,明明是我们“新星”里的贵族联合做成的!
而北境公爵根本就不在我们的团体里面!
凯瑟尔眼眉低垂,低落地道:
“昨天,国是会议上,高等议会表决的时候,你的反对票投得太急了。”
国王的声音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我那个时候产生了怀疑。你知道,相比廓思德出兵相助的筹码,我更不会对北境坐视不理!你没有理由为了独眼龙的承诺,反对我的儿子成为继承人。”
独眼龙公爵,廓思德惊异地看向北境公爵,想起昨天下午表决的一幕。
“是吗,”瓦尔惨然一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理由?你知道,我挺讨厌你的不是吗?”
“因为李希雅,你憎恨的人是我,”凯瑟尔国王面无表情,但衣袖下无人得见的拳头,却在微微颤抖:“但你是个高尚的人,你不会迁怒我的儿子。”
有不少人顿时看向泰尔斯,特别是脸色难看的拉塞尔男爵。
“除非你有特殊的理由,必须阻止我的儿子成为继承人。”国王低沉地道。
“但这仅仅是怀疑,”瓦尔在满厅的复杂眼神下,叹息道:“也许只是偶然呢?”
“所以我在今天,试探了埃克斯特的使节。”国王抬起头,声音冷漠。
“哼,”瓦尔冷笑道:“果然,血色之年后,你变得越发多疑了。”
国王没有理会他,只是自顾自地道:
“莱安娜两句话,就试出来他是黑沙领伦巴大公的人——只有伦巴的人,才会那么着急地转移话题,以免暴露黑沙领伦巴大公的野心。“
刀锋领的女公爵冷冷地看着北境公爵,一言不发。
“他到来之初,跟你演了一场戏:看似是一个不明北境深浅的使节,在试探星辰北境的守御能力,而你毫不示弱地予以还击——现在看来,是他在按计划,挑起剑拔弩张的气氛。”凯瑟尔五世沉重地道:
“然而,当我故意拒绝在战争与妥协间选择的时候,他却十分清楚地威胁我:北境连守住断龙要塞的兵力都没有……这个时候,他倒是对北境的底牌清楚得很嘛。”
“不觉得前后矛盾了吗?”
“怀疑在那时候开始加深。”
拉塞尔的脸色登时开始发白。
国王垂首道:“而且,他对打击我,挑衅我,甚至换一个星辰国王的兴趣,明显比好好谈判,为努恩王争取埃克斯特利益的兴趣更大。”
“伦巴获取北境的土地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对我,对换掉璨星王室这么感兴趣?显然,他在跟一个星辰内部的人合作,而我的王冠,是合作者的意愿。”
“问题是,谁有资格跟埃克斯特王国的实力诸侯,黑沙领的伦巴大公合作?谁能跟他共同获利,达到双赢?”
“我想了很久,考虑过南垂斯特,凯文迪尔,库伦,甚至法肯豪兹——本来最不可能的人,就是你,瓦尔。因为战争爆发时,北境首当其冲,你更像是跟我一起,被算计其中的可怜人,是牺牲品。”
“嘿嘿,”法肯豪兹的声音尖利地响起:“除非,这是他自愿的牺牲。”
凯瑟尔五世的目光锐如刀锋,刺向瓦尔·亚伦德:
“但是当我倒过来想——伦巴大公能获得什么?努恩王的独子在北境死亡,沃尔顿家族注定要退出下次选王会。”
“所以,伦巴能获得的,一是北境的领地,二是竞争对手在北境的死亡。”
“星辰里,谁能最大限度地,确保这二者同时发生?”
凯瑟尔默默抬起目光,面有哀色:
“是你,瓦尔·亚伦德,是掌控北境的——北境守护公爵。”
“但我依旧不相信,我宁愿相信这只是偶然。”
“不,”北境公爵冷冰冰地道:“其实你早就相信了——你只是需要穷尽一切,来证实你的怀疑,不是么。”
国王轻嗤一声,用饱含深意的目光瞥了埃克斯特的紧急使节一样。
“我提早派人,拦截到了拉塞尔男爵,在所有领主的耳目下,大张旗鼓地,把他们直接送进东城区。但直到今天早上为止,秘科的暗哨,确保了他们不会跟任何星辰人接触,也不知道昨天国是会议的事情,不知道继承人的更动——更不知道他们在星辰的合作者,其实已经焦头烂额。”
“猜猜看,这种情况下,王国秘科的暗哨,昨天拦截到了多少拨人,想要联络拉塞尔男爵?”
莫拉特嘶哑难听的声音适时响起:
“三拨,陛下——军队斥候的身手,嘴硬得很,不肯透露主人的身份。”他嘿嘿笑道:“但这有什么用呢?如此硬朗的士兵,全王国上下,也只有那几个地方会有——要追查出背后的人简直易如反掌。”
瓦尔低头叹气:“他们是我最精锐的斥候。”
至高国王冷冷地道:
“但我还没想通,你跟伦巴的协议,究竟是什么,如何实现?”
“直到这个埃克斯特人说,埃克斯特人更属意战场上的英雄——是啊,一旦战争到来,英雄都会是最耀眼的那个人,埃克斯特自身不就是这么建立的吗。”
“而这场可能爆发的战争里,有谁会比北境公爵,更有守护家乡而不得不战的理由呢?如果敌人干脆就是你的合作者,那你要在战场上获取声望和名誉,就更容易了。”
“战争爆发——你誓死捍卫北境,成为抗击埃克斯特的英雄,以及唯一能跟他们打交道的人,在王室绝嗣的情况下,难道不是最适合的下任国王吗?”
瓦尔冷笑出声。
凯瑟尔王哀伤地看着瓦尔:“我有说错的地方吗,出卖北境的,北境守护公爵?”
“当国王——对你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原本高尚而纯粹的你,会背叛你的领地,你的人民,你的国家。”
大厅里顿时陷入了沉默。
连拉塞尔都面色为难地一言不发。
瓦尔·亚伦德双目无神地盯了地板许久。
直到他紧紧闭起眼睛。
“哈哈。”
凄凉的笑声中,他终于睁眼,语气平静:
“这本不该如此的。”
表情复杂的瓦尔,缓缓出声:
“这一切,本该按我的剧本进行。”
国王眯起眼睛。
“‘新星’,这个星辰领主们的团体,本是在五年前的荒漠战争之后,为了对抗你越发张扬的王权而组建的。”
“他们,无论是库伦还是南垂斯特,都来找过我,但被我拒绝了。”
“但我意识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他们和你的斗争里,我能实现自己的目标。”
“那个遥远得我自己都不相信的目标。”
瓦尔往前走到大厅的中心,看着并不存在的远方,叹了一口气。
“我冒险去了埃克斯特,找到伦巴——你该看看当我在他面前放下兜帽时,他脸上的神情——那个晚上,我们达成了同盟。”
“我负责怂恿泽穆托和福瑞斯,挑动他们在边境与埃克斯特不时冲突——为此我不惜把松果郡封给了泽穆托。”
北境的两位十三望族的伯爵,眉间挣扎,脸色铁青,看向与他们并肩作战了许多年的公爵大人。
“伦巴去埃克斯特国内运作,借着这些冲突,把出使星辰,重修《和约》的国境线,渲染成一件伟大的使命,让努恩王决定秘密派出他的独子,为他将来选王累积资历——他老了,老人总是想把身后的一切都安排好。”
“我则把这个消息露给了‘新星’——里面像南垂斯特和凯文迪尔这样的野心家不少,他们很快意识到,这会是一个削弱王权的好机会——只有一点,我没告诉他们,那就是,使团里有努恩王秘密派出的独子,现在想来,他们知道这一点时,大概也吓得不轻,可惜,如远东谚语所言:‘骑上了老虎的脖子,你就下不来了。’”
库伦公爵摇摇头,詹恩则冷哼一声,只有廓思德,咬牙切齿地盯着瓦尔。
“领主们以为他们是在利用埃克斯特的责问与恼怒,削弱国王的威望以及王权——只有我和伦巴知道,他们正在挑起两国间的战争。”
“伦巴是埃克斯特方的消息源,提供使团的行程与人员配备,我则坐拥北境的地利,收买接待人,监视并引导他们去最佳的行刺地点,而‘新星’那些不知情的人来完成最后一击——我们三方互不知晓的配合下,连王子身边那个极境的高手也无法幸免。”
“伦巴用最快的速度把消息捅给‘暗室’,捅到龙霄城,同时向绝望的努恩王推荐了拉塞尔·维达,我则马不停蹄地,把这个消息带来永星,用战争动员,来渲染事情的严重,让凯瑟尔召集星辰的贵族们商议此事,获取支持——越多越好。”
拉塞尔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