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剑庭-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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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瑶月连忙运动妖力,检查身上是否有异状,但却是一无所获,应飞扬也想起先前被打入脑门的一道白光,心中起疑道:“你会这么好心?”
话音方落,忽觉一股来自灵魂的痛苦,好似滚烫沸水一瓢浇下,淋在他脑仁上,想大喊却连嘴巴也不受控制,全身气力一空软到在地。
陆天岚眉头一挑,道:“小子倒也硬气,一般人怕是 早疼的屎尿都出来了 ,老子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只是你们两个自己撞到我手上,又正好合用,想借你们替我开一个门罢了。”
“开什么门?”姬瑶玉戒备问道。
陆天岚环顾了下四周,问道:“你们可知此处是什么地方。”
应飞扬喘着粗气道:“不就是香山寺咯,牌匾就在门口,不识字么?”应飞扬面上虽随和,骨子里却是属驴的,越是折辱他他便是越硬气,所以方吃过大亏,此时口气不见丝毫恭顺。
陆天岚也不以为意,大笑道:“在你们眼中,这自然是香山寺没错,但对老子来说,这是达摩宝库!”
“达摩!”听闻这个名号,应飞扬,姬瑶月止不住惊叫起来,只因此名太过响亮,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菩提达摩,禅宗之祖,两朝时期最著名的佛者,非但在佛法一脉开宗立派,被后人称为达摩祖师,一身修为更是超神近佛,堪称佛修之中古往今来第一人,他一苇渡江,面壁九年,只履西归的故事,甚至被后人作为传说,传唱至今。这数百年前惊天动地的名字,直到今日仍令人闻之神变。
应飞扬强抑住心头震撼,问道:“可香山寺又与达摩有何关系?”
陆天岚道:“小子不学无术,你可知香山寺中同样出过一个大人物,且与达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额?”应飞扬一无所知,当即被问道。
却听姬瑶月道:“是二祖慧可吧!”
陆天岚点头道:“还是姬无悔的女儿有几分见识,不错,正是达摩衣钵传人——二祖慧可。慧可早年法号神光,便是在香山寺学法,达摩一苇渡江北上,曾与神光论法,起初神光傲气十足,极不谦逊,但相谈不久,便被达摩精湛佛学折服,矢志追随。达摩面壁坐禅,神光便双手合十,侍立其后,精心照料,形影不离。之后,更是断臂立雪,见证求法诚心。”
“哦,原来是他啊!”一听断臂立雪四字,应飞扬恍然大悟。这个故事,他年幼时清苦也与他讲过。
故事讲得是时值寒冬,达摩在后院达摩亭坐禅,神光依矗立在亭外,合十以待。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夜晚入定以后,鹅毛大雪铺天盖地压了下来,不久,积雪逾尺。淹没了神光的双膝,但是神光仍然双手合十,兀立不动,虔诚地站在雪窝里。
第二天一早,达摩开定了,他走到门口一看,神光在雪地里站着。达摩问道:“你站在雪地里干什么?”神光答道:“向佛祖求法”。达摩沉思片刻说:“要我给你传法,除非天降红雪。”神光解意,毫不犹豫地抽出戒刀,向左臂砍去,只听:“咔嚓”一声,一只冻僵了的胳膊落在地上,鲜血飞溅,染红了地下的积雪和神光的衣衫。
谁知这虔诚的刀声穿云拨雾,飞报西天,惊动佛祖,随手脱下袈裟,抛向东土。霎时,整个少林,红光笼罩,彩霞四射,鹅毛似的大雪片被鲜血映得彤红,粉扬而来。神光放下手里的戒刀,弯腰拿起鲜血淋离的左臂,围绕达摩亭转了一圈,仍侍立于红雪之中,亭周围的积雪也被染成红的。
见此情景,达摩心知神光原来的骄傲自满情绪已经克服,信仰禅宗态度虔诚。达摩逐传衣钵、法器予神光,并取法名:“慧可”
此故事虽带几分后人附会的神话色彩,但与史实也大体无差,当时应飞扬还觉佛门之人动辄断臂自残,实在不可理喻,清苦讲完故事,却只淡然一笑,不予置评。
那边陆天岚则继续道:“慧可学法于香山寺,得达摩传法之后,也曾回香山寺精修,若说达摩有何遗宝在香山,那可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 可达摩纵有遗宝,又与我等何干,需要我们开什么门?”应飞扬问道,但话音一落,突然背脊一凉,暗道:“这妖孽该不会是打算用什么杀人祭祀的邪法吧?”
陆天岚没有注意他的心思,负手看着惨败的佛像道:“达摩宝库就在此地,开门却需三把钥匙,我自有一把,你们两算作一把,还有一把……嗯,送上门来了!”
陆天岚双目一厉,猛然回身,一道气劲随他的转身向寺门方向席卷,卷着一地稻草浮灰沉沉扬扬,浩浩荡荡而去。
气劲所向之处,一个人影颤颤巍巍,缓步走来,好似下一瞬就要被风卷倒。但气劲即体瞬间,却似被一道无形气圆分散,倾斜四周,稻草,浮灰,纷纷扬扬而下,那人影却是脚步不停,迈入寺中,道:“我依约而来了,老五!”
“来得果然准时,我的好兄长,或许现在该叫你,妖世三尊的战魁座——师我谁!”陆天岚冷笑道。
眼前是一矮小佝偻的老者,须发皆白,面上沟壑纵横,看似随时都会倒下,但身上微弱却精纯的血腥之气,又使他如渊渟岳峙难以动摇。
“竟然是他!”应飞扬心头一惊,眼前老者,在他前往青丘胡家时曾有一面之缘,当时便觉他修为高深,难以测度。
直到上清派事情了结后,与慕紫轩聊起时,才知他便是过往的七凶,如今的妖世三尊,‘狂狮啸天’师我谁 。
师我谁视线扫过应飞扬,又在姬瑶月身上一滞,露出一闪而逝的异色,随后又看着昏去的杨玉环,道:“我托你做的事情,你都做到了?”
陆天岚傲然道:“这是自然,不过是盗走一个小丫头而已,区区小事,也需得我动手,莫非北龙天座下,就没其他中用的妖么?”
师我谁摇头道:“盗走这丫头容易,难的是在高手环伺下,皇帝面前将她带走,能做到这一点的,天下便没几个了。”
陆天岚得他盛赞,面上也不见丝毫得意之色,道:“有来有往,我要的东西,你可带来了?”
师我谁手一扬,一道纯净金光飞到陆天岚手中,却是一截佛轮,道:“东西虽给了你,但这达摩遗宝,你轻取不得。”
陆天岚冷笑道:“却不知你是在以何身份对我说这话?”
“有区别吗?”
陆天岚挑挑眉道:“似也没区别,若是以妖世三尊的身份,北龙头与我是敌非友,此话我自然置之不理。若是以七凶的身份,七凶过往情分不存,此话我也不必在意。”
师我谁摇头道:“昔年你、我、六妹三个,机缘巧合下得到这开启秘库的佛轮残片,但当时已觉达摩所留的佛力浩瀚,若要从中取宝定是变数重重,所以便将三个佛轮残片分别保管,打算等七凶聚集后再开启它一探,哪知……”
“哪知后来,七凶分崩离析,甚至彼此成仇,你这咆哮天下的狮子,也成了北龙天的看门狗,这秘宝之事,也再无人提起了。”
师我谁道:“既然如此,你今日又为何要再开启它,而且宝库内中情况莫测,昔日我们三个,犹然望而却步,如今只你一个,凶险何止倍增,六妹呢,没同你一起来吗?”
“六妹?” 陆天岚凄厉一笑,如夜枭鸣叫,震得瓦尘四落,道:“你可知六妹,已被圣佛尊那老秃镇压入‘沉沦心狱’之中?”
|“嗯?”师我谁面色一变,目露寒光道:“何时的事了,我怎么不知?”
陆天岚嗤笑道:“你知道又能如何?还能冲入佛心禅院,将她救出吗?”
师我谁沉默不语,陆天岚却扬着脸,神态坚定道:“你不能,但我能,七凶虽情消义泯,但我对六妹真心却不变,我听闻消息后,立时便潜入佛心禅院。”
随后神色一黯道:“可那圣佛尊不愧是当世佛首,一身修为简直通天彻地,我虽自诩身法卓世,来去逾风,却仍敌不过他,最后身受一掌,一身妖气被打散七八成。”
师我谁上下打量他一番,问道:“这是何时的事了?”
陆天岚道:“约莫十年前了。”师我谁却面上疑色不减,继续盯视着陆天岚。在他看来,陆天岚一身修为非但未减,反而隐隐更胜从前,不过区区十年,他又如何重修回巅峰状态。
陆天岚看出他的疑惑,微微笑道:“ 我这一掌也不是白挨,从佛心禅院也盗得了些好处。”
说罢,陆天岚单掌竖胸,立于佛前,一道如晨曦般的金光自他头顶晕开,竟是佛光照耀,沛然生辉,而金色光中有隐隐有琉璃珠,金刚钵,紫金盂 ,韦陀杵等诸多佛家法器,光彩耀眼夺目,散发着神圣虔诚的气息。却还又暗藏些太极剑,星罗盘, 春秋笔,等道儒诸家其他宝物。
“这是……佛门万宝琉璃身!”师我谁惊异道。
陆天岚道:“没错,我也顺手从佛心禅院盗取了一些东西,其中就有一册《万宝琉璃身》的修炼秘籍。”
“万宝琉璃身纵然神妙,但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练成,除非——”师我谁浑浊双目一睁,恍然大悟般看向陆天岚。
“没错,我便是用得毁宝取灵之法,将宝物吞入腹中,再强行催动功法吸取宝物灵力,将其转作自身妖元,历经近十年,终于让我练成万宝琉璃身,尽复往日修为。”
师我谁长叹一道:“难怪你这些年来会到处盗宝,还落得了个飓风盗的名号,原来是为了这个,只是这般做法,大违佛门循序渐进的修行方式,你虽练成万宝琉璃身,但根基终究不稳,遗患必是无穷……”
陆天岚一摆手道:“顾不得这许多了,六妹已等得太久,再多等一日都是煎熬,只待我今日开了这达摩宝库,取了内中宝物,让万宝琉璃身再精进一层,之后定再上佛心禅院,将六妹救出!”
说着,目光凿凿的看向师我谁,道:“北龙天与圣佛尊亦是宿敌,便是不看七凶情分,对付圣佛尊,我与你也有相同利益,大哥,你难道不能施以援手吗?”
师我谁沉吟不语,双目渐渐转亮,内中光华隐现,但在最后却又归为浑浊,道:“现在还不是对付圣佛尊的时候,北龙头等自有计划。此次我来,只是与你做交易,以佛轮残片换取这个女娃,其他一概不问。”
陆天岚冷笑道:“好,计划!计划!我便看那老龙头做些人贩子般的腌臜事,是在打什么计划?既然如此,我这便开启佛库,验证这佛轮真假,佛库开启后,咱们就各走一边吧。”
说罢,陆天岚收起法相,腾身而起,踩在了寺中佛像的肩头,佛像肩头有一暗槽,陆天岚将师我谁给的佛轮残片插入凹槽之中,信手一张,手中又多出一块佛轮残片,正是他随身携带的那一块,同样拼凑在佛像上。随后翩然落回佛像前。
但见沾着一层灰的颓败佛像,背后头顶多出了个金轮,光华耀眼,法光流转下,竟多出了几分法相庄严。只是金轮顶上仍缺了一块,如新月一般并不圆整。
师我谁见状,问道:“怎么还缺了一块,六妹的那一块,不在你手上吗?”
陆天岚摇头道:“自然不在了,六妹被擒,剩的那一块应该落在了圣佛尊手上,我却并未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