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西女传:无字悲-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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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闻声,已然回身,呆怔半刻。应道:“莫非足下。。。。。。”
“同往!”尔是浅笑,应道。
男子眉头稍蹙,侧目瞧瞧女子,又以眉目相询。
苍文再上前,疾道:“闻兄台提及,入十七苦地,可是为了救命?”
男子支吾,少倾,倒是女子朗声接道:“吾村上数十妖修,半月前被擒。吾二人化形,因形貌极微,妖法亦弱,故不惹目,反是躲过一劫。后探得村人下落,即是入了这十七苦地。”
“尔村上村人尽为妖属?”
女子颔首:“村子远在千里,名唤壶修,寸地寡民,不足百位,皆是妖属;功法大多寻常。却无恶念祸心,孰料当此厄涣,实足惊怖。“
“祸起何人何物何事?”
“毫无因由。”男子低眉,愁声应道:“村子绝非宝地。村上亦无珍器,若说见利动念,绝无可能。”
“可是情仇恨怨?”
男子摇首,喃喃道:“村子闭塞,且村人皆是久居,往事早已。”
尔是闻言。两指轻抚下颌,思忖半晌,方道:“如此,恐并非壶修村之由。”
苍文目珠一转,已知其言下之意。
“若欲探究,恐非入十七苦地不可。”
尔是浅笑,微微颔首。
“尚不知足下高姓?”
男子稍一拱手,应道:“在下篆愁。”
“小女子洗素。”
苍文尔是一一报上名讳,众人这方思度入苦地之法。
尔是未见着慌,踱步半圈,解了发髻,只手微抬,两指扯了根发丝,往另一手食指一绕,嫣然不语。
“可有良策?”苍文见尔是含笑面目,已是了然。
“十七苦地本为毫末,肉眼几不可辨。或就在你我足边一砂砾之下,若欲入内,需得以发端引之。“
“如何引法?”篆愁轻道。
“十七苦地,刀兵不止,大凶之相。”尔是将那发丝取下,拎其始端,右手缓捋,后左右上下作八面探寻,稍一屈身,于地面画八卦,右掌按掌诀对应五行,药指小指伸展,余三指指尖相对,掐于一处,作鬼遁手印。
“金水,阴,鬼道。”尔是一字一顿,“十七苦地,乃是鬼地,以此印,循此线,可入。”话音未落,左手缓将发丝靠近右掌,徐徐系于金指、水指之上,结活结,陡将发丝另一头抛高,迅指起身。
余下三人怔楞,见地面仍有一掌作鬼遁印,转目再瞧尔是,两手俱全,煞是出奇。
“这一手,漂亮!”苍文赞叹,话音刚落,四人均是目前一黑,再难视物;头脑昏昏,篆愁洗素二人尤甚,几欲昏绝。
“靡瞻不眩,阖目!”尔是见状,疾道。
众人闻听,齐齐阖目,闭口不言。
不过须臾,耳畔闻虫鸣,苍文启目,惊见身处林中,巨树参天,未见有异。
“可是入了苦地之内?”洗素环视,轻声询道,陡地,却又惊道:“那物!”众人循其指,回身见一玄色巨索,似从天而落,直插入地,径同合抱之木。“
篆愁呆望半晌,径自喃喃:“恍若天人梳洗,垂青带于下。”
尔是闻言,娇笑连连,隔了一刻,方才摆手,娇喘应道:“多承谬赞,稍窃谬恩。“
苍文闻言,思忖半刻,亦是笑道:“那便是尔之发丝?”
尔是浅笑:“正是。”
“发丝所向乃为璇玑天枢所在,倚其辨东西。”稍顿,尔是接道:“少倾退出苦地,仍需籍此。”
苍文四望,又瞧瞧两手两足,轻道:“发丝竟大若此,倒不知苦地之外,旁人见吾,何等渺渺。”
篆愁洗素对视一眼,陡然两两跪地,叩拜不止。
苍文尔是大惊,急欲搀扶,却闻篆愁悲道:“吾同洗素,不过小妖,平日何曾见识打杀?此番为着村人,匹马只轮,孤身前来,虽明知死地,乌头马角,仍欲一试。”
“现遇足下,智高谋深,法力卓然,吾等村人性命,必是有望!”洗素接道。
尔是闻言,稍退两步,抱臂于前,唇角挂笑。
篆愁跪行两步,近了苍文足边,接道:“吾不过一蜗,洗素不过一蚁,本相蝼蚁之躯,常为人足践踏;即便竭力殚精,修而人身,不过暴虎冯河,难脱摧折蹉跎,颜低气下。。。。。。”
“怎要这般自贬?”苍文眼风扫见尔是立身右后,又见篆愁低眉身下,嘴角一撇,心下暗道:尔是倒会察言观色。
篆愁停了半晌,陡地扶上苍文脚面,两掌相合,五体投地。
“如何使得!”苍文大惊,急急压了篆愁肩膀,蹙眉应道:“快快起身,吾应你便是!”
篆愁洗素闻声,反是多拜数回。
“吾二人名不足道,命不足惜,然得二位恩德,必以死力酬之,鸡鸣狗盗,亦有用时。”
苍文无法,待其拜毕起身,这方稍退两步,朗声道:“何人作恶壶修?你二人可有得见?”
篆愁凝眉,洗素抚心,语带惊惧。
“一妖,法力无边。着昏黄外衫,面目憎恶,施法之时,周身杂色之气,身之所触,草木尽亡。“
尔是笑容一收,接道:“施法之时,可是周身遍见赤足?”
洗素闻言,抬眉颔首:”足下怎生知晓?“
尔是稍近苍文,附耳轻道:“愚城,吴家阿公。”稍顿,面向篆愁二人,应道:“那恶徒,恐是愚城五门主之一,百足!”
“竟是故人,恐其中别有内情。”尔是径自往内而去,捡了一朵野花,对面深嗅,酡颜如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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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百足齐败走 … 第127话()
几人直往密林深处而去,小心摸索约莫一刻,出密林,见日月。
“此地甚奇!”篆愁抬眉,怔望头上天际,日月齐出,昼夜难辨:血月于左,状凸而未满;玄日居右,晦暗而难明,观之一时,陡感寒气。
篆愁打个冷战,轻道:“此状,不详。”
尔是缓叹口气,稍一上前,接道:“十七苦地,本为凶煞之所,日月争辉而阳力不胜,违自然之天也是寻常。”
洗素眉头紧蹙,稍拉篆愁袖管,柔道:“既已来之,心当安之。探赜索隐,见机而行。”
二人对视,眉语互通。
苍文先是回望,又再远眺四下,缓道:“见前方空廓不过三五里,四面皆林,吾等这般徒步前行,甚是耗时费力。”
尔是稍一颔首,轻声喃喃:“既知百足或亦在此,吾等尚需谨慎,欲速恐不达。“
“那百足功法恁高?”
尔是一侧嘴角微抬,凝视苍文,一字一顿道:“深不可测。”稍顿,见苍文面上一紧,尔是浅笑,接道:“因从未得时机测之,故不可测。”
“何意?”
“百足投愚城年岁久远,却从不长奉城主身侧,吾与之唯几面之缘,然其行踪成谜,不可低估。”尔是目珠浅转,又道:“其掳掠妖属至此,不外二因。或为提升自身功法,不然。。。。。。”
“不然,便是奉命行事?”
尔是颔首:“吾忧心所在,便是于此。若真乃城主之令,恐有大图,吾等欲施营救。需得一长策,绝不可大意轻敌。”
苍文诸人皆是默默,如临大敌。
尔是侧目,心下暗暗计较:虽数面之缘,然那百足,出手狠辣,勇猛无匹。且其忠心。不待蓍龟。若其作恶壶修,不过依令而行,恐城主大谋。藏而不白,必非善事。
正自思忖,陡感地动。苍文尔是对视一眼,尔是急道:“屏伏林内!”
篆愁洗素闻听。心知不妙,几人速速退回林中。屏息凝神,以密林为蕃蔽。
不过须臾,天际陡破,日月其间。现一对巨钩,分往左右,似将苦地乾坤开辟。裂天若碎纸。不足盏茶功夫,天裂愈宽。唯见天龙,两侧各一,以牙爪钩剥,其形之大,足可蔽日;迅指,又一天龙自天裂径自跃入,稍一触地,便闻巨响,地动山摇,尘灰四扬。
“留心其足!”苍文轻道。
诸人定睛,见那天龙身有百足,皆为重赤,各足之上,皆挟一人。
尔是稍一阖目,抬手噤声,心下暗道:果是百足!未料其竟可分形易貌,不仗咒符法印,直破十七苦地结界而入,有此大能,吾必得小心应付。
百足触角稍抬,似作探看,未得异常,这便众足齐动,反身往后。
苍文篆愁见状,按捺不下,已欲挺身追赶,却为尔是洗素所止。
“那妖,掠吾村人至此,必不可再失其踪!”篆愁急道。
苍文稍加附和,瞧着尔是,亦显不解。
尔是浅笑,轻道:“血气方刚,自是毛躁!倒是洗素,心细如发。”
洗素闻言,红霞陡飞,颔首接道:“尔是姐姐亦是聪慧。”
“百足功法,可窥一斑。你我贸然尾随,胜算企大?”尔是笑道:“其身大而力强,百脚过处,必有其迹。吾等稍待,至其回返密处,松懈怠惰之时,前往不迟。”
苍文颔首,心下不禁赞许。
稍顿,尔是接道:”如此看来,恐壶修村众妖不过片甲一粟。“
“本为妖属,草菅同族,于心何忍?“苍文闻言,轻叹摇首。
尔是语带讥诮,应道:“善恶在乎心,不在属类之别。人多奸佞,互为朋比,趋利而忘义。小人惹神憎鬼厌;大恶令鬼哭神嚎,凶徒岂止吾辈?“
苍文一怔,倏然动怀,暗道:此般莲舌,倒似无忧;如此卑怯,尤类。
篆愁洗素见苍文不语,皆感讪讪,亦是轻道:“妖属多为天地万物修习而成,多飞禽走兽、虫蚋草木,本是遵天道,顺时而动,弱肉强食,性也。“
“唯恨自身弱小,实难自保。”篆愁喃喃,垂目哀然。
尔是晓其言下之意,虽感其心,却仍轻声斥道:”弱肉强食,乃为自存;恃强凌弱,却非正道。尔等既知弱小,总需自牧自强,怎可自怨自艾?“
篆愁洗素连连称是,抬眉瞧瞧苍文,见其仍是呆立不语。
尔是见状,心下稍动,眉头顿展,柔声轻唤:“文哥哥?”
连呼三声,苍文这方回神,见余下三人皆是凝视,不禁挠头,颔首缓道:“此刻,可否按图索骥,寻百足下落?”
尔是抿嘴笑应,携了洗素,二人已然行在前头。
一路循百足虫迹,四人步行约莫半柱香功夫,再入林间,闻溪水之音,入一山,见百足踪迹失于一洞前。众人抬眉,见洞外一匾,上书“藏朱”,惜那二字歪扭,难得半点风骨。
尔是冷笑一声,轻道:“竟不知吴家阿公这般附庸风雅。”言罢,侧目瞧瞧旁人,会心一笑,再道:“百足功力,吾不知深浅,入内之前,吾有一策,通于尔等,若之后为其所查,亦有说辞,可拖些时辰,以待时机。”
众人稍应,苍文道:“是何良策?”
尔是阖目,柔媚一笑:“吾同篆愁洗素三人入内即可,文哥哥便是吾等最后倚仗。“稍顿,接道:”吾等大摇大摆入此藏朱洞,见百足,以篆愁二人为饵,攀攀愚城交情,套套个中内情。“
“此番太过冒险!”苍文应道。
“兵行险着。”尔是回道。
“莫要心忧,吾等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