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西女传:无字悲-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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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无悯柔声道:“正是同赫连雀尾缔结秦晋。”少倾,弄无悯接道:“那赫连雀尾,亦是渊源有自。”
无忧心下暗道:你们仙家,总归世家子弟多些。念及于此,嘴角一撇,默默不语。
弄无悯倒将无忧细琐表情尽收眼底,又将无忧茶盏斟了三分,轻道:“雀儿亦是旧故,乃不姜山山主之孙。”
无忧稍显厌烦,轻声道:“莫非无悯同那赫连雀尾竹马青梅?”
弄无悯见状,嘴角稍抿,微一颔首,佯怒道:“沉抑多时。终有喜讯,莫非尔要多番调笑不成?”
“宫主见谅,无忧失言。”无忧这便急急起身,施揖请罪道。
弄无悯不欲追究。笑道:“明日启程,往养默宫。”
无忧反倒惶惶,支吾半晌,方道:“仙家聚首,且是无悯长辈。吾一小妖,名不堪道,怎可同往?”
弄无悯稍一抬眉,正色朗声:“吾去得,尔便去得。”
无忧稍应,又施一揖,这方告退,直往敛光居收拾行裹。
第二日卯时,弄无悯无忧便已启程。弄无悯念着此次乃以知日宫之名行探看之礼,这便再着宫服。金冠束发,气势仍是迫人,神思却是骀荡;无忧在旁,一时楞怔,口唇半启,侧目多时,方觉失礼,连忙稍一转面,阖口吞唾。
弄无悯轻笑一声,缓道:“今日这套水华朱裙。倒是喜气。”
“无悯纡金曳紫,无忧难匹。”
弄无悯心知其一时玩笑,反是来了兴致,接道:“吾着宫服。怎不见尔那橘色外裳?”
无忧目珠微转,躬身轻道:“若是宫主有令,无忧索性便回返更换。”稍顿,无忧接道:“无忧衣衫,兹事体大,万需三思。”
弄无悯下颌稍举。询道:“何解?”
“若着宫服,无忧便为宫人,乃是从仆;若着此裙,无忧便为家人,乃是内子。”
弄无悯应声而笑,少倾抬手,指点几番,缓道:“若吾知日宫授交辨机宜,当委以重任。”
无忧闻言拱手,低眉应道:“无忧必不辱命。”
弄无悯举了茶盏近前,一手微摆,连连道:“真到那日,恐宫内弟子人人巧言,个个善辩,吾这宫主应付不来,尚请内子贵手稍抬,饶了为夫吧。”
言罢,浅抿茶汤,后便将茶盅轻置,右手掌心向上,伸至无忧面前,不过须臾,掌面得一宫绦:中悬白玉,径约一寸,镂雕白头鸟,口衔灵芝,润泽通透,栩栩若生;佩下坠玄色宝珠,左右各三,下接玄色同心结,以同色流苏收尾。
无忧一愣,不动不言。
弄无悯见状,稍一倾身,自取了那宫绦,系于无忧腰际,待毕,稍加整理,轻声喃喃:“见此物,当省却唇舌,免同殿上其余宾客聒噪。”
无忧垂了眉目,仍是瞥见弄无悯颊上绯红,心下暗道:如意白头,想是家传之物,却非这般轻描淡写,恁久时日,面皮仍是忒薄。
弄无悯回身,见无忧低眉不语,自己也显讪讪,又再取了茶盏,啜饮几番。
火龙驹一路南驰,待至,约莫过了大半日,厢外已是昏昏。
弄无悯接了无忧下车,二人稍一定神。
无忧见置身一处幽谷,面前有山,四下无人,隐见不远处山泉细流,鼻尖微动,感阵阵酒香。
无忧轻扯弄无悯袖管,缓道:“名唤散酒障,莫非那泉流当真是酒醴不成?”
弄无悯闻言浅笑,应道:“正是。”言罢,右手搭上无忧手背,直往里走。
近得山前,无忧见弄无悯单手向前,掌心直贴山壁,登时金光大作,无忧感身子一抖,眼前难辨景象,稍一阖目,头颈一摆,待开目时,已然置身山顶,面前一殿,金碧辉煌,灯火通明,往来宫仆皆着白衫,托盘举盏,煞是忙碌;再往里瞧,殿内宾客云集,谈笑往来,热闹非凡。
无忧抬目,见一朱漆巨匾于上,“养默宫”三字如走龙蛇,矫健飒踏。还未待细观,已感弄无悯轻拉向内,这便疾步跟上。
待弄无悯踱步入了殿内,殿上众人皆是停箸闭口,注目多时。
弄无悯见正位二人起身,直向自己这方迎来,这便躬身行礼,朗声缓道:“小侄无悯,拜见顾家伯父伯母。”
无忧未敢正眼直视,见弄无悯这般,忙低眉倾身,埋首胸前,长施一揖,默默不敢言语。
“悯儿,真是多时不见,想煞吾了!”一语将落,一臂伸至,已然去了弄无悯礼数。
此人,正是顾冶之妻,顾放怀之母,敲风。
顾冶朗声一笑,应道:“你风伯母,简直时时提及,每每见放怀在侧,总要叨念——吾那悯儿,也不往我养默宫探望,知其力担知日宫上下事宜,亦不敢叨扰,真是不行往来,愁坏吾心。”
弄无悯浅笑相应,少倾,又见二人疾走而至。一男,观之亦不过而立,同是秋色外袍,然袍上绣金丝临风草,领口袖口缀玉,器宇不凡;女子笑靥如花,一袭缥色长裙,婷亭如玉,颈上乃一众华璎珞,搭配得宜,相应益彰。
男子施揖,喜道:“得兄长身至,放怀望外之喜。”
“鼪鼬之迳,足音跫然。”女子随同行礼,轻道:“雀儿亦是久久未见兄长。”
弄无悯稍一颔首,应道:“高堂乃是刎颈,吾辈自为金兰,婚嫁之喜,理当来贺。”言罢,稍一回身,将无忧向前轻扯,道:“无忧,见过诸位。”(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娶妻当如是 – 第118话()
无忧见躲避不过,面目陡改,笑意盈盈,细碎步子上前,朝面前众人施揖,柔声轻道:“知日宫,无忧,给各位仙长请安。”
顾冶敲风皆是一愣,不待余人反应,敲风急急上前,柔柔握了无忧两手,轻拉入怀,径自喃喃:“无忧……无忧……甚好,甚好。”
众人寒暄片刻,顾冶便欲将弄无悯无忧二人让至席上,倒是弄无悯稍一顿,朝顾氏两长辈再施一揖,又带无忧往殿内左右二侧,向宾客一一引荐。
“此位,乃木兰骨上仙。”
“八闼洞主人,女仙乱水。”
“微钓涧,孔蒂仙君。”
“漱齿阁阁主,孟烹雪。”
……
无忧皆是笑应,眉间恭敬,唇边淡然,举止有礼,不卑不亢。
一番下来,二人这方往顾氏主人席,依礼取座。
敲风定定凝视无忧,后为顾冶一声轻咳唤回神智,泪眼婆娑难掩,径自面向弄无悯喃喃:“有乃母之风!”
无忧一怔,笑靥相对,心下不禁暗道:此言何意?吾同娘亲,却并不相像。
弄无悯浅笑,却未启唇。
雀尾瞧了无忧几回,朗声笑道:“无忧妹妹眉目如画,自可同牡丹争艳,与芍药分香。”稍顿,嘴角一勾,轻笑道:“若论姿容,同悯哥哥立于一处,似日月同辉;然论仙风,如不同悯哥哥一处,恐贻笑大方。”
无忧知其暗指自己周身妖气散漫,然此早为意料中事,故而面上不怒反笑,柔声缓道:“闻无悯行前告知,雀儿姐姐乃不姜山山主之孙,定是长隐山中,共存自然,当知山薮藏疾。”稍顿,接道:“天道不存完人。乾坤不容无暇。无悯天之独厚,无忧便作其身侧微尘,何幸之至;且无悯瑾瑜,吾这细瑕。其可隐之。”
桌上众人皆笑,举杯相应。
雀尾亦是浅笑,稍饮琼浆,缓道:“妹妹玲珑,利齿巧牙。雀儿自叹弗如。”
无忧两手捧杯,向前稍递,恭道:“无忧眼界甚浅,实难登雅堂,索性有一好处,便是少言寡语,心知笑端出自残牙,吾口当闭则闭,全不欲露拙,何言巧处。”言罢。举杯轻道:“姐姐大喜,无忧恭敬。”一语刚落,已然饮尽杯爵。
雀尾吃了暗亏,见顾放怀同弄无悯二人自顾自对酌谈笑,全不欲相帮,这便饮了手上薄酒,接道:“你我年纪相仿,妹妹待字闺中,这般容貌,岂非浪掷华年。”
“姐姐说笑。修行者,千万年,亦是弹指。”
雀尾瞥一眼弄无悯,见其饮了几爵。面颊现红,忙收了眼风,笑道:“总是摽梅急婿,羞于启齿?”
无忧不欲多言,轻将酒爵置于一旁,单手将弄无悯所赠宫绦取了。于手心轻柔摩挲,把玩片刻,方抬眉直视雀尾,含笑不语。
“恐其不急。倒是无悯之急,眉睫之间。”弄无悯早闻二女言来语往,这方启唇,轻声笑道。
稍顿,弄无悯朝顾冶敲风颔首,恭敬道:“无悯娶妻之事,尚需长辈做主。”
无忧闻言,心下一惊,面上一红,暗暗计较:无悯不常饮酒,想是席上难拒,多贪几杯,酒后之言,怎当得真?
敲风闻言,欣喜更甚,连连应道:“好事成双,岂不妙哉!”
顾冶于一旁暗示多番,见敲风仍是飘然,不禁轻咳一声,直道:“得秋裁风骨半分,尔便引为亲故?”
桌上几人,闻‘秋裁’之名,神色各异。
弄无悯无忧皆是黯然。无忧嘴角微动,暗道:自幼得娘亲养育,然我二人形貌全然不似,倒是不知他二尊怎一眼便知吾同娘亲连系?
顾放怀见桌上窘状,讪讪一笑,轻道:“无悯兄长劳顿,宴饮一时,定是疲累,爹娘不如先容兄长歇下,明日再议可好?”
顾冶闻言,朗声笑道:“正是。”这便起身,辞了殿上他客,后便令宫人引了弄无悯无忧二人往后殿而去。
待至房内,无忧稍加整理,后便默坐一旁,自语道:“若是顾家二尊皆可查我同娘亲关连,无悯岂非便是因着此处,方才对吾青眼?”
正自计较,恰闻叩门声起,无忧恹恹而立,启门正见弄无悯立身于前,二人对视,默默无言。
半晌,弄无悯方道:“不欲允吾入内相叙?”话音未落,已是稍扯袍尾,抬脚向前,未料无忧一个旋身,正挡于面前,轻声道:“当真不欲请无悯入内。”
弄无悯唇角一颤,愣了半刻,只脚于半空稍定。
无忧见状,心下偷喜,又见弄无悯身子稍仰,正想其欲回退,未料不过迅指,惊见弄无悯展臂环下,足不沾地,向内稍倾;无忧眼前一闪,待回神,已然倚靠房内一面冷壁,身上陡寒,便感弄无悯两手揽其腰际,稍一施力,无忧便往前去,入了弄无悯胸怀。
“知尔恼怒,特来安抚。”弄无悯浅笑,眉眼下垂,见无忧目珠旋转不停,不禁开怀,又道:“初至养默宫,恐尔无有聊赖,这便探看,添砚扫榻,秉烛夜谈。”
无忧闻其言,吃吃笑出声来,半晌方道:“离了知日宫,宫主倒似脱缰,全不顾念仙家体统?”
弄无悯稍一颔首,附耳轻道:“此处仙家体统,于你我同至时,已然不存。”
无忧闻其言,心下暗道:恐今日殿上群仙,无不知我乃妖身。正自思量,鼻头微动,已是嗅到酒香大作,不禁摇头解颐:不胜杯盏便莫要多饮。
弄无悯见无忧不应,笑意清浅,两手更展,几欲将无忧楚腰合于掌内,又感其纤腰若削,径自喃喃:“多情岂在腰……”
无忧抬眉,应道:“你那雀儿,多番相激,怎不见尔解围?”
弄无悯立时应道:“宠辱不惊、进退有仪,方可入我门庭。”
“此一试,无忧可是过关?”
“未出所料。”
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