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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月西女传:无字悲-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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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弄无悯也不说话,抬眼远远看见堂内有尾,见她双目紧闭,口唇苍白,自腰下早是现出了玄色蛇尾。弄无悯叹一口气,直直往堂内走去,相罔见状,正要上前阻挡,谁料还未近身,整个人便被如浪之气推出数丈,转眼已被掀翻在地。

    弄无悯入得堂内,右手向前一伸,手掌如握一球,稍一发力,“乓”的一声,就见那玉蹬板应声碎成粉末,飘荡而落;那吊绳亦齐头断裂;有尾失了支撑,急急下跌。弄无悯将外袍一撩,抬脚微微一送,就见一木椅不偏不倚移至有尾下方,下一刻,有尾已是稳稳坐在椅上。

    弄无悯缓步上前,见有尾仍是昏沉沉,轻道:“可还好?”

    有尾觉身边渐暖,勉强抬眼,见弄无悯立于旁,心中委屈顷刻作泪水而下。

    弄无悯又再凝气于掌,瞬间见其左掌心一团炎火,他平视前方,神态落落,将掌心向下,自有尾腰间至尾尖,隔空顺次划过。有尾立感身体一股热流涌动。弄无悯抬手轻指前方,不远处翠色丝帘如听号令,团团飞至有尾身前,又轻柔搭裹有尾腰腹,将那已转为人形的裸露腿脚一寸不留地遮蔽起来。

    有尾更觉温暖,猛见弄无悯掌中炎火已至眼前,有尾心道:他莫不是要。。转眼,就见弄无悯收回手掌,有尾怔怔,摸摸面上,才觉那眼泪早干。

    此时苍文赤武及弄家四姐妹皆步入正堂,苍文见有尾受此大辱,心下已是疼惜不止;而弄琴三人,皆知大错已成,难逃责罚。弄琴想着:与其这般,倒不如一错到底来的痛快。她正待开口,就听苍文先道:“师父,刚已盘问此地仆役,那术士名为相罔,联合了这风动庐老板一直作些逼良为娼的下作勾当,且滥用法术,将些女妖禁锢于此。”

    话音刚落,听得屋外嘈杂之音大作,众人回身,见那相罔贼心不改,正跟门口几名知日宫弟子缠斗。

    弄无悯摇了摇头。众人还不及反应,见正堂中一根珠串直直飞出,竟穿相罔胸膛而过,最后整条平于地面插在相罔对面墙上。

    相罔初时未查,但见知日宫弟子皆退至一旁,已感异样,正想定睛探看胸前,就听一声钝响,那相罔竟只剩一堆脓血。

    “我。。我。。仙人饶命!仙人饶命!”风夫人早被押在一边,见此情状,肝胆俱裂。而应澜也冲到堂下,看着有尾出神。

    弄无悯缓缓道:“此类歹人,现于肩山,吾实汗颜。”

    “这般恶徒,如此速死简直得了便宜。”外面有乡民喊道。

    弄琴见恶人已除,又看看两侧弄柯弄墨,终是迈步向前,跪倒在地,道:“宫主,今虽退了一众妖属,然想来群妖觊觎金乌丹之心,实难轻放。有尾乃是妖属,而她跟金乌丹。。”

    话未说完,堂内所余悬吊珠帘悉数直坠而下,颗颗玉珠坠地之声清脆明亮,叮当之声不绝,但众人见弄无悯面色骇人,哪里还顾得欣赏坠珠之乐?半刻,就见弄无悯立于有尾身前,而那玉珠纷纷停于弄琴身边。弄琴早被坠落玉珠砸了百次千次,也不敢言语,定定跪着。

    “金乌丹乃从我知日宫流失,我势必追回!”弄无悯眼风越过堂外众弟子,落在孟知边春二人身上。“寄望妖属莫生事端,则肩山仍可平静如前。”

    弄无悯打量了一眼应澜,又再看看有尾。

    “宫主,能否将那姑娘带回宫中给她寻份活计?”

    “永言配命,自求多福。”

    有尾觉弄无悯话里有话,忙问:“宫主,可是要逐有尾下山?”

    弄无悯两眼一阖,旋即睁开,望向众人,话却是说与有尾听:“今日,我赐你新名。”

    有尾懵懂抬眼,正对上弄无悯如水目光。

    “从今而后,你名唤‘无忧’,弄无忧。”

    有尾闻言,脑中雷鸣之声大作,一个声音反复纠缠盘旋耳内:“无忧我儿,去知日宫,回家!”

    弄无悯微微转头,见有尾失神呆坐,轻道:“你可先从追日宫学习修仙入门关窍,之后我将亲授心法。”

    有尾愣着不言,满面早是泪痕。

    “入我知日宫,我护你百岁周全,保你万世无忧。”

    有尾定定看着弄无悯,心中喃喃念着:无忧我儿,回家!

    弄无悯听有尾轻念了句“娘亲”,之后又失了心神。他挥手让屋内所在众人尽数退至庐外,之后轻扶起有尾,须臾间便不见影踪。

    麻市街乡民还在赞叹弄无悯仙法滔滔,猛听一声巨响,细看,那风动庐弹指间华府尽化废墟。

第十三章:习艺追日宫 … 第四十四话() 
有尾醒时,见自己身在杯水殿。青姬夫人看有尾神智已复,忙道:“有尾我儿,可还有不适?”

    “娘亲,”有尾见青姬夫人殷勤问询,回想刚刚风动庐之事,心中五味陈杂,却道:“孩儿今有新名,之后,唤儿无忧吧。”遭逢辛苦,忍耐多年,而今终能回复本名,无论如何总是善事。只是为何弄无悯亦会想到此名?难道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无忧?”青姬夫人问。

    “正是。宫主大德,赐名弄无忧。”

    青姬夫人心道:自己虽为弄无悯所囚,然他毕竟救了自己女儿。且如今居于此处,算得上骨肉团圆。

    “无忧,你多日未见娘亲,为何今日虚弱至此,又为宫主送至?”

    无忧便将如何为弄家姐妹迫至麻市街,以及如何从风动庐逃出生天的前因后果跟青姬夫人讲了一遍。

    “那弄琴敢如此害我孩儿!”青姬夫人暴怒,却被无忧安抚下。

    “娘亲,如今毫发无损返您身边,已是幸事。”无忧凝眉,“惜我暂无功法,实难自保;幸宫主允我追日宫习艺,且之后将亲授些法门,算是因祸得福了。”

    青姬夫人愤愤顿足,少顷,似是想起什么,步至一旁,将手指探至右肩下乘风穴上,无忧不解,只见青姬夫人面目痛苦,少顷,她竟用两指从身上拔出一片龙鳞,晶莹璀璨。

    “娘亲!”无忧大惊。

    青姬夫人作个噤声手势,又弯腰下去,依样在右腿承筋穴上拔出龙鳞一片。之后,便急急回到床边,眉头微皱,却仍笑道:“我儿,此二鳞分别取自为娘两大穴位。乘风之麟可保你腾云而上,来去随心;承筋之麟可助你平涛驭水,进退有措。”

    无忧见青姬夫人掌上龙鳞仍带鲜血,心下不忍。“娘亲,何需如此?”一边说着,一边扎进青姬夫人怀中。“无忧何德?竟得您这般疼惜!”

    青姬夫人抚着无忧头发,笑道:“你是我儿,待你如珠如宝尚嫌不足。来,吞了它。”

    无忧阖眼生生将那两片龙鳞咽下,又道:“娘亲,如若这般,倘外侮来犯,您当如何?”

    “为娘在此知日宫,得仙法庇佑,你莫思虑过多。且宫主以金环之力加诸我身,我一来不可化形,二来不可施法,将此鳞给你,自是更有用处。”

    言罢,青姬夫人便俯身在无忧耳畔,将操控咒语传与她知。

    这边知日宫主殿,弄琴弄柯弄墨皆跪于殿下,苍文等三人立于一侧。众人皆是不敢发声。弄无悯高坐殿上,半晌,才道:“为何?”

    弄琴应道:“回宫主,实是想为宫主分忧。若那有尾……无忧,若无忧下山,可退群妖又可借群妖之手探出她心中金乌丹隐秘,自可助宫主追回。”

    “如此听来,你们非但无错,反而建功?”

    “弟子不敢。”三人齐齐高呼,“确是发乎善心,怎奈世事难料,竟惹出大祸。”

    “人皆有命,受数而拘。想来若非这般,也难将那风动庐丑行白于天下。”弄无悯叹气轻道,“只是你们三人这般藐我知日宫法度,若不严惩,后人有样学样,如此下去,我知日宫当涣散至何局面?”

    “自今日起,你们三人分至仰日、追日、并日三宫伙房劳作一月,日常一切用度不可与他人有异;而后至贯日崖,每人需面壁二十日,不饮不食,不眠不休。”

    三人叩拜,不发一言。

    “可有不服?“弄无悯目光望向殿外远山。

    “弟子知错,心悦诚服。”三人应道。

    “你们去丹房先取了‘涤瑕丹’服下,将辛蜂之毒去净。”

    三人再拜,心中却感安慰。

    待她们退出殿外,苍文便将风动庐善后事宜禀了弄无悯。

    “师父,那风动庐中所囚之女,无论凡人妖属,已皆资了钱帛送归原籍。老板伏诛。”

    弄无悯颔首。

    “至于那应澜,也安置于追日宫膳房了。”

    “麻市街如何?”

    “今日退了那群妖后,麻市街已复常态。”

    “若真如此简单,那金乌丹便不是金乌丹了。”弄无悯摇摇头,“愚城可有异动?”

    苍文抱拳道:“暂未听闻。若师父有疑,我便留心探看。”

    弄无悯点头。

    “师父,徒儿尚有一问。”苍文见弄无悯不言,接道:“您当真要收有尾入知日宫?”

    “无有尾,有无忧。”

    “是,师父已然赐名。那不知……”

    “既是弄无忧,自要在我知日宫中。你何须再问?”

    “可无论如何,无忧总是妖属。”

    “心体澄澈,则无属类之分,唯善恶之别罢了。”弄无悯轻道,“以无忧开先河,若有他妖愿入我门,习正道,匡天下,我当乐见。”

    苍文不再言语,想着自己心未及弄无悯之宽,但转念:如若多一善妖,则必少一恶妖,如此,也是凡夫幸事。

    “等个两三日,你便带无忧前往追日宫,不可刻意为之打点安排,需令其潜心修习,筑好根基,莫指了捷径与她,那百害无益。”

    苍文躬身领命。

    肩山另一侧,愚城不言堂。

    青丘卸甲尔是皆聚于堂下。

    “城主,城外流言四起,雌黄论曰金乌丹现于肩山。日前群妖聚于麻市街,遇知日宫人马,遂起殴斗。”青丘报禀。“且那知日宫小妖亦在,后弄无悯亲至,退了围困。”

    兀不言冷笑道:“是否流言,谁可论证?若那金乌丹果是在弄无悯手中呢?”

    尔是道:“城主,此次弄无悯倒也不畏人言,亲赐弄姓,又要亲授功法与那小妖,完全不顾仙家体面。”

    卸甲闻言,神色未改,却道:“其中之事,待那小妖再次下山传递消息之时,属下定严加探问。”

    “城主,现如今我们当如何?愚城之内尚无异动,但愚城之外,那些非我愚城麾下妖属听闻金乌丹下落,定瞩目我愚城与他知日宫。弄无悯麻市街吹灰不费即退众敌,想来他妖忌惮其力,或将目标转至我们。”青丘忧心道。

    “他弄无悯惹不得,我愚城便可任人宰割么?”兀不言怒道,“传我命令,凡未经城门守卫盘查私入愚城者,杀;凡在愚城内聚众议论金乌丹下落者,杀;凡在麻市街散布愚城谣言者,杀;凡包藏祸心欲占金乌丹分一杯羹者,杀。你们皆部署下去,一旦发现,无需留手!”

    三人应下。

    尔是又道:“且不知金乌丹现究竟何处?”

    兀不言冷笑一声:“空穴来风,必有其因。上次不言堂中那小妖言之凿凿撇清自己跟金乌丹瓜葛,然若她与金乌丹毫无牵连,弄无悯为何两次三番保她护她?”

    “城主,您之意,是说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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