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西女传:无字悲-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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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白鹿潜心修炼,童颜不改,而他极慕弄无悯这般大家气度,惜自己先天不得那番清冷贵气,为了在胥叠山号令群妖,他只得续起长须,以求多添长者风范。
“无悯到此,尚未感知任何特异。不知自那日异象之后,胥叠山可有不同?”弄无悯轻拍白鹿肩膀。
“未见出奇。老弟你也知晓,我这胥叠山位置偏远,本就人迹罕至,而我山上皆是些性本温和的小妖,既无宝物让人觊觎,又无出类拔萃者,引不起他地仙妖注意的。”白鹿叟旋即一笑,“倒是好的很,静静出世修炼,不染过多尘埃。”
“再者,那日异象之事我只道与你知,胥叠山妖众无有多一位知晓。而我,本是**甚微,加之能力有限,对此物可是绝无窥探垂涎之心的。”
“此话自是毋须多提,你我相交已深,疑你便是自疑了。”弄无悯直视白鹿叟,又道,“你也不必太过心忧,金乌丹既为我家事,更为天下事,我自当力担。”
第一章:初遇弄无悯 … 第七话()
白鹿叟为庆弄无悯到来,早早就在禅院主厅备下筵席。席上弄无悯主位,白鹿叟次位,下面依次为苍文、灰鹄,倒还有一位空置。
“鹿叟,这位置给谁留的?”灰鹄急性子想到就问。
“当是小女沾了宫主万丈光华福泽,虽有尾名不足道,形貌丑陋,但无论如何也是跟着宫主方才有幸入了荡苦禅院,白鹿主人真是思虑周全。”有尾缓缓行至正堂,显是经过细心装扮:乌发柔亮细密,稍稍绾出个随云髻样子,又留了些发丝披挂而下,直过腰际,娇媚非常。身上一套堇色丝裙,衬得肤色更显白亮。阿齿的衣物略大,有尾便将其墨色蛇尾系成腰带,腰肢曼妙不可言说。
灰鹄看得已是挪不开眼,“但凡跟知日宫主扯上关系的,看来无一不是天赐恩宠。”灰鹄自顾自饮尽一杯,“美人儿当真催发酒兴,只是可惜,一瘸一拐地走路损了些风姿。”
“有酒自当有肉,不如有尾现在下厨做一道滚油雁鸟肉?性平味甘,必可开胃。”
苍文登时笑出声来,心下自道,“这小丫头,派头摆得十足。之前还被几个黄口小儿欺侮,现在倒跟道行精她许多的灰鹄争起口舌来了。”
“无悯老弟,这丫头既是你顺路救回,不知接下来想做何安置?”白鹿叟搭话。
“路上捡来的,还敢大言不惭。”灰鹄还是骂骂咧咧。
弄无悯轻咳一声,吓了灰鹄一激灵。弄无悯一顿,朗声道:“随她意愿。听闻她在此地无亲无故,若你荡苦禅院肯代为照料看顾,自是最佳。”
“有尾不敢奢求。我本不人不妖,不伦不类,无门无派,无亲无故,能得一处暂避风雨自该满足。”有尾低眉,一字一顿说得悲切。
“如此,那你可归我门下,我自当倾力授你些修行法门。”白鹿叟应道,“只是你对出身来处全不知晓么?”
“有尾唯记自己晕倒在山下相忆村口,那约是十年前,至于之前发生了什么,来自何方去往何处已皆无印象。”言罢,有尾摩挲身前酒台,泪水涟涟落入青爵,“连‘有尾’此名,也不过村民随口叫来。”
席上众人皆为所动,一直黑着脸的灰鹄亦觉得刚才那般对待这可怜丫头实是自己小家子气。倒是弄无悯,面上还是最初模样,没有表情的样子实在玩味不出悲喜爱恶。
第一章:初遇弄无悯 … 第八话()
因不喜豪饮,弄无悯、白鹿叟及苍文有尾皆已离席。灰鹄却呼来众小妖,深夜把盏。
弄无悯唤苍文至他房内,交待道:“明日一早,你且前往山下相忆村,探查村子情形。”
“师父信不过有尾?”苍文问道,“她突然出现的确蹊跷,身负惑术也非人所能,但她关乎出身的言语听来也倒真切。”苍文稍停,“她今日施惑阿齿,他人皆无所察,若不是徒儿之前中了招,定也无从知晓。”
苍文又道:“言谈虽是虚实莫辨,但道行深浅却可一眼便知,想来除去惑术,她是连凡俗孩童都打不过的。”
弄无悯听着苍文说话,这才觉察,或许之前有尾说的对,她的惑术无需研习,仅凭容貌足以惑人,尤其是对着苍文这般血气少年。
苍文察觉弄无悯沉思,顿觉自己一番说话有袒护之嫌,正色道:“师父之命徒儿自当办妥。还请师父宽心。”
弄无悯点点头,负手踱步寻白鹿叟去了。
此时偏院中,四下漆黑,各个叫得出名号的小妖皆在主厅与灰鹄推杯换盏,唯一屋似有隐约亮光,那正是阿齿卧房。
这隐隐微光来自一片碎齿草叶。
此叶不过一寸长短,叶茎约半寸,却是破阿齿眉心而出。有细碎光点从眉心依次通过叶茎涌上叶片,顺着叶子脉络流至叶尖。不消半刻,整片草叶布满闪烁光点,尤在不停跳动,而后叶落归土,入地便已不见。
阿齿这才起身,点上屋中烛火,舒一口气。
“姐姐,还未歇下?”有尾的问询伴着敲门声来的太巧,吓得阿齿一个哆嗦。
“喔,就快了,怎么?寻我何事?”阿齿轻拍胸口,然后撇嘴笑笑,心道:一个毫无道行的丫头,倒把自己惊成这般模样。
“有尾想谢谢姐姐给的衣裙,有尾从未穿过这般好看的衣服。一裙之赠已是大恩。”
“这有什么。待明日我得空挑挑,再送你几套。本就小事一桩,何足挂齿?”
“那有尾再谢姐姐,天色已晚,便不扰姐姐安枕了。”
第二章:惊变相忆村 … 第九话()
第二日,鸡唱天白,苍文早早带上干粮,在门口禀了弄无悯一声就启程前往相忆村。
苍文走后不多时,弄无悯跟白鹿叟便也一同乘马车巡访胥叠山域,名为故人游旧地,实则盼想多得些金乌丹下落线索。
“无悯老弟,金乌丹跟弄氏一族似有颇深渊源,当年若非老宫主出面护丹以休刀戈,想来这胥叠山也难逃万妖相争之境,恐我亦难置身事外安心修行。白鹿感老宫主大德,只是心中总有一问,不吐不快,却不知这金乌丹首次出世是何因由?”
弄无悯听他又提及自己父亲,心中波澜暗生。闷了片刻,答道:“事过千年,恍如昨日。当年家父受其挚友隐曜仙尊之邀前往盖海上一座无名之岛。。”
“请谅白鹿失礼,实听闻‘隐曜仙尊’名号内心彭湃难抑,不知你所提及的是否即是仙界三尊之首?”白鹿叟冲弄无悯埋首作揖,音调已非寻常。
弄无悯抬手轻触白鹿小臂,顺势免了其礼,“不错,隐曜仙尊为吾长辈,更为仙界桢干,惜遨游四海,韬光养晦。正因如此,家父得信前往盖海之前,已料到必有大事发生。”
“登岛之时,家父方知仙尊之所以邀其前去,正因金乌丹灭世而出。当年天帝念及此丹为其女所化,只将其镇在盖海之央,望万万年后,终可以盖海万顷波涛熄灭金乌丹戾气,以海水之阴平息金乌丹至阳之力。”弄无悯叹一口气,又道:“无奈未遂其愿,机缘巧合下,金乌丹脱咒而出,短短数日无名岛方圆百里突现万千海妖,皆为盖海生灵所化,虽道行不高,然数量之众前所未见,万妖为抢金乌丹互相厮杀,一时间血雨腥风。”
弄无悯止住说话,陷入沉思。
“老弟谈及当时境况,想必心绪有所牵动。”白鹿叟适时斟了茶递过去。
弄无悯伸手接过,凝视茶盅内虚影片刻,微微皱眉啜尽。
“我亦是凭家父言语自行构画当时场景,金乌丹首次出世之时,家母还未临盆,故而。。”
“原来如此,”白鹿叟点点头,“原来如此。”
“后家父与仙尊联手,平息盖海之祸。却不知因何,金乌丹出世的消息不胫而走,而其可助万物成妖、增万妖功力之效也引得四方妖物蠢蠢而动。未免风雨,家父将金乌丹带回知日宫,以其仙力暂控金乌丹戾气。听家父言及,初始尚有妖众拼力入宫抢夺,但因家父力保不失,时日一久妖界也就再无所动。”
“却不知后来为何。。”白鹿叟欲言又止,本想接着弄无悯话头解开心中关于金乌丹遗失之疑,又觉触及其双亲失踪之痛实在无礼,便将话生生咽了回去。
“无悯老弟,你这火龙驹脚程甚快,我们已是绕着胥叠山兜了个大圈,倒也未见异常。”白鹿叟又往马车外望了望,外面云山雾罩,时有风沙四散而飞,一切如常。
“看来是要无功而返,我倒是真疑自己那日所见究竟是真是梦。”
“且慢!”弄无悯止了白鹿自嘲,突地抬起右臂,单手在空中画个符咒,再用手掌推送出去,外面火龙驹得令,直直向下飞去。
“老弟可是有所发现?”
弄无悯点头,不再言语。
弄无悯跟白鹿叟坐在车内,感马车车轮刚一着地就立刻止不住下陷,车外火龙驹一阵嘶鸣,弄无悯一感异常,立刻飞出马车,又凝气于臂,挥袖即将马车从沙中拔起,轻轻一扫,让其平稳落于右方高台之上。
白鹿叟这才跳下马车,见弄无悯足不沾地,正悬空腾于马车最初飞落之处。他便也跳下高台,踏空行至弄无悯身旁,“此地何时有此流沙?我居胥叠山多年,月月派人巡查,却从不知此处竟有此沙潭做吞人之势。”
还未待弄无悯说些什么,沙潭里瞬间钻出五六只银色灵兽,其形若兔,其色皎皎,每只大小不过手掌,纷纷奔至弄无悯脚下,一边用后脚猛踩沙地,一边打转。
“这……莫不是兔妖?”此兽长得小巧可爱,白鹿叟看得倒是饶有兴味。
见此情形,弄无悯眉头皱得更深,“此乃月灵。当日你所见不虚,金乌丹确是在你胥叠界内现身,且当夜与兔月有所周旋;这几只月灵,想是当日损落的兔月碎片所化。若非如此,天月之灵绝无偶落人间的可能。”
“其呼救之声几不可闻,恐其不会存在太久。”正说着,月灵慢慢停止跳跃,其华渐微,最终还是沉入了沙潭之中。
白鹿叟指着月灵消失之处,看向弄无悯。
“月灵无法久存人世,多不过七日尔。其性如水,可引沙至此。”弄无悯叹口气,“走吧。”说罢便飞至台边,轻拍火龙驹,而后径自上了马车。
“月灵在此,金乌丹何在呢?”白鹿叟自言自语,“难道仅那夜一现,之后又要藏匿百年?”
第二章:惊变相忆村 … 第十话()
荡苦禅院内,一群小妖正围着有尾,又是献宝似的把自己的新鲜物件齐齐奉上,又是逗趣般的把自己能耐一一展示,遁地穿墙隔空取物,看得有尾很是开怀。
阿齿又拿了几套衣裙过来,驱开其他小妖,再看看有尾,阿齿笑道,“红颜皆祸水,这回我可是信了。”
有尾接过衣裙,回了一笑,“如此说来,姐姐的心得自是比我多得多。”
“时间长短不过次要,你这丫头无师自通其道,这张脸看得我心惊。”
“说到心惊,刚才那个喷火的哥哥当真吓我一跳。可惜有尾无一技之长,盼白鹿主人收我为徒,能将所有技艺倾囊相授才好。”
“驭火,飞行,我都要学!”有尾怀抱衣裙,颇有深意地看着阿齿,“或许还能学学姐姐,没事儿脸上长出片小叶子自娱自乐一番。”
阿齿脸色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