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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人间最得意-第1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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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如今这位抱着一柄平淡无奇的铁刀的谢石安在等人,等许多人,等那些今晚会出现在这里的杀手,等那些一心要谢家从此在朝堂上一蹶不振的人。

    最主要的是,他在等谢无奕。

    谢无奕可以毫不留情的将自己的儿子谢应送入死局中,可谢石安做不到。

    他这一辈子就那么一个徒弟,谁要杀了他,他就得为他偿命。

    这个道理,不管是谁来,都是这般。

    家主谢陈郡只对他说了几句话,大致意思便是若是谢无奕今日显身,那便不用多说,凭本事斩杀便是,当他走进这小院之后,便已能说明他并非是谢家子弟。

    若是他不来,他便是日后的谢家家主。

    当时他谢石安只是听着,并未说什么,即便是谢陈郡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他都没有理会。

    谢家大局,不是他要去想的东西。

    那些弯弯绕,他一个只知道练刀的粗人,不会去理会,也不愿意去理会,更不想去理会。

    屋内灯火摇晃,两位心知肚明今夜要发生怎样一场大事的老人对饮,几壶酒之后,竟然都未见醉意,老祭酒谢陈郡眼神明亮,而宰执李济脸色红润,则是强撑着精神,把那些本该让他醉倒的醉意生生压下。

    他有些感叹的开口道:“老祭酒,少梁城想着老祭酒死的人还真是不少。”

    谢陈郡眯着眼睛笑道:“自打老夫一入少梁城,恐怕除了陛下没起杀心,其余朝上诸公没有一个没起心思吧,本来他们与我谢陈郡也没有结下梁子,说不上非要置我于死地的,只是现如今这少梁城局面如此,我谢陈郡无错,却是偏偏要死了才能破,你说老夫真要死了,会不会觉得不值当?”

    李济喝了口酒,“说到底,还是谢应的功勋太大了,大到他若不死,陛下就只能好好对谢家,若是没那么大……若是没那么大,也不会有今日的事情。”

    谢陈郡拿了那火炉子旁的最后一壶酒,看着倒出的酒水冒出热气,轻声道:“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种话,也就只有他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可以说上几句了。

    整个大周,恐怕也只有李济敢听。

    不过两个老人,仍旧是各有所思。

    谢陈郡揉了揉脸颊,忽然看向外面,虽说这间偏厅门窗早就已经关好,似乎老人的视线还能够穿透这边,看向更远的地方去。

    门外小院,已经多出了好几十具尸体。

    那位仍旧抱着铁刀的谢石安看着在远处还没能咽气的一个杀手,平静问道:“我谢家,如何可欺?”

    那些各家各户豢养的客卿护院,现如今的杀手,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让这位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马夫拔刀。

    这是何等的让人觉得骇然不已。

    在那座宰执府外,还有一堆尸体,站在尸体旁的是一位独臂中年男人,这个拿出腰间的酒喝了一口的男人笑着说道:“我谢家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你们掺和。”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都是尸体,都说不了话。

    这个独臂男人一跃跨过宰执府的墙头。

    今夜,在李济的授意下,那些平日里护卫宰执府的护院都放了一天假,都不在这宰执府内。

    因此当这个仅剩下一只手臂的男人来到小院的时候,只见到了抱着铁刀的谢石安。

    谢石安喊了一句谢无奕。

    后者随即停步,看向这个一向都没有什么名声的谢家子弟。

    谢石安直白问道:“是你将应儿推进了淮阳城?”

    谢无奕到了现在,也只是说道:“应儿是我的儿子。”

    谢石安生硬道:“他是我的弟子。”

    “应儿既然是你的儿子,你还把他送去那个地方,那你就该死。”

    谢无奕解下腰间的酒,看向谢石安,“凭什么,就凭你有刀我没有?就凭你是大兄叫来杀我的?”

    谢石安不愿意多说,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因此他只是抽出了一直抱着的刀。

    刀不太好,但他却是用刀的行家。

    这位练刀这么些年,第一次生出杀意的武夫终于出刀。

    刀光闪过,在夜里极为耀眼。

    谢无奕面对那一刀,退了一步。

    ——

    宫闱之中,那位皇帝陛下今夜未眠。

    未眠的原因分为很多种,有可能是因为那些折子太多,皇帝陛下需要批改,所以才彻夜不眠,但也有可能是因为今夜少梁城里要发生的事情,让他睡不着。

    但今夜皇帝陛下未眠的原因说不清楚,因为此时此刻他正在御书房里批改折子,那位司礼监掌印太监仍旧是待在门外候着,只不过御书房内的灯是他点的。

    皇帝陛下面前的折子不多不少,可是他却批的很慢,那只朱笔在纸上走的很慢,似乎是想在天明之前都走不完才好。

    书桌上有一只竹蜻蜓,花花绿绿,似乎在嘲讽着看向他。

    皇帝陛下心烦意乱,但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

    他打小便被先帝当作储君培养,因此不知道读过多少关于那些雄伟君王的所作所为,对于如何做一位贤君,如何做一位雄主,这位皇帝一点都不陌生,甚至说起来还是得心应手。

    要是将他摆到延陵皇帝的那个位置上,他说不定也能做的很好,至少不会把延陵国势变得不如以往,即便是在大周,他仍旧是在在位的十数年里,将大周疆域扩大了不少。

    他真的不是一个失败的君王。

    可先帝以往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其实不是什么如何治理国家,如何让万民敬仰,反倒是一直在说帝王心术。

    先帝一直告诉他,作为帝王不可有情。

    庙堂上讲究的是均衡,若是某一方势力太过于大,须打压。

    可他从来没想过打压谢家。

    甚至一直对谢应格外看重。

    看重的都想不管祖制,让谢应成为大周立国以来第一个能掌军权的驸马。

    当然,这一切前提都是谢应不要死。

    只要他不死,他即便是再如何功高震主又如何。

    朕的肚量难不成连小小一个谢应都容不下?!

    可是现如今,谢应死了。

    只剩下尾大不掉的谢家。

    一个拿着谢应来逼迫朕的谢陈郡。

    这位老祭酒,你若是老老实实待在偃师城,以后就算是偃师城姓谢又如何,朕一样能忍得下!

    可你偏偏要来少梁城,就算是朕由着你,可那些一向以揣摩帝心为乐的朝中大臣会放过您老人家?

    最关键的一点在于,即便知道要发生些什么,朕一样不能插手。

    皇帝陛下放下笔,忽然开口,“老祭酒,要朕怎么做,你才满意?”

    声音之中满是无奈。

    哪里还是那个当年看着别国使者能说出“若给朕百年时间,朕必将大周疆域扩大十倍。”的大周帝王。

    仔细一算,其实距离初平年间,已经过去不少年了。

    ——

    宰执府里偏厅,谢陈郡忽然站起身子,轻声笑道:“陛下没有掺和这件事,老夫就很满意了。至于无奕亲自出手,老夫更满意,看来老夫只要活过了今晚,唯一要想的便是能不能看到谢应那臭小子娶到公主殿下那一天了。”

    李济脑袋昏昏沉沉,但也知道现如今这位老祭酒是真的很开心,这位站在大周朝堂顶端不知道多少年了的宰执大人叹气道:“我早就知道,老祭酒不想死,别人就杀不了老祭酒。”

    谢陈郡缓声道:“可老夫一样熬不过时间,它要老夫死,老夫一样只能去死。”

    李济一怔,随即想起多年之前朝堂上的某位狂孺辞官之时所说的那句话。

    人生便是大闹一场,悄然离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这个局总得要人来破(下)() 
皇帝陛下吹了吹有些冻僵的手,然后站起身来,去书架那边拿书。

    然后片刻便听到了一阵淅淅沥沥的雨声。

    他推开窗,看着这场夜雨。

    夜雨有些冷,皇帝陛下很快便关上窗,坐回书桌后,开始盯着那盏油灯失神。

    御书房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身影。

    一个一身白袍的少年,背着剑匣,打着伞,来到御书房外,不理会那位如临大敌的司礼监掌印太监苏谨,收伞之后便在屋檐下站立,然后将油纸伞放在门旁,看向这位掌印太监,笑着说道:“谁说大周一个修士都没的。”

    苏谨看着这个一身剑气已经能外泄的少年,神情古怪。

    更有一种从心底生出的不安。

    当年山河之中,剑士一脉最好杀妖。

    那场山河大战,虽说是三教和剑士一脉共同出手抵挡妖土,可战死的那些妖修大多还是死在这些剑气十足的剑士手里的。

    山河里的妖修遇见剑士,不知为何,好似天生一般,气势便要矮了半头。

    这位曾在那座学宫读过书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不去看这个白袍少年,只是盯着这场雨,感慨道:“再如何,也比不得你,去年还是前年,你还是个第一境的小剑士吧?去了一趟剑山,就已经走上那条大道了,就连我,现在要是真和你动起手来,恐怕也讨不了好。”

    少年自顾自说道:“有你在,其实大周不好亡。”

    苏谨摆摆手,“比起那人,我真的很不值一提。”

    白袍少年一怔。

    苏谨随即笑问道:“既然你来了,谢应应该也回来了,在淮阳城杀陈国皇帝,人人都说他厉害,可我这个过来人却知道,没那么容易,陈国淮阳城也有修士吧?”

    白袍少年点点头,“两个,有一位深不可测,可不太想管这些事情,他是陈国的相国,现在已经离开陈国了,第二个是那位齐王,竟然是只差半步就能踏入太清境的修士。”

    白袍少年说完这句话之后,苏谨有些意外的看着他,然后才感慨道:“都说剑士杀力无双,以往我其实不太相信,现在看来,不是假话,你这第三境便能将青丝境巅峰的修士都斩杀了,想来那位朝剑仙,真是山河第一人。”

    白袍少年一笑置之。

    苏谨转头看了看御书房里的灯火,轻声道:“既然谢应未死,少梁城的这个局自然而然便解了,可李扶摇,你来皇宫里做什么?”

    白袍少年,自然便是换上师叔谢陆送给他的另外一套衣衫的李扶摇。

    他看向御书房,平静道:“我想知道陛下在这个局里做了什么。”

    苏谨叹气,问道:“很重要?”

    李扶摇点头,“自然很重要,就算是从陛下的角度来看,陛下没错,可对我来说,不一定,毕竟谢应是我的朋友。”

    苏谨双手拢袖,最后问了一句,“若是谈不拢,会不会出手杀了陛下?”

    说这句话的时候,苏谨眼里有杀机。

    李扶摇沉默许久,然后才给出答案,“不会,大多是对他失望而已。”

    苏谨点点头,不再说话,失望总比绝望好。

    在让开之前,李扶摇问了苏谨一句话,“谢应若是失望了,也是件大事。”

    苏谨苦笑,没有搭话,只是将身子让开,让李扶摇推门而入。

    随着他走进御书房,跟着带来的一股寒风差点吹灭了那盏油灯。

    皇帝陛下一抬头,便看到了那个静静站在他面前的白袍少年。

    这少年两年未见,身上有些变化,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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