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兮-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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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瑞华接话道:“二叔,春叔也是为我父亲。何况,现在人已在黄泉路上了,还是谈谈接下来如何是好吧。”
李晗道:“要么打,要么不打。”
李瑞华向着李跃道:“二叔的意思呢?”
李跃道:“不能打。”
李瑞华又向着他四叔,李敏问道:“四叔怎么看?”
李敏道:“打不打不是我们说了算的,你李家杀了人家父亲,尸体都放在自家的屋子里了,你说不打就不打?要人家的脸都往哪里放?”
李瑞华道:“四叔说的在理。我想还是不能打。”
李晗道:“不打?你说怎么办?”
李瑞华道:“小侄想着是如下准备,大家最近都多多小心。现在,一者,先让春叔躲出去,不许露面;再有,请四叔快马加鞭跑一趟胡家,表明我们心迹,毕竟几十年交情;另一个,请三叔去找一下沈帮主,请他来我两家说和说和;最后一个,我带着瑞安去三阳堂,请张老先生或不休先生出面。叔叔们认为如何?”
李瑞安插话道:“去求张先生,怎么个意思?”
李敏道:“贤侄,这最后一个,我也不明白。要说之前,找张先生出来说几句,证明大哥之死与胡边没有关系。现在我们已经杀了胡边,再证明大哥之死,跟胡边没有关系,于我们岂不是更不利?”
李瑞华道:“几位叔叔,这一点我也知道。父亲跟胡家几十年交情,生死相依。我不能对不起胡家。更不能害了李家。但有一点做不好,两家火并起来,我怎么有脸见九泉之下的父亲。但是眼下,胡云兄弟必来报仇。火并在即。”
李瑞安道:“那你请张先生是?”
李瑞华道:“请张先生证明父亲确实是丧命于疾病。杀胡叔,是我们的错。”
李瑞安道:“那不更是要火并。”
李瑞华道:“知错就改,一命还一命,那时,用我的命抵胡叔的命。”
李跃道:“不可。”
李晗也道:“不行,人在江湖,怕个什么?”
李敏道:“三哥,这不是怕,这是华儿的担当。”
李跃道:“行是行,可一命抵一命,自然是要用李春的命。”
李春接话道:“行!用我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怕!”
李瑞华道:“不可!不可!不可害了春叔性命,我是父亲的长子,父亲的意愿当在我的身上。”
李妍接话道:“说这些太早。张先生会帮我们说这个话吗?”
李妍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一听,心里当下凉了好多。
李瑞华道:“帮不帮,我们都去求,不帮再想法子。”
李跃道:“我看行,你去吧!”
李晗道:“这怎么可以,怎么能用贤侄的命换我们生?”
李敏给李晗使了个眼色,道:“到时候我们替贤侄死。”
李晗并没有看懂李敏的眼色,但是也和着说:“对!”
李跃道:“世事无常,这件事到底最后怎样?谁也说不好,就先这样定吧。但是好了不说了。准备吧!”
李晗道:“二哥,有话你就说完嘛!”
李跃道:“事不宜迟,李妍,你带李春走吧。”
李妍道:“好!我们这就走,先去我夫家。”
李跃道:“好!老三,你带着李荣等人去找沈帮主,兵分多路,不要一起找。务必将人请来。”
李晗道:“好!侄儿们!去收拾下,带上银钱兵器,咱们现在就走。路上我给你们分配任务。”
李跃道:“生死存亡,侄儿们路上不要贪玩。老四,你去胡家。但是要小心,不要被害了,实在不行,要跑。”
李敏哈哈笑道:“知道了!我会跑的。就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
众人各自离去,留下李跃在李府处理事务。
不一会儿,一匹匹快马,从李府大门奔向他方。
不过,他们真的能如愿吗?李敏到胡家的说和会有效果吗?还是会激怒胡家的人呢?沈三去了终南山,李晗能成功找到沈三吗?李瑞华能求得张问农给他一个一命抵一命的机会吗?
一切还都是未知。
李胡两家今后何去何从?
一切也都是未知。
此时,胡府的门口,也是尘土飞扬。
不时有人进去,也不时有快马出来。
第19章 新仇新恨添复添()
鸿雁传书,鱼传尺素。
一只白鸽落在贾羽面前,白鸽腿上系着个小圆桶,桶内有纸,纸上有字。
贾羽看罢字条,回到屋内又写下一张字条,唤来花儿三人,道:“贾仇跟我走!花儿,你跟草儿,按我写的去做。”
草儿,就是跟孩童一起的那个少女。
贾羽说罢,把刚刚写好的纸条递给花儿。
草儿去古庙后面牵来了四匹宝马,大宛的宝马。
贾羽跟贾仇上马而去。
花儿跟草儿也上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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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敏也有一匹大宛马,周身赤红的千里驹,唯独四个马蹄子上有一圈白毛,李敏给它起个名字叫作“踏云”。
千金不换。
踏云也当真是日行千里的宝马良驹,一日便到了胡家人所在的乔县界。
日落西山,人困马乏,李敏在乔县住了一夜。
翌日,李敏早早上路。为找回夜里休息花去的时间,他找了一条近的山林小道。
却不料正中了贾羽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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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羽跟贾仇纵马狂奔。
贾羽问贾仇道:“见没见过剪径劫道的?”
贾仇在马上答道:“没有。”
贾羽又问道:“听未听说过?”
贾仇道:“没有。”
贾羽道:“那今天就让你见一见。”
说着递给他一片黑纱,道:“等会儿把黑纱蒙到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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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敏纵马奔在密林小道上,听不见樵夫的呼号,也听不见猿猴的鸣啼,也未感受到密林之中的杀气。
踏云在小道上,依旧不改千里马的本性,飞奔快驰。
转过一个又一个弯,树林更密了。
密林之中,窄窄的小道上,并列着两匹马,马上两个蒙面人。
李敏喝住胯下良驹。
一个蒙面人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李敏心下放松,不过是个剪径的小贼。他不愿与蟊贼纠缠,就怀里取出十两银子,轻轻一抛,不偏不倚,落在那蒙面人面前。
蒙面人伸手接住银子,道:“谢谢这位朋友!”
李敏策马徐徐前行,那两个蒙面人却不让路。李敏仔细一看,两人胯下之马,实在也是价值千金的良驹。
李敏本是爱马之人,更是识马之人。这种良驹宝马,不是剪径的蟊贼能够买得起的,也不是他们能够抢得到的。
李敏心下紧张起来,又喝住胯下马,问道:“朋友是何人?”
蒙面人道:“怎么?朋友你还想报官?”
李敏道:“不敢!”
手握剑柄,徐徐走到蒙面人前。
蒙面人依旧不让路,笑道:“敢问朋友这是要到那方去?”
李敏道:“前方。还请让路。”
蒙面人道:“前方?怎么?朋友不识路?”
李敏道:“怎么?”
蒙面人道:“前方,是黄泉路。”
说罢,宝剑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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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府。
中堂里人言人语,嘈杂如市井。
胡夫人于秀娟颤颤巍巍的出来,一个大礼跪在众人面前。
旁边连忙有人喊道:“嫂嫂,使不得!使不得!快快起来。”
上去扶她,却是扶她不起。
于秀娟哭着道:“我夫君惨招毒手,命丧他方,我年老无力,还请众位叔叔为我夫君讨个公道回来。”
胡边的兄弟们道:“嫂嫂放心,我们一定给大哥报仇。嫂嫂快快起来吧!”
于秀娟道:“拜托众位叔叔了。”
说罢,一头叩在地上。
胡边的二弟胡城赶紧唤胡云道:“云儿!云儿!快把你母亲扶起来,快扶起来!”
胡云胡飞上前,搀扶起于秀娟。
胡城道:“那还多说什么?众位兄弟念着跟李家人的旧情。可李舒死了好多年了,现在大哥也去了,旧时情义,哪里还有?”
胡边四弟胡醉道:“念旧情是念旧情,大哥的仇得报,说什么也得先杀了李春再说。何况李春那里能杀死大哥?我看就是李家几兄弟干的。”
胡边三弟胡一道:“说得是,李家到现在也没来个人,还念什么情义?说不定人家现在正在家里磨剑呢!”
胡城道:“那还说什么?咱的剑也不是吃素的,是喝血的!”
胡飞道:“叔叔们这样说!我们这就去李府!”
胡云道:“好!我走前头!”
胡城道:“走!这就走!一起去!”
众人齐道:“好!”
胡万里突然插话道:“等一下!娘!叔叔!李府一定要去!李春一定要杀!但是叔叔们,咱们得给他们讲理,讲仁义,讲江湖道义。不能让江湖人说我胡家人无情无义,跟李家这么多年交情,一朝翻脸,六亲不认。”
胡一道:“对!说得对!我们去兴师问罪去。要他们交出李春,要他们杀了李春。”
胡万里道:“还要证明我父亲清白,二叔三叔,我想请您去趟三阳堂,去请张先生证明李舒完全死于暴病。这样,我看他李瑞华有什么好说?”
胡城道:“好!早就该去了。大哥生前不让去找,那时找了,大哥岂会丧命?”
胡万里道:“好!走!我们分头行动。”
一群快马,从胡府里奔出,一去三阳堂,一去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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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敏行走江湖多年,自然看出了蒙面人来者不善,根本不是剪径之人。
他思量许久。
是退?是进?
退?对面的大宛马不比自己的差多少,跑不脱。何况也许退路已经被人截断了。
进?对面两个人?自己能敌过吗?
他摸了摸剑柄,进!
他相信自己的剑。
杀不死对方,也不至于被对方杀死。再不济,凭借自己胯下马,也能逃到胡府。
李敏在心中讥笑,事到如今,还想着逃命胡府。
笑归笑,李敏还是策马上前。
不出所料,蒙面人果然出手。
李敏回剑反击。
两人就马上打到马下。
就三十合打到五十合。
李敏道:“你杀不了我。不如放我过去。”
蒙面人道:“是吗?那就看下我这一招。”
说着,蒙面人一剑刺出。
李敏看着蒙面人的剑,似左似右,竟不能看清是刺向哪里的。无奈何,只得边打边退。
蒙面人大声向身后的蒙面人道:“徒儿,看清这招了吗?”
后面那人道:“这招,我也会!”
说罢,拔剑出鞘。
两把剑刺向李敏。
李敏躲无可躲,招架不住。
一人打掉了李敏手中剑,另一人却把剑刺向他的咽喉。
李敏心下一惊,以为自己要命丧此地。
不料另外一人却挡开刺向他咽喉的那把剑,道:“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