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皆妖-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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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发现他不见了的,只有古六通。
果不其然,古六通轻手轻脚的走到船尾,倚着船舷歪歪斜斜的坐下,漫不经心的望着落日。
苏北回过神来,轻抚着大黄流光水滑的皮毛低声道:“没想什么。”
古六通微微一笑,“你不说我也知道……在想自己是谁吧?”
苏北的手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你早就知道了吧?”
古六通状似随意的点头,“早知道了。”
苏北轻叹了一声,闭口不言。
古六通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心里措辞一翻后,轻声道:“我见过你体内那个意识,但我不知道他是谁。”
苏北低头看大黄,“嗯,我知道。”
“我只能肯定的是……”古六通注意着苏北的表情,尽力放缓语气,“他的身份,肯定不凡!”
苏北没抬头,“嗯……我也知道。”
他虽然一直没能和那个“他”照面,但从一些零零碎碎的梦境、幻觉中,他已经猜到,那位的身份,肯定非常非常了不起。
他心里,其实是非常非常恐慌的,他很害怕某一天,那位会像“他”挥出“破晓”那一剑时一样,直接接管了这具身体。
只是他打小就学会了任何事都自己扛,习惯了把一切的埋在自己心里,既不会向任何人倾诉、分担,也不知道该如何找人倾诉、分担。
古六通听出了苏北语气的低落和恐慌,想安慰他两句,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在那位几乎无所不能的力量前,任何的安慰,都是欺骗。
古六通搜肠刮肚的苦思了半天,怎么都想不出该拿什么话安慰苏北,索性一拍储物袋,取出两坛十斤装的烈酒,拍开泥封后递给苏北一坛。
“嘭。”古六通也不管苏北懵逼的神色,提着酒坛重重和他撞击之后,仰头就大口大口的往肚皮里灌。
“哈哈哈,爽!”几斤烈酒下肚,古六通狂态毕露,拍着酒坛酣畅淋漓的大喊大叫,把大黄吵醒了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抬起爪子捂住大耳朵继续睡。
苏北愣愣的看了看古六通,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水桶大小的酒坛,突然想起曾听别人说过“借酒消愁”,索性把心一横,也学古六通抱起酒坛往肚皮里灌。
“噗……”只灌了一口,苏北就受不了直冲天灵感儿的酒精味儿,喷了出来。
“哈哈哈……”古六通见状无良的拍着苏北的肩头大笑,“怎么样?”
苏北吧唧着嘴,俊美的脸皱成了苦瓜,“好苦,好冲,好难喝!”
“刚开始学喝酒是这样的,等慢慢的喝出味儿了,就会觉得酒喝起来是甜的。”
“甜的?”苏北将信将疑的瞅着他,想了想,又端起酒坛灌了一口,然后,又“噗”了出来,“你骗我。”
“哈哈哈……”古六通笑得几乎要喘不过气儿来,“不骗你,喝多了,真的会觉得酒是甜的,而且,喝醉了,就什么都不会再想,你多喝两口就知道了!”
“哦。”苏北干巴巴的应了一声,再端起酒坛就学聪明了,小小的抿了一口。
“来来来,干!”古六通将自己的酒坛推过来,又重重的撞在了苏北的酒坛上……
一来二去,苏北很快就有了几分醉意。
古六通酒量比苏北好,但他喝得比苏北猛,很快就变得醉眼朦胧。
“苏师弟……”
“嗯。”
“我们都曾是乞丐……我当年无数次觉得自己会饿死、会冻死,但事实上,我没有,还走上修行路,反倒是当年我羡慕的那些锦衣玉食的老爷们,一个一个的寿尽而亡……”
“这种感觉我也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古六通打了个饱嗝,用一种轻描淡写,却罕见坚定的语气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我们改变不了,但只要我们还活着、还能喘气儿,就可以不断的变强,等到我们强大到一定程度,我们就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且,我一直都相信……”
“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
……
“我们回来了。”
推开门,苏北牵着小不点迈过大门,银锁精心布置的温馨庭院顿时跃入眼帘,满心的疲惫感一下子烟消云散。
“噔噔蹬……”
急促的下楼声传来,手里拿着鸡毛掸子、腰间还围着围裙的银锁一阵风的从阁楼里冲出来,惊喜莫名的望着门口的苏北,“少爷回来啦!”
“碰碰碰……”
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动静传来,肩上扛着锄头,双手和蹄子上全是泥巴的牛大力不知从哪块地里冲回来,远远的看到苏北就高兴的挥手,“东家回来的正是时候啊,俺种的倭瓜明天就可以上桌了!”
“嗖嗖嗖……”
急促的破空声响起,人生豹首的豹老三满脸草屑的蹲在围墙上,拘谨又欣喜的朝苏北点头道:“大王回来了。”
“呼哧、呼哧……”
羽翼破空声阵阵,鹏万里从阁楼顶上飞出来,傲娇的撇了苏北一眼,也不说话说,可眼角却分明泛着喜意。
“呵呵……”
温文尔雅的笑声由远及近,身着一袭灰色长衫的柯无邪拿着一卷书籍从阁楼内步出,远远的就朝苏北作揖道:“恭喜主上凯旋归来。”
一个接一个,苏北除了那句“我们回来了”之外,愣是一句话都没机会说出口。
他定定的站在大门口,目光慢慢扫过这些人和妖,眼眶内渐渐浮起一些亮晶晶的东西……
这种胸膛里暖洋洋的,好像就是家的感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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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再相见(今儿啥都不求,大伙儿自己看着给)()
“你来了。”
天昏地暗中,苏北听到有人在和自己说话,他睁开眼,就看到自己对面坐了一个人。
他和那人中间隔了一方黑白分明的棋盘,那人低头专注的研究着棋局,光纤又有些纷杂,浑浑噩噩中,苏北只觉得眼前这人看起来似乎很年轻,但实际上年纪肯定很大了,那股沉重的沧桑味道,比那些脖子以下都埋进黄土里的老头还要浓郁。
嗯,倒是很像九尾府里那些流传了几千年的古董上凝聚的韵味。
“怎么?”对面的年轻人突然抬起头,拈着白子饶有性质的望着苏北,“觉得我很老?”
直到这时,苏北才看清了年轻的面容:瓜子脸、棱角分明,卧蚕眉、丹凤眼,双眸似星河,鼻若悬胆、肤若凝脂……一张俊美得惨绝人寰,本应显得有些女气的脸,偏生因为眉宇间盘踞的堂皇之气,而让任何人都不会觉得这张脸的主人是个娘炮。
“你你你你……”看到这张脸,苏北吓得一下子就清醒了,豁然而起,惊恐的指着年轻人,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竟然是一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别激动!”年轻人随手将白子抛回棋盒,淡淡的说道:“我构建这个梦境不容易,你要醒了,再想见我可就得很久很久之后了。”
“梦境?”苏北打量四周,发现自己正在一颗,不,应该两颗相互缠绕、相互交织,通体燃烧着熊熊烈焰、枝丫遮天蔽日的巨树下。
这棵树,苏北越看越眼熟,许久后,才用一种近乎呓语的声音轻声问道:“这是哪儿?”
年轻人淡淡的回应道:“我家。”
“你家?那为何我会觉得眼熟?”
“因为我就是你。”
苏北缓缓回过头,凝视着对面那张最熟悉的陌生脸,许久之后,他艰难的张口,声音干涩得就像是在沙漠里渴了三天三夜的旅人。
“原来是你。”
年轻人没理会他,伸手在虚空一抓,凭空取出一尊天青色的鹅颈玉瓶,再伸手在棋盘上一抹,棋盘瞬间就变成了茶案,茶案上还有两个透明的翠绿酒盏。
“你好像已经学会了饮酒了是吧?”
“嗯。”
年轻人撩起大袖,缓缓将两个酒盏填满。
“尝尝吧……应该是这个味儿。”
苏北迟疑的他,又看了看酒盏里涌动的金黄酒液,想了想,突然端起酒盏,仿佛喝毒药那般紧紧的闭着双眼仰头一口饮尽。
入口,烈,烈得仿佛要他嘴里炸开,一股辛辣劲儿直冲头皮,似乎要把他的天灵盖掀开透透气。
烈之后,是苦和甜!
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搅在一起,在他口腔里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的翻涌,苏北一时没忍住,张口将就吞进独子里的酒全吐了出来。
“呕……”
年轻人将苏北的反应看在眼中,自己默默的端起自己身前的酒一口饮尽,然后轻轻的闭上双眼,似乎是在品味,又似乎……是在回味。
许久,年轻人才睁开了双眼,望向苏北。
明明是一般高,视线齐平,可此刻年轻人的目光,却让苏北有一种他正站在苍穹之上,无喜无悲的俯视自己的感觉。
“你果然不是妖……”
苏北不明所以,“什么?
“这酒,是十妖神最爱的酒,当年每次大宴,他们都会想尽办法的从我这儿骗酒喝,而你,一喝就吐……”
“什么妖神?”苏北更糊涂了,“我酒量不好,喝酒吐很正常吧?”
年轻人收起酒盏,徐徐说道:“妖族天生地养,生性桀骜豪气……真正的妖,拿最凶的兵器,战最强的敌人,骑最美的女人,饮最烈的琼浆……你不是妖。”
言罢,他缓缓的垂下眼帘,不再看苏北。
“我知道你想见我,也知道你想见我是为什么,你只管放心,我是你,你却不是我,你的人生,我无意插手,我的责任,你也不用负担……道不同,不再相见!”
“你……”
苏北还待说些什么,就只感觉眼前一黑,再睁眼时,映入眼帘的已经是漆黑的阁楼天花板。
他躺在床上,睁大了双眼,怔怔的凝视着天花板,心里反复咀嚼着年轻人最后那句话,一种说不清是该轻松还是该沉重的情绪在心里慢慢的回荡。
他知道自己不用在担心被人夺舍的问题了!
但他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
天光大亮。
“少爷,起……”端热水进来的银锁一推开门,就被苏北睁得跟铃铛一样的双眼和萎靡的脸色给吓到了,连忙放下手里的热水扑倒床边,伸手去探苏北的额头,“少爷,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么?”
苏北勉强的咧了咧嘴,无精打采的说道:“银锁姐,我好歹也是修士,那还会风寒发烧啥的。”
“也是哦……”见他说话,银锁微微松了一口气,“没啥不舒服就起床吧,古六通来了,正在院儿里等您呢!”
在银锁的世界观里,只要健健康康的,有漂亮的衣裳穿,有好吃的饭菜吃,每一天就应该是快快乐乐的……
苏北以前也是这样,只是现在不是了……
“古师兄来了?”苏北翻身而起,在银锁的伺候下穿衣裳,“早饭做好了么?做好了就请古师兄上来一起吃早饭……大黄呢?”
银锁矮着身子挂玉佩,“做好了,大黄还没起来呢。”
苏北张开手臂,转了两圈,“把那家伙叫起来,吃了饭再睡。”
银锁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