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妻乃灵药-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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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声音真好听,你再说点什么。”年年望着那双眼睛,满脸乞求。
闻知夜凉如水,无殇的目光却清凉如夜。许久,好像夜空中划过一颗流星,他的眼中荡漾出一抹喜悦,年年好像在那里听到了笑声。
“年年,我带你回家吧。”清泉一样的声音在空间流淌,让人如浸在凉凉的潭水中,全身的每一处都缓缓苏醒过来,想要生长,想要拥抱空气中的这个声音,拥抱着面前这个有着动听嗓音的人。
所以,年年在这一瞬完全听从了内心的感觉,扑上去抱住了他。那一刻,时间的泉水不再流淌,不发出涓涓的响声,万物寂静。
这是一个年年第一眼见到就想拥抱的人。没有原因,如果非说有,那就是完完全全的想要亲近他,无法抗拒。
当时光几乎久得让年年无法记起许多细节时,她也同样记不起当时抱住他的感觉。可是那时的她仰起头,落入他震惊的目光中,记住了那时自己的模样。不必矜持,因为这是天下最自然的事——我想把你拥入怀中,融进骨里。
无殇蹲下来,长袍柔顺的铺在地面上,这样年年才能和他平视。他牵起年年的一缕长发,年年也学着他的模样扯过他的一缕头发,鼻腔顿时吸入一阵花香。他的长发浓密顺滑,攥在手里让人不忍放下,他忽然轻轻张开手臂将年年揽入怀里。好像一只飞鸟张开洁白的双翅露出胸前最柔软的羽毛,他怀中柔软的温度让年年笑出了声来。
良久,无殇将年年抱起来。
“年年,跟我走好不好。”他如蒙了一片水雾的双眼泛着温润的光,唇瓣微启,四周荡漾一片香气。
“好呀,我们去哪里?”她开心极了,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且年年也极喜欢他身上的香气,喜欢他的眼睛和声音。
“哎呀,对了,我还要去看看我姐姐,我要和她一起走的。外面打了好大的雷,姐姐一定怕极了,我要去寻她,给她鼓励。”年年一脸坚定。
“好啊,那我们就去寻她。”无殇牵着年年的手慢慢在回廊中穿行。他走的很慢,似乎在照顾年年的体力。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年年一脸讨好的望着他。
“无殇。”
“无殇哥哥,你说要带我回家?家是什么地方?我只记得我一觉醒来就住在那棵大树下了,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姐姐。这里不是家么?”
“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他看着年年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说完这话,无殇自己也一愣,他尴尬的咳了咳。”你很喜欢你姐姐么?“
”当然啦,珠魅姐姐是对年年最好的人了,是世上最好的姐姐。“不过,年年的目光突然暗淡下去:”姐姐心中似乎有许多心结,看起来总是不开心。那么漂亮的姐姐,却很少笑,若是像无殇哥哥这样温和,那样该多好啊。”
“珠魅、、、“无殇喃喃的念叨着。
“话说,无殇哥哥,年年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无殇哥哥你怎么才来找年年呢?”年年不满的哼哼。
闻言无殇轻笑了起来,“并非我许久不来找你,是那时候你太小了不记得我。”说罢,他的手抚上年年瀑布般的长发,低头深深的看着她:“现在长得也不大啊,长了这么多年还是这样小。”
”无殇哥哥,我多大了?“
“三百零一岁。“
“三百零一岁!?可是人的正常寿命不是不到一百岁么,你不要糊弄我。“年年撅起小嘴,很不满无殇的敷衍。
“正常人是不会活到三百多岁,可是你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啊。“无殇的声音依旧温润,但细听时会发现,那里面多了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温柔。
”么特殊的存在?难道说我不是人么?那我是什么“年年莫名其妙起来。她想起了山庄中那些不老不死的亡灵,可是自己根本不会飘浮。
“想什么呢,你是人参娃娃。你是一支集天地灵气产生灵识的人参,你已修炼三百年,可以幻化成人形。你之所以长得慢也是因为你要吸收天地恩泽、雨露精华,这里的环境已经不适合你长大了,所以我才要来带你离开。“
第六章 拜别婆婆()
年年突然沉默了下来,似是尚且还沉浸在自己是棵人参的震惊中。无殇也没有继续说话,一直若有所思的皱着眉。二人很快来到了珠魅的房间外。
年年张开胖乎乎的手臂向房门扑去,一边喊道:“姐姐,姐姐,年年来看你了,年年好担心你,你快来开门让年年看看你啊。”
不久,房门轻轻被推开,门后渐渐露出珠魅略显苍白的脸,本就如雪般洁净的容颜如今稍显病态,看起来更加脆弱了,不禁让人心生怜爱。
珠魅从屋子的阴影处渐渐走到光亮下,她低头对年年微微一笑:“我没事,一个人休息一下就好了,你这样急着来,是有什么要紧事么?”
“真的没事么?这场大雨下了整整九天,九天了姐姐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让年年见你,今天的雷声又格外大,年年实在担心你。”年年说着说着,灵动的眼睛中竟一点一点蓄满了泪花。
珠魅看到这样的年年心疼不已,只得温言安慰她,直到看到年年开心的笑了,才向年年身后的无殇望去。
无殇此刻就一直静静地立在不远处面色平静的看着二人,好像一棵挺拔的树,直到珠魅的目光落向他,他才缓步上前,脚步声依旧沉稳,衣袖轻轻翻卷,空气里花香浮动。
无殇在珠魅面前几步远逆光而立,雨后温和的将他的轮廓晕开,他的墨发毫无装饰,一尘不染,在空中轻轻摆动。他对着珠魅温雅一笑,从容开口。
“珠魅姑娘,在下无殇,是川山沚谷人士。年年是在下走失的妹妹,承蒙珠魅姑娘这一年来悉心照拂呵护。如今既已找到她,我自想带她回去,可是年年很是舍不得你,在下听年年说这山庄只你二人相依相伴,且从未离开过山庄。不知姑娘可否愿意与在下一同前往川山,也好与年年做个伴。”无殇说完便静静地望着珠魅,神色坦然真诚。
年年此时拽着珠魅的衣角,声音软软的央求她,“姐姐,你就和年年一起走吧,年年要你陪着嘛。”
珠魅拗不过年年,此外也极不舍得和她分开,便答应了他们。“这山庄中早已没有我可以留恋的人和事,只是这副躯壳的容身之所罢了。于我而言去哪里都是一样的,如今年年是这世上唯一与我有关联的人了,我当然会陪着她,我们这就走吧,”
三人并排向山庄大门走去。年年最欢乐了,一路蹦蹦跳跳的,长廊中回荡的满是她清脆的笑声。
刚到大门口,婆婆从墙壁中浮现出来。
“婆婆,这个漂亮的哥哥叫无殇哥哥呢,他来接年年回家,年年要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了。姐姐也要和年年一起走了,婆婆也一起来吧。”
婆婆没有看着年年,她没有神采的双眼正静静望向无殇,“你决定来带她走了?可想好了?”
无殇深邃的目光中包含远方的风景。“或许一切都是天意。人总是拥有的越多就越留恋,拥有越多痛苦就越留恋过去。”
“好了,快走吧。小姐,年年,我不和你们一起走了,去了外面的世界好好玩,不过我想
有一天你们还会回来的。“婆婆打断他,接着是苍老的笑声,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声笑似乎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高深莫测。
年年不解的看看婆婆,又看看无殇哥哥,只见那双好看的眼中正蕴着不易察觉的不悦,然而下一秒那抹情绪又消失不见了。
”婆婆放心,姐姐和年年当然会回来看望你的,婆婆要保重哦,以后不能陪着婆婆晒太阳了。“年年不舍的挥了挥手臂。珠魅走上前来,轻轻的抱了抱婆婆,便拉着年年的手站在无殇身后。
无殇蹲下身抱起年年,然后不再停留,稳稳地向前走去,珠魅跟在他的身侧。年年趴在他的肩上看着婆婆和庄园不断的变小。她小小的脑袋中想,自己就要去外面的世界了,还有那个叫川山沚谷的地方。那个婆婆口中中很吵很可怕的世界,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却令年年生出一丝期待。
她就在那样的期待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脸上还挂着甜甜的笑。
第七章 川山沚谷()
三人一直向前走着,无殇身上散发的淡淡香气飘散在空气中,让人很安心。年年依旧睡着,珠魅和无殇也彼此沉默,很快离渊山庄就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中。
走在山口处,珠魅忍不住停下脚步回身望去。四百多年都已经过去了,但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曾经很真实的活着的十二年,爹爹和娘亲笑起来的样子、山庄其他人的声音、妖魔狰狞的利爪、天火妖娆的色泽,都因为时间的久远而模糊不清了。而那之后的数百年,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像一具行尸走肉。自己的所有都在这个山庄中,如今就要离开了,却发现除了婆婆竟没有丝毫没有能证明自己存在过的痕迹,何其悲哀。
无殇好像明白珠魅在想什么,眼中流露出深切的悲悯。“往事不可追,人总要向前走的。从前种种不过是一场梦,你还年轻。出了这里,你的生命才刚开始。更何况你已不是孤身一人,还有唤你姐姐的年年,所以你无需如此伤怀。”好似清泉流过鹅卵石的声音,浸润珠魅冰冷的心。
“吧嗒。”两人之间伤怀的气氛被奇怪的声响打破。年年咂了砸嘴,缓缓睁开了眼睛。无殇看了看自己湿了一片的肩头,有些失笑。
“咳咳,既然醒了,那我们就快些启程去川山吧。”无殇将年年放到地上,起身朝天空略一招手,宽大的衣袖划过精致的弧线。顿时,天边有一朵云飞来,缓缓停在他们脚下,托着他们向远方飞去。
“哇,无殇哥哥好棒!比那些会飘的幽灵还厉害呢。无殇哥哥也教教年年吧,年年也要一朵云,这样就可以飞起来咯!”年年完全是小孩子心性,看到什么便心生好奇。
“传闻川山有仙人隐居,公子能力非凡,想必也是修仙之人吧。”珠魅轻问,虽说她数百年来能交谈的人只有山庄中的几个幽灵和年年,但毕竟曾经也是山庄的小姐,大家闺秀出身,闺阁时也曾博览群书,修身研艺,因此尽管语声清冷,言谈却也文雅妥当。
“珠魅姑娘虽未涉世,然已见识广博。”无殇报以赞赏一笑。“在下却也修仙,然只为修身养心,心中唯一所愿便是天下太平,为此只望能尽一己绵薄之力而已,并不奢望更多。”
“是人总有各色欲望,连能化成人身的妖魔尚且如此。公子心中愿望宏大慈爱,令人敬佩。”珠魅认真的回应。
三人乘着云朵,御风而行,很快便穿过大陆一角,向南方的泖海而去。
泖海上方雾气升腾,当他们最后穿过一片乳白色的浓雾,眼前的景色变得清晰起来。
年年和珠魅手牵手俯身向下望去。茫茫海上有数座山峰,它们从平静的深蓝色海面突兀的拔起,山峦起伏,山色苍翠。连绵的群山围成一个圆,包裹着正中央一个悬浮在海中央的小岛。从空中俯视,隐约可见这小岛忽大忽小。显然小岛并不是静止不动,而是在垂直方向上下浮动。
小岛的状如方形,反射着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