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在说话-第4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她以前也有自己躲起来的纪录。”
哔……
哔……
哔……
莱恩第一个有反应。
“就像这样?只字未留?”
我点点头。
哔……
哔……
哔……
莱恩严肃地做下结论。“就这样了,我们记下她的名字,进行调查,但是顺位放在后面。如果没有进一步的线索,我们也不能保证会找到她。”他转向查博纽。“如何?”查博纽点头。我们又讨论了一些别的线索,汇集小组的意见,然后散会。
我常常在想,如果时光能倒流,希望能改变那次会议的决定。为什么那时我竞感受不到戈碧求援的声音?或许我的坚持被克劳得尔的冷酷击溃,前一刻还满溢的热情顿时被他浇熄,屈服于警察职业化的保守心态。如果当时立刻动员搜寻戈碧,事情会不会有不同的结果?
那一夜,我回家给自己准备电视餐。瑞士牛排,我想。当微波炉铃响,我端起盘子,掀开上面的锡箔纸。
我呆站了一会儿,看着盘子里的合成调味酱和合成洋芋泥,我开始咒骂自己。我为什么要吃这种垃圾食物,花费心思和魔鬼作战呢?我可以让自己的日子过好一点。
于是我丢掉微波食物,跑到蒙大拿街上的日本料理店吃寿司,还和邻桌的业务员聊了会儿。而后,我接受他的邀请,一起去看电影“狮子王”。
电影散场已是10点40分,整个商店城已经结束营业,售货员都已下班,柜台后堆满了商品。我依序走过卖面包、优格和日本外带料理的摊位,他们的用具,包括切肉的刀锯,都整齐干净地在料理柜架上放着。
这电影正合我需,贪婪的恶棍破坏非洲的和谐生活。小狮王的故事让谋杀案的阴影在我脑海盘旋,久久挥之不去。
我穿过圣凯萨琳街,往回家的路上走。天气还是那么湿热。当我走过公寓大厅,要转向家门口时,突然在门前柱子上看到一个信封。起初我想是温斯顿的通知,断水停电之类的事,结果不是。会是邻居抱怨博蒂的信,或是戈碧的留言吗?
都不是。信里有两件东西,我把它们摊在桌上,心惊胆战地看着这些东西,无法决定是否能接受这个事实。
第一件东西是戈碧的证件。她的姓名、出生日期、保险号码登记在左下角。她的照片位在右上角的位置,可以看到她糟糕的发型和耳上的银制饰品。
另一件是大比例的法文市区地图,用复杂的颜色标出街道和绿地。我想依地标和街名找出地区所在,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圣海伦街、伯香普街和香普兰街。或许是在蒙特娄,或许是在其他的城市。我在魁北克住得不够久,实在没概念。地图上也没有高速公路,和任何名胜地点可以让我参考位置,只有中心点上一个明显的黑色x标记,让我觉得十分眼熟。
我一直盯着黑色的X标记,努力想要摆脱脑袋里浮现出的答案,拒绝相信眼前的事实。这应该像园子里的头盖骨般,是个疯子开的玩笑,他只是想玩弄我,让我对他产生恐惧感。
我不知道自己面对这张戈碧的相片看了多久。我想起她在凯蒂生日舞会上的快乐笑脸,想起她告诉我她哥哥自杀时的痛苦眼泪。
整个房子异常安静,地球仿佛已停止转动,极度的恐惧完全征服了我。
这不是开玩笑。天哪!我亲爱的戈碧!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
莱恩在第三声铃响后接起电话。
“他抓走了戈碧……”我强压住颤抖的声音。
他不是笨蛋。
“谁?”莱恩问。他一定感觉到气氛不对。
“我不知道。”
“他们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他安静听我讲完全部经过。
“妈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
“好,我去找你拿地图,马上请鉴识人员确定上面的位置,立刻派一组人过去。”
“我可以自己拿过去。”
“我认为你还是待在家里,我还要另外派人监视你的住所。”
“不用担心我!”我吼道:“那混蛋抓走的是戈碧,她很可能已经遇害了!”
我终于无法克制自己,忍不住整个人颤抖起来。
“布兰纳,对你的朋友我感到很抱歉。请相信我,我会尽全力想法子帮忙。拜托你用用脑子,虽然那变态拿走她的皮夹,并不代表她一定会有事,我们并不确定她现在人在哪里。如果那家伙抓住她,又暗示我们地点,就会以他希望我们看到的方式处置她,那时我们已无力挽回什么。重要的是现在,那变态将通知钉在你门前,他还认识你的车,如果他就是凶手,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他可不喜欢自己的名单上有生还者,所以现在应该已经盯着你了。”
他说的很有道理。
“我也会跟踪你发现的那个内衣癖。”
我试着以平静的声音说:“当地点位置确定后,可以请鉴识人员通知我吗?”
“布兰纳……”
“有什么不妥吗?”我提高声音。
我知道这要求并不合理,但或许莱恩感觉出我的歇斯底里,或是我的愤怒?也可能是他不想再与我纠缠。
“好吧。”
莱恩近午夜时前来取走信件,一个小时后结果就出来了。他们还在证件上找到一枚指纹——我的。X记号标出的位置在圣伦伯特附近。又过了一个小时,莱恩来电说辖区警察没有什么发现,他已经排定搜查人员早上再次行动,包括警犬随行。
“明早几点?”我颤抖地说。
“七点好吗?”
“六点。”
“好,要不要我去接你?”
“谢谢。”
他犹豫了一下。“或许戈碧没事。”
“希望。”
该是上床的时间,但是我根本不可能入睡。我边刷牙漱洗穿睡衣,边想着专案小组墙上那些被害者的照片,想到那些验尸报告,想到了戈碧。
我在房间里转来转去,摸摸相框、移动花瓶、捡拾地毯上的线团。觉得有点冷,我喝了杯热茶,还将冷气关小,连博蒂都安静下来窝在那里,我还是没法子停下来,无法赶走心里的恐惧。直至半夜两点,我在沙发上合眼试着睡觉,耳朵里却充满着楼上水龙头滴水、冷气压缩机运转和水流过水管的各种声音。
破碎的影像在我脑海里漂浮。茜儿的格子衣裳、法兰丝被剖开的腹部、伊莉莎白腐烂的头颅、被切断的手掌、被割下塞进嘴里的乳房、死猴子、雕像、通条、厨刀。
我没办法控制自己。这些影像整夜在我脑海里萦绕,让我不由自主想到戈碧可能的状况。不知不觉黑夜已过,窗外投入黎明的光亮。我起身换衣,准备出发。
三十四
当戈碧的尸体被发现时,太阳才刚从东边升起。玛格一被放进这个用塑胶篱笆围起来的私人土地,便毫不犹豫地向前狂奔,而后停下来闻了一下,跑过废弃的木料堆,蕃红色的阳光照耀着它身上的皮毛,也照亮了在它位置附近的泥土。
埋尸处在一座废弃建筑的地基上。洞挖得不深,可见凶手挖得很快,可能急着埋掉尸体。不过凶手还放上了一点自己的风格,在理尸处四周用鹅卵石排出一个圆圈。
她的尸体被抬出来放在地上,装进尸袋里拉上拉链。警方同时用栅栏及黄色胶带封锁现场,不过这根本没有必要。一大清早,加上四周的塑胶篱笆,根本就不会有好奇围观的群众。
我坐在警察车上,喝着保丽龙杯子装的冷咖啡。收音机传来高分贝的声音将我包围。我是来做事的,要维持专业水准,可是真的很难。应该会有别人接手进行检查,或是等我真正能接受事实后再开始工作,现在我的脑子是一片空白。我不想看到戈碧一身泥泞,检查她僵硬肿胀的尸体,以重建事情的经过。我认出她戴的银制象形耳饰,还记得她曾告诉我那代表“葛那许”,一个象征快乐和友善的神祗。葛那许,你在哪里?你怎么没有保护你的朋友呢?为什么戈碧没有朋友对她伸出援手?
我已勉强自己完成认尸工作,随后莱恩立刻接手掌控命案现场。我看到他和吉伯特谈了一会儿,然后朝我走来。
虽然现在还是早上,气温却有二十七度。莱恩满身大汗的在我旁边蹲下来。
“我很遗憾。”他说。
我点点头。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
不,你不了解。“尸体的状况不糟。这让人惊讶,天气这么热。”
“我们还不知道她被埋在这里多久了。”
“没错。”
他靠近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正微微出汗。“有什么我可以……”
“你有什么发现吗?”
“不多。”
“没有脚印、车轮痕迹或是其他线索留下吗?”
他摇摇头。
“没有凶手的指纹?”实在是个蠢问题,但我依然不放弃。
他紧紧看着我。
“墓穴里面没有其他东西吗?”
“有一件,唐普。就搁在她胸口。”他犹豫一下,“一只手术用手套。”
“凶手的小疏忽?他以前从来不会留下任何东西,或许可以在上面找到指纹。”我继续问,“还有吗?”
“我不认为这里是第一现场,她可能是从别处被搬移过来。”
“这里原来是什么地方?”
“几年前是个酒店,关门后土地被拍卖,建筑也被打掉。但是买主不久后破产,这里遭废置已经超过六年。”
“谁是现在的业主?”
“你想知道业主姓名?”
我大吼,“没错,他的姓名。”
他看看笔记本,“他叫贝利。”
我看到莱恩背后有两个人正将戈碧的尸体抬上担架,准备送上厢型车。
噢!戈碧!我真的对不起你。
“你要点什么东西吗?”莱恩的蓝眼睛打量着我。
“什么?”
“想不想喝点或是吃些什么?还是你想回家休息?”
好主意。回家,永远不要再面对这些问题。
“不用了,我没事。”
他握着我的手,我第一次仔细看他的手。他的手指细长,手形宽而瘦,拇指关节上有一道半圆突起物。
“她并没有被分尸。”
“没有。”
“为什么放鹅卵石?”
“我根本搞不懂这变态在想什么。”
“他应该是在嘲笑我们。他通知我们找到她,然后借此对我们宣战,我想手套上不会有指纹。”
莱恩没接腔。
我又问他,“这次的确不一样,对吗?”
“没错。”
车内的温度让我满身是汗,我下车撩起头发吹吹风。墓穴四周已经没有人在,工作人员正把尸袋盖上帆布,送上厢型车。我突然一阵鼻酸。
“莱恩,我错过救她的机会吗?”
“或许我们都错过了救她的机会。我真的不知道。”他深吸一口气,眯眼看着天空。“如果一个星期之前行动,或许有希望。不论昨天或前天都已太晚。”他转头凝视我。“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们一定会逮到他,他死定了。”
我注意到克劳得尔正走过来,带着一个装证物的袋子。我发誓只要他敢开口对我说话,我一定撕烂那张臭嘴。
“我很遗憾。”克劳得尔喃喃道,眼睛不敢直视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