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基督山伯爵-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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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蕾西。”
“晚安,杰弗。”
她目送他离去。去睡觉,不可能!今晚是她一生中度过的最不平凡的时刻之一。
那个俄国人和罗马利亚人自以为是的骄傲。杰弗曾说过“包在我身上”,她照他的
话做了。
她对他并不抱幻想,他不过是个江湖骗子。他机灵、逗趣、伶俐、好相处。但,
她当然不会认真的对他感兴趣。
杰弗在回房间的途中,遇上一名船上的官员。
“比赛精彩极了,史蒂文斯先生。关于这场棋赛的消息,收音机里已经广播了。
恐怕到了索斯安普敦,记者会立即采访你们二位。您是惠特里小姐的经理人吗?”
“不,我们只是在船上萍水相逢。”杰弗漫不经心西说。“然而他的脑子却在
紧张地转动。如果人们认为他和特蕾西是一伙的,棋赛就有可能被视为一个阴谋,
甚至还会进行调查。于是,他决定在引起任何怀疑之前,先把钱弄到手。
杰弗给特蕾西写了一张纸条:“钱已拿到,萨瓦伊饭店等您,早餐上对您庆贺。
您很了不起。杰弗。”他把纸条封入一个信封,交给一名侍者,说:“请明天一早
务必将此信面交惠特里小姐。”
“是的,先生。”
杰弗径直向事务长办公室走去。
“对不起,打扰您了!”杰弗歉意地说,“还有几个小时船就要靠岸了,我知
道那时您一定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您要是不介意的话,是否可以现在付给我钱?”
“没问题,”事务长笑吟吟地说,“那位年青夫人实在是绝了,是不是?”
“她是个奇才。”
“我想冒昧问一句,史蒂文斯先生,她的一手好棋艺到底是在哪学的?”
杰弗凑上前去,煞有介事地悄声说:“我听说她曾师从博比。菲西尔。”
事务长从一只保险柜里取出两个棕色大纸口袋。“这里的钱可不是小数目,我
照这个数为您开张支票如何?”
“不,不必麻烦了,现金就行。”杰弗说,“不知道您能不能帮我个忙?邮船
在客轮停泊前先驶来取邮件,是不是?”
“是的,清晨六时到达。”
“您若能安排我搭邮船上岸,我将不胜感激。我母亲已病入膏盲,我想尽快赶
到她身边,否则就太”——他的嗓音黯然下来——“太晚了。”
“哦?我为您深感惋惜,史蒂文斯先生。您当然可以搭邮船,我与海关交涉一
下。”
※ ※ ※
清晨六点过一刻,杰弗顺着轮船的软梯降落到邮船上,他随身携带着一只箱子,
两只大纸口袋仔细藏匿在箱子里。他回过头去,向那高耸的客船轮廓送去最后一瞥。
船上的乘客仍在酣睡之中,他将比“伊丽莎白二世”提前许久抵岸。“这是一次愉
快的航行。”
杰弗对小船上的一名水手说。
“是的,谁说不是呢?”一个声音附和他。
杰弗转过头去,看到特蕾西坐在一卷绳子上,满脸发丝散乱,任凭晨风吹拂。
“特蕾西!您在这儿做什么?”
“您想我在这里做什么?”
他注意到了她脸上的表情。“等等!您不是以为我会弃您而逃吧?”
“我为什么要那样想?”她声音尖刻。
“特蕾西,我留下字条给你,我打算在萨瓦伊等您——”
“您当然要等我,”她目光凌厉,“您从不轻易放弃,是不是?”
他凝视着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 ※ ※
在萨瓦伊饭店特蕾西的房间里,杰弗在点钱,特蕾西在一旁用心地观望。“您
的一份是十万一千美元。”
“多谢。”她声音冰冷。
杰弗说:“特蕾西,您误解了我。给我个机会让我向您解释。今晚同我一起吃
饭,如何?”
她略事迟疑,说:“好吧。”
“好,我在八点钟来接您。”
当晚,杰弗来到饭店接特蕾西时,侍者说:“对不起,先生,惠特里小姐下午
就付帐离开了,不曾留下任何地址。”
第二十一节
特蕾西后来认定,是那张手写的请柬改变了她的生活。
从杰弗。史蒂文斯手里拿到钱后,特蕾西离开萨瓦伊饭店,搬进了花园街四十
七号。
这是一家有部分房间供居住用的饭店,地方幽静,房间漂亮宽敞,服务极佳。
她抵达伦敦的第二天,大厅侍者将一张请柬送到她的房间。请柬上是一手娟秀
的铜版手写字:“一位中间朋友建议说,我们两人若能相识,对双方都有裨益。敬
请下午四时光临里兹一道用茶。请原谅我不能免俗,我将在衣服上戴一朵红色石竹
花。”落款的名字是“冈瑟。哈脱格”。
特蕾西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忘掉这张帖子,但她的好奇
心终于占了上风。四时十五分,他伫立在里兹饭店豪华的餐厅入口处,她一眼就认
出了他。
他约莫六十来岁,她猜想,模样有点可笑,有一张清和充满智慧的脸。他的皮
肤光滑而清晰,已近乎透明。他穿一身做工极考究的灰色西装,上衣翻领处佩着一
朵红色石竹花。
特蕾西走到他的桌前,他立起身,微微一躬。“谢谢您肯赏光赴约。”
他以老式的殷勤方法请特蕾西入座,使她感到既特别又意外。他似乎属于另一
个世界,特蕾西实在是难以琢磨他对她在打什么主意。
“我来,是出于好奇。”特蕾西率直地说,“您能肯定,没有把我和另一个叫
特蕾西。惠特里的人搞混吗?”
冈瑟。哈脱格莞尔一笑。“我听说,只有一个特蕾西。惠特里。”
“您具体都听说了些什么?”
“我们一边饮茶一边谈,怎样?”
饮茶不只是茶水,还有夹馅三明治——馅是碎鸡蛋、鲑鱼肉、黄瓜、水芥和鸡
肉、奶油果酱烤饼,以及新出笼的馅饼。他们边吃边说。
“您的请帖上提到一位中间朋友。”特蕾西先开口问。
“康拉德。摩根。我偶尔和他做些生意。”
我也曾与他做过一次生意,特蕾西忿忿地想。他竟然想诓骗我。
“他对您极为崇拜。”冈瑟。哈脱格继续说。
特蕾西倍加审视地盯住她的东道主。他的举止和风采给人一种家底殷实的贵族
味道。
他为何要与我结识?特蕾西暗自沉吟。她希望他把这一话题说下去,但他却不
再提康拉德。摩根,也不透露他与特蕾西可能会得到什么样的裨益。
特蕾西感到这次会面既愉快又眩惑。冈瑟向他谈起了他的历史背景。“我出生
在慕尼黑,父亲是一个银行家,很有钱。我从小有些娇惯,美丽的绘画和古玩是我
的小天地。
我母亲是犹太人,希特勒当权后,我父亲不愿遗弃她,因此财产被抢得精光。
父母都在轰炸中去世了。朋友设法帮我逃离出德国,流亡到瑞典。战争结束后,我
已不想重返故乡,因此来到伦敦定居,在蒙特街开了一片古玩店。我希望有一天您
能赏光莅临。“
原来如此,特蕾西惶惑地想,他想向我推销商品。
然而,她的猜测是错误的。
冈瑟。哈脱格在付饭费时漫不经心地说:“我在汉普郡有一座小乡间别墅,这
个周末,我邀请了几个朋友到那里聚一聚,您若能参加,我将十分高兴。”
特蕾西不免踌躇,这个人完全是陌生的,她直到此刻也弄不清他要她做什么。
但,她转念又想,此举对她并不会有什么损失。
※ ※ ※
周末过得很愉快。冈瑟。哈脱格的“小乡间别墅”是一座美丽的丝七世纪庄园,
占地三十英亩。冈瑟是个鳏夫,除佣人外,他孑身度日。他引领特蕾西观看这座庄
园。庄园里有一个马房。饲养着六七匹马,还有一个喂养猪和鸡的庭院。
“这样一来,我们就不会挨饿了。”他声音低沉地说,“现在,我请你看看我
真正的嗜好。”
他引特蕾西来到一个笼子前,里面都是鸽子。“这些都是信鸽,”冈瑟流露出
骄傲,“瞧这些美丽的小家伙。看到那边那只蓝灰色的了吗?它叫玛戈。”他抓住
它,高高举起,“你是个厉害的女孩子,是不是?它欺侮其他鸽子,可它却是最聪
敏的。”他温柔地抚摸了一下鸽子头上的羽毛,轻轻将它放下。
鸽子的颜色五色斑斓。有蓝色的,银白色的和带花格图案的蓝灰色的。
“没有白色的?”特蕾西说。
“信鸽没有白色的,”冈瑟解释说,“因为白色羽毛脱落的快,而鸽子返家时,
要以平均每小时四十英里的速度飞行。”
冈瑟用一种加入维它命的特殊食物喂鸽子,特蕾西伫立一旁观看。
“它们是一种非凡的鸟类,”冈瑟说,“你知道吗?它们可以从五百多英里以
外的地方飞回家中。”
“真有趣。”
客人们也同样有趣:一位内阁部长和他的妻子;一个伯爵;一位将军和他的女
友;还有一位漂亮和蔼、来自印度的年青女邦主。“请管我叫V。J。。”她说,几乎
不带乡土口音。她身披深红色的莎丽服,红色里交织着金丝绒,颈上佩戴的美丽珠
宝特蕾西从来没见过。
“我把大部分珠宝都锁在保管库里,”V。J。解释说,“近来抢劫成风。”
※ ※ ※
星期天的下午,特蕾西将要返回伦敦城之前,冈瑟带她来到他的书房。他们在
一套茶具两边相对而坐,特蕾西在望薄似晶片的杯子里倒茶时说:“我不知道您为
什么邀请我到这里来,冈瑟,但无论是什么理由,我却过得很舒心。”
“我很高兴,特蕾西。”停顿片刻,他又说,“我一直在观察你。”
“哦?”
“你对将来有何打算?”
她迟疑片刻,说:“没有,我还没有决定将来做什么。”
“我想我们能很好地在一起工作。”
“您是说在您的古玩店?”
他纵声大笑。“不,亲爱的,岂能让你屈才去做那种事。我知道你是怎样从康
拉德。摩根的手中逃脱的,你干得漂亮极啦。”
“冈瑟……那些都已成为过去。”
“但摆在你面前的是什么?你说你没有打算,你必须要考虑你的未来。无论你
有多少钱,总有一天会花光的。我建议咱们合作,我出入于世界各国的上层社会,
我参加慈善舞会,参加狩猎游艇俱乐部,我对富人阶层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看不出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可以把你介绍进这个金色社交圈子里。这的确是金色的,特蕾西。我将为
你提供有关价值连城的首饰和绘画的情报,并告诉你如何安全获得它们的办法。然
后我再私下将它们脱手。这样一来,你将与那些靠剥削他人而致富的人平分秋色。
我们之间再平分所得的一切财富,你看如何?”
“我不同意。”
他深思地凝视她。“好吧。如果你改变了主意,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