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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殊途-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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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父,佑和也要告辞了!有一件事忘记告诉您,今日码头发货时,MBI拒绝了一担子货,那货物现在在东港的码头上,我派了人继续查,忘了说,那单子是我扣下的!我怀疑……”他笑了笑,起身慢慢说道,“我们要全部开仓验货!”
  看着林伟仁的脸色慢慢转白,于佑和笑了笑说道,“和义父没什么关系,只是出货需要我的签名,而这批货没有我的签名,我不知道是不是下面的人搞错了,哦,还有,义兄要从美国回来,不知道这新娘是谁!下个月我一定准时参加婚礼!告辞!”
  啪的一声关上门,于佑和咳了起来,捂着胃部的手心渐渐冒出汗。撑到这里,他已经很佩服自己了……
  屋子里林伟仁拿出文件夹里的文件,出关手续。他慢慢扭曲的脸上写满愤怒,那张纸快要被他握烂,今晚的本意是把于佑和拉进来顺便在那份他所说的海关合同上签上字,然后把钟孝礼哄进来。可是没想到……妈的!
  “林先生,达先生的电话,您!”
  “滚!”他怒吼,“全都滚!”
  手下踉踉跄跄地惊吓出门——
  “慢着,快去把钟孝礼给我叫回来!”
  “林先生,刚才于佑和晕倒了,我看到他送他走了,大概是去医院了,要叫吗?”
  林伟仁笑了笑,“不用了,病人要好好养病,让MBI的人盯住他的动静,还有,子空的婚礼要仔细准备,从下个月开始,新娘子也要看住,我看他达华究竟有什么能耐保得住儿子的一切!”

  第九章

  其实生命就如同这朦朦胧胧将行将止的雨水一样,说来就来,说去就去,却也可以很顽强,像这个小生命,她可以探出小手牢牢地握紧大人的食指,紧紧地握着不放,口中呜咿呜咿发出单音节的生字,一会儿便哭起来,哄也哄不住。
  陆依雯在医院的病房中等了将近四个小时。她抬头去看墙上的钟,这已经是她第无数次抬头凝望着钟表。秒针啪嗒啪嗒地转着磨人的声音,孩子的哭闹声渐渐地停下,转成细琐的呼吸,微微张开嘴,竟是睡了……
  带着夏天做完身体检查,她就来到于佑和的特殊病房等他过来,可是一等便是四个小时。她向来懂得用呼吸调节心中的不适,从认识这个人开始,她就懂得用上自己全部的微笑去面对他,而她也选择用微笑去伪装自己。其实,笑的时候,她是真心的……
  依雯!你怎么了?
  不知不觉,眼角竟然带着泪珠,陆依雯诺诺地伸手擦了擦,没事,伯母,佑和还没有来吗?
  于美清走进病房的时候看到陆依雯正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时钟,所以开口询问。这孩子一工作就忘记时间,再等等吧!
  伯母,林子空下午到的;我去机场接的他!陆依雯说话的声音很小,在这个空旷的充满泥草味道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生硬。所以,我要算算还有多少时间可以陪着她……
  她转头看了看摇篮里的夏天。她是真的仔细地爱着这个别人的孩子的,她喜欢看着她睡觉,喜欢听着她哭闹,喜欢握着她的小手,她甚至想好了怎样去接她上学放学,下课的时候问她考试成绩怎样……太多太多未来的梦了,她走过去轻轻地晃着摇篮,襁褓里的婴孩儿睡得香甜,仿佛从来不理睬这个城市的喧闹,只是静静地成长,她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安心的长大……“我曾经想着,等我做母亲的那一天我就给我的孩子买一个大点的芭比娃娃,让她抱着,像个高枕无忧的小公主,很幼稚是不是……”
  “你真的决定了吗?很多时候,像这些事情决定了就没法后悔的!”于美清走到她身旁坐下,看着这个美丽的女孩儿,“其实,佑和他……”
  “伯母!从前我嫉妒过清优,是女人都会嫉妒,我以为我能够坦坦荡荡的接受现实,可是,当我知道的时候我还是很难受,也许这是命,佑和他会健康地生活,而我也该走我自己的路……”
  “林子空是个好人,你们会幸福的!”
  陆依雯抬起头淡淡地看着于美清,慢慢地勾起唇笑了笑,“谢谢!”可是,我并不爱他……
  不爱,又怎么会幸福。
  不爱,又怎么会幸福。她在心里拼命地重复着这句话,已经过了午夜,有阳光的地方从来不会在这里,爱着对方的那一个好像永远也得不到阳光,被爱的那一个仿佛也从来发现不到。
  钟孝礼有些无力地开着那辆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白色轿车。方向盘一打,持续向着有路灯的地方行进,他始终皱着眉,不说一句话,紧握方向盘的手有些吃力地扣出蜷缩的皮肤褶皱,水声,雨声,车轮声交织在一起,一脉一脉涌动……仿佛永不停歇。
  于佑和早就醒了。他只是紧紧锁着眼睑,微微颤着睫毛,表情略施阴郁和难耐。对于钟孝礼,讨厌?!谈不上,是有那么一点点失落……
  他们始终一前一后。索性,于佑和坐起身,扶着胸口的手掌慢慢地落下,面无表情地望着车窗上晃动的人影,雨滴一直一直地飘洒,打乱了玻璃窗上的人脸,那张脸真实可靠,仿佛另一个黑暗世界的自己,于佑和有一瞬间的困惑,他伸出手去触碰,也是一刹那的动作,猛然缩回手,紧紧地皱上眉,心里,闪过一分骄傲。手握成拳在嘴边轻咳,“温哥华就是这样,雨会一直下,怎么都不停……”
  前面开车的人没有说话,钟孝礼只是望了望后视镜里那张苍白的脸,虚弱的有些过分。钟孝礼盯着镜子里那人的眼,那双眼亮得深邃,在黑夜里仿佛洞悉一切光明,于佑和更像是迷失的王者,他的眼也看着自己。可是钟孝礼没有收回眼神的意思,一面打着方向盘继续向着山区开进,一面和镜子里的这双眼交织,谁也不曾收回视线,无从妥协。
  “温哥华不是这个时候才多雨……”钟孝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正好打着方向盘一个急转弯,上了山坡,可是他的眼神望着的仍是那双黑瞳,而于佑和在他急转弯的时候根本连身体都只是轻微晃动,死死扣在座椅上的手指陷进座椅的皮质里,眼神仍然盯着他……
  较量可以存匿于任何状态下。
  “你好象很熟悉这个地方!”于佑和的眼神写上一丝倔强,就是那丝倔强让他紧紧地盯着镜中的司机,那个人的眼里写满对于生命的漠视,他不强求他收回,却也不喜欢。
  车行进又是一个急转,上了更高一处的山坡。钟孝礼一面继续开车,一面和那双眼神较量着,酒桌上的战役是我们三个的,现在的战场上仅剩下我们两个。
  看哪一方先妥协。
  “你想问我是不是来过?可是你没有直接问!”钟孝礼打着车灯开在树荫下的公路上,雨哗啦哗啦地敲打着树叶,夜里静得有些茫然。
  “我没有问过。”
  于佑和猜钟孝礼的前事猜得七八分。挣扎于道德人性本质中的人往往受不惯别人说教的眼神,那种眼神会犀利到伤害对方。
  “你想知道我的事。”钟孝礼眯起眼对着他,渐渐地缓下了车行的速度。
  “我不想知道。”于佑和几乎没有力气和他讲话,那话音中尽是实打实的肯定句,不容半分退让。“我只是想告诉你,任何人到了这里都是一张白纸……”他突然笑了笑,眼神里裹着一丝独属他的希冀,他不想管这个人的前科,这个突然间冒出来的决定让他有如释重负的感觉,能在玻璃的水雾上找寻自己影子的人还不算完全堕入深渊……
  然后于佑和慢慢地阖上眼,头重重地靠上背椅,渐渐地睡了过去……
  钟孝礼收回眼神,盯着前方不断溅落的雨花,挣扎中如同陷入扭曲的藤蔓,把人绞缠在一起,狠狠地撕扯,慢慢地扩充着痛苦……深入地心深处的挣扎……
  他把车开上山尖,停在那里,任凭雨水冲洗着车身,他靠在椅背上一遍一遍把玩着手指,指圈着虎口来回的环绕,一丝闪电中照亮了后视镜中人的睡脸,他第一次这样转过身子看他,那个他第一眼见到会有些偏见的人,突然,说不清楚地心底撕磨,他只会在戏谑时印出的酒窝这时候写在脸上,净是说不出的蛊惑。那向后仰起的颈优雅干净的有些刺眼,苍白的渗透着这人的一切。
  那么一瞬间闪过的邪恶念头,钟孝礼甚至觉得手指在那优美的颈部圈上该是种什么感觉,他从来没想过要杀他,他只是好奇,仅此而已,而那种曼妙的兴奋感让他着迷,他确实对于佑和有些许不知名的冲动在叫嚣,在唆使……
  他是真的腾出了一只手伸了过去,但是他还是勾起唇笑了笑,半空中快要握上那曲线的手指突然间顿住,转而去拿于佑和身旁震动的手机……黑暗中,那手机震动的频率有些歇斯底里……
  “手机响了!”
  于佑和被这震动吵醒,他揉了揉不断叫嚣疼痛的太阳穴,接过钟孝礼手中的手机,按下接听键,“喂,妈!我……我现在……”他盯着钟孝礼微笑的眼神,不待迟疑慌道,“我在公司……有点事儿,耽搁了,我马上过去……您别担心了……”
  啪的一声阖上手机,他靠回椅背上,迟疑的眼神停留不到片刻。
  汽车在一串雨滴中潇洒飞驰。钟孝礼心情莫名好转。他突然带些讽刺的嗓音说道,“至少这一点我还比你强,”于佑和睁眼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多了一抹警备,“Tommy可以骗了全世界,但是对我妈——”他勾起唇仔细地笑,“我从来不会说谎!”

  第十章

  钟孝礼把于佑和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3点。他打着方向盘,鸣着笛,飞速冲进医院,顾不得白人警卫唠唠叨叨,自顾开车向里闯,他斜着唇笑了笑,勾着方向盘的手指轻巧地一转,一个提速继续上了急诊大楼的斜坡,那动作可以算得上是潇洒。
  “你这样开车的速度会把所有急诊人员都调出来抢救,可不巧的是,我活的好好的。”于佑和说这话的时候,手指正按着太阳穴,他不知道钟孝礼究竟开了多长时间,至少他刚才睡得很踏实,在一个算得上是“危险人物”的背后,他可以安心的睡觉,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温哥华的雨还真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记得上罚单……”钟孝礼看着他走下车,微笑说道,“刚才一路上我好像开得快了点……”于佑和向他摆摆手,不谢!
  他前脚刚一下车,围着的一圈医护人员顿时愣在当场,那表情看似惊讶不已,他们应该想不到本以为要施行担架,氧气,心脉恢复一切救治的急诊病人竟然自己走下车,还微笑告诉他们:我们开错地方了,不好意思……
  那模样很尴尬。钟孝礼坐在车里,回头看着于佑和一面抬手跟他们解释,一面闭眼无奈摇头,他突然有些笑不出来。黑暗里,他跟自己开了一场小小的玩笑,他用了超过限速一倍的速度开在温哥华的大街小巷,他甚至不想绕行,不想转弯,就这么一直开下去,他不是想解脱,他只是想赌赌看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杀人。
  海水那么蓝,冷得那么透彻,这样一头栽下去,于佑和必死无疑,而自己呢……也许可以爬上岸来高烧三天,然后继续活着……他承认,他恨的不是这个人,而是那句话——到了这里,任何人都是一张白纸,任,何,人。
  但是,他看着那人的脸,睡觉的时候习惯性微微张开嘴,那张脸仿佛永远和黑色隔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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