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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殊途-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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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会知道林伟仁究竟打得什么算盘,长长近似虚拟游戏中的万圣节舞会处处洋溢着欢腾梦幻,鬼魅谣诼的气息漫步,似乎要融进一个巨大的火球里,那跺脚拍案的声音,叫喊声,撕裂的声音,一波一波,这波来那波去。震的耳膜要炸掉,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吸血鬼伯爵的身上,那苍白的唇间涂抹着红色的液体,一直流至颈线,几乎透明的脸色被掩藏在丑陋多变的面具下,只留出半边脸,唇,画着最美丽的弧度,身体在暗夜里描画张力。
  吸血鬼伯爵抬起头,看到拐角处的摄像机。他回头继续盯着墙角处的钟孝礼,快走……他用眼神又警告了一遍……
  热辣的舞女缠上他的身体,在他的背上蹭晃,在他的肩胛处摩挲,底下的观众几乎把吸血鬼掩进一个巨大的漩涡……一浪一浪声音此起彼伏,快要撕裂的声音贯穿整个舞池。于佑和微微闭上眼,他手指掐进手掌,尽量配合,这个时侯只有自己的配合才能换取时间吧,他们都没有太多的时间!
  抱住她,伯爵大人……你应该吻她……吻她……
  女子用手指摸着他的颈,他的脸……
  主持人高声呼喊,接着是鼎沸般的附和,那舞女面上潮红,修长的手指继续摩挲他的脸,极致诱惑,可是于佑和始终微微闭眼,面上邪恶的面具狰狞,恐怖,那女子慢慢地伸手欲要揭开他的面具,却在要揭开的一刹那间,忽然被另一个人挡开,那个人来的太突然,太轻,于佑和甚至不曾注意这个变化,就在那里停顿了不到片刻,看那女子被推出了焦点,脸上被黑暗笼罩,似乎可以感觉到她被这莫名的一幕弄得竟都来不及气恼。
  于佑和一直不去看那舞女的脸,他感觉不到身前的变化!
  吻吧吻吧,他们呼喊……
  抱着她,我们狂舞……
  主持人狂热地叫喊,不留一丝余地。
  不吻完就完不了这一场。于佑和狠狠闭上眼,伸手欲扳住那“舞女”的身体往自己的身体靠,却突然被扶住的身体吓了一跳,他睁开眼,却正好看到那双明亮的眼在射灯下深深地看着自己……他手在停顿,不知道何时Tommy又冲了上来,与他一同映在焦点中!
  于佑和感觉熟悉的气息映在自己脸上——
  吻吧,吻吧……他们嘶喊地更加狂热……
  西方人总能找到宣泄自己的方法……
  振奋人心,蛊惑透析的办法他们总能想来多少就是多少……
  于佑和唇间慢慢动,你应该走。
  上次的交易我们还没完。
  说完,他吻了他。
  钟孝礼没有揭开他的面具,就这样吻他。
  慢慢地吻,轻轻地,缓缓地,融进去地吻他。
  带着温度,带着诚实,带着温柔……
  这些词,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在他钟孝礼的字典中出现,可是他败给了这一瞬间。
  他们第一次用舌尖说话。
  用相互婉转的方式略带侵略性地攻占对方。
  他们第一次长时间地在焦点处的镊光灯下亲吻。电流从他们指尖滑过,震得全场人都屏住呼吸……不敢,不敢,不敢破坏这完美绚烂的场景……那一刻,呼吸声都变成了罪恶,尖叫是恶魔的化身!
  就这样静静地等待吧。
  这势必是一个比这世间任何身体的契合都要完美的接吻……
  钟孝礼苦笑了一声——
  够了吧……这一次……
  狠狠地屏住这口气,他突然感觉于佑和的接吻的技术太好。邪恶地咬住那人的舌尖,算作惩罚。
  能这样吻你的,只剩下我一个。只能是我。
  他说。然后,突然“砰”的一声!
  舞池里的灯全部熄灭……
  叫喊声在刚才霎那间的停顿中缓了过来。钟孝礼在黑暗中与他分开,末了还在他唇边的番茄酱处抿了抿,“说实话,啊——”闷闷的嗓音中流出一丝忍痛。
  于佑和忙去抓他的手,“喂……怎么了”他觉得自己的嗓音有些嘶哑,明明,明明是他的喊声。
  什么的都看不见。什么的都听不到。灯光在转场的时候要耽搁5至6分钟,这种黑暗是万圣节必备的活跃气氛的法宝。可是于佑和不知道钟孝礼发生了什么。
  于佑和向前一步伸手去抓,却抓到刚才那女人的头发,什么都没有,人突然在他面前消失……
  这时,灯突然亮了起来,被突然打亮的灯光弄得于佑和睁不开眼,等他缓过来,林子空和陆依雯已经挤到他身前,林子空狠狠地拍了他的背,钟孝礼那家伙呢?
  陆依雯攥着他的手指有些哆嗦,佑和,你的衣服——
  于佑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披风,黑色的披风上不露痕迹,可是红色的血已经顺着纹理滴在地上。
  林子空“妈呀”地叫了一声,“忙转着他的身体,上看下看,检查有没有伤,“要死啦!于佑和,你是不是被钟孝礼那家伙吃豆腐的时候趁机捅了一刀吧?”
  于佑和慌忙伸手扯下面具,“喂,别说了,快找到钟孝礼,一抖衣服,把披风取了下来,“林子空,你爸呢?
  “我爸?我爸刚开车走……”
  “快点走,快!”
  声音传到门口,而于佑和的身子已经钻进了门口的轿车。

  第二十二章

  于佑和一路打着方向盘,车速很快,因为下雨的关系车窗上都是水雾,他无法看清路旁的情况,索性开了两边的窗子,手心仍然一阵一阵冒汗,灌堂风吹来,冷得刺骨。今晚的一切都太过突然,一瞬间来瞬间消失。他无法确认那种难以确认的感觉是什么,却能清楚地发现自己的心跳,自己的呼吸,还有那种令人窒息的张狂感。
  那些都是真实可靠的。然而就是那么突然。一瞬间被什么电流冲击了心脏,然后一点一点融化。那就是心房心室间最强烈的交流,过后久久回忆。于佑和加快了车速,他开始有些担心。像担心亲人那样担心。他努力吸进一口凉气,却止不住咳嗽起来,那冷风灌进嗓子里,辣的他透不过气。
  他先开到子夜,被那里的保安拦住不让进去。于佑和这个时侯来子夜真的很不明智,子夜上下一众都一口咬定是于佑和害得他们经营中断,有钱没得赚,他这边刚一下车,就被一个高个子大汉推回到车门上,嘴里骂骂咧咧,嚎叫个不停。
  于佑和被他推得一撞,背生生的疼。他问他们钟孝礼回来没有?
  正义跑出来拉住还要继续上前的高个子,转身对于佑和说了句,“跟我走……”
  然后护着于佑和上了车。
  变成正义开车。于佑和把手横在车窗上,把半开的车窗全部打开,任凭海风吹进来,发间轻轻飞舞,瞬间把人衬得很安静,像是安静的孩子在等待黑暗中的黎明一样。他的眼神很干净,很纯粹,还有那种为了一个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
  正义一句话不说,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干脆把车窗全部阖上,车内的风声静了下来,这才开口道,“于先生,你应该庆幸刚才遇到了我,不然你会被他们打死……他们讨厌你!”
  于佑和淡淡地笑了笑,“不谢!我以为你也会这样!”
  正义不会说那些文绉绉,客客套套的话,他跟着钟孝礼这些日子至少学会了些察言观色,可是于佑和的脸色很从容,越是这样的脸色越是无法摸透,索性,正义哼哼地唱起来,唱的竟然是上海的地方戏,于佑和听着亲切,也跟着后面哼了几句,可是他不会词只会调子,小时候在清优那里经常会听到这些调调,很上海的感觉!
  “于先生也是上海人!?”
  于佑和没回答他,只是道了句,“这个时候我真的不想唱歌,也不想听歌,我真的很想知道一件事。能不能告诉我?”
  正义听他问得很恳切。装模作样也叹了口气,“你想知道大哥在哪儿,我带你去。”
  于佑和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他闭上眼拾起呼吸的力气,“他在哪儿?”
  “在疗养院!我妈那里……”
  “他……”于佑和空了一下继续问道,“没事吧?!”
  “失血太多,”说着声音开始哽咽,“我不认那些药,不过好在疗养院的医生说刀是从后腰进入的,没有伤到内脏,却伤到了血管,所以失血过多!”说到这里正义呼出一口气,他是真的被吓到了,听到医生说钟孝礼没事,他才松了气,刚才接于佑和时心情才没有那么糟糕。
  于佑和拍了拍他的肩膀,努力安慰道,“你带我去趟街口的Shoppers(加拿大24小时连锁超市)!”
  “镪水失踪了!”正义打着方向盘向左转,停在超市门口,他说的声音很低沉,但是这小伙子诚实的嗓音給于佑和的心里多加了一堵墙。
  于佑和不知道镪水究竟和钟孝礼有什么恩怨,但是他至少知道这个人的存在,那次在维港的吉普酒吧,林子空给他的一叠资料全部是有关香港那个庞大的“卧虎”计划的,里面提到了所有牵扯人员的资料,而他记住了镪水的那张脸。所以在舞会上看到扮成waiter(侍应生)的镪水时,他跟在钟孝礼后面,那一刻他只是不想让这个人出事。也许他没有预料到后面发生的事情,那一刻……
  “大哥没有杀他!”
  “嗯?——”于佑和的思绪被正义打断,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本能的“嗯”了一声。
  “我说大哥没有杀镪水!”
  “你的意思是镪水死了?”于佑和判断字里行间的本领很高,隐约中,他觉得正义刻意隐瞒的话里带着话。
  正义不再回答他。低头趴在方向盘上,他是再也不敢讲话,和于佑和讲话要带好三五十个脑袋,不然说一句话都要被他拆穿了所有的隐瞒。于佑和见问不出话,索性下车去了超市。反正早晚要弄清楚,迟一些有什么关系。
  夜间开始下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温哥华很少下雪。
  飘飘洒洒的雪花落了于佑和一身。他穿的很薄,全身都在哆嗦。距离疗养院的大门还有大概二百米的时候,于佑和坚持下车步行。一是自己的车太扎眼,再一个就是如果有人跟踪他们也好及时甩开。
  疗养院的医生带着他们来到一处单独隔开的房间,病房在院落的拐角,这里是专门給医护人员休息的宿舍。条件还算齐全,只是没有暖气。于佑和左转右转终于进了屋子。看到床上躺着的人,他才最终呼出卡在喉咙里藏了一晚的那口气。
  他转身对着医生说了句谢谢。然后告诉正义去准备棉被。这个屋子好冷。他过去看那人的伤,已经被处理得当,该包扎的已经包扎好。末了他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抹了一把脸,静静地闭上眼。脑间一阵眩晕……
  钟孝礼的脸色苍白的不像话,昏迷中的他几近要消失一般。这样的沉睡不知何时能够醒来,于佑和也不曾知道黑暗中他是怎样承受下来那一刀,那刀口很深,直直地贯穿了身体,把血喷溅在自己的身上,那些红色的液体象征着生命力渐渐地流失。
  正义买来暖包,煲汤,营养品……加上于佑和的药,“这里暂时算是安全的!正义,”于佑和一边退下大衣,一边认真说道,“你怎么找到他的?”
  正义一句话不说自顾盛着那碗粥,盛完这碗继续盛下一碗。打定主意一个字不说。于佑和觉得自己像个对着木偶说话的疯子,无奈摇头,“是钟孝礼不让你说,还是他让你只是不要跟我说?”
  正义端着空空的粥碗出了房间,“啪”的一声关了门,不说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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